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各有各的小弟
紀顏心思一瞬間已經轉了三十六道灣。
回去找師傅吧,他能治好自己……不過也許再沒機會出來了,更何況不久以後天降大劫,自己回去了誰來抵擋天劫呢?
去找沈百川?那不就暴露滕廣未死的秘密?再說看他笨笨的樣子,說不準根本不會解除咒能。
找小水?別提了,也是笨丫頭。
師兄?恩,這個事情完成後,就找他幫忙驅除咒能好了。
定下心來,紀顏只覺得眼皮重的抬不起來,想就此睡去。突然發現剛才那兩股力道居然在拍打自己的臉。
好大的膽子,還沒有人能打自己的臉的,師傅說了被打到臉是大大的恥辱。
紀顏完全忘記了自己不只一次被打過耳光了,一次是滕靈打的,擦到點邊,另一次是小水打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耳光啊。只是心裏並不願意去和這些丫頭計較,自然也就忘記了。
紀顏憤怒的睜開沉重的眼皮。
哎呀,好大好厚的手掌啊……原來自己不是被人打耳光,可以原諒。
紀顏無所謂的重新閉上眼睛,陰陰的開了口“把你們的爪子拿開!”
幾隻爪子乖乖從臉上離開,不過又把自己抱的緊緊的,龐大的身體壓的肺里的氣都給擠完了。
“你們就這麼想壓死我啊——哎呀,本帥哥累的很,來給我噹噹抱枕。”紀顏手一撥翻過身去,撲到在毛茸茸的身子上。
濕軟的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舔着紀顏,兩隻老虎終於找到了從小保護的弱者紀顏。
真不容易啊……花花和小黑同時“嗷——”的叫了一聲。
走了萬水千山,花費了好多的心思,還有一頓沒一頓的飽受飢餓之苦,這才好不容易追上紀顏,太高興了,就算紀顏現在想睡覺那也要先陪我們發發瘋再說。
紀顏看看兩隻瘦了一圈的老虎,眼睛一熱。
想當年在月老山的時候,自己和它們三個大王遨遊群山峽谷,信步森林河攤,到哪裏不是稱王稱霸,吃的圓滾滾,何時受過餓來……現在它們為了找自己居然大老遠從西南跑到北方來,還要丟棄自尊偷偷摸摸的避開人群,真是委屈了。
“花花——小黑——”紀顏激動的抱了兩個虎頭,在自己臉上廝磨着,“你們放心,我不會再丟下你們的,以後有福同享,有難么……不用你們當,所有好吃的我不再獨吞,一定分你們一半。”
“嗷——”
“嗷——嗷——”
兩隻老虎快樂的回應着:小小花(老虎心目中紀顏的名字)你這就見外了,我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當然你那所謂好吃的不要強迫我們吃就更完美了……
紀顏並不贊同兩隻老虎的推讓,大大一拍胸脯:“我帶你們到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去,皇宮的廚房!”
半個京城的人同時從夢中驚醒,那是什麼聲音?老虎的咆哮嗎?
沈百川皺了皺眉頭,這虎哮聲從哪裏傳來的?打斷了自己偉大的構想。
聽這聲音近的很,難不成哪個雜耍戲班就在附近?不對啊,自己這宅院是滕寬精心挑選的,在高尚住宅區,萬沒有平民百姓停留的地方,許是偷跑出來的老虎?
