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116章:END
天色明暗交錯,晚霞逐漸落幕,半邊碧藍發青,一輪淡色弦月低掛西牆之上,窗外梨花似雪,月色如水,映在窗紗之上花枝橫斜,欹然生姿,,。
時間似乎停止在這美好一刻。他環着我的腰,修長手指輕輕撫去我頰上的亂髮,無限纏綿之意,令我無緣無故的臉紅,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耳邊他的呼吸微微變得急促,顫抖的抬起我的下頜。
我怯怯看向他,卻驚奇的發現他比我更緊張,連他握着我的手,手心都有些泛潮。
他失神的望着我的紅唇,半響,似下定決心,緩緩俯下頭……
我滿面通紅,本能的別過頭,雙手抵着他如擂急鼓的胸口。
他沒有勉強,無聲的笑了笑,只是抱緊我,強烈的男子氣息包圍着我。
我的心裏暖暖的。屋內一片溫柔旖旎氣氛。
忽然,門外突兀的傳來一個男子聲音,朗聲諷刺道:“好一出精彩的人倫大戲!”
兩人立即分開,去病迅速將我擋在身後,喝道:“什麼人?進來!”
話音剛落,數名侍衛押送着一名身着紫色官服的粗獷男子走了進來,為首的侍衛官在去病凜冽的眼神中,硬着頭皮上前稟報:“將軍,這人在大門外吵着一定要求見夫人,又手持聖上御令,屬下怕節外生枝,就把他帶進來了!”
去病打量了一下來人,揮了揮手。侍衛們如釋重負,領命關門退下。
去病淡淡的說:“原來是博望侯啊!你不在京城侍侯陛下,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奉了陛下之命。前來探望夫人。”張騫不卑不亢的回答,說著一雙漆黑深眸緩緩移到去病身後。定定的望着我,半響,嘴角微揚,語帶譏諷:“尹夫人……不,或許我還是該稱您為前陳嬌吧?想不到您的演技如此精湛。把我騙得團團轉!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地答案呢?”
微微錯愕,他竟然也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
如此倒好,都湊到一塊了!
我心中毫無懼意,只靜靜的問道:“他告訴你地?”
張騫了無笑意的笑了笑,“是,陛下都對我說了。”得他信任。”我微一揚眉。
張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去病,語帶不屑說:“陛下和我也同樣信任霍將軍,沒想到卻讓我碰到了這一幕……”我頓時有些慌亂,似乎最擔心的事情就要發生了。我絕不允許別人詆毀去病的名聲。我強撐道:“一切都是我……”
霍去病卻擋住我的話語,傲然一笑,炯炯直視着他:“我不介意你回去如實稟報陛下。如果你走得出這個門的話。”
張騫並不害怕,只是冷哼連連:“呵。兩人真是情深意重啊!陛下特地派我來安慰夫人。看來已是多此一舉了!”他停了停,臉上浮現了一種古怪地笑意。語氣調侃:“大概連喪子之痛,夫人也顧不得了!”
喪子之痛!!他在說什麼?
腦海轟的一聲,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排山倒海的襲卷而來,打得我不知所措,我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不顧一切的撲上前去,死死的抓住他,沙啞喊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不疑暴斃於去長安的路上。”他殘忍的重複道:“我是說,衛不疑死了!”
不疑死了?“不,我不相信!”我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點欺騙我地痕迹,他卻只是面無表情。
眼前金星亂竄,我無力自持,直挺挺的向後栽去。霍去病及時扶住我。
我像木頭人一般,僵硬的轉回頭,空洞地望向他,乞求的問:“去病,他一定是在騙我對吧?不疑怎麼可能死呢?他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霍去病沒有回答,神情痛苦,眼裏地自責和疼惜那麼明顯,明顯到我無法自欺欺人。
我打了一個突,推開他,心灰意冷地說:“原來你也知道……”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第一時間趕來!
那就是真的了!
我萬念俱灰,生不如死,一抬眼憋見案幾尖角,一種痛苦到極點地本能,讓我無法再多考慮,用頭猛撞過去!“阿嬌!”霍去病和張騫大驚,同時衝上前,一個擋在桌前,一個將我攬入懷中。
我像瘋了一般,掙扎扭曲,撕咬亂抓。去病忍痛一聲不吭,用力抱緊我,一下一下拍着我背,一遍一遍的說:“靈惜,別怕!你還有我!你還有我!”聲音帶着深深的沉痛。
我狠狠的打了他幾個耳光,他並不反抗,只是任我發泄終於鬧累了,我沒有了力氣,伏在他懷裏,放聲大哭,悲恨交織!
我為什麼這麼蠢!竟然上了蘇文的當!竟然還以為劉徹身為堂堂帝王,不會對付一個襁袍中的嬰兒,卻沒想到他會下這種毒手!
熊熊燃燒的恨意快要將我烤成灰燼,我從來也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彷彿用這一生的恨都還不夠!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屍萬段!內心尤如千萬條毒蛇正在噬咬,又似被陷入地獄,無限煎熬。
不,我要報復,我要讓他永世不得安寧!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叫囂着,不停的叫囂着!迫使我冷靜下來。
我停止了無用的哭泣,掙脫出去病的懷抱。直直的望向張騫。
他仍站在那,卻不復當時進來地鄙視眼神,擔憂的看着我。我尤帶淚痕。咬牙喚道。
門外應聲而入一名侍衛。看病診治的大夫,馬良請來!”
劉徹!我要你為不疑地死痛苦一輩子!
