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四章 中西之別
少海,一名曲節,肘內廉,節後大骨外,去肘端五分,曲肘向頭得之,手少陰心脈,所入為合水,《銅人》針三分,灸三壯,甄權云:不宜灸,針五分。
主寒熱齲齒痛,目眩發狂,嘔吐涎沫,頸項不得回顧,四肢不得舉,腦風頭疼,氣逆心疼,手顫健忘。
武當山上沒有什麼電腦的,所以龍陽到了三O八室的時候見到電腦感覺頗有意思,有一天聽說那個插電的鐵傢伙得了病毒,不由嚇了一跳。
要知道中毒的是人,是牲畜,或者是植物,倒是情有可原,可是若說電腦這個鐵傢伙也中了毒,說出去誰會相信?
正擔心小姑姑讓他給這個鐵傢伙治病,自己無從下手的時候,龍女卻是得意的一笑,說治這種病毒是用不到龍陽的,自己完全可以搞定,說著拿出了一張光碟,塞入電腦裏面,不到半個小時,就說好了。
當初的龍陽目瞪口呆,還有些自愧不如的虛心請教,反倒把龍女和艾薇薇笑的夠嗆,後來才慢慢知道了電腦病毒的概念。
想到這裏,不由有些想念起小姑姑等人,心中一陣溫馨,這個時候的她們多半也是念著自己了,龍陽臉上一絲甜蜜的微笑,被人牽挂的感覺不正是遊子溫馨的記憶嗎?
突然覺得屋內有些寂靜,嚇了一跳,龍陽回過神來,看到華爾和斯密斯正在望着自己,並不催促,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我剛才說到?」龍陽有些尷尬,回憶了半天,人家還等待自己的言論了。
「你說到病毒的查殺,西醫就和處理電腦病毒一樣。」斯密斯微笑着,目光中有了一絲慈愛。
「對了,西醫處理病毒的方法就和殺病毒的方法差不多。」龍陽飛快的整理著思路,這下可不能再走神了,「但是蠱毒卻是一種奇怪的病毒,自複製、傳染和抗干擾能力極強。」
龍陽不由一怔,這不和電腦病毒也是一樣的概念嗎?
他卻不知道,人類正是從病毒的概念才總結出電腦病毒特徵的,畢竟他還有一些不知道的領域和概念。
好在這次並沒有走神太久,龍陽又道:「而且很玄的是,蠱毒又是一種比一般病毒更有靈性的東西。」
「靈性?」華爾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打個比方吧,它就和一個很小的孩子一樣,」龍陽心中一動,緩緩道:「你若是強行的施加外力在孩子的身上,他會產生一種叛逆的心理。」
微微怔了一下,想起了嘉芙蓮,華爾神色有些黯然。
龍陽這個時候卻是離弦的利箭,沒有回頭的可能,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的確,他說到叛逆的時候,還是想到了嘉芙蓮,「但是你若是任由他做下去,反倒成了另外一個極端。」
「那應該怎麼辦?」華爾問道,心中卻想,我何嘗不是對嘉芙蓮聽之任之,這才造成嘉芙蓮現在這種任性自大的性格。只是性格一旦形成,想要再改正就是困難的事情了。
「適當的指引,正確的加以疏導!」龍陽正色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探討過深,畢竟這是華爾的家事,他是一個外人,提點一下就可以了,若是強自插手,那就是自討沒趣了。
龍陽又把話題收了回來,「這就和處理蠱毒一樣。蠱毒有靈性,就是因為它對外界的變化感覺敏感,若是用西醫那種可以殺死的辦法,它就會轉移居住的地方。」
華爾一聲苦笑,「它原來把我的身體當作家了。」
龍陽緩緩道:「不錯,正是這樣,強行去殺,只能迫使它到處轉移,西醫總不能把所有的器官都殺上一遍。」
斯密斯苦笑道:「那人體是亂七八糟的了。」
龍陽肯定的點頭,「所以有可能造成越殺越難殺的地步,這就是蠱毒的難以破解和神秘的地方。」
「那龍陽你是如何破解的呢?」斯密斯突然想到了,如今華爾身上的蠱毒不是被龍陽抑制了嗎?
