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水深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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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夜的漫長，漫長得把它比成無情的罪魁禍首反反覆復的思想相互之間碰撞，沒有火花。只有心酸的淚水，淚水在心中積成潮流，為了避免潮流一觸即法不可收的場面。儘管不去想現實現在現處於這種狀態的自已；剋制自己不被心酸俘虜，把它當作過去式。我想等潮流過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某些事難成心中的祈願。

第二天，趕上最早的一斑車幾經周轉來到擁擠的火車站。把所剩的錢都拿出來。二哥說只能買到重慶了，這是最便宜的一趟車了。然後到重慶打電報叫家裏人來接咱倆，事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二哥去買票，我看行李。這時，真想把這幾包包袱仍到垃圾堆里去，輕輕鬆鬆的去坐火車回家。此時的包袱成了現在的累贅。

時間一分一秒的跑，飢餓一點一滴的增加。現在我認為我的飢餓等於時間。時間拉到下午，二哥還沒有出來。我又是心跳又是緊張又是焦急。這一切又被我趕上多一份幻想就多一分不安。雙眼死死盯住賣票窗口，密密麻麻的人，吵吵鬧鬧的聲音。吵得我人心恍恍，越是心慌就越是害怕。終於承受不了一切現實，背着一個包雙手各提一個包，奇怪的想法使我鬼使神差失去理智。太幼稚的想法在腦殼上盤旋飛舞猶如一顆炸彈，受不了時間的磨擊，亂緒中作出一個決定，‘二哥他是不是走了'？越想越可怕，我現在該怎麼辦呢？所剩的三塊錢，如何走回家？

何志傑不能坐以待斃，得去找他。於是乎，他艱難的來回在車站轉了三四圈，結果等於失望。此刻，他的心裏更亂了，更痛心的是微剩的三塊錢，也被小偷偷去了。這個小偷不足十二歲左右。當時是眼睜睜看着他偷去，而他卻拿不出手來阻止。這是今生中一莫大的恥辱和悲哀。

他幾翻思索幾翻舉足往返，結果選擇從右邊走出火車站，去找建築工地尋求機遇。邊走邊不時回頭望望車站。穿過去往深圳的鐵軌。口渴得厲害，這時摸摸口袋，無奈身無分文。想着想着又加增了幾分恨意，該死的小偷。爬上哪段公路，多虧有個自來水管，我拚命找閥門像在沙漠裏發現了綠洲。慢慢的灌了一肚子水，口渴解決了，可又能算什麼。

（8）

走着走着迎面來了倆怪異的傢伙，十有###是和何志傑差不多的。他沒有心裏去考慮別人的遭遇，於是低下頭繼續走。“喂老鄉往哪邊走？”

何志傑一慎他們怎麼會和我打招呼呢？我雖燃心裏明白可能他倆也是四川的，但我也不至於不防備吧？有句名言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我抬頭看看他們，比我幸運的多，一個人一個包，看樣子一點也不沉重，可我兩手不空，背上還有一個，累的汗流浹背。

他倆可能也猜中，何志傑是被走散的。就和他攀談起來，於是乎便實情簡告。他們表露出一幅同情無奈的表情，但畢竟是短暫的——，好想得到他們倆的幫助，可他們也是找工作的。隨便找一個人，一個在此當兵的傢伙。然後他們要去辦正事了。他便無衣無靠，慢慢的，失望的在那段公路之間徘徊。無心情看熱鬧城市的風景，無暇去想行人匆忙的鏡頭。

何志傑好累可身處異城，現在的我非常之狼狽不堪。站在公路邊，內心忐忑不安驚心失措，冰冰涼涼的感受，佈滿全身的每處角落；腳心發虛極端複雜亂遭遭的情緒在腦中飛旋。最痛的問題一遍又一遍的，翻來覆去讓我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擋住它，‘今夜在何處棲身呢？’現在除了亂還是亂，除了不安還是不安。這刻什麼樣的感覺，他統統都擁有。

這時從公路上面的那處建築工地，下來七、八個人。很快經過我身旁，他們都好奇地望着何志傑十來秒鐘。他匆匆收起雙眼背對着他們，害怕被看穿一切，盡量忍住酸痛。當時他沒有在意他們在談笑風聲過後，向他打了聲招呼。由於何志傑怕掩飾不住羞澀的臉頰，當他看到他們之中，有一位女的，就更害怕羞。

過後，他朝着那處工地走去。去問問能否找個活計乾乾，哪怕只是混口飯吃也無所謂。恰好一個老頭正在鏟沙子。他便壯着肚着膽子問他“老大爺，這工地有四川人嗎？”

他先看了看他，然後說“有是有，不過差不多回家過年去了。”

接着何志傑十分沒把握地問“這裏還要不要人？”

“不要了，現在都停工放假了，等過完年後才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