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一次接觸
在直升機的引擎聲中,載有談判代表的運輸機緩緩的在空地上降落,但后艙門並沒有打開在我疑惑艙門是不是壞掉了的時候,運輸機外面的高音喇叭中的循環廣播聲斷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丹尼爾,也就是那個談判代表的聲音。
“尊敬的……鎮長先生。”他遲疑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用了這個稱呼。“請讓你的衛隊放下武器,至少不要用它們瞄準我的直升機。”
那個“鎮長”和自己的手下們嘀咕了一會,遊民們紛紛放下槍,把槍口低垂了一點。這應該就是他們的極限了。他們至少對我們這些天上來的人表示了一定的尊敬,但他們確實不會在陌生人擁有武器的情況下喪失警惕。
“該死的小老鼠。”女軍官在頻道里罵了一句。“站到直升機后艙門邊,掩護那個膽小鬼下飛機。”女軍官命令道:“鉛筆和霰彈擋在前面,一旦那些遊民中有任何一個人敢於做出敵對表現,格殺勿論,任何反抗者都要予以無情回擊。我們絕對不能展現出任何弱勢。拇指,你在左邊,我在右邊,小心任何靠近直升機的人。注意,盡量用自己的身體掩護談判代表,保護他的安全才是我們的第一任務。”
一分鐘后,凈化小隊——或者說,凈化小隊中的四**力盔甲——圍繞着直升機的后艙門形成了一個半圓。直升機的后艙門緩緩打開,兩個穿着華麗軍服的士兵走在前面,丹尼爾先生和另外兩個士兵走在後面。這四個士兵或許沒有什麼戰鬥力,但他們的樣子完全無可挑剔。不過,那些遊民並不能看到這五個人的樣子,因為他們幾乎完全躲在動力盔甲的後面。
真奇怪,如果丹尼爾真的是這麼謹慎,為什麼不給自己來一**力裝甲呢?我可不認為有能力購置那些禮儀用品的人沒有能力購置一套哪怕是最低級的動力盔甲。
“稍微讓開一點,讓他們看到我。”丹尼爾小聲對我和路易斯說道。
下一秒,我向左移動了兩米遠的位置,但我的槍口依然對準了那些遊民。此刻,遊民的隊伍中已經有人在低聲私語了。在這些遊民的知識中,恐怕很難理解我這樣一個鐵皮人對一個完全是由血肉之軀組成的隊伍究竟意味着什麼吧。或許我會擔心足足幾百的子彈消耗殆盡,但我絕對不會擔心遊民能夠破壞動力盔甲堅固的外殼。
“他們怎麼不奏一軍歌呢?他們不是禮儀士兵嗎?”羅傑在頻道內酸溜溜的說道:“看看這四位先生的軍服,那些皮靴,還有他們雪亮的刺刀,多漂亮。就算沒有軍鼓和長號,至少也要鳴槍致敬吧。我們的談判代表要這些打扮漂亮的男孩們究竟有什麼用?……難道他是同性戀?這四個倒霉蛋是他的甜心情人可怕了,這個看起來很文雅的老混蛋居然會有這種愛好。記得提醒我,夥計們,以後一定要遠離留着小鬍子,還把它們精心梳起來的怪傢伙。在世上所有的寶貝兒放棄我之前,我可不願意自己和一個男人之間生點不該生的事情。”
“閉嘴,羅傑。”女軍官在無線電頻道內說道:“不要因為這種無聊的猜測長時間佔用通訊頻道。”
因為這種事情長時間佔用頻道確實可能導致一些不好的後果。不過,說實話,羅傑的猜測確實很有說服力,至少它聽起來就像真的一樣。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廢氣撞在動力頭盔的內壁上,然後進入空氣循環系統的一部分。
就在剛剛,我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而來的寒意,彷彿是從骨髓中滲出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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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總是有話題——就算沒有,他們也能找到話題。
經過最開始並不算太愉快的接觸之後,這裏的鎮長,被稱為內森的中年人把我們請進這裏最大的建築——大教堂。為了表示誠意,內森鎮長讓他的部下收起了槍,而我們也放下了自己的武器。當然,雙方都能在幾秒內端起武器,重新回到戰鬥狀態。
這座教堂是在戰爭之前很多年修建的,它擁有着古老的歷史。不過,當我們進入教堂的時候才現,這裏已經徹底沒有往日的輝煌。教堂的彩繪玻璃已經全部破碎,地上偶爾還能看見一點點玻璃渣。教堂大廳中的椅子和講台被移開,就連僅存的幾個十字架都被歪歪斜斜的放在牆邊。只有耶穌受難像免遭毀壞,十字架上的耶穌已經被一層厚厚的灰塵覆蓋。
在經過一張粗糙,擺放着一些食物的長條桌之後,我才猛然想起了桌面上的十字紋飾究竟來自於什麼地方。
