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窺視者
邙山後山的競技場上,蕭別離和王小虎兩師兄弟拳來腳往地較量得不亦樂乎,掀起沙塵滾滾。教的認真,學的用心,雖然實力差距擺在那裏,稱不上是一場龍爭虎鬥,但場面也煞是好看。
“悶葫蘆,出拳要做到快蕭別離一邊躲閃着王小虎的進攻,一邊遊刃有餘地指導着他說,“不要顧忌什麼‘打人不打臉’的江湖規矩,善於運用你身上的每一個攻擊的地方,拳頭、肘尖、膝蓋、腳尖、肩鎖骨等人體較為堅硬的部位都可以作為進攻的武器,近身搏鬥時甚至牙齒都可以運用上……”
“牙齒?”王小虎傻乎乎地邊揮拳進攻,邊摸不着頭腦地問道。
“沒錯,牙齒是人身體上最尖利的武器之一,你不知道大多數野獸獵食都是靠牙齒來完成的嗎,”蕭別離側身躲過王小虎的一記橫掃,“你要記住,對敵時是沒有什麼仁慈可講的,一定要無所不用其極地保持自己的主動權。一般來說,鼻樑、太陽**、眼睛、軟肋、手腳關節和下……就是噓噓的地方都是人體比較脆弱的所在,如果你的敵人太強,你就要尋找機會偷襲他的這些弱點……”
雖然嘴上絮絮不休地說著話,可是一點也不影響蕭別離那敏捷的動作,他雙手忽然一把按住王小虎揮過來的一記直拳,左手按住他的肘關節,右手如“金蛇纏絲手”般繞了兩圈按上他的肩膀,雙腳順着王小虎的來勢退後兩步,一個太極里的“四兩撥千斤”招牌動作,引得王小虎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蹌幾步,然後被蕭別離輕輕的一個勾腳掃倒在地。
“不要被暫時的勝利沖昏頭腦,有時候往往你以為大獲全勝的時候,已經種下了失敗的隱患,”蕭別離並沒有就此罷手,一個翻身跪坐在王小虎的身上,將他的右手反剪,然後一隻手已經摸上了王小虎的喉嚨處,“只要你的敵人還有一口氣,就千萬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
蕭別離慢慢將握住王小虎脖子的右手鬆開,然後一個後空翻站起,瀟洒地迎風而立,笑意吟吟地望着一敗塗地的王小虎。
“大師兄,你太棒了!”王小虎也想學蕭別離那樣翻身而起,奈何翻了幾次總是**先着地,沒辦法只好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一臉的興奮。
“大師兄,你的這套劫什麼道功夫這麼厲害,能教教我嗎?”王小虎望着蕭別離,一臉的期待。
“是截拳道!”蕭別離習慣地一個爆栗打過去,“在你小子嘴裏怎麼就變成了劫道的功夫了,你以為我們是打家劫舍的小賊呀。”
“呵呵,我記住了,是截拳道。”王小虎不好意思地摸着腦袋憨笑。
“不過剛才這招不是截拳道里的招數,是太極里的‘四兩撥千斤’。”蕭別離笑着解釋。
“太極?”王小虎又從蕭別離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新鮮的武學名詞,“那是怎樣的?”
蕭別離忽然想起前世對太極的一個惡搞詮釋,笑意吟吟地擺下個四平馬,“太極嘛,粗淺的解釋就是……”說著他雙手緩慢地在胸前劃了一個圓,“一個大西瓜,一刀分兩半,一半分給你,一半分給他……”雙手隨着話語作勢將那個虛無的“西瓜”一劈兩半,然後向左推出一半,再向右推出一半,做得還真的煞有其事般。
“分西瓜?”王小虎目瞪口呆地望着蕭別離,“這也能對敵?”
