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失敗的刺殺
皇宮裏打的如火如荼的同時,安王府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怪輕巧的落在地上,尋着氣味,找到了茅廁,強忍着難聞的氣味,靜靜地潛伏着,等待着合適的獵物上鉤。
一陣說笑聲傳來,一位穿着親衛服侍的士兵走了進來,剛解開褲帶,就被怪捂住了嘴巴,輕輕一擰,悄悄的殺死了。
怪輕輕一笑,端詳了那士兵一陣,手往臉上輕輕一抹,已經變成了那士兵的樣子,骨骼發出一陣輕響,身材已經變得和那士兵一般無二。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葉思忘,你怪爺爺來了,看小爺如何鬧得你王府不得安寧。
“華文,好了沒?快點,你小子別是掉進茅廁了吧?”
“來了來了,別催嘛!是人都有三急的!”
一陣打鬧聲中,眾人漸行漸遠——
葉思忘的安王府卻顯得異常的寧靜,只是這寧靜中,還帶着濃濃的擔憂,因為在軒轅御行使用“千里傳音”約戰葉思忘之後,府里的諸女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雖然對葉思忘的武藝很高,但面對軒轅御行那樣的絕世高手,由不得諸女不擔心。不過,相比起諸女的擔憂,葉思忘本人卻是好吃好睡,一派輕鬆自如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把軒轅御行的約戰放在心上的樣子。
悠閑的靠在躺椅上,逕自拿了本書翻看着,懷中坐着小寵兒,正興緻勃勃的聽父親給她念故事書,講故事聽,不時還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發出幾個幼稚的問題,逗得葉思忘父懷大慰,發出高興的笑聲。逗得女兒開心了,陪着她玩累睡着之後,才跑到雲鳳語的房中,抱起寶貝兒子逗玩。就這樣白天跟孩子玩鬧,晚上則耗在了眾女的房中,一如往常一般悠閑自在,一點也不象是要面臨生死挑戰的人。而眾女也沒有催促他,任由着他做任何的事情,只是盡情的陪着他嬉鬧,給予他想要的柔情。該相信自己男人的時候,眾女都無條件的選擇了相信他,因為她們知道,無論去到那裏,以這個男人霸道的性格,都不會拋下她們不管的。
相對於眾女的擔憂中帶着的坦然,玉夫人顯然就沒有那麼的鎮靜了,這幾日也不再刻意避着葉思忘了,反而開始更加的關心起他來,甚至把忙碌的西門玄月也找了來,讓他替葉思忘好好檢查一番背上那道傷口,在得到西門玄月再三保證不會影響之後,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在西門玄月檢查好之後,葉思忘並沒有忙着穿衣服,而是眼神邪肆的看向一旁因為他赤裸的上身而不自在的別開眼的玉夫人,壞笑道:“娘既然關心思忘,為何不敢看思忘?”
玉夫人又羞又氣的白了他一眼,暗恨自己不爭氣,給了這個小惡魔調笑自己的機會,不過面上依舊保持着冷淡的表情,道:“你是小莧的夫婿,算是娘的半子,娘關心也是應該的,你這孩子也真是的,說什麼鬼話!”
“哦,原來娘只是因為小莧才關心我,唉,我還以為……算了,怪只怪思忘命苦,沒有福氣,娘早點歇息吧。”葉思忘一臉的遺憾,有點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因為有顧忌而沒有說。玉夫人被他的話說得心頭狂跳,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你以為什麼?”
葉思忘默默看了玉夫人一眼,站起身開始穿衣服,道:“沒什麼,娘,思忘走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在葉思忘離開之後,玉夫人站立的嬌軀猛地一顫,居然軟軟倒在了葉思忘剛才爬躺過的榻上,玉手顫抖着輕輕撫摸着,一雙星眸中溢出一滴眼淚來,喃喃自語:“冤家,我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你又何苦一再的撩撥我!”
葉思忘笑眯眯的回到卧房,剛爬到床上,就被玉小莧一腳踹了下來,冷冷的看着他,問道:“說,剛才去我娘房裏做什麼?”