見鬼,這些人把食物放在幾十年前的棺木製成的桌面上,然後就在這裏吃飯?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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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用自己的身體掩護着丹尼爾,還要給他留出足夠和內森鎮長交流的空間,確實是個技術活。這裏的鎮長帶着我們穿過了教堂的大廳,來到了一個被加工過的小房間。如果我沒猜錯,這裏曾經是一間懺悔室。房間中擺着一些簡陋的傢具,包括兩張破爛的沙和一張石質矮桌。那張石頭矮桌應該是他們從教堂的某個角落中翻出來的,那上面還有一些浮雕和花紋。
之所以選擇這個房間,那個混蛋肯定是故意的。這個房間很小,根本不能容納我們所有的人。在飛快的權衡之後,丹尼爾選擇讓自己的四個衛士守在門口,同時守在門口的還有內森鎮長的衛隊——足足三四十個,手裏還拿着武器的遊民。但願那四個儀仗隊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他們手中的步槍可是一百年之前的款式。
為了保護我們的人,路易斯和羅傑也走了出去,和那四個儀仗隊一起站在門外的教堂大廳中,和那些遊民對峙着。現在,能夠在突事件中保護丹尼爾的人只剩下我和女軍官兩個人。
這就夠了。
屋子中除了拿着大口逕自動步槍的內森鎮長之外,只有兩個人是遊民的人。不過,同樣是兩個人,他們的實力和我們兩個人可不一樣。我的武器是大口徑機載霰彈射器和足夠敲碎頭骨的力量,女軍官則裝備了一台機載小型火焰噴射器和一把經由她親手改造的大彈夾衝鋒槍。此外,她還有一些連我都不太清楚的近戰武器。
而那些遊民呢?在內森鎮長的兩個保鏢之中,其中的一個腰間插着好幾把大口徑左輪手槍,而另外一個則在背後背着一袋可以投擲的,打磨過的銳器。他們應該是內森鎮長最信任的人,也應該屬於這些遊民中戰鬥能力較強的傢伙些東西可不足以和我們對抗。
象徵性的再次寒暄之後,丹尼爾先生和內森鎮長分別在兩張單人沙上就坐。內森請我和女軍官在旁邊的木椅子上坐下來,但我們別無選擇的拒絕了——什麼樣的木頭能夠承受動力盔甲的重量呢?
再說,我可不想坐在很可能是棺木製成的椅子上,那種行為簡直就像直接坐在死者的臉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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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十分鐘近乎毫無意義的交流之後,內森鎮長終於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你們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他有些不安的想抄起放在腳邊的自動步槍,但他猶豫了一會,把這個僵在半空的動作變成了一個簡單的摩擦斜面。“我有些疑惑,你們的大部隊在哪裏?他們來幹什麼?”
大餐來了。
“是的,我們是美利堅政府的繼承者,同時我們也是整個美洲的繼承者。”丹尼爾端端正正的坐在破舊的沙上,他的動作和態度都非常完美。“你應該已經現了,內森鎮長,你的小鎮下面有一個地下空間急着否認,我們已經完全確定這個消息了。”
在丹尼爾說出關於地下空間的內容之後,內森的身體猛然崩了起來,就像一隻蓄勢待的獵豹。“好吧,我承認那東西確實存在,那幾乎是公開的秘密。”幾秒后,他的身體鬆了下來,有些無所謂的搖晃着身體,讓身下的沙咔咔作響。“你們的目標就是竊取我們的寶庫?那根本不可能。我可以告訴你,那下面的寶庫就是我們這個鎮子的立足之本。否則,你認為是什麼把荒野上的混蛋們攔在牆壁和鐵絲網的外面的?”
“不是竊取,先生,我要糾正這一點。這片土地——包括你居住了一輩子的荒漠和外面的世界——這些都是美利堅的領土。而你口中的寶庫,也恰恰是美利堅政府在戰爭開始之前修建的地下避難所。我們並不打算竊取什麼,而是打算用正常的方法打開這個避難所,並確定裏面還有沒有殘存的美利堅公民。那就是我們的全部目的。”沒有人能夠從丹尼爾現在的表情上看出什麼,那上面只有格式化的微笑。
這就是談判者的力量?如果可以,我倒是真想大笑幾聲。看看那個坐在那裏的政客,他把謊言描述的和事實一樣。我們分明是來趕走這些遊民,並帶走避難所中所有還用得上的東西的。就算最糟糕的情況生,避難所中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帶走的科技,我們也要在這一帶建立據點,並控制這一區域。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最後還是必須控制,甚至毀滅這個小鎮。
那才是任務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