我慢慢在席上坐下。我要給予劉徹最後的報復!一個讓他永遠難忘地報復!請你把當初勸我打胎時說的話,再原原本本跟博望侯說一遍。”我平靜說:“一個字也不要多,一個字也不要少。”良有些疑惑。我安然端坐,微微闔目,指甲不動聲色的掐入掌心。我不敢睜開眼。害怕眼淚會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馬良見我神態十分堅定,猶豫了一下,便開口道:“……夫人的身體本就不好,我配藥給她調理多時,這才艱難得子。但生完登公子后,夫人地體質更差了,按理說,她已經不可能再懷孕了……所以她這次懷孕我十分吃驚。我根據她的脈像和胎氣推測……她極有可能是用過某種極烈的……催情秘葯,方才在極度巧合之下有了這個孩子……”
沒等馬良說完。張騫已經俊面通紅,微有薄怒的打斷道:“你讓他說這些污糟之事,是什麼意思?”
我緩緩睜開眼睛。凄婉的笑了笑,詭異的說:“張騫。你把這些話。帶回去給陛下,他自然會明白。”
此言一出。他們三人頓時面面相覷,片刻想明白,驚愕不能自已。是說……”張騫張口結舌,不復先前伶俐。訴他,這個孩子十分勇敢,隨我一同墜下山崖,掉進冰河,被抓到大漠,幾次險遭殺身之禍,他仍頑強的生存在我腹中。我不止一次的想過,是不是應該把他打掉?但他的心跳那麼堅強有力,我怎麼忍心……我一直在想,他長大后,一定會成為最傑出地人中之龍!”兩行清淚終於緩緩落下,我仍微笑,輕輕的說:“可惜他來不及長大了,他已經暴斃在去往漢朝最繁榮富強的京都路上了……”
張騫完全失魂落魄,喃喃地說:“天哪!天
去病再也無法忍耐,一個箭步衝上前,輕輕的抱起了我,“靈惜,別再說了,我們走!”
我茫然地靠在他懷裏,聽着他地急促的心跳,點了點頭。
剛走到門口,張騫清醒過來,驚叫一聲,“你們不能……”
馬良一把拉住他,沉聲道:“讓他們走……”他地聲音壓得更低,帶着難以名狀的傷痛:“靈惜已經……就讓他們過完這最後的三個月吧!”
我不知道張騫的反應,去病也沒有回頭,抱着我,筆直的走出了一道一道的門口。一入侯門深似海。
如今,我終於可以放下這裏一切走出去了!衛青,永別了!
黑夜如幕,星光格外璀璨,似銀河飛瀑,照得他年輕臉龐發亮。們去哪?”
他將我裹在厚厚的斗篷里,細心的幫我把帽子系好。
他抱我上馬,綻開的清新笑容尤如初見時一般明媚,溫暖我殘破不堪的人生。在這個瞬間,我突然領悟,原來我躍回千年,回來找的人,竟然是他!這才是我畢生追求想要得到的愛!
天地寬闊無邊,夜鶯嚦嚦細鳴,暗花悄然開放,馬蹄下的落葉簌簌作響,這條長路漫漫,不知通往何方,可是又有什麼關係?
我微笑的靠在他懷裏,“隨便去哪,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勒緊馬繩,亦微笑,“你說得對!”軍霍去病病重,神醫淳于意傳人馬良負責為其診治。三月後,霍去病不幸病逝,終年二十三歲,病因未向外界批露。民間傳言此病為疫病,為穩民心,博望侯先斬後奏,直接在朔方將霍去軍遺體火化,方才回京復命。漢武帝得到消息后十分悲傷,命令鐵甲軍列成長陣,沿長安一直排到茂陵,護送霍去病的骨灰,又將霍去病的墳墓修成祁連山的模樣,彰顯他力克匈奴的奇功。
霍去病謚封景桓侯。
同年,漢武帝大修建於茂陵的皇陵天聲,並意外的追封一位已過世的神秘女子為孝武。
太后國喪期滿,又隔三年,平陽長公主下嫁大將軍衛青,兩人終生未有育子。公元前106年,沉默寡歡的大司馬大將軍衛青積鬱成疾,在朔方去世。漢武帝命人在茂陵特地為衛青修建了一座似廬山的墳墓,以象徵衛青一生的赫赫戰功。
數年後,衛子夫之子戾太子劉據因巫蠱之禍獲罪,劉據逼反,兵敗后自盡。衛子夫因不能自明,后位被廢,隨後自縊於長門宮。衛家被滅三族。
公元前87年,漢武帝立趙婕妤之子劉弗陵為太子,囑霍去病之弟霍光輔佐幼太子。之後,漢武帝下令處死後宮內所有生下皇子的嬪妃。
公元87年,漢武帝駕崩,葬於茂陵,廟號是世宗。霍光遵遺旨,將其與孝武同葬一穴。
END
作者有話說:啊!終於到了完結的這一天了!剛才看了看窗外的天,真是份外的藍啊!頗有高考結束時的感覺!嘻嘻!
好了,各位親愛的讀者,本書的網絡版本就到這裏了,本來想寫成悲劇的,後來怕被痛扁,稍稍改了一下結局,讓大家可以自由想像!呵呵!如果以後有實體版,可能會加個兩三萬字的後記,寫一下之後各人的反應和命運吧,不過沒有後記,影響也不大。
進了包月,一直是現寫現發,很多地方倉促了,情節漏洞比較多,我想有機會將修改一下。
接着還會不定期的更新一些書中人物番外,補充書中隱秘情節,如果有興趣,請繼續關注。
大家若是有想知道的或特別想看的番外,也可以提出來!只要有時間,我一定會考慮的!
再次感謝各位這麼長時間來的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