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貪小利公伐鄭國
接上回,話說晉文公去世的消息傳到秦國。秦繆公聽罷,大哭三聲,大笑三聲!群臣見他失魂落魄,如瘋如痴,盡皆大驚。蹇叔卻微微一笑,不一言。繆公問:“蹇叔可知我心?”
蹇叔娓娓道來:“聽到晉文公的去世,主公感到即痛惜萬分又倍感輕鬆。痛惜的是這個晉文公的確是人中之龍風!溫文儒雅中不失果斷剛強,以禮待人中卻有霸道強悍,覬覦霸權卻又普施王道。令主公這個心高氣傲、野心勃勃之人有時都不得不遵從他的號令!令有着粗野強悍,好強鬥狠之風的秦國成為了他馴順的友鄰!至少在他在位的這八年裏秦國和晉國是和平的,並且幾乎是結成了戰略聯盟。這雖然有春秋時期國際形勢的逼迫,但更多的是一種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和嫻熟的外交手段。主公不得不承認,雖然您知道晉文公的野心,甚至有時候感覺這種野心對自己構成了威脅,但每每當自己無法忍耐,想要打破這種平衡時,您在晉文公那裏總能看到一抹微笑,這微笑像春風一樣吹皺了您剛毅的心,使您總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這個晉文公實在是太可怕了!慶幸的是,晉文公終於去世了!世上幾百年才會出現這麼一個人,至少臣相信,晉國暫時不會再有一個晉文公了!所以說,文公的去世是晉國之禍而秦國之福!”
秦繆公撫蹇叔之肩道:“知我心者,蹇叔也!晉文公也教會了寡人一個道理:微笑的力量,有時遠遠過戰爭!”
眾人正感嘆着,突然門官向繆公稟報:“有個鄭國人說有機密大事要稟告主公。”
繆公命人傳進此人一問,原來此人是鄭國看守西門的門官,因玩忽職守被鄭國國君責罰,與鄭國國君鄭文公有仇。為報私仇,向秦國通風報信,如秦國伐鄭,願做秦國的內應,等秦軍到時給秦國打開城門。繆公見此人如此卑鄙非常討厭,本來想把此人殺了,但轉念一想:“晉文公剛喪,晉國無暇管鄭國的事,何不利用此人,正式佔領鄭國?在晉國的邊界上鍥進一個釘子!如征服鄭國成功,秦國與鄭國對晉國形成兩面夾擊之勢,晉國必受秦國所制。”
想罷,命人款待來人,給以重賞,許以伐鄭之期,送他歸國,不提。
送走鄭國人後,秦繆公傳旨派兵進攻鄭國。
洛邑城下,一彪人馬如風馳電掣班的飛馳而過,捲起的塵土遮天蔽日,使整個洛邑城好像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霧氣。
大隊人馬飛前進,很快來到滑邑,這滑邑是商朝小國滑國的都城。大軍正在行走時,突然前面緩緩奔來一個牛群。牛群不大,有十幾頭牛的樣子,趕牛的是一個瘦高的黃臉漢子,見大軍趕來,並不迴避,反而不慌不忙的迎上前去。高聲大呼:“前來的可是秦國大軍?來的可是孟明視元帥?”
領頭的將領架着一輛二馬拉轅的戰車,聽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大吃一驚,忙勒馬站住。那兩匹戰馬在疾跑之間突然停住,“吸溜”一聲昂而立,若不是那大將駕術精湛,差點被掀下車去!
那大將對那漢子道:“本帥正是孟明視,先生是何人?為何知道我們是秦**隊?是誰給你提供的消息?”
那人道:“我乃鄭國商賈弦高,我這次是代表我家國君來的,聽說秦將伐鄭,特攜十二頭犍牛勞軍,請將軍攻下城池后不要對百姓多加殺戮。我在這裏有禮了。”說罷,那人滾鞍下馬,對着孟明視將軍深施一禮。
孟明視慌忙還禮,對那人好言安撫。說:“秦國攻打鄭國本乃子虛烏有之事,是不可能生的事情,秦國和鄭國本來就是盟國,又怎麼能討伐鄭國呢?你告訴鄭國人民不要擔心,讓鄭國人安心生活,秦國和鄭國永遠結好!”
說罷,那人千恩萬謝而去。
那人去后,孟明視將軍命令軍隊暫時安營紮寨休息,並召集先鋒西乞術和副先鋒白乙丙進帳議事。
孟明視道:“鄭國商賈弦高來給我們勞軍,說明我們攻打鄭國之事鄭國早已人人皆知。連一個販馬之人都知道了,鄭國國君還能不知道?這件事有兩個可能,要麼是那個鄭國人誑我們上鉤,給我們設了一個陷阱。要麼就是我們國內有了通風報信之人,預先把消息傳給了鄭國。總之,既然鄭國已經知道了我們進攻鄭國的消息,他們一定會嚴加設防,我們再繼續進攻也就失去了意義。如果無功而返,我們豈不是會被國人恥笑?我們不如就進取下滑邑,也好給國人一個交代。”
西乞術和白乙丙表示有理,於是大軍停止向鄭國進,大舉向滑邑進,滑邑本是小城,又沒有設防,那堪秦國大軍進攻?於是孟明視他們一舉拿下滑邑。且不說孟明視他們拿下滑邑后歡欣鼓舞。
我們先說一下這鄭國時如何得到消息的。其實,這鄭國早先並不知道秦國來伐的消息。向鄭國通風報信的就是這個弦高。
這弦高是鄭國的一位行商,經常來往於各國之間做生意,此人為人豪爽,待人真誠,善於交際,在各國頗交了一些好友,其中秦國的贏三和他最為交好。這贏三常為秦繆公府內辦理採購事宜,需要經常從弦高處進貨,一來二去二人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這日二人閑來飲酒,飲到酣暢處,贏三在酒席間高談闊論,談及他在繆公府偷聽到的秦國伐鄭之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此事後,弦高再也坐不住了,遂裝作醉酒不省人事的樣子,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這贏三哈哈大笑道:“老鄭,哈哈,平常都是你把我喝倒,沒想到今天你竟然不行了,哈哈!”見他睡去,叫人把他扶到榻上睡去,自己歸去,不提。
不知這弦高如何應對,請聽下回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