「我還是從它的靈性下手。」龍陽一笑,「蠱毒喜歡待在愛瑟先生的體內,是因為它覺得適合它們的居住,如果它們不喜歡這個地方了,自然就會走了,但是又要讓它們不覺得強迫,這就是所謂的引導,也就是中醫針灸的奇妙之處。」「我知道了,」華爾興奮的說道:「記得你們中國古代有個大禹治水,他的父親鯀只知道堵,結果世界變得一塌糊塗,大禹正是用了我們龍陽說的那種疏導,所以天下太平了。」突然想到了嘉芙蓮,不知道這個方法適不適合她?
斯密斯聽的如醉如痴,顯然這些分析也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或者是偶爾想到,卻沒有深入涉獵的地方。
華爾卻是嘴角一絲微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只是這個決心卻不着急說出來罷了,龍陽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高談闊論卻是堅定了華爾發展中醫的決心。
後來龍陽出任世界衛生組織的理事和針灸聯合會的榮譽理事長列席,還有世界衛生組織在此次會議中正式向所有成員國推薦中國傳統醫學和針灸療法,世界中醫協會和針灸聯合會亦承諾,將會逐步在聯合國各成員國建立分部,聯合國每一個成員國都可以免費推薦優秀人才來針灸聯合會學習針灸療法,這裏所有的一切,華爾是絕對功不可沒的,也和華爾的大力推廣不可分割的。
龍陽當然沒有想到那麼長遠,也沒有想到自己這番言語的後果,很多東西在他心目中只是一個雛形罷了,還沉醉在心中醫術,「莊子曾經說過「通天下,一氣耳」,這就說全天下就是一個氣,也是一個整體,要平衡,有了這個氣就運動,就能生生不息。」
他自顧自的說了下來,卻忘記了華爾可能連莊子是誰都不知道,「中醫講陰陽平衡,西醫其實也有這種說法,只是改成了酸鹼平衡等類似的概念,其實這些只是人類換個說法,本質還是大同小異的。」
斯密斯點頭認可,就像一、二、三的理念也是人類定義出來的概念,阿拉伯數字1、2、3表達的意思不也一樣。而中國古代的祖沖之算出了圓周率,到了西方就變成冗值了,但是其中的含意都是一樣的。
龍陽又道:「酸鹼平衡的意思就是高鉀的病人可以猝死,低鉀的病人也可以猝死。」
「對了,還有一點!」龍陽眉飛色舞,渾然不像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害羞少年。
時間和磨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我們的龍陽也是在不斷的磨練中趨近了成熟和自信!
