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夤夜喋血(八)
林平坐在椅子上,表面看上去一臉的平靜,但額頭上不停地淌着虛汗,他不時地抬起手抹一把臉。
“姓名?”劉虎問。
“噢,我叫林平。”林平回答。
“籍貫?”劉虎問。
“城裏的,新興街辦人。”林平回答。
“職業?”劉虎問。
“個體戶,收姜,運輸蔬菜。”
“知道為什麼叫你到這裏來嗎?秦明一雙犀利的目光盯着林平的臉,問。
林平的身體抖動了一下:“不,不知道。”
“4月8號白天和夜裏你跟誰在一起?到過哪些地方?在幹什麼?”秦明問。
“我想想,哦,想起來了,4月7號我跟搭檔林飛到鄉下收了一車姜,4月8號一早送到了南宮鎮姜善奎的洗姜場。卸下姜以後,我們就從那裏直接去了林飛的老家,準備拉一車海貨回來,夜裏一直在趕路,和林飛在一起。”林平道。
“你跟林飛是什麼關係?”秦明問。
“朋友關係,因為是同姓,就認了哥們,一起做買賣。”林平道。
“從城裏到南宮鎮,不過幾十分鐘的路程。可據我所知,你們到達姜善奎的洗姜場時,已經是中午了。在這之前,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在什麼地方?”秦明問。
“我們,我們,噢,頭一天從鄉下回家晚了,晚上沒有睡好,所以,起床的時候就已經快十點了。我們起得很晚,在去洗姜場之前,一直在家,沒幹什麼。”林平說。
“到了洗姜場以後,李娟從你的駕駛室里拎出來的袋子裏盛着什麼?”秦明突然問。
“啊,您,您是怎麼知道的?”林平有些口吃起來。
“回答問題!”劉虎喝道。
“啊,是!沒,沒什麼。那就是一袋子好一點的姜,是林飛要帶回家自己吃的。”林平說。
“不對,袋子裏不是姜,而是錢,一袋子人民幣!”秦明的嘴角浮出一絲冷笑,看着林平的臉說。
“啊,不,不,我一個做小買賣的,哪裏有那麼多錢!”林平說。
“看來你是準備頑抗到底,不想好好交代問題。那我就來替你說明這袋子錢的來歷吧——4月8號早晨,你夥同林飛在銀行利用麻藥搶劫了一名女顧客的一筆巨款,然後騎一輛摩托車離開現場,來到你們事先停在路邊的卡車附近,將裝錢的袋子碼放到裝大姜的袋子裏面,躲過了出城的檢查。離城以後,又把袋子放到駕駛室里。洗姜場的女工李娟以為袋子裏裝的是姜,把袋子拿回了自己的工作枱。你們向她討要時,她拿錯了袋子,錯把一袋子姜送還了回來。就是因為這個小小的錯誤,致使八名工人和姜善奎一家人喪命!”秦明說到這裏,表情異常憤怒。
“什麼八名工人和一家人喪命?我聽不明白。”林平開始渾身顫慄,掃一眼劉虎和王月,道。
“嘿嘿,裝蒜是不是?別打錯了算盤!”劉虎道。
“在逃離的過程中,當你們現錢袋子被無意中調了包時,便又趁着夜色,潛回到洗姜場。你們意識到李娟可能已經將錢袋子打開,事情已經暴露,你們將有可能暴露,便頓起歹念,使用搶錢時的手段,把工人和姜善奎一家迷倒,然後行兇殺人!之後,又來到李娟的工作枱尋找那隻錢袋。結果,因為李娟身體不適,錢袋子依然完好,你們便重新將錢拿走。你們經常出入洗姜場,對場裏的情況了如指掌,對每個工人都非常熟悉。當你們現被害人中少了李娟,而且意識到李娟有可能把白天生的事情告訴她的父母時,便又假扮公安人員,將李娟一家騙走,製造了一起人為的車禍,妄圖繼續達到殺人滅口的目的!”秦明說。
“冤枉啊,這是血口噴人!我一個收姜的,怎麼敢搶銀行?我又怎麼會知道那天正巧會有人去支取一筆巨款?”林平道。
“這很簡單,因為你干過冷藏廠的出納,知道冷藏廠開工資的日子,而那名支取巨款的人就是你的繼任——冷藏廠的出納!”秦明說。
“我佩服你說的頭頭是道,可是別忘了,你的想像需要事實來證明。誰看見李娟拿過的袋子裏裝的是錢,而不是姜?”林平似乎撈到了一根稻草,神態變得鎮靜起來。
“別忘了,你的搭檔有前科,我們這裏有他的檔案。你們在殺人現場強暴過兩名女工,dna的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而且你們在銀行和洗姜場使用的麻醉劑是一致的。這是巧合嗎?如果袋子裏不是搶來的錢,那麼,你們為什麼要殺人?”秦明的嘴上浮出一絲冷笑,審視着林平。
林平頹然地倒在椅子裏,有些歇斯底里:“可是那些錢呢?你們找不到那筆錢,沒法給我定罪!”
“小子,只殺的那些人,就夠槍斃你一百次,嘿嘿!”劉虎一聲冷笑。
林平從椅子上出溜下來,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