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喋血
第四章喋血
再次坐在電腦面前,顏銘文的心情平靜了不少,雖然那個事實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但是事實畢竟是事實,既然已經生了,那麼他就必須去面對。
繼續瀏覽着帖子,顏銘文的身體也漸漸開始顫抖,他已經非常努力的告誡自己要平靜了,但是結果是他依然做不到。不過這次顏銘文沒有象開始一樣狂暴,而是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流淚。
一個大男人在人來人往的網吧里傷心痛哭是什麼情景?哭着哭着突然咧嘴苦笑是什麼情景?這絕對是吸引人眼球的東西,現這一現象的網民們都很奇怪,這個男孩是不是精神錯亂了?剛才還怒火衝天,現在卻旁若無人的哭泣,哭着哭着突然又傻笑一下,基本上那喜怒哀樂全表演出來了。
看熱鬧的人根本不明白顏銘文現在的心情,他哭是因為自己家族全部死亡這個事實所流的傷心之淚,苦笑是因為他看帖子得知生了這麼大的事,媒體卻全部失聲,甚至連各大網站都看不到半點相應的消息。總的來說,這個爆炸性新聞能流傳的地方也僅僅只有顏銘文現在看到的這種類似私人性質的小論壇了。
顏銘文仔細的察看着每一個關於這件事的帖子,所有的回帖他也一個沒拉下,他想從中找出這件事情的蛛絲馬跡。畢竟這個圈子說大也不大,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
查找中,一個名為“黑暗掙扎”的人留下的一句話引起了顏銘文的高度重視,那句話內容是這樣的:其實事情的結果他在四年前就知道了,只不過也許他沒想到,扼着他脖子的那雙手會在掐死他的同時也將顏家所有人都掐死了。
這個小小的留言並沒有引起論壇中太大的共鳴,話中的那個他沒名沒姓的,根本不知道是在說誰,不過落在顏銘文眼裏卻看出了很多東西。四年前?那不正是自己感覺父親開始變“怪”的時候嗎?
記得四年前的某一天,父親回來后就一直悶悶不樂,脾氣也開始暴躁起來,這種現象一直持續了將近三個月才有所好轉,而好轉以後就是顏銘文苦難的日子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顏銘文開始了逐漸漂流的生活,四年中基本上沒怎麼進過家門,滿口粗話的習慣也是在那個時候養成的。
在想到這件事的時候,顏銘文突然又想起一件殘酷的事情,那就是徐清遠的出現也是在父親轉變后不久。當時顏銘文心裏對父母突然收養了一個和他長相差不多男孩當乾兒子的事非常不平衡,更不平衡的是父母在收養了徐清遠以後就逐漸把重心放在新兒子身子上了,為了這事,顏銘文這幾年暗地裏沒少徐清遠的火。
在那一瞬間,顏銘文對徐清遠積壓了幾年的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變成了深深的愧疚。這一刻,顏銘文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顏銘文時哭時笑的閱讀中,網吧的網管王鵬也沒閑着,他不停的阻擋着那些想要去顏銘文附近上網的網民,讓顏銘文能夠安靜的哭泣。為了這事,他還和後來回來的胖老闆起了爭執,最後用不小的代價換到了胖老闆的妥協。
在夜裏兩點多的時候,顏銘文終於把論壇上所有的東西都看完了,他沒有多做停留,拿起背包就離開了網吧。
看到顏銘文離開了網吧,一直堅守的王鵬有一種追上去的衝動,但是想了想后,他還是忍住了。
顏銘文出了網吧的大門,轉身就走入附近的一家市,花錢買了一對一斤裝的高度白酒。
依*着公園的石凳,顏銘文仰起頭“咕隆咕隆”就往嘴裏灌起酒來。5o多度的白酒一股腦衝進顏銘文的胃裏,對於他這個從來沒喝過白酒的人來說是相當難受的,他的身體當場就出現了強烈的排斥感。不過顏銘文對這種感覺彷彿根本沒放在心上,一口氣愣是把那瓶酒給喝完了。
當最後一滴酒進入嘴裏時,顏銘文的意識也離開了他的腦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醉酒中的顏銘文突然感覺自己的頭砸在一個重物上,當他的神智慢慢回來時,顏銘文只覺得脖子上突然一緊,然後身體被什麼東西一帶,又磕在什麼東西上,迷糊中的他甚至能聽到沉悶的撞擊聲。
第二下撞擊基本上已經把顏銘文的魂撞回了一大半,迷糊中的他張開雙眼。藉著公園那微弱的燈光,顏銘文現一個二十來歲,染着紅色頭的小流氓正用力拽着他脖子上用來掛玉佩的麻繩。在離小流氓不遠的地方,兩個同樣年齡同樣打扮的小流氓正在望風,他們的手上,正拿着顏銘文的筆記本電腦和所有值錢的東西。
雖然酒精讓顏銘文的大腦處於極度不清醒狀態,但是受過訓練的他還是知道——自己被搶劫了。
也許是顏銘文用來掛玉佩的麻繩比較結實,那個紅毛小流氓拽了幾下都沒拽斷,急躁中,他將手伸進褲兜里,想掏出刀子來解決面前的難題。
就在紅毛掏刀子的時候,一直象死狗一樣的顏銘文突然一動,手中緊握的空酒瓶狠狠地砸在紅毛的頭上,出“啪”地一聲脆響。
紅毛悶哼一聲,右手習慣性的捂住被砸中的腦袋。
顏銘文接下來的動作相當猛,先是一記左勾拳直接命中紅毛的右太陽**,緊跟那握着半截酒瓶的右手以四十五度角向上猛地一劃。
“啊!”