「你們還記得SARS病毒嗎?」龍陽突然問道。
華爾望了一眼斯密斯,心有餘悸道:「那也是一場可怕的病毒,我們怎麼會不記得。」
龍陽語氣中有些惋惜的意思,「SARS病毒造成這種非典型肺炎,我們把它叫做「肺毒疫」,其實也就是一種瘟疫了。中國對這個流行病的記載是很早的,我們在漢代就有記載,也有了治療的方法。」
心中一動,龍陽突然想起了聽到的一個笑話,非典過後,都在討論記載的最早的年代,彷彿那比醫治非典更為重要一樣。
網上就流傳開了,最早的時候應該是三國時期,因為那個時候三國志記載,曹操去泡小蜜的時候,被人家老公發現,如果不是典韋拚死相救,早就一命嗚呼了,所以曹操當初感慨「非典,吾命休矣」。這也就被一些所謂的愛國人士提升到民族榮耀的地步了,您看,當初三國的時候,我們國家就有非典記錄了。
他們卻沒有好好的去研究一下,其實早在三國之前的東漢,就有關於非典方面的類似描述了,只是那個時候稱呼的當然不是非典,而是「肺溫」、「肺毒疫」、「肺濕疫」等。
從《禮記·月令篇》中最早記載的「民大疫」,到張仲景講述的傷寒,再到溫病學說的建立,無一不是以傳染病為研究對象,其中描述的病症也和非典極其類似。
張仲景的六經辨證、葉天士的衛氣營血辨證、吳鞠通的三焦辨證,都是根據時疫特點和實踐經驗,在磨難中突破,在繼承中創立出來的,正是因為古人的潛心鑽研、磨難中的成長,這才有着中國的疫情有效控制,才更有現代中國的繁榮,只是可惜,如今中醫竟然淪落到騙子的地步!龍陽想到這裏,不由有些惋惜。
華爾難以置信道:「那後來為什麼如此泛濫?」
龍陽嘆息了一聲,蒼白的臉色也帶了一絲傷感,「可惜後來中國戰火連連,已經失傳了。西醫那個時候的湧入,對於中醫無疑又是重重的一擊,等到想要用中醫的方法研究克制非典的時候,已經幾乎需要從頭開始了。」「可惡的戰爭和動亂,可怕的瘟疫。」斯密斯嘟囔了一句。
龍陽有些黯然道:「你們多半也知道為什麼中國人口保持世界最多了。」
華爾搖頭,斯密斯卻點頭道:「這個方面我倒知道一些,」望了華爾一眼,微笑道:「當然不是你想的那樣,中國人在生殖和性方面的能力強了。」
「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說過。」華爾一笑。
「要知道到了清代的時候,整個清朝,這兩百五六十年,兩年一次瘟疫,但是中國這個國度還保持了世界人口最多,世界GDP清朝在前期的時候也是最強,愛瑟,你知道因為什麼?」
本想搖頭說不知道,華爾突然靈機一動,「是因為中醫!」
「不錯,」斯密斯感慨的說道:「正是因為中醫,因為歐洲沒有中醫,也沒有克制瘟疫的方法,而中國卻有。」
龍陽接著說道:「不錯,正是這樣。」
斯密斯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驚懼,「愛瑟,你還記得歐洲當年發生的一場黑死病吧?」
華爾打了寒顫,「怎麼不記得,不要說戰爭,只是那場黑死病,就幾乎把歐洲全部滅絕了。」
斯密斯點頭道:「不錯,黑死病是歐洲歷史上最為神秘的疾病。從二二四八年到二二五二年,它把歐洲變成了死亡陷阱,這條毀滅之路斷送了歐洲三分之一的人口,總計約二千五百萬人!」
斯密斯不愧是個博士,這些數字記憶的清清楚楚。
龍陽也知道當初這個二千五百萬人口是個什麼概念,那是整個歐洲人口的三分之一呀!
斯密斯又道:「在那以後的三百年間,黑死病不斷造訪歐洲和亞洲的城鎮,威脅著那些劫後餘生的人們,儘管準確統計歐洲的死亡數字已經不可能,但是許多城鎮留下的記錄卻見證了驚人的損失:一四六七年,俄羅斯死亡十二萬七千人;一三四八年德國編年史學家呂貝克記載死亡了九萬人,最高一天的死亡數字高達一千五百人,在維也納,每天都有五百至七百人因此喪命,根據俄羅斯摩棱斯克的記載,一三八六年只有五人倖存!」
華爾雖然知道這件事情,卻沒有斯密斯記的那麼詳盡,只能喃喃自語道:「實在太可怕了。」
「可是這裏卻沒有中國!」斯密斯突然興奮道:「並不是因為上帝的眷顧,具體因為什麼,我想你也知道了,因為有中醫!清朝的時候更加完善整理成了一個龐大的體系,只是後來經過幾十年的戰亂,也還有我們的入侵,如今已經勢微了。」
