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然——
卧室的門傳來轉動的聲音。
「糟糕!有人來了!」瞿芷人的小臉佈滿緊張,連忙翻身躲到床底下,因為以她的速度絕對來不及爬出窗外。
夏丹琪生氣地睜開眼睜,看看究竟又是誰來了!
只瞧見杜木豐大搖大擺地走進房間,眼神中含着色迷迷的淫光。
「嘖!你還沒睡啊!」他失望地搖搖頭,本想趁着她沉睡之際滿足一下自己,沒想到都已經清晨三點,她還睜大着眼睛。
「你管我!」夏丹琪當著他的醜臉前打一個超大的呵欠。「媽的!你半夜來我被關的房間幹嘛?」
可惡!要不是剛才被瞿小妹吵醒,她可能就被這隻偷偷摸摸、滿臉油光的死肥豬給上了!
「來嘗嘗你的滋味。」杜木豐猥褻地揉了揉褲檔,光是想到她上一個男人是瞿東,就讓他興奮起來。
藏在床底下的瞿芷人難以置信地瞪圓着可愛的眸子,小嘴無聲地蠕動着:「不會吧﹖﹗」
「無聊!」夏丹琪一臉無趣地翻翻白眼。「杜木豐,你還不趕快出去,小心我去告訴盟主。」
她睏倦的嗓音中含有濃濃的警告意味。
「哼!告訴盟主有什麼用?瞿東早就不管你了。」杜木豐垂涎的目光在她的曲線上游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媽的!小夏的身材還真是正點!
頓時,夏丹琪的睡意消失了,她氣憤地橫了他一眼。
「亂講!時間又還沒到,你怎麼知道瞿東不管我了?」
一陣又苦又澀的失望悄悄爬上她的心中……
該死!就算瞿東不愛她,她也沒有什麼損失啊!其實,她應該感到如釋重負才對,跟這種背景複雜的男人在一起,不但沒有好處,而且會帶給她很多的麻煩,那……她想哭個什麼勁啊!
「別管瞿東要不要你,我們來樂一下吧!」杜木豐急急忙忙地脫掉衣服,只留一件寬大的四角內褲,便猴急地往夏丹琪走去。
夏丹琪被某人莫名其妙地「拋棄」,正愁沒人可以出氣,所以站起來,狠狠地一腳踹向他的肥肚皮。
「啊——」杜木豐一時閃避不及,被她的玉腿踹倒在地,他痛得忍不住發出咒罵聲。「媽的!今天非搞死你不可!」
這該死的臭娘們竟敢踹他!
夏丹琪高高站在床上,啐了他滿臉的口水。「哼!有本事你就來啊!下次我踢的可不是你的豬肚,你最好小心一點。」
嘻!踢了他一腳,她的心情果然爽快了些。
「找死!」杜木豐漲紅了圓臉,惱怒地撲向她的雙腳,以沉重的身軀將她整個人壓在床上。
「你才找死!」夏丹琪的俏臉上看不見任何懼怕,只見她曲起膝蓋,用力地撞向他的命根子,打算讓他死得很難看。
「喔——」果然,杜木豐慘叫一聲后,就捂着下體癱在床上喘氣。
瞿芷人在床下忍不住縮了縮肩膀,聽杜木豐叫得那麼凄慘,不知道被小夏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活該!」夏丹琪意猶未盡地補踢他的重點部位好幾下,直到他的眼珠子往上吊,整個人昏厥過去,她才得意地拍了拍玉手,輕鬆地跳下彈簧床,然後半跪着身子掀開床單。「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瞿芷人小心地爬出黑壓壓的床底,好奇的睜子不由得瞟向杜木豐,接着,那雙睜子瞪得又圓又大。
「你把杜叔怎麼了?」
老天!他怎麼又吐白沫又翻白眼?真是可怕耶!
