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海鹽走私和指點氣運
“哈！哈迪先生，很高興你接受我的邀請。快些請進，晚餐剛剛準備好，正好呢！”
“你實在是太客氣了，男爵。”
一進去，白龍不禁愣了一下，只見面前一排都是女人，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然後，就聽里德介紹道：“哈迪先生，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祖母，這位是我大姑媽，這是我二姑媽，這是我三姑媽。。。這是我大姐，這是我二姐。。。。。。”
白龍終於知道那陰柔氣息是哪來的了，而這些女人，都是喪偶之相，這家中只有里德男爵這一個男人。
最後，里德說道：“這是我妻子尤蘭達，這是哈迪先生，你們在報紙上看到的。”
“很高興見到你們。”白龍說道。
“很高興見到你，哈迪先生。”里德的妻子尤蘭達說道，但是在她眼中，更多是擔憂的神色，並無多少喜悅。
諸人見禮之後，很快就入席，當下就有僕人送上晚餐。這晚餐很是豐盛，不但手藝精美，色相俱全，品種也豐富，甚至有着新鮮的海魚，這就頗為難得了。席間，就聽這些女人說著家常話，又或是稱讚白龍的相貌英俊，問他結婚了沒有。對此，白龍只是一語帶過。
“哈迪先生，這些食物雖然好，但若是沒有食鹽來調味，那就沒有多少滋味了。”里德忽然說道。
“的確如此，而且食鹽的作用遠不止調味而已。”白龍答應道，他覺得正戲就要開始了，只是不知里德為什麼要提起食鹽。
里德笑道：“正是這樣，所以說人們無論如何都是離不開食鹽的。只是有些地方，總是缺乏食鹽，不像我們這裏，因為靠近大海，食鹽簡直取之不盡，價格就非常便宜。而那些缺乏食鹽資源的地方，食鹽的價格就非常之貴。這才有一個說法，海鹽就是海金！”
將沿海之地出產的食鹽販賣到內6一些極度缺乏食鹽資源的地方，可以獲取驚人的利潤。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儘管食鹽一直屬於國家經營的商品，仍就是會有許多人冒着極大的風險走私食鹽。自古以來，這種事情就禁之不絕。何況，由於權力滋生**，官賣的食鹽被層層盤剝油水，就越來越貴，許多平民消耗不起，也樂意去買走私來的食鹽，相比之下還要便宜一些。就算如此，由於各種原因，內6依舊是缺乏食鹽的供應，可以說只要有走私來的，沒有內6國家吃不下的。
白龍含笑道：“就算如此，可是食鹽是官賣貨物，再大利潤也與我們無關吧？”
里德笑了一笑，不再說這個話題。而用過餐之後，那些女人自不用提，兩人則來到一間會客室，又有僕人泡上茶來。里德喝了一口，說道：“這茶葉也是官賣物，不過我們喝的，卻是從你們蘭德國走私來的呢！”
白龍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想由自己提出來，顯得好像是自己求人似的，那就落了下風了。他只是嘆道：“走私雖然利潤大，但是風險也是極高。況且，這事並非想做就能做的，是需要一些門路才行啊。”
里德見他終於接口，雖然不盡如意，但是他已知道對方雖然年輕，實際上很可能比自己還精明，也就不再堅持。他說道：“門路這方面，只要人們想要做的，沒有辦法不能達到。何況，您已經有一條現成的門路，只是您沒有現而已。”
“哦？願聞其詳！”
里德似笑非笑地問道：“您是否完成了侯爵夫人多年前布的任務，找回了夫人遺失的海藍之星？”得到肯定答覆后，他笑道：“這就是了！哈迪先生，你還不知道，其實這就是一條門路啊！您得到夫人的賞賜，尤其是還將一位侍女賞賜給了您，這是一種多大的感激和信任呀！有了這層關係，只要稍微打點一下，倫斯特郡城內誰會與您為難？就算是侯爵知道了，只要不過一定限度，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哈迪先生，你現在只是缺乏獲取海鹽的途徑而已。”
白龍恍然，原來里德不知從哪裏得到了這個消息，以他商人的嗅覺現裏面蘊藏的巨大利益，這才如此正式地邀請自己赴宴。而獲取勇氣的事情，則降為了第二重要的事情，成為兩人交易的附帶品了。
“還請里德爵士指出一條途徑。”
