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祈恩，那個傢伙找你，要你幫他沖一杯咖啡進去。”
湯維芳來到祈恩的辦公桌邊，一指在她桌上敲了敲，然後朝着她身後的落地玻璃窗比劃了下。
那個傢伙？
祈恩停下手上動作，抬起臉來，一手離開電腦鍵盤，指了指身後的落地長窗。
“是。”湯維芳扮出一個苦瓜臉，俏皮地接著說：“我還沒說那個東西！”
不管是那傢伙，還是那個東西，指的當然是葛明威。
自從成為葛明威的秘書後，湯維芳對他很快地由仰慕變成厭惡，尤其是在他冷着臉，一副沒情面可講，要求她們留下來加班時，湯維芳往往偷偷的在他背後扮鬼臉。
祈恩噗哧一笑，知道湯維芳又要抱怨了。
“別太誇張了，東西指的是沒生命的，而我們的總裁，可是有生命的。”
湯維芳白她一眼，“那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是東西嘍？”
“是。”祈恩不疑有他，接話接得太快。
“喔！”湯維芳的一指在她面前晃動，故意裝出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我要去向關在裏頭的人報告，說有人說他“不是東西”！”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祈恩緊張了，趕緊跳離座位，對着湯維芳搖頭晃手的急着解釋。
見她真好騙，居然會為了一個隨隨便便掰出來的話而緊張，忍不住地，湯維芳大笑了出來。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我不去對我們的總裁說，他不是東西，就說……他是個東西，可以了吧？”
“湯、維、芳！”明白自己被耍了，祈恩氣得跺腳。
“奸、好、好，我的好祈恩，我什麼都不說，可以了吧！”看着她，她咯咯笑着，止不住。
“你就知道開我玩笑，也不想想，我還有一堆資料打不完。”見她收起笑容，祈恩嘟起嘴抱怨。
這一聲抱怨。可說到了湯維芳的心坎里，“我不也一樣？所以，我才說裏面的那個不是人。”
“湯、維、芳！”
“好、好，我的好祈恩，就當我是開玩笑的，可以嗎？”
雙手一攤，又一合，湯維芳做出一個求饒的動作，讓祈恩收起怒容，馬上展露笑靨。
“他真的要咖啡嗎？”祈恩問。
“這是真的啦！那傢伙呀，一天喝那麼多杯咖啡，真不知道哪一天會咖啡中毒死翹翹！”
“維、芳！”聽到“死翹翹”三個字，祈恩的心莫名地抽緊，投出警告的眼神。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好祈恩，我知道那傢伙是你的偶像，所以我不說了，不說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經過這陣子的同甘共苦，兩人女人早成了至交好友，無話不談，湯維芳因此也知道了祈恩對葛明威的迷戀。
祈恩看着她，將嘴噘高，似在說，這還差不多。
“女人呀，陷入愛戀是最可悲的！”湯維芳看了看她，嘆了聲說。
祈恩皺下臉。
“我又沒說……”
“我都知道，你就不用再說了。”湯維芳打斷了她的話，伸來一手拍拍她的肩。
“你看着辦吧！他要咖啡，看你是去幫他再煮一杯送進去，還是乾脆進辦公室去，親自去告訴他，別再喝了。”說著，湯維芳搖搖頭，回到隔壁有屏風隔開的另一張辦公桌椅去。
看着她回到座位坐下，祈恩咬了咬嘴唇，想了下，才決定先進葛明威的辦公室去。
今天，他不能再喝咖啡了！
“我的咖啡好了嗎？”一見祈恩的身影出現，葛明威連忙拾起頭來問。
祈恩在門邊愣了下，隨即快步走上前，“你今天已經喝過四杯，不能再喝第五杯。”
自從武嶺賞雪之後，兩人間的互動，有點不同了。
他不再時時擺着張老闆的臉孔，尤其在私底下兩人相處的時候，他們更像朋友。
葛明威一怔，眉結瞬間皺下。
“你又來了，又管我喝咖啡的事！”
他的口氣難免有幾分不悅，祈恩看在眼中，不是不知，但關心他的身體健康勝於一切。
“要不，我幫你弄杯清茶如何？”她說著，已來到桌前。
“江、祈、恩。”又連名帶姓的叫她。
清茶？她明知他最討厭喝茶葉之類的東西，不管是綠茶、紅茶、烏龍、香片……他一概拒絕接受。
“又或者果汁也不錯，最近是柳丁的盛產期，挺甜美的。”祈恩對他的叫喚充耳不聞。
她的膽子確實被訓練得大了一點，至少在與他的應對上，她已不若幾個星期前那般膽怯，不僅敢正視他，而且也應對如流。