說到這裏,斯密斯望着龍陽的眼神竟然有了歉意,如果不是當年歐洲列強進入了中國,說不定這個世界就不止一個龍陽,而是幾千個、幾萬個,對於整個人類來說,可以算是無法衡量的財富。
龍陽緩緩道:「我對這些了解的還不如博士清楚,不過我也知道中醫是講預防為主,有句話說得好,「上宮不治已病治未病」,它告訴你這個病還沒有來的時候你就要治,等到病已成再治就晚了,它還告訴你,「渴而穿井,鬥而鑄錐,不亦晚乎」,口渴了再去挖井,要打仗了你再去打寶劍,這不是晚了。所以呢,它就告訴你,要以預防為主!」
突然心中自嘲的一笑,現在中國的確人口多了,可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了,正所謂過猶不及,所以政府又開始抑制人口的膨脹了。
又笑了一下,這才發現在座的二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龍陽尷尬了起來,「其實中西醫有很多相通相似的地方,一時也說不了許多,要不今天先到這裏,改日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們再詳細的討論?」
斯密斯笑道:「聽你說的這些理論想法,就算一輩子都行,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說到了這裏,斯密斯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華爾,看他緩緩點頭,知道他也贊同自己的想法,不由有些高興。
他們是多年的朋友,對於彼此的心思了解的還是八九下離十的,他也認為龍陽在中醫方面大有發展,所以都想大力扶植龍陽成為一個時代的旗艦。
雖然目前的中國對於中醫並不算十分認可,更可以說淪落到邊緣化的程度,這一段時間更是叫囂著取締中醫、全盤西化,可是在斯密斯這個外人眼中卻是難以理解,認為那實在是愚昧無知的表現了。斯密斯就算是個外國人,可也堅信中醫終究有再度開花結果,繁榮昌盛的一天。
如果不是一場非典,奄奄一息的中醫重新煥發了一下青春,說不定早巳被人遺忘了。只是這種中華的精粹,如今卻在異域發揚光大,卻不知道這是件好事呢,還是件悲哀的事情?一個瑰寶精粹,不去想辦法繼承發掘,而是一個心思的打倒,那不是愚昧無知又是什麼?!
「眼下卻是有件頭痛的事情。」斯密斯暫緩了心中的大計,又回到了現實,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大略說了一下。
華爾越聽眉頭越緊,他是個聰明的商人,當然智商也是不低的,早已經從斯密斯敘說的話聽出點什麼。
其實不光是華爾,就是龍陽也隱隱發覺他們面臨的好像是一個大大的圈套,而不是一開始認為的治病救人那麼簡單了。
眼中突然有了一絲擔憂,華爾緩緩道:「嘉芙蓮還好吧?」
他雖然早知道嘉芙蓮的身上發生點事情,可是直到這個時候才詢問,就算是龍陽都有些佩服:不知道他是感情埋的深呢,還是感情太濃厚了反倒變得薄了。
斯密斯望着華爾,「雖然經歷過了些不快,現在總算平安無事,這裏還要多謝龍陽和玉武俠的出手幫忙了。對了,要不是龍陽的提醒,恐怕我們去的時候已經遲了。」
知道這個遲了是什麼意思,華爾的目光栘到了龍陽的身上,「看樣子我又欠你個人情了。」
斯密斯笑道,若有深意的道:「那你可要好好的報答一下了。」
華爾淡淡一笑,「一定。」
斯密斯心中大喜,不由為龍陽高興,他十分清楚華爾的為人,當然也知道這個一定的含意不是那麼簡單了。
「你們肯定他們幕後還有主使嗎?」華爾沉思片刻道。
斯密斯把那個死去的美國男人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華爾擰起了眉頭,突然望了一眼龍陽,「不知道我們的龍陽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龍陽有些尷尬,只是笑笑。
