第三章 誤食寶物
莫天信步在街上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覺肚子咕咕叫了起來。莫天停住腳步,看了看周圍的小販,一些賣包子和大餅的攤位立刻吸引住了他,他正要往那些攤位邁去,突然間又停了下來,心中想到:不能去!我以後再也不偷別人東西吃了,如果偷到了像剛才阿姨那樣的好人,我可怎麼好意思啊!
原來莫天是一個孤兒,從小流離在這座小鎮上,每天都靠東一家西一家的偷點東西吃來度日,附近的人們都早已熟知他。這也是為什麼當他被兩個大漢拖走時,沒人出來幫他說句話的原因。而莫天卻並不知道自己幼年是怎麼長大的,似乎從他記事起,他就已經會走路會說話了。每個人都要經歷的襁褓年代,似乎沒有在他身上出現。
莫天腦袋中想着事情時,腳步依然沒有停。待他忽然回過神來,竟然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小鎮的城門處,他向四下看了看,心想反正在這城裏也找不到吃的了,乾脆出去走走。他抬腳走了出去。
城外向西,有一片巨大的森林,而越過這片森林就可以走到萬靈山。這片森林也是通往萬靈山的必經之路。
此刻,莫天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這片森林的邊緣。
莫天看見了面前鬱鬱蔥蔥的森林,他停下愣了一會兒。抬頭,看見太陽正當空懸挂,炙熱的陽光不惜餘力的烤着大地。莫天嘀咕道:“什麼鬼天氣,這麼熱!”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嘆了口氣,心想:既然吃不到東西,就去睡一覺吧,說不定睡醒了就不餓了。想到這,他抬腳走進了面前的森林中。
莫天在森林中找到了一棵巨大的不知名的樹。此刻,如果有修真之人看見這棵大樹,一定會驚奇萬分。而莫天卻不管這麼多,嘀咕了一句:“長這麼大的破樹,正好給我遮陽了!”說完,他便躺在了地上。
想想自己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莫天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他的腦袋枕着左手,右手便在自己身邊拔下一些青草的葉子放嘴裏咀嚼,心裏還在忿忿的想着:沒想到,我莫天竟淪落到和驢子吃一種食物的地步。莫天年少不更事,他哪裏能想到,像這樣的森林裏,有毒的植物遍地都是,即使是修真之士也不敢輕易品嘗。能夠做到像他這樣連看都不看便把拔下的植物放嘴裏咀嚼的,除了他莫天之外,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莫天的右手隨意拔着身邊的青草葉子,忽然,他像是摸到了一個不同於平常的東西。那東西,觸手溫和,但卻乾燥無水。憑形狀感覺,莫天覺得自己摸到了一棵蘑菇。他的手抓着那植物的頸部,用力一拔。莫天若是稍有常識,便可能知道,森林郊外,野生的蘑菇有毒的可能性更是大。但是,他卻是一個孤兒,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些常識,而只有十一歲的莫天也絲毫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蘑菇很可能含有致命的劇毒。他幾乎連看都沒看,便把那蘑菇放到了口中……
莫天當然不知道,在他咽下這棵蘑菇之前,天下所有修真之士都正不分晝夜的朝這座萬靈鎮趕來,甚至連四大世家以及浮雲山、潛龍堡都派出了人手。但當他把那棵蘑菇吞入腹中之後,那些匆匆趕來的修真者突然都迷惑了。
咽下了那棵蘑菇后,莫天似乎感到小腹處暖暖的。很快,他便舒適的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天終於悠悠醒轉。而他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渴。那樣的口渴難耐,莫天覺得自己就像是赤身**的在六月的太陽下暴晒了整整一年。他忍不住想哼出聲來,他張開了嘴,但是忽然間,他驚恐的現,自己的聲帶竟然已經不出一絲聲音。不同於失聲的啞巴,啞巴至少還能喑啞的出“啊,啊”的聲音,而現在的他,赫然竟是嘴唇翕動間,一絲一毫的聲音都不出來,彷彿他的聲帶已經憑空消失。
莫天又驚又怕,他想翻身站起來。可是在他想要用力的那一刻,他的驚恐再一次加劇——他竟然一動也動不了了。但是他明明感覺到渾身燥熱,體內彷彿有股熱流在緩緩流動,體內彷彿有種力量在暗暗滋生,他感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似乎都被那股力量充溢的快要爆裂開來。這時的他想要去狠狠擊打一棵大樹,以泄體內那近乎膨脹的力量。但是他卻一動也動不了。
想呼喊卻不出一絲聲音,想泄卻一點也動不了。這是一種足以讓人瘋的痛苦。
莫天瞪着頭頂的一片鬱鬱蔥蔥,張着嘴想呼喊着問出:“我這是怎麼了,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這是做噩夢了?”可是他只能睜開眼睛,張開嘴……
年少的他甚至掉下了眼淚。
然而無論他怎樣掙扎,這種狀態始終都纏繞在他身體上。
莫天終於熬過了那陣驚懼,他開始思考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聰明的他很快想到了自己吞下的那棵蘑菇。莫天在心中罵道:什麼鬼蘑菇,以後喂牲口我都不吃了……
莫天不知道,他所吞食的那棵蘑菇,正是修真之士夢寐以求的至寶——龍結草。龍結草,又名恨石或恨海石。據傳,遠古時期,赤龍蛇過海即成龍,赤龍蛇當初身作淺黃色,過海時顏色漸深,到鬼島已成深赤。赤龍蛇至鬼島后無力前行,又不願原路返回,化龍不成,便以口中之氣噴石泄怨,千餘年中,噴石不息,竟將岩石噴吐成蘑菇狀,並附以毒汁,使之劇毒無比。人食之,可成百毒不侵之體,且可培養千年真氣。千年的龍結草方可食之,不足千年,食之即喪命。這種龍結草自遠古以來,數千年會出現一棵,而這一棵龍結草還必須無人破壞,安然生長千年以上,方成寶物。
是以,這種龍結草雖然數千年出現一棵,但大多在生長的途中即被凡夫俗子所破壞,或被當成普通蘑菇采走,或被人不小心踩死。莫天吞食的這棵實是數萬年來唯一成寶的一棵。
這棵龍結草方過千年,其生長之地便生異光。修真之士皆知,寶物現於地,即有異光耀雲霄。所以,天下那麼多修真者,包括世人皆知的四大家族、浮雲山、潛龍堡都派人前來尋寶。這些人卻沒有想到,他們走到半途時,那種異光會突然消失。更沒想到,異光的消失,會是因為一位無名少年直接將這棵寶物吞食了——任何修真者都知道,功效越是大的藥物越是不可輕易服用,因為若是不經過煉化,它們的瞬間功效若是越了人類身體承受的極限,便會產生副作用。這也是莫天失聲以及動不了的原因。
莫天躺在地上,他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因為他畢竟不像那些官宦巨賈們的兒女,只能依靠長輩生活。他是一個孤兒,多年的苦難生活早已將他磨練成一個什麼都可以承受的人。
此刻,他只是在靜靜的思考該如何脫離不可以動彈的困境,在他的小腦袋瓜里,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念頭閃現,然而都沒有可能讓他擺脫現在的狀態。但是他仍舊是在絞盡腦汁的思考着。
忽然間,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他不由全身一震,下意識的張開了嘴巴想呼救。可是他馬上意識到了現在自己失聲的困境。他頹喪的閉上了嘴,兩顆眼珠又開始骨碌碌的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