“呵呵,”蕭別離笑着拍拍王小虎的肩膀,“其實這只是對太極的一個粗淺的解釋。實戰中太極的功效在於借力打力,以柔克剛。如果說截拳道是以硬碰硬的至剛拳法,那麼太極就是以柔制剛的至柔拳法。剛缺柔,是浪費力氣;柔缺剛,是攻而不克,二者缺一不可。你和西瓜的路數都是偏重於至剛的一面,以後還要在柔字上下大功夫;而竹竿和小師妹則側重於柔的一面,以後也要指導他們在剛的方面下下功夫……不過術業有專攻,你和西瓜以後適合做攻擊手,竹竿可以做狙擊手,至於小師妹嘛,可以做負責火力支援和救護工作……”
蕭別離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理會聽得目瞪口呆如墜雲裏霧裏的王小虎。不過雖然聽得不是太懂,王小虎還是認真地把蕭別離所說的每一句話牢牢地記在心裏,大師兄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金玉良言,當然要好好地記在心底認真地琢磨琢磨,那對自己將來的成就都是大有裨益的。
正當蕭別離沉浸在一個特種戰術小分隊的分工構想的美夢中的時候,忽然渾身上下打了一個激靈,前世遺留下來的敏銳的感官告訴他,自己被不知什麼生物盯上了,就像是被一把遠距離狙擊槍鎖定了一樣,有一種危機感瀰漫在身體周圍。
他假意圍着王小虎轉了幾圈,看似在檢查王小虎的身體機能,其實是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將周圍的環境納入眼底。可惜沒有紅外線和熱成像儀,除了風吹草動,沒有任何現“疑犯”。
難道是我多心了,還是我的“第六感”在這個時空失靈了?蕭別離按着額頭蹲坐下來,百思不得其解。
“大師兄,你怎麼啦?”王小虎看見大師兄忽然奇奇怪怪的,關心地走近蕭別離的身旁,“是不舒服嗎?要不我扶你回去休息一會兒。”
“沒事,悶葫蘆,你也坐下來。”蕭別離拉着王小虎坐在自己的身旁,湊着他的耳朵輕聲說:“我懷疑有人在附近窺視着我們,其用意暫時不得而知,敵友難分,而且我暫時也沒有現他隱藏的具體位置……”
“啊?”王小虎剛驚呼出聲來,就被蕭別離掩住了嘴巴,“別大聲嚷嚷,我要尋找機會找出他隱藏的所在,看看是誰在窺視我們。”說著他還故意大聲地說道:“悶葫蘆,不就是一點小傷嘛,用的着小呼大叫的嗎?”
“大師兄,我知道錯了。”王小虎十分配合地坐了下來,然後小聲問道:“大師兄,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難道有人專門來偷學我們邙山派的功夫?”在他的心目中,蕭別離懂得的功夫自然是師傅教的,那自然就是邙山派的功夫了。
偷學武功?不會吧。在蕭別離的心中,可沒有什麼門戶派別之分,他當然不知道,就憑他剛才指點王小虎的的那幾招“粗淺”的架勢,已經令得一個無意闖進邙山“勢力範圍”的黑衣人驚訝不已了。此刻,這個蒙面黑衣人正躲在一棵枝葉濃密的大樹上,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蹲坐在訓練場上的那兩個小屁孩,尤其是年紀大一點的那個,他的一言一行都給黑衣人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真的不敢相信這些言行是出自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身上。
“小白?快過來!”正在冥思苦想怎麼找出潛在的“敵人”之際,蕭別離忽然看見一隻雪白的身影晃晃悠悠地朝着訓練場走了過來,不是鍾家琪的寶貝小白還有誰。大概小傢伙睡醒之後不見了小主人,所以就習慣地朝鐘家琪經常呆的後山一路找了過來。
對於經常和小主人廝混在一起的蕭別離,小白也是很有親切感的,因為它也經常從蕭別離這裏得到不少好吃的,所以聽到蕭別離的呼喚后,它歡叫一聲撒開蹄子就朝蕭別離跑了過來,搖頭擺尾的好不親切。
蕭別離知道,小白天生就有一副“雷達”鼻子,它的嗅覺是人類的百多倍,而且在小丫頭的放縱下,它總是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所以有了這個強力的幫手,不愁找不出神秘人的所在。
“悶葫蘆,你在這裏好好消化一下我剛才教你的東西,我帶小白四處溜溜。”蕭別離朝王小虎打了個眼色,慢慢地抱着小白站起身來。
“嗯,大師兄,我知道了。”王小虎的反應也不慢,手裏拽緊了一根平時用慣了的木棒,準備隨時支援大師兄。
蕭別離知道小白對於邙山派各人的氣味都是很熟悉的,但是如果有外人的異味出現,它就會“汪汪”地吠個不停“報警”,這在以前已經是有“前科”的了。所以他從兜里拿出一把肉末餵了小白一口,然後朝着前方大力一扔,“小白,去!”
小白歡叫一聲就朝着肉末飛向的方向跑去,然後縱身一躍,漂亮地把肉末含在嘴裏,“狗顏”大悅。
蕭別離追着小白跑了開去,把手中的肉末東撒一把,西撒一把,逗得小白圍着訓練場的邊緣滿場亂跑,在尋常人看來就像是一人一狗在玩遊戲般,任誰也不會放在心上。
在小白又成功地在空中接到一口美食以後,忽然沒有像之前那樣搖着尾巴朝蕭別離“邀功”,反而圍着一棵大樹使勁地嗅了幾下,然後朝着樹上大聲地“汪汪”叫了起來。
“賓果!”蕭別離瀟洒地打了個響指,和王小虎一前一後地朝大樹包抄了過來,準備看看這位神秘人是何方神聖,居然潛到了自己的鼻子下方半天也不放個響屁,弄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實在是叔叔可以忍嬸嬸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