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食人者的下午茶
老頭帶着我通過了走廊,通過了那些鐵皮隔出的房間,來到了這個地下空間的某個角落裏的牆壁上鑲着一塊木板。他從側面打開了這扇一人多高的木板,露出後面的一個隧道。這隧道看起來是這些匪徒自己挖掘的。隧道的牆壁是用木板和鐵釘固定的。這裏面很黑,但能看到前方出口處的光芒。那裏應該就是隱藏起來的空間了。
“你走在前面。”我用右臂從後面推了推老頭。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走進了隧道。我跟在後面,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離。黑暗的隧道並不能成為阻礙,動力頭盔內置的夜視儀正好派上用場。周圍沒有疑點,應該不是一個用於和敵人同歸於盡的陷阱。匪徒們應該也沒有那麼無聊,無聊到去製作那種東西。
隧道大概有二十米長左右。
老頭走到了隧道的盡頭,輕輕的跳了下去。我跟在後面,同樣跳了下去。隧道的出口離地面大概有三四十厘米左右。這後面是另一個處在地下的房間。
空氣中佈滿了噁心的味道…鬼,這就是那些匪徒的廚房嗎?!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了,但每次進入食人者們的這些充滿了血腥味的“廚房”還是會讓我感到不舒服。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被鐵鉤和鐵鏈吊了起來。和鐵鏈以及天花板相連粗大鐵鉤刺穿了屍體們的肢體,腹腔,或者是半個脖子,以便讓這些屍體吊在半空,方便從它們身上獲得食材。屍體下面是一個用來接血液的木桶,旁邊還有幾個裝着碎肉的小桶。毫無疑問,那些肉是人類的。
匪徒們的“食材”或許是在一個小時之前被處死的,它們看起來並不像那些死了很久的屍體論是什麼地方的食人者,都是同樣的污穢和邪惡。
這群混蛋。
被吊起來的屍體有男有女,但相同的特點就是同樣的殘破。它們的衣服和鞋子之類的東西被除去,不知道被放在在什麼地方。它們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傷口還在滴血。它們的部分肌肉已經被取下,如果沒有其他的干擾,它們身上一切能吃的東西都會被取下——包括肌肉,脂肪,眼球,大腦,耳朵,手指,生殖器官,內臟,還有一些脆骨。當然,剩餘的骨頭和不能直接吃的部位也不會被浪費,有些食人者認為那東西完全可以作為煮湯的好材料。
除了毛之外,我不知道那些食人者還有什麼不吃的。
星星點點的血液從屍體的皮膚上劃過,滴落在用來盛放血液的大桶里。看來“廚師”剛剛還在從這些屍體上獲取食材。
在這些吊屍的旁邊,還有一些烹飪設備。一個小火堆,火堆上面還有一個被木頭支撐起來的鍋。鍋里有着一些馬上就要沸騰起來的水。這也說明“廚師”還沒走遠。如果沒有干擾,匪徒們的廚師肯定會切下屍體上的每一塊肉,然後……
***
“這些人是什麼人?”我指了指被吊起來的屍體,用霰彈射器示威性的對準了老頭的腦袋。
“過路人,敵人,我們的死人。”他完全沒有任何特殊表情的回答道:“還有一些身體衰弱,根本沒有價值的奴隸。當然,有時候小子們的頭心情好,或者抓到了一大批俘虜,也會宰掉幾個開開葷……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人來我們這裏買奴隸了,我們根本養不起這些笨蛋,所以,我們就會時不時的宰掉幾個,吃一頓好的。”
如同某些不不開化的食人者一樣,這些人認為吃掉同類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這群混蛋。我有些煩躁的踢了那個大木桶一腳,木桶破了個洞,倒在地上。帶着腥臭味的血液從那裏面流出,慢慢浸染着水泥制的地面。
“這裏還有什麼能夠隱藏起來的區域嗎?我知道你們的廚師就在這裏。”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我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老頭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又在掙扎了。沒錯,霰彈可以幫助他做出決定。我把右臂伸了過去,讓右手背上面的那個小洞對準了老頭的額頭。如同我所預料到的,他很快做出了選擇。里還有一個地方。我們把肉塊放在另一個房間屠宰,然後才抬到這裏切開。”他指了指房間角落的某個大柜子。“那後面是另一扇門。小子們準是聽到了槍聲,躲進去了。平常沒有柜子放在那裏的。”
