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用力定住她的雙手,「不要鬧了!」
惱怒的低吼終於停住了她調皮的舉動,她斂了笑,定定望他。
那藏在迷霧后的眼神,是傷感嗎?
他心跳一停,「不要鬧了。」低聲重複后,他揚起手,替她抹去鼻尖的沾醬,然後緩緩送入嘴裏,「是什麼?」
「牛排醬。」她答,嗓音沙啞。
「味道還不壞。」他舔了舔唇。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沒有人知道,待有人回過神時,四瓣滾燙的唇早貪婪地膠着,兩人身上也僅着寸縷。
他像永遠要不夠似地拚命吻她,激烈的吻灑遍她全身上下,而她以無與倫比的熱情反應,以自己每一寸肌膚摩挲着他。
細緻如羊脂的肌膚撫觸着微微粗糙的陽剛身軀,難以言喻的震顫立即竄過骨髓。
她輕吟,他低吼。
他一把抱起她,邁開大步走上樓,走進卧室,將她放落柔軟舒適的床榻。
他沒有開燈,只拉開簾幔,讓清泠如水的月光浸潤一室。
月光下,她窈窕的身段宛如維納斯女神,散發著揉合著嫵媚與純真的絕對誘惑。
「你逃不掉了。」他壓在她身上,低啞的宣稱顯示強烈的佔有欲。
「我根本不想逃。」她淺淺地笑,眉眼煙媚。
她竟挑釁他!
他彎身往前一挺,棉質內褲里的陽剛霸道地抵着她的柔軟。
她輕喘一聲,全身毛孔敏感地舒開。
他撩起一束散落她肩胛的墨發,緩緩送入嘴裏,邪佞地咬祝
「你……做什麼?」她透過迷濛媚眼瞧他。
「這是屬於我的。這頭髮,這雙眼,這鼻子,這嘴,這迷人的ru房,還有這個——」雙手隨着他每一句話準確地烙向他所提及的部位,「全是屬於我的。」
「啊,嗯,」她蜷縮着腳趾,繃緊身子強忍着體內的激顫,「全是……你的。可是……」
「可是什麼?」他猛地掐住她的大腿。
「請你溫柔一點。」她對他朦朧地微笑,「因為這是……我的第一次。」
他沒說話,直直瞪她。
複雜的眼神像想將她推落最黑暗的地獄,卻又忍不住想送她上最甜美的天堂。他想恨她,卻又剋制不住愛她……
「你真可惡!」憤恨的咆哮直直衝上天花板,掛在床頂的古典電扇一陣顫遙
她微笑了。
【第八章】
對了,這就是她的夢想,她終於實現了。
日日在他身旁醒來,在半清透半朦朧的晨光掩映下,悄悄描繪他臉部的曲線。
這就是她的願望,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醒來,每天早晨睜眼,第一個見到的便是他。
讓她愛到骨子裏的他,讓她又快樂又痛苦的他。
她覺得好幸福。
梁風鈐微微起身,掀起床畔的薄窗紗,夢幻般的晨光,斜斜地自傾斜的窗扉透進,灑落一室。
然後她側過身,細細端詳那張俊朗好看的臉。
怪不得從小那些女孩就老愛圍在他身邊繞,爭相祈求他的注意——她的哥哥,真的很浚尤其那對墨幽的瞳眸展開時,那深深望着你的眼神能輕易奪走一個人的心魂。
幸好現在他的眼睛是閉上的。
梁風鈴對自己吐吐舌頭,纖細的指尖調皮地挑了一下他濃密的眼睫。
幸好他現在閉着眼,她可以不必擔心守不住自己的魂,能盡情欣賞他的睡顏。
他熟睡的模樣,很平靜,很祥和,雖然不像他笑起來時魅力四射,卻也不似他冷酷起來時那樣讓人寒徹心扉。
熟睡着的他,是一個與世無爭的男人,是一個讓她恍惚地以為她可以獨佔的男人。
她真愛他啊!