“誰要喝果汁！”葛明威氣得砰地一聲，雙掌重擊桌面，撐着站起。
“要不，奶茶好嗎？”祈恩只好硬着頭皮裝傻，當作沒看見他鐵青的臉色。
“江祈恩。”葛明威看着她，本想張口吼她，但腦筋一轉，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朝着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祈恩不疑有他，繞過一邊桌緣，來到他面前。
“威哥，決定耍喝奶茶嗎？”
這陣子的另一個進步，就是她已習慣在私下兩人相處時，不再喊他總裁，直接稱呼他威哥。
對於這點，葛明威當然是相當滿意。
“我才不喝那種鬼東西。”他說著，勾動的手指仍示意她靠近。
祈恩已來到他身旁，無法再挪動腳步了，再貼近，就要貼到他的身上去了。
“那……威哥是……”
“你想我別再喝第五杯咖啡了是嗎？”他直接截去她的話。
祈恩被動地點點頭。“為了你身體的健康着想，最好是這樣。”
“也可以。”他忽然說。
“又……有條件？”祈恩狐疑地望着他。
想起在武嶺賞雪的時候，他也是用喝熱湯來交換她將他視為偶像的秘密。
“這是當然的。”輕輕挑起一眉，葛明威覷着她。
這陣子，逗她已成了他的另一項興趣，他非但不想節制，還想讓這興趣更加地發揚光大。
“那……”祈恩輕輕地一嘆，罷了！
只要是為他好的事，就聽聽他的條件好了，能做到的，她會儘力。
“很簡單的，我不會讓你上刀山、下油鍋。”因為就算她願意，他也不捨得好嗎？
“那……好吧。”皺了皺眉頭，祈恩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閉上眼。”葛明威說。
祈恩有點擔心，但還是乖乖的聽話，輕輕地合上眼皮。
由於閉起了雙眼，感官知覺頓時變得敏銳，感覺到他氣息的貼近、感覺到空氣中的流動，還有自己如擂鼓的心音，和漸趨急促的呼吸。
葛明威低下頭，深銳的雙眸緊緊鎖住她小巧的容顏。
就是這張臉，這陣子時常出現在他的睡夢中。
葛明威很想伸手去觸碰她的臉，想感覺一下指尖滑過她白皙肌膚的觸感，不過並不想一下子嚇壞她，所以他得慢慢來。
他微彎下腰，將俊顏栘近她，貼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不可以睜開眼來偷看。”說著，他微側臉倚近她，薄略的唇往前貼近一寸，下一秒，她的氣息盈滿他的鼻腔，如微風輕撫，他微濕唇瓣貼上她的……
祈恩整個人一震，刷地張開眼來，驚愕得差點跳開一步來。
“你……你……”她一指指着他，抖得非常厲害。
“你違規了。”葛明威笑笑地說，伸過一手抓住她指着他的手指，微微一使力，將她給拉進懷中，低下頭來，吻上她。
這次的吻，不像之前輕輕掃過，他先微咬了她的唇瓣數下，分別輕吮着她的上下唇，突然再加重力道，渴望得像恨不得將她給吞噬一樣。
待她亟欲張嘴換氣，他靈活的舌伺機闖入，糾纏着她的丁香小舌，誘哄着、撩撥着，彷彿不逼瘋她，誓不甘休。
“以後，一杯咖啡抵一個吻如何？”終於，他離開了她。
“……”祈恩尚未由過於驚愕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大腦處於停擺狀態，擠不出話來回應他。
“我說，以後想要我戒咖啡，就用一個吻換一杯咖啡如何？”見到她獃滯的反應，他忍不住伸出一指，輕戳上她的額頭。
“啊！”似讓人解了穴，祈恩慌然醒了過來，頰靨異常暈紅。
麻辣辣的唇瓣和觸了電般的舌頭，都透着他的味道、他的氣息。
她倏地抬頭，張口想問他為何要吻她，但話卻在喉頭裏滾來滾去，滾了數回，還是沒膽子問出。
“就這樣，那杯咖啡我不喝了。”
見她酡紅的頰靨，似盈滿水光般誘人的燦爛眼瞳，葛明威一下子又心猿意馬了起來，但為了不讓她被他驟然蘇醒的慾望給嚇壞，他故意擺了擺雙手，笑笑后，轉身走回辦公桌。
看着他的身影，想着他臉上的笑，祈恩縱使腦中盛滿問號，但礙於瞻小性格，最終她還是只能告訴自己，方才發生的事，還有他說的話，只是幻覺，葛明威怎可能主動吻她？
事實證明，一切不是幻覺，是真實的。
幾天之後，當祈恩再度站在葛明威的辦公室里，他低頭一遍遍吮過她的唇瓣，為那甜蜜的滋味沉淪，一再地深入撩撥她。
祈恩被吻得幾乎軟腳，一顆暈陶陶的腦子無法思考，越趨狂躁的心差點由嘴裏跳出來。
“今天只要給我兩杯咖啡就好。”離開她的唇瓣，調勻自己的氣息后，葛明威說著，拉整好身上衣物，神情自若，就像方才的事不曾發生過一樣。
但，真的沒發生過嗎？