「沒什麼,只是踢爛他的鳥而已。」夏丹琪一臉驕傲地揚起小麥色的俏臉,憑她一人的力量就能撂倒一個大男人,這可不是普通女人辦得到的。
「你完了啦!」瞿芷人的神情有些驚慌。「杜叔已經是『四海盟』的副盟主,等他醒來,一定會扒下你一層皮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象全是我的錯一樣。」夏丹琪忿忿不平地橫睇她一眼。「是他先吵我睡覺耶!」
瞿芷人撇了撇小嘴。「那你教訓他幾拳就好了,幹嘛踹爛他『那裏』啊﹖」
唉!現在該怎麼收拾殘局啊?
「媽的!你要是怕的話,就回去房間睡你的大頭覺,幹嘛在這裏譏譏歪歪的?」夏丹琪的火氣愈講愈大。
這就是仇冷躍進屋內所看到的火爆場面。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她冷靜地問。
「小夏把杜叔踢傷了,怎麼辦?」瞿芷人皺起小小的眉頭,瘦小的臉上載滿了煩惱。
仇冷的冷眸望向杜木豐那滲出血液的褲檔,心中大概有個譜了。「先打電話叫醫生來處理他的傷,然後我帶你離開這裏。」
看杜木豐的傷勢,若不叫醫生來治療,恐怕過了今晚,他將成為太監。
「喂!你很沒有義氣耶!怎麼可以拋下我『落跑』呢?」夏丹琪譏哩呱啦地表達她的憤慨。
她們兩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有難同當」啊﹖
「別吵啦!」瞿芷人叫她閉嘴后,便與仇冷討論了起來。「怎麼能叫醫生呢?萬一驚擾到爸怎麼辦﹖」
夏丹琪不爽地扁起紅唇,被一個小女孩這樣大呼小叫,她真的是一點面子都沒有,要不是看她有心在幫自己解決問題的份上,她一定——呃……重重打扁她的小屁屁!
「小姐,如果不找醫生,杜木豐就完蛋了,等明天這件事傳遍了『四海盟』,盟主照樣會知道此事的。」仇冷鄙夷地掃了杜木豐的肥軀一眼。「而且嚴格說起來,是杜木豐有錯在先,盟主應該不會處罰小夏才對。」
「好!就照你的話做。」瞿芷人贊同地露出笑臉。
「等一下!我不答應,這樣做太冒險了,你們另外想別的辦法吧!」夏丹琪才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咧!
瞿芷人搖搖腦袋,異常認真地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你非答應不可。」
可憐的杜木豐就在她們的爭論中飽受巨大的痛苦,他並沒有完全昏死過去,只是下體傳來的劇痛使他呈現半昏迷的狀態,但不論他怎麼蠕動嘴唇,都無法發出聲音。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夏丹琪堅決地雙手插腰。
「不然你想怎麼樣?」
夏丹琪的美眸溜了一圈,走到門口看一下外頭的狀況。「趁現在門外沒有人,我們將杜木豐丟到窗外去,不就可以撇得一乾二淨。」
原來杜木豐為了一逞獸慾,便把外面的警衛全調走了,不過,他大概沒想到會碰到女煞星吧!
「你想害死他啊?這裏是三樓耶!」瞿芷人鼓着腮幫子牽住仇冷的手。「我們快回房去打電話吧!」
小夏還真是心狠手辣!
「不用了。」不知何時,瞿乃燊已站在敞開的房門邊,身旁站了幾名忠心的手下,而他那莫測高深的冷臉上不帶任何情緒。
因為這個房間設有錄影監視器,所以當杜木豐踏進這裏時,負責監視系統的人員便馬上通知瞿乃燊。
瞿乃燊當時並沒有採取行動,他原本打算等到杜木豐造成「既定事實」,再來定他的罪,但是沒料到他居然那麼不中用,兩三下就被小夏踹得昏迷倒地。真是沒用!