斯密斯在一旁已經笑道:「其實我們的龍陽有很多想法的,不過只是因為愛瑟先生沒有付錢罷了。」
「不是這樣的。」龍陽慌忙解釋道。
望着斯密斯和華爾的笑意,龍陽才知道斯密斯是在調侃自己,不由笑道:「既然這樣,我就套用一句中國的古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才是我們的龍陽。」斯密斯大聲道,特意在「我們的」這三個字加強了口氣,和華爾會意一笑。
龍陽卻是心有疑惑,暗道我怎麼是你們的了,只是仍然說道:「其實我來到美國後,發現了事情的疑點很多,這裏就先說出一些,不知道愛瑟先生…」
「你儘管說出來。」華爾緩緩道:「相反的,我不會怪罪,反倒會感激。」
華爾的一句話打消了龍陽的疑慮,「其實發生在愛瑟先生身上的事情,和發生在嘉芙蓮身上的事情,我本以為毫不相關的,卻是因為其中都有蠱毒的出現,變得微妙起來。」
龍陽望了二人一眼,「蠱毒本來是中國特有的,但是這短短時間內先後在愛瑟先生的身邊出現,這就不能不讓人把事情聯想起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蠱毒絕對不會無端的出現在愛瑟先生的身上。」
「你是說有人下毒,而不是巧合?」華爾緩緩道,竟然沒有露出絲毫的吃驚。
「如果說你無意中喝了蠱茶草還情有可原,」龍陽望着華爾,「可是若說你無意中又吃了烏頭蠱,我可是一萬個不信了。我想愛瑟先生既然知道了蠱毒是如何發作的,沒有理由不想到這點的。」
「你說的大有道理,不過,」華爾緩緩點頭,突然心中一寒,「我一年前就已經開始吃蠱茶草,難道他們已經策劃了一年有餘?」
斯密斯突然道:「劫持嘉芙蓮的背後人物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殺一個人就能動用十萬美金,這不是普通的一個人能夠出得起的,既然這樣,他們想要得到的回報就絕對不止十萬美金,所以他們下手的目標非富即貴了。」
華爾微微點頭,的確如斯密斯所說的,十萬美金雖然在他的眼中算不了什麼,可是對於普通人而言,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如果他們真的綁架了嘉芙蓮,開出的贖金就絕對超過千萬的!只是這些人竟然能夠圖謀年餘下手,耐性和心機實在有些駭人了。
「既然是有人下毒,當然會從愛瑟先生身邊的人下手,」龍陽終於說到了正題,「因為烏頭蠱的激發要長期服用蠱茶草才行。」
華爾皺眉不語,斯密斯也是臉色凝重,回頭望了一眼門口。
「不知道愛瑟先生服用的蠱茶草是哪個人送的?」
華爾沉吟半晌才道:「去年我略微有些感冒,艾斯對我說,知道有一種茶葉,如果長期服用,可以強身健體的,所以有一次他帶回了蠱茶草,我服用了,感覺效果的確不錯,也就一直服用下來,可是,艾斯在我身邊十年多了,我幾乎把他看成了家人。」
龍陽也是有些寒心,有時候金錢會讓人做出很多瘋狂的事情,包括出賣良心。
「我還是不想懷疑到他的身上。」華爾緩緩道。
斯密斯知道華爾對艾斯信任有加,讓他一下接受這個事實實在有些困難,正要示意龍陽換個話題,龍陽已經說道:「他對愛瑟先生的忠心不忠心,我不置可否,不過我卻知道他有個地方撒了謊。」
「哪個地方?」斯密斯追問道。
「艾斯先生關於他患有糖尿病的說法。」龍陽淡淡道。
「糖尿病?」斯密斯和華爾都是一怔,「什麼糖尿病?」
「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愛瑟先生第二次病情發作的時候,我進入愛瑟先生房間聞到的,除了排出毒素的味道外,還說了其中有古龍水的味道。」
華爾和斯密斯面面相覷,不知道龍陽什麼意思。
「那又怎樣?」
「我記得當初詢問的時候,艾斯管家說是他身上帶的,他說自己有輕微的糖尿病,怕身上會帶上狐臭,所以就噴了一點。」
「怎麼?有什麼問題?」華爾和斯密斯異口同聲問道。
「不錯,有了糖尿病的人會有皮膚瘙癢的癥狀,那是因為高血糖刺激神經末梢所致,由於尿中有糖,加上泌尿系感染機會增多,外陰部瘙癢更加明顯,患者容易發生疥、癱等皮膚感染的現象,所以身上有異味是可能的,卻並非狐臭。」