一聲凄慘的哀號響起,紅毛向後直直地倒下。
藉著燈光,可以看到倒在地上的紅毛右臉由下自上被切開了一道寬三公分,長五公分的大口子,大量的鮮血了瘋一樣的象外涌着。
被引了內心深處那點暴唳的顏銘文根本沒打算停手,他跨前一步,一把抓住紅毛的頭,右手將半截酒瓶一橫,大拇指按住酒瓶的內側,準備再度出手。這一次,他的目標是紅毛的脖子。
不過老天好像不想顏銘文殺人,在他的手剛劃出的那一剎那,一股猛烈的酒勁湧向顏銘文的大腦,沖得他身子一頓,斜倒了下去。
在旁邊望風的那兩個小流氓目睹了事情的整個經過,他們不是怕死,只不過顏銘文剛才的動手實在太快了,在他們的思想還沒轉過來的時候,紅毛已經被放倒了。
顏銘文一倒下,那兩個小流氓立刻回過神來,扔下手中的東西就撲了上去。他們一個抬起腳就朝顏銘文的頭部猛踢,一個則用腳踩着顏銘文那握着碎酒瓶的右手。
巨大的疼痛讓顏銘文那被酒精麻痹的神經開始復蘇,他**了一下手,現一隻被自己壓在身子下面,一隻則被什麼東西死死的壓着,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
如果換成平時,顏銘文可以輕易擺平面前這兩個小流氓,但是現在,他卻有點力不從心,大量的酒精不但麻痹了他的神經,也麻痹了他的身體。
在兩個小流氓痛打顏銘文的時候,最初被顏銘文擺平的那個紅毛也重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顏銘文。在紅毛的手裏,正拿着一把閃亮的彈簧刀。
走到顏銘文身邊,紅毛粗暴的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同伴:“媽的,敢破老子的相,老子捅死你。”
隨着這身咒罵,紅毛手裏的彈簧刀筆直的衝著顏銘文的背部捅去。
時遲,那時快,一直沒有動靜的顏銘文閃電般的伸出了右手,準確的握住紅毛的手關節。而就在同一時間,顏銘文的左手也迅出擊,抓住另外那個小流氓踢過來的腳。在兩個小流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彈簧刀狠狠地扎在了腳腕處。
“啊!”
又是一聲慘叫,那個一直用腳猛踢顏銘文頭部的小流氓捂着腳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解決掉一個后,顏銘文右手一帶,身子猛地向前一躥,堅硬的頭部以極強的力道撞上了紅毛的鼻子。這次撞擊非常猛烈,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紅毛連哼都來不及哼一下就當場被撞暈了過去,鼻子迅流出的鮮血將紅毛臉上未被鮮血覆蓋的地方完全淹沒。
就在這個時候,顏銘文只覺得後腦被重物狠狠地砸中。一陣天旋地轉后,他撲倒在了草地上。
砸暈顏銘文後,僅剩的那個小流氓仍不解氣,手握着半塊板磚又朝顏銘文的頭部砸了幾下方才罷手。
看着一片凌亂的草地和受傷的兄弟,那個小流氓也不敢多做停留,扯下顏銘文背上的背包,將搶奪來的東西一股腦扔了進去。然後扶着受傷的同伴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公園,消失在某個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