葉思忘愣了愣,苦笑道:“還能做什麼!不就是被娘抓去檢查傷口,怕我背上的傷影響到明天的比武。”
玉小莧嬌哼一聲,盯着葉思忘看了一陣,看得他心中直發毛,才嚴肅的開口,問道:“思忘,我希望你誠實的告訴我,你對我娘,究竟存了什麼心思?我問這個問題是認真的,因為這已經困擾我很久了,我希望你誠實的回答我!”
葉思忘被問得一愣,收起了不正經的神色,吐出了四個字:“順其自然。”
玉小莧翻了個白眼,瞪了葉思忘一眼,試圖看出他有任何一絲的不自在,不過卻失敗了,那傢伙根本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一絲別的表情也沒有。玉小莧只能無奈的又把他拉上床,道:“我不管你存了什麼心,反正我也不是什麼衛道士,你做什麼我都不管,反正只要大家開心、幸福就好,我才懶得管你!”
葉思忘高興的張開雙臂,剛要去抱她,玉小莧立即道:“先別忙着抱!經過我們一干姐妹的商議,明天你就要與軒轅御行約鬥了,為了不影響你明天的戰力,今晚你就自己一個人睡吧,我去看娘!”說完,輕巧的躍下床,朝着一臉錯愕表情的葉思忘丟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輕盈的走了,留下葉思忘一個人對着空蕩蕩的錦榻難過。
玉小莧面上掛着輕笑,向母親的房間走去,顯然心情不錯。正走着,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華文,那裏是後院,我們親衛是不準進去的!快走吧,如果讓管家看到可就慘了!”
“來了來了,催什麼催,不就是好奇看了兩眼嘛!難道你不好奇?”一個男子的聲音應着。玉小莧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從院門口走了出去,心中一動,出聲道:“你等一等,過來一下,本夫人有話問你。”
那男子聽到玉小莧的話,連忙停住腳步,轉過身,待看清玉小莧的面龐時,眼中閃過一抹古怪的喜色,那喜色之中似乎帶了殺氣,連忙恭敬的行禮:“華文參見夫人。”
玉小莧沒有忽視他眼中閃過的殺機,想也不想,開口就大聲呼叫起來:“快來人,抓姦細!”
華文眼中閃過一抹猙獰,一抹殘忍,“嗆”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刀,衝著玉小莧的胸膛就刺了過去,只可惜他的刀只刺到一半就被一把摺扇擋了去,順着拿着摺扇的手,看到的是一張俊逸斯文的臉龐,正是西門玄月:“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夫人!不過,閣下的動作太慢了,我們已經等了好幾天了!”說著,手中摺扇展開殺招,招招向華文逼去。
玉小莧的叫聲驚動了許多人,只一會兒的功夫,齊唰唰站滿了走廊一排,葉思忘也出來了,目光冷厲的看着來人,盯着他臉看了一會兒,道:“玄月,不用管他是誰,我絕不容許他活着離開!”
“是,少主放心,玄月知道了!”
西門玄月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家少主在生氣,當下清俊的臉龐立即板了起來,湧上陣陣殺氣,手中的出招也更加的狠毒,招招指向要害。
華文就是怪裝扮的,他在王府周圍埋伏觀察了好幾天,葉思忘的安王府,防衛之嚴密,連他這號稱暗殺之王的人也有無從下手的感覺,特別是葉思忘家眷居住的後院,根本就沒有混入下手的機會,前院和後院的人員是有着嚴格劃分的。
怪觀察良久,知道唯有前院的親衛隊還有機會能混入。可是混入之後,才發現安王府分工之嚴格細密,並不止表面上那樣簡單,根本不是天府的嚴厲可以比擬的。
每個人都有細緻的分工,絕對不可能會混淆,這樣也就最小可能的杜絕了有人混入府里圖謀不軌的機會。想不到葉思忘連這樣的事情也想到了,並早就做好了預防的措施,怪不得不對葉思忘的心智感到佩服了,不愧是妖的未婚夫候選人。
怪不愧是天府的神秘雙統領之一,武功比起西門玄月還略高了一籌,心中心思電轉,知道刺殺玉小莧是不可能了,那麼,就只能把目標對準葉思忘了。讓妖推崇備至的人,據說武功比仙、神都還高,他倒要看看,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如果能把傷了,明日府主解決起他來,將事半功倍。主意打定,怪猛地劈出一掌,把西門玄月逼退,口裏大喝了一聲:“葉思忘!”