兩人會心的一笑，這就基本上達成了交易的意圖，接下來就是談妥具體的條件了。里德果然有海鹽的貨源，兩人就商議好，由白龍的商隊將海鹽運出去，至於運到哪裏，那就不管了。而價格方面，按照走私的行規來算。數量上也有一個限度，是限定在侯爵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這方面的事情里德再熟悉不過，也不用白龍來計量。里德男爵這個家族自他祖父起開始經商，逐步獲取了男爵的地位，可見他們在這方面把握的非常好，既能獲取走私暴利，又能避免引禍患。
商議完這些之後，白龍說道：“可是我們商隊已經預訂好商會的貨物，恐怕這次沒有足夠的人手和馬車來運送海鹽了。”
里德笑道：“這個不是問題，您完全可以就在城中招收一批工人和購買馬車，只要記在您的名下就可以了。而且，我也希望您能趁組建這支新商隊的時間，幫助我治療勇氣上的不足。對了，組建商隊的事可以委託給商會和冒險者協會，所以不會佔用您多少精力。這個過程大概能有四五天的時間，不知道夠不夠用？”
見他終於提出這個問題，白龍不得不感嘆這傢伙真是一位市儈的商人，就恨不得只需收穫而不必付出。這時自然不好再就這個問題再談條件，那就顯得太沒人情味了，自己畢竟不是純粹的商人。白龍就笑道：“時間上是足夠了，只是具體效果到底怎樣，我也不能確定。只有試過之後才能知道。”
既然是附帶贈送的條件，那質量自然不會得到保證。白龍已經確認里德的純粹商人本性，所以兩人只是利益上的合作，條件的互補，並非是也不可能會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精明的商人講究信譽，也多是為了獲得金錢之利，在純粹商人的眼中，只有金錢，沒有友誼。這種商人，是最容易獲得成功的，也是最容易被明白人厭惡的。
夜色漸濃，里德便送白龍出去，就在這時，里德的夫人尤蘭達過來說道：“親愛的，你姐姐們正找你呢，她們讓你現在就去。你別擔心，就讓我來替你送客吧。”
里德略一致歉，立刻往裏面走去，看那樣子，生怕她們等着着急。尤蘭達送白龍出門后，一面領着往前面停着的馬車走去，一面說道：“他沒辦法違背女人的請求，只要不涉及生意，他從來不拒絕。他不願，他也不能。他從小生活在一群女人之中，你也看見了，他有多少個姑媽，有多少個姐姐。或許就是因為這個，讓他從來不肯抗拒女人的話。”說著，望向白龍，臉上露出絲絲苦笑。
白龍詫異道：“就因為這樣，所以您的丈夫才經常被人們抓到在。。。”
“偷情，是嗎？”尤蘭達再次苦笑，她長嘆一聲，說道：“您真是個聰明人，僅憑我一句話就看出事情的真相。沒錯，他從來沒有和誰偷情過，他只是不能拒絕那些女人的邀請，哪怕知道那就是一個陷阱。沒有絲毫的偽裝，專門為他準備的陷阱，只是為了敲詐他的錢而已。直到現在，他還認為這不是那些女人的錯，而是那些貴族爵士的錯。現在您知道了吧，為什麼他總想着和人決鬥，只要他敢於進行決鬥，那些無恥的貴族也就不敢這樣敲詐他了。”
貴族偷情被現之後，有兩條解決的辦法，一是賠償金錢，二就是接受決鬥。里德因為自身的性格緣故，無法拒絕女人的邀請，結果就被抓住並且誣陷為偷情。他又是個純粹商人，最是捨不得金錢，偏偏又是因為性格緣故，他無法和人進行決鬥。沒有辦法，他就只有賠錢了事，這自然讓他感到異常痛苦。他的弱點被某些無恥的貴族抓住，就藉此不斷敲詐他。原來這就是里德男爵總是在偷情時被抓的真相，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那麼，夫人，您為什麼不阻止他呢？如果你阻止的話，想必他也不能拒絕你的請求吧？”白龍不禁覺得奇怪。
“我不想這樣對他，那是傷害他的自由權，我不能這麼做，這也違背了女神的教義。”尤蘭達臉上現出堅定的表情，說道：“可是我也不想失去他。我寧願他被那些貴族敲詐，也不願他真的去做生死決鬥。就算他是三級戰士，那也是極其危險的事，不是嗎？”
“所以呢？”白龍其實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所以，我想拜託您一件事。”這個聰明而又善良的女人凝視着白龍，說道：“拜託您不要治療他勇氣上的不足！我知道你們之間達成了交易，但是我們也可以交易，我也有一些私房錢，都可以給您！”