「那可能是艾斯年紀大了,記憶力和理解力也差了很多,所以誤以為身上的異味就是狐臭呢!再說他涉及到這裏的外交,噴些古龍水防止身上的異味也情有可原。」華爾辯解道。
「可是,」龍陽嘴角一絲笑意,「艾斯管家根本沒有糖尿病!」
「什麼!」華爾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他沒有糖尿病?」
「早期糖尿病的特徵是三多一少,」龍陽笑道:「糖尿病的癥狀主要是糖、脂肪、蛋白質、水、鹽、酸鹼代謝紊亂及血管、神經併發症的結果,表現第一個特徵就是多尿,是因為血糖升高,身體努力通過尿液排除糖分的結果,第二個就是多飲,是因為排尿多,身體需要補充丟失的水分的結果,第三個就是多食,是因為身體不能很好地利用糖分的結果。」
「那一少呢?」華爾問道,龍陽實在讓人琢磨不透,居然像是一個精明的偵探一般細心細密觀察入微。
「一少就是體力和體重下降,這是能量不足,脂肪及蛋白質消耗所致的結果,醫學上稱作三少一多。」龍陽解釋道:「可是我剛才問了艾斯管家,他說自己不但沒有消瘦,反倒胖了許多。我暗中觀察過,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尿急、尿頻、多飲的情況,而他的精神也可以用矍鑠兩個字形容,雖然我沒有給他切過脈,可是也認為他根本沒有糖尿病!」
華爾沉思不語,斯密斯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好你個龍陽,原來發現了這麼多秘密,卻一直把我們蒙在鼓裏。」
「只是憑藉這些斷言,還是有些武斷了。」華爾終於又表明了態度,「龍陽,你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知道艾斯有沒有糖尿病很簡單,」斯密斯打斷了華爾,「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有更直接的方法。」
「好吧,」華爾終於下定了決心,「這件事就委託博士幫忙了。」
龍陽一笑,知道華爾終於對艾斯起了疑心,「如果他沒有糖尿病,他為什麼要編出糖尿病的謊言呢?」
不等二人回答,龍陽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論斷,「因為他想為自己噴了古龍水做個解釋,他不惜撒謊來解釋無關的古龍水,這就應了中國一句話「做賊心虛」,因為他噴了古龍水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目的我就算不說,想必你們也能猜到了。」
似乎覺得自己口氣重了些,龍陽笑了一下,「當然,我先前說過了,我只是懷疑猜測,如果有不妥的地方,還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華爾臉色沉了下來,不是對龍陽不滿,而是回憶起最近艾斯的神情果然有些不對。
自從龍陽來了後,艾斯就極力否定龍陽,更幾次說出另找名醫的念頭,當時自己雖然沒有對斯密斯說起,可是畢竟也動搖過了。現在聽龍陽這一分析,很明顯,艾斯勸自己趕走龍陽,並非為自己的身體着想,而是另有目的了。
突然,華爾想到了一個疑問,「艾斯跟了我很多年,我待他一向不薄,他為什麼這麼做?」
這個問題卻是斯密斯回答了,「或許因為別人能給他更多的好處。」
華爾緩緩搖搖頭,「艾斯應該不是這樣的人,這件事情還要查個清楚了,我固然不會放過害我的人,可是也不想冤枉一個忠心的管家。」
龍陽和斯密斯互望一眼,不由有些苦笑。
「烏頭蠱發作的最後結果是什麼?」華爾突然又問道。
「根據記載,死亡之前會出現神志不清的現象,」龍陽努力回憶腦中的資料道:「其實換一種說法,就是中了烏頭蠱之人臨死的前幾天完全會受到施蠱人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