「爸……」瞿芷人以軟軟的嬌嗓叫了他一聲,立即恢復她那純真乖巧的模樣。「是不是杜叔的叫聲吵醒你了﹖」
「你這麼晚了待在這裏做什麼﹖」
「我聽到有人在叫,所以就過來看一看。」瞿芷人笑咪咪地解釋。
嘖嘖嘖!她又在裝模作樣了!夏丹琪見到瞿芷人那高超的演技,不情不願地感到佩服起來。
「還不回你的房間去。」瞿乃燊冷哼一聲。
「噢!」瞿芷人給小夏一個「你多保重」的眼神后,便聽話地離開了。
她們走後,夏丹琪立刻辯解。「是杜木豐進來想要侵犯我,我才把他打傷的,你不能怪我啊!」
瞿乃燊的黑眸飛快閃過一抹滿意的光芒。「你做得很好,杜木豐違反我的命令,罪有應得。」
雖然沒辦法按給杜木豐一個罪行,但是趁杜木豐養傷的期間,他卻可以慢慢削減他在「四海盟」的勢力。
「那我就安心了。」夏丹琪欣喜地拍拍胸脯,嘴邊漾出一抹「逃過一劫」的傻笑。早知道她就多踢那隻死肥豬幾腳。
「我會還給你一個公道。」瞿乃燊向手下使個眼色。「你們把副盟主押走。」
「是。」
等到所有閑雜人等離開后,瞿乃燊遞給夏丹琪一隻手機。
「做什麼?」夏丹琪納悶地瞅着自己手中的手機。「送給我用的嗎?」
他這樣客氣地補償她,會讓她心裏發毛耶!
「打給阿東,叫他來救你。」
「我不要!」夏丹琪趕緊將手機塞回他手裏,俏臉臭臭地道:「瞿東要不要來是他家的事,幹嘛要我打電話叫他來啊?」
萬一她打電話給他后,他不來怎麼辦?那她多沒面子啊!
「你不想打也可以,我不勉強你,把你的衣服脫下……」瞿乃燊威脅地瞇起陰冷的黑眸。
「好嘛!好嘛!」夏丹琪秉持「好女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不甘願地搶走他的手機,按起瞿東的手機號碼來。
對方的手機響了幾聲后,一個睡意濃厚的沙啞男聲傳進了小夏的耳中。
「喂……哪裏找?」
「喂!瞿大少爺,你還睡得着啊?」夏丹琪聽出他聲音里的睡意,嫉妒得咬牙切齒,所以她的口氣非常不善。
憑什麼他可以睡得那麼香甜,而她卻在這裏飽受他老爸的威脅?最可惡的是,連睡個覺都不得安寧。
「小夏,是你嗎?」她那熟悉的語調,讓瞿東驚喜地從床上坐起來。「你還好吧?」
她不是被軟禁嗎?怎麼能打電話給他?
「不好!」夏丹琪無視於瞿乃燊的存在,一古腦兒對着手機發泄她的不滿。「我在這裏受苦受難,飯沒得吃也就算了,竟然連覺也沒得睡,真是太過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瞿東低沉的男性嗓音透着几絲笑意,她還能中氣十足地抱怨,可見她沒有吃到什麼苦頭嘛!
夏丹琪板着俏臉不吭聲,暗自納悶他怎麼沒安慰自己。
「小夏,你怎麼不說話?」瞿東在另一端擰起關心的俊眉。「是不是受到什麼委屈了?」
「拜託!我怎麼可能受委屈﹖剛才那個杜木豐還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差點變成太監耶!」夏丹琪向來不懂得謙虛,此時當然也不例外。
瞿乃燊並沒有阻止她說出這件事,反而露出滿意的神情。
瞿東的俊臉一凜,內心有股不安的感覺。
「杜木豐怎麼惹毛你的?」如果事情真如他所猜測的一般,那杜木豐就死定了!