白龍搖搖頭，嘆道：“看的出來，你很愛他，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可是他也愛他自己，他被敲詐，失去的不僅是金錢，還有他的自尊，所以他想獲得勇氣，他想通過決鬥來找回自尊，捍衛自己的尊嚴。所以，你認為對他好的，在他看來卻是不好的。這一點，你有沒有想過？”
尤蘭達聞言一愣，她的確沒有想過這一點，一時間無比絕望，不禁哽咽道：“那我該怎麼辦？我總不能瞧着他和人決鬥，再丟掉性命吧？”
一位純粹商人，卻娶了這樣一位善良的妻子，世上許多事，的確是不可思議。
尤蘭達哭的可憐，白龍卻笑道：“這件事情其實很好解決，只是你自己鑽了牛角尖而已。我且問你，他是否真的從不拒絕女人的話，答應女人的事，只要不涉及生意，就一定信守承諾？”
尤蘭達一聽有辦法，真是驚喜交加，驚的是在她看來絕望的事竟然有人認為很簡單，喜的是這人就在眼前，而且肯幫她。她急忙回答道：“這是當然，我可以確定，他就是這樣的人！”
白龍嘆道：“我見你這樣聰明賢慧的一個人，竟然也會自尋煩惱。你只需要拜託他一件事，那就是永遠不要理會那些女人的邀請。他如果真如你所說的會信守承諾，那不就沒事了嗎？”
尤蘭達疑惑道：“可是這樣，如果那些女人再邀請他時，他因為我的話而拒絕，豈非是我傷害了他的自由權嗎？”
白龍笑道：“是你拜託他在先，而那些女人邀請他在後。他若真的信守承諾，就不會理會那些女人的邀請，你又如何能傷害到他的自由權呢？”
尤蘭達聽了這句話，先是一臉的迷惑，但是漸漸的，就越來越豁然開朗。只是還有一絲疑惑未解，不能徹底明朗。
“有因方有果，有果必有因。若為愛人故，願擔其因果。”白龍又說道：“為他人受因果，那即是犧牲。”
尤蘭達彷彿聽明白了，頓時喜笑顏開，連連謝道：“我懂了，我懂了！哈迪先生，真是謝謝您的指點，您真是大好人！”
白龍微微一笑，就上了馬車，正欲命車夫啟動時，又聽尤蘭達在下面說道：“哈迪先生，您幫了我這個大忙，我一定會報答您的！”見她神態誠懇，眸光堅定，白龍便決定再提點這個善良的女人一回，他說道：“夫人，您和男爵結婚多久，還沒有子嗣吧？”
尤蘭達一愣，隨即答應道：“哈迪先生，不瞞您說，我們結婚也有三年了，一直沒有兒女，我也覺得奇怪呢！就是向牧師詢問，也沒有現原因，只是要我們向神奉獻。可是我們每年都捐給教堂一筆不菲的錢財，依舊沒有效果。”
“向神奉獻？原來如此。”白龍自從見到里德男爵陰盛陽衰之相后，又得知他進行的是走私生意，原本心中還有些許疑惑，現在卻是完全明白了。走私生意，是可以牟取暴利，卻是以損害自己國家自己同胞利益為基礎，這就極大傷害了人和，或者說有損陰德，就會折了氣運。這所謂氣運和氣數是不同的，氣運是每時每刻里運氣的變化和狀態，氣數則是長時間裏運氣的總體狀態。打個比方說，運氣就是天氣，氣運是天氣變化，氣數就是氣候變化。里德男爵家族折了氣運，氣數就越來越弱，所以人丁不旺，一些無恥的貴族也找上門來進行敲詐。但是他們每年都向神奉獻，得到了神的庇護，這才使得氣數得以延續。但是氣運卻得不到改善，是以氣數就不能重新興盛起來。
這段話看起來繁瑣，其實也很好理解。依舊是氣象的例子，一片地域被污染后，就有酸雨降下，使得大地荒蕪。雖然加上一個護罩，可以暫時抵擋酸雨，但是土地已經成為鹽鹼地，是以無法生長出茂盛的植物。而這護罩，就是權力和神力，皆可由金錢得來。
“我教你一個方法，你不但要向神奉獻，更是要向周圍所有的平民施捨奉獻。具體的數額，就由你自己來把握了，只是記得不要過度，免得適得其反。”布施行善，是可以改善氣運，卻也要量力而為。白龍說道：“我言盡於此，你請回吧。”
說罷，就讓車夫啟動馬車，漸漸遠去。夜色下，尤蘭達目視着馬車遠去，心中激動不已。直到馬車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她才轉身回屋，心中想着：“我家也是貴族，就可以男爵的名義對一些窮人布施，每逢節日，還可以散些錢財，也不算過分。這位哈迪先生說的，不正是符合大地女神梅迪莎麗的教義嗎？嗯，我得想法好好謝謝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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