我走到柜子前,推倒了柜子。沒有門的柜子根本不能在這個角度保護那其中的物品,它們紛紛掉落在地上。這個木質柜子中放着一些金屬餐具,餐具上有着一層噁心的污垢。
我想,這些噁心的匪徒可能從來都沒有清洗過這些餐具。
柜子後面是一扇柵欄門,門從裏面被一個粗大的鎖鎖住了。毫無疑問,藏起來的食人者就躲在那後面。在動力盔甲的幫助下,我輕鬆的拆掉了這扇柵欄門,走進了門后的房間。房間很大,擁有大量鐵柵欄和門鎖,看起來就像一個非常標準的監獄。這可不像是這些匪徒能夠做到的東西。
這裏應該是一個戰前監獄的局部。
這個破碎的監獄中有四個人和一具屍體,屍體被脫光了衣服,並割開了喉嚨。在四個活人中,有兩個赤身**,被關在一個房間中的女人。那應該是匪徒們接下來的犧牲品。至於另外的兩個——一個下身沒有任何遮擋物的男人和另外一個下身同樣沒有任何遮擋物的女人躲在角落裏,他們的手中還那些一些足夠砍下某個腦袋的“廚具”。
他們應該就是殘餘的匪徒些廚師很明顯剛剛進行完一些和烹飪無關的活動。
我走了過去,看着他們手中的砍刀撞在動力盔甲的外殼上,然後擰斷了那個男匪徒的右臂。他的肌肉被拉伸,他的骨骼和關節被擰斷。男匪徒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但他堅強的用左手拾起了刀。對於這種勇士,我唯一能夠想到的表示敬意的方法就是擰斷他的左臂。
事實上,我確實這麼做了。
除了同樣殘忍的近身攻擊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表示“敬意”的方式。
***
在接下來的一陣戲弄般的攻擊之後,我擰斷了男匪徒的脖子,結束了這個罪惡的生命。女匪徒猛地向我投擲出那把已經卷刃的砍刀,向唯一的房門奔去。我向前跑了幾步,追上了她,並把她推倒在地。她的腳腕在這個過程中扭傷了,她在地上爬行着,乞求着。
“求你了,不要……”她哭着說道:“……請不要殺死我,我還有孩子……如果我死了,大家都會很失望的……他們都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女匪徒撕開自己的衣服,讓那確實有些凸起的肚子暴露在空氣中。
那東西看起來確實不像肥胖或者膿腫,更不像是某些部位的病變。說實話,我不認為孕婦是可以免於災難的護身符。但我確實不打算虐殺一個孕婦。還好,我不用為了這種問題而困擾,因為,我還有子彈,可以輕鬆結束生命的子彈。
槍響了。
***
隨着我的腳碰到了它的手臂,女匪徒的屍體神經性的抽搐了幾下。我大步跨過了她的屍體,走到了牢房門口,打開了柵欄門。這扇門並沒有上鎖,但門后兩個**的女人只是沉默着蹲在角落裏,完全沒有打算出去的意思。她們的目光很空洞,似乎被嚇壞了。眼看着自己的夥伴被屠殺,拖走,然後被告知這些人會在肢解后被吃掉。最為可怕的是,她們還會被告知自己也將面臨同樣的命運。這確實會令人難以忍受。
我叫了四次,才讓這兩個女人回過神來。她們用空洞的目光掃視着我,其中一個人輕聲問道:“輪到我們了嗎?”
人會殺死你們了。”我指了指敞開的牢門。“你們可以離開這裏了。”
“離開……離開?”她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着這個詞彙的含義。“已經,已經輪到我們了?”她似乎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看來她們兩個的精神已經崩潰了。不管是戰鬥,還是形式的改變都沒有影響到她們。“真的……輪到我們了?”
“沒有人會吃掉你們,那些匪徒已經死了,遊民。你們可以離開這裏了。”我不得不詳細的強調道:“那些匪徒已經死了!遊民在,可以,離開這裏!”女人遙遙晃晃的站了起來,緩步向門外走去。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而另一個女人依然坐在地上,靠着牆,一言不。我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球甚至沒有任何轉動。然而,毫無疑問的,她還活着。匪徒們殘酷的行為摧毀了她的意志。
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把這個可能已經變成活死人的遊民扶了起來。她沒有反抗或者迎合,甚至沒有對我的行為做出任何反應。她就像一個破爛的布娃娃,甚至就像是一具屍體。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永久性的。
該死的匪徒。
該死的廢土。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