想着,她微微彎起唇角,轉過頭,在他頰上偷吻一下。
他低吟一聲,眨了眨眼,醒了。
「啊?」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
他沒說話,迷濛地瞧着她,神智像還沒全醒透。
「你睡着的樣子很可愛。」她嬌嬌地笑,又啄了他俊挺的鼻尖一記。
他眼眸一清,終於完全醒了,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
她差點陷溺於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怎麼了?」
「你偷襲我?」他低聲問,聽不出是好笑或生氣。
「只是親一下嘛。」她嘟嘴,「幹嘛那麼小氣?不然你也偷襲我一次好了。」
不必她說,他早低頭在她頰畔及鼻尖各印下一吻,甚至還吐出舌,輕輕舔了舔。
她吃吃地笑,「好癢。」
「這是懲罰你吵醒我。」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接着轉過身,倒回她身旁的床榻,「早餐想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昨天吃法式吐司,今天吃中式的好了,稀飯怎樣?」
「好埃我也想吃稀飯。」
「誰做?」
「不是換你了嗎?」她睨他。
「又換我了?怎麼我覺得昨天才做過?」他喊冤。
「那吐司是我煎的好嗎?」
「可奶油糊是我調的,你不過負責下鍋而已。」
「那這樣好了,你洗米煮稀飯,我準備醬菜。」
「意思就是你只負責開罐頭吧?」梁瀟翻翻白眼,無奈地坐起上半身,「也罷。只要你不怕吃到燒糊的稀飯,就儘管交給我好了。」
「沒關係。」她笑睇他,「反正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兒去。」
說到他們倆,的確是半斤八兩,拿手術刀都是一把罩,可拿起菜刀來卻不可思議地笨拙。
廚房,不過是繼卧室之後他們另一個遊樂場而已。每日在廚房互做早餐給對方吃,讓兩人都嘗到了難以形容的愉悅滋味。
這天,梁瀟負責洗米煮粥,梁風鈴則打開冰箱檢視內容物。
「嗯,我們有花瓜、土豆麵筋、筍絲,咦?還有韓國泡菜耶,不錯、不錯。」她繼續翻找,「這是肉鬆嗎?怎麼會放在冰箱裏?芝麻糊?要吃這個嗎?對了,順便煎個蛋吧。」說著,她將兩顆雞蛋放上流理台。「我要吃半熟的哦。」還不忘吩咐。
「你當我是餐館大廚啊?要不就全生,要不就全熟,半熟的我可不會。」
「那不是很簡單嗎?看起來差不多的時候撈起來就是了。」
「你說得那麼容易!那小姐來示範好了。」
「示範就示範。」她不肯示弱,「待會兒看我的。」
於是數分鐘后,當一鍋白粥在爐火上燉熬得差不多時,梁風鈴開始嘗試煎蛋。首先加一匙油在平底鍋鋪平,熱過後,敲破雞蛋蛋殼,將裏面的蛋液倒入鍋里。
「看!很完美吧?」她回頭得意地對梁瀟道。
他挑挑眉,雙手環抱胸前,靜觀其變。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出錯了,無論梁風鈴怎麼嘗試,就是無法將半熟的雞蛋順利地拿鏟子鏟到盤子裏。
「為什麼?」她哀號,「怎麼那麼滑啊?我一弄它就散了!這樣不行啦,形狀好難看哦。」
「我就說不簡單吧。」他在一旁偷笑。
「可是不應該這麼難啊!為什麼那些廚師可以把蛋盛起來,又不破壞它的形狀?一定有訣竅。」
「當然有訣竅。可如果是我們平常人隨隨便便就能悟出的,那些專業廚師還混什麼?」
「怎麼辦?已經是第五顆了耶。再這樣下去,冰箱裏的雞蛋會被我們用光的。」
「可是我也想吃半熟的太陽蛋。」他閑閑地說,「那種蛋入口才滑嫩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