葉思忘示意西門玄月退下,看向怪,只見他在臉上一抹,露出本來陰柔俊美的面目,面上掛着那個似乎是永恆的邪笑,看似沒什麼正經的樣子,但卻氣勢迫人,道:“葉思忘,鄙人是天府的統領怪,今日暗殺失敗,心服口服,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暗殺失敗了就失去了繼續生存的資格!在臨死之前,你可敢與我一戰?”
葉思忘冷淡的看着怪,看着他期待的明亮眼睛,身上的戰意越聚越濃,似乎大有應邀與怪一戰的架勢,連玉小莧也嚇了一跳,剛想開口阻止,葉思忘的戰意突然消失不見,腳下不丁不八的站着,瞟了怪一眼,丟出一句:“憑什麼我要與你一戰?”
“你……”
葉思忘出乎意料之外的話,讓怪一窒,臉上那不變的笑容都快有些掛不住了,眼神更冷的看着葉思忘,道:“怎麼?堂堂安王,堂堂武神的弟子,居然不敢應對別人的挑戰,只會做縮頭烏龜嗎?難道你就不怕墜了武神的名聲嗎?”
“我師父的名聲是我師父的事情,我應不應戰是我的事情!你連這麼簡單的關係也弄不明白,哼,天府的統領怪如此,天府的程度可見一斑!”葉思忘語帶嘲弄的說道,眼睛一翻,諷刺的道:“再說,你憑什麼向我挑戰?你只不過是天府的一個小小的統領,連你們府主的挑戰都是預先鄭重提出來的。你這樣一個小統領臨時起意的挑戰,我為什麼非要接受不可?”
“葉思忘,難道你的膽色、胸襟只是如此嗎?連一個將死之人的挑戰都不能接受,原來名滿天下的武神的弟子不過如此,今天真是見識了!死也瞑目了!”怪仰天笑了起來,笑得很大聲,很開心,似乎為能打擊到武神而自得。
“那是你家的事情!與我關無!玄月!”葉思忘理也不理他,揮揮手,朝着西門玄月示意:“絕,你也出來吧,把這位怪統領招呼之後,屍體拿到城樓上掛起來,示眾三日,我要去安歇了,明日還要去和天府府主比武呢!”
“是,少主。”
獨孤絕從暗影里走了出來,冷冷看着怪,和西門玄月一起圍向怪。而西門玄月卻一臉強忍笑意的樣子,眼睛帶着憐憫的看着怪,招惹到他們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少主,沒被氣死就算不錯了。
這一晚,葉思忘睡得非常踏實,似乎一副胸有沉竹的樣子,對於明日將要到來的,可能要了他小命的比武已經有了對策一般,依舊吃好睡好,唯一有異議的就是他只能自己一個人,沒有軟玉溫香可以抱滿懷。而天府的軒轅御行就沒有這麼輕鬆自在了,平日冷淡的氣質消失殆盡,反而湧起了滔天的戰意,彷彿一把出了鞘的利劍,隨時準備暢飲鮮血的滋味。
南郊皇陵,為天朝歷代皇帝的陵寢。南方,天朝的習俗里,一向代表了尊貴。天子朝南而坐,號令天下,這陵寢朝南,也唯有皇室才能夠享有。
南郊皇陵一向被朝廷視為禁地,只不過,今日軒轅御行約了葉思忘在這裏決定,所有守衛陵寢的侍衛都被調離了。
太陽剛剛升上地平線,軒轅御行就早早地來到了這裏,黑衣如墨,身前的地上插了一把同樣是黑色的長劍,但在他的身後不遠的地方,還爬着一個緇衣美婦,竟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