算了,不去管這閑事,月亮掛的這麼低,影子淡了許多,想來寅時都快到了吧?等一會文武百官都要上朝了,還是先去滕寬那裏妥當。
沈百川一提聲:“來人。”暗裏閃出個黑影。“召集所有暗部,毒部,只留幾個看守的人,其他人換上衣服,我們入宮。”
很快三百來人換上大內侍衛金色護身盔甲,裏衣里藏了慣用的武器,外面腰挎長刀,威武的立在堂前。
“你們記住,如有反對我等的人,格殺勿論。走!”沈百川領頭飛身而去。一道道黑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掩進皇宮。
廚房裏,小水辛苦配置的天下第一醒酒藥正寂寞的散發著淡淡熱氣,也許,它再沒機會顯露在人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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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牆護城河,散發著裊裊的水煙,氤氳的氣體下黑暗的河水一波波閃着黑光的水紋,帶着詭異而淡淡的的血腥味蕩漾開去。
京都城牆上,一道道黑影如輕巧的豹子時時閃過,再靜伏在牆角的陰影里,與黑暗融為一體。
"喂,這麼冷的天,你老婆怎麼沒送宵夜來?"城牆上的塔樓里士兵甲正抱了槍縮在角落裏,抱怨的說著。
士兵乙側了耳朵仔細聽了聽,極遠處彷彿傳來幾聲狗叫,又突然中斷了。“媽的,那婆娘不定躲那裏去偷懶了,今天晚上連狗都懶的叫。”
“唉——能有個婆娘就不錯了,至少還能不要錢消消火。兄弟,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嘿嘿……”
幾個士兵百無聊賴的躲在塔樓背風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天空中白光一閃,似乎有孩子在放焰火。
士兵乙嘆了口氣起身走向門口“媽的,有錢人就能把錢燒着花,我們就得在大冷天看大門,我去瞧瞧——咦?是殿下的金字令牌,快開門……”
城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剛開了條縫,士兵甲忽覺心裏一寒,剛想回頭,就看見自己掉在門腳下……怎麼我忽然變矮了呢?身子哪去了?還沒想清楚,意識一黑,魂飛魄散。
“什麼人?”士兵甲聽到什麼東西沉重的摔在地上,連忙持槍一挑崗門,鑽了出去,一個黑影撲面而來,同樣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頓成刀下亡魂。
南大門在靜謐肅穆中緩緩打開,包裹了蹄子的馬匹如潮水般涌了進來。
黑暗中幾個人影伏下身去,朝裹在中間的一人恭謹一禮道:“迎接我主入城!”
“各部按計劃控制各要點,行動。”胡方圓並不回禮,直接發佈命令。
早在機動暗部潛入之前,暗部蹲點的每個釘子都領到一個號碼,只要大軍入城,就按號碼帶領各個分部直達要點,一點時間都不會浪費。
“一號,往左,跟我來!”一黑衣人一聲招呼,帶領着上千人的隊伍往皇宮左邊圍去。
“二號,目標白虎門,跟我來!”又一千多人圍向皇宮右邊。
“十號,北城門!”
……
沒有更多的聲音,大隊人馬分工十分明確,不一會已經掩入京城各個要點,消失在四通八達的街道上。
黑暗中的京城依舊那麼祥和,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過了許久,又一支稀稀疏疏只十來人的隊伍趕着一輛馬車來到城門前。
滕寬的心腹太監森琺朝了城門大嚷:“開門,洒家回來了!”
“入夜宵禁,沒有殿下金字令箭,任何人不得出入。”城牆上有士兵回應着。
“混蛋,一時辰前我不是拿了令箭給你們看過么?”森琺說著就往袖口裏掏,半天沒摸出來,壞了,丟了令箭等下怎麼向殿下交代?
“森公公,您看是不是這個?”車隊邊上一個小兵遞上令箭,不錯,上面一個燙金大字“寬”,正是二殿下字號。
“剛才走路的時候腳踢到的,揀起來看看挺貴重的樣子,我就留在身上了,不想是公公您的東西。”小兵獻媚道。
森琺本是出了身冷汗,一看令箭失而復得不由笑道“回去我在殿下面前好好誇你。”
見了令箭,士兵自是聽話的打開城門,將一干人等放了進去。
森琺狠很一瞪站成一排的士兵陰陰的說道:“很負責啊……你們做很好,我會和殿下說的,哼!”
士兵們臉有懼色,只是並不把目光放在森琺身上,視線碰觸到押着馬車的士兵,微微一頷首,迅速交換了訊息。
森琺使勁直了直似乎永遠都躬着的腰,一抖韁繩,馬踩小蹄往皇宮行去。
回去就能陞官了吧……森琺眯了眼笑着,看來今晚上是睡不着了。
一來順利領回了滕廣的屍體,而來還有個好消息報告給二殿下。
自己真是好命,那個胡方圓也算聰明,見了洒家表示馬上撤兵,哈哈,自己真乃孔明再世,憑了一張醉退卻雄兵百萬!
一路上再無阻擋,馬車拉了滕廣的“屍首”順利進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