「噢!他半夜跑來吵我睡覺,我一不爽,就踹了他幾腳,總算出了一點氣。」夏丹琪現在一想起剛剛杜木豐的豬哥樣,還是一肚子的火。
「該死!」滔天的怒火襲上瞿東,一片狂怒的紅霧在他眼前蒸騰。「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有啊!」夏丹琪不耐煩地重複一次。「我不是說過他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怎麼可能那麼遜還受傷啊?」
不過,他的聲音怎麼聽起來好象很生氣的樣子﹖難不成他在擔心自己嗎﹖
一想到這裏,夏丹琪那雙烏溜溜的水眸突然亮了起來。
「沒事就好。」那片紅霧逐漸在瞿東的眼前散去,他沉着聲音問道:「杜木豐人在哪裏?」
「不知道,被盟主叫人押走了。」夏丹琪偷覷了冷眼旁觀的瞿乃燊一眼,繼續進行她的閑話家常。「瞿東,你這麼生氣是不是在擔心我?」
她以平常的口吻來掩飾內心的緊張。
「嗯!我是擔心你。」瞿東溫柔的嗓音如絲絨般包裹住心中深沉的怒氣。「小夏,我父親是不是在旁邊?」
「對啊!他一對眼睛睜得大大的,好象怕我說他的壞話一樣。」夏丹琪聽到瞿東承認擔心她,喜孜孜地竊笑。
「讓我跟他講一下話。」
「噢!」夏丹琪把手機交給一旁的瞿乃燊。「瞿東要跟你說話。」
瞿乃燊接過手機,寡情的薄唇含着笑。「阿東,聽阿俇說你還沒做好決定,你別忘了過了今晚,就只剩下兩天。」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允許杜木豐侵犯小夏?」瞿東的聲音滲進了瀕臨爆發的怒氣。
幸好小夏的個性夠強悍,身手也不錯,才沒有被杜木豐得逞,不然那年的悲劇又要重演了。
「你誤會了,這是杜木豐自己的意思,與我無關。」瞿乃燊聽到他那一向好脾氣的大兒子發火了,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意來。「大概是下午他聽阿俇說你要考慮,誤以為你不要小夏,所以才會犯下大錯。」
「沒有你的默許,杜木豐敢亂來嗎?」
「最近他在『四海盟』的勢力愈來愈龐大,擅作主張並不是不可能的事。」瞿乃燊完全推卸掉責任。
瞿東雖然看不到父親的表情,但也猜得出他必定是一臉的算計。
「你打算怎麼處理杜木豐?」
「用不着我的懲戒,他就已經被你的女人踹爛命根子了。」瞿乃燊冷冷一笑嗜血地道:「如果你要,我可以將杜木豐留給你。」
瞿東若回來,還有更多的好處,杜木豐只是其中一項而已。
「不用了,小夏已經把他教訓得夠慘了。」瞿東皺了皺眉頭,對杜木豐這種貪戀女色的人來說,失去男性雄風應該是最嚴重的懲罰。
「阿東,你什麼時候回來?」瞿乃燊篤定地問。
「明天中午。」瞿東預計中午左右可以與外公一同回到台北。「還有,不要再動小夏。」
「放心。」瞿乃燊關起手機的蓋子。
這時——
「等一下,先別掛電話,我跟瞿東還沒有講完耶!」夏丹琪大叫一聲,一雙大眼直往他手上的機子瞧去。
她還有很多事想從瞿東的嘴中套出呢!
「拿去吧!」瞿乃燊抿了抿薄唇,才將手機拋給她,既然瞿東答應回來,他索性讓他們聊個痛快。「不過,我要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想繼續當阿東的女人,就要對他禮貌一些,否則瞿家容不下你。」
語畢,他走了出去。
「知道了。」夏丹琪朝他的背影悄悄扮了一個大鬼臉。
這個王八老頭子真的是很煩耶!瞿東也沒覺得她這樣說話不好啊!他在這裏羅唆個什麼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