當然不，由江祈恩的神情就可知道。
她獃獃的看着他，臉蛋緋紅，心跳如擂鼓。
“記得了嗎？等一下給我一杯咖啡，然後下午上班時再給我一杯。”
見她還愣在那裏，面頰酡紅，唇瓣被吮得腫脹，說實在的，他有股衝動，想再次將她攬進懷裏，狠狠地吻個夠。
“我知道了，但是……”
已經接連着幾天了，他總是恣意妄為的吻她。
吻
這個字讓祈恩的頰靨染得更紅，想着他的氣息、想着他身上獨特的味道、想着他薄卻柔軟的唇、想着他侵入她檀口的力道、想着他舌頭的勾撩，想着……
她的俏臉更紅了。
她羞怯、她膽小，但不表示她真是個笨蛋好嗎？
接吻是情人間才會有的行為，不該是老闆對秘書、學長對學妹、葛明威對江祈恩該有的行為！
“但是什麼？”可以感覺得出來，葛明威在強烈的忍耐，就怕自我剋制的意識崩毀。
“你……你怎麼可以親我？”一對媚眼兒水潤潤、柔亮亮的。
她這問句才脫口，葛明威便氣急敗壞的一咒，長臂一伸一攬，再度將她給抱進懷中，一個低頭動作，再度銜住她軟軟嫩唇。
就如之前的吻一樣，祈恩照常毫無招架之力，隨着他的撩撥挑逗，她很快地深陷其中。
或許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吧，當他的唇離開了她的，轉移了進攻的目標，深深淺淺地吮過她的頸膚，一聲嬌喘由她嘴裏竄出。
這聲嬌喘震醒了葛明威的理智，他懊惱地鬆手，放她自由。
這時，祈恩嘴唇紅腫，胸前襯衫扣子鬆開了兩顆，細白的頸子肌膚上映着幾朵淺淺的紅，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就是俗稱的“草莓”。
“你……”她的心跳得好快，比方才還快。
“快去幫我端咖啡進來，快點去吧！”免得忍不住，他又想吻她。
“可是……”她是想去幫他煮咖啡，但是無論如何，今天這件事不說清楚是不行了。
他怎可恣意妄為的吻她呢？
“總裁。”祈恩深吸了幾口氣，終於穩住了心跳。“你、你怎麼可以吻我呢？雖然我是你的秘書、是你的員工，領你的薪水，但你親我這種事……”
“你不喜歡我嗎？”沒等她將話講完，葛明威又截去了她的話。
“我……”祈恩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不喜歡？”他故意這麼問。其實，她對他的戀慕，他早已心知肚明。
“……”祈恩深深吸氣，不敢回答。
“那是喜歡嘍？”他又問。
“沒、沒有。”心跳如擂鼓，臉紅似火燒。
“沒有？”他微哼，“沒有幹嘛拿我當偶像？”
“我是有將你當成偶像，但偶像本來就只是……”
“只是什麼？”他逼近，俊顏貼到了她的面前。
她要敢說出一句不喜歡他的話，他發誓絕對要吻爛她的嘴！
“只是……”祈恩悄悄往後退，呼吸和心跳同時停住，就怕他若執意問出她的答案，她會暈過去。
或許是上天垂憐可憐膽小的她，被霸道的老闆逼迫，有人在這時來搞破壞了。
“喂，你是什麼人？怎麼可以直闖我們總裁的辦公室？喂、喂，你停下來，你要幹什麼？唉呀，好痛，你這個瘋女人，你給我站住，站住！”
隨着辦公室門外的騷動叫罵聲響起，辦公室的門被人由外頭砰地一聲推開來——
“我以為你會來找我的，但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我一直撥電話到你的公司來找你，也都被拒於門外。葛明威，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抱過我之後，一轉身就將我給甩了，那一晚你明明親口說，你會再來找我的呀！”
來人正是竇芸倩。
她以為好運好不容易降臨自己身上，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別說等他來找她，連通電話也沒有，甚至她主動撥電話給他，還被拒於門外。
“你怎麼會在這兒？”見她衝進來，葛明威緊揪着眉心。
他公司的保全人員和一樓櫃枱人員都怎麼了？瞎了？死了？還是全成了廢物了？否則怎會隨隨便便就放一個陌生女子進公司來！
同樣被竇芸倩的來勢洶洶給嚇着的，還有祈恩。
來不及反應，竇芸倩已來到她的身邊，推開阻擋在葛明威身前的她。
祈恩一時不備，被推得腳步踉蹌，差點跌倒，連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柜子。
這時，湯維芳也沖了進來。
“對不起，總裁，我攔不住這個瘋女人！”
說攔不住是假的，因為對於葛明威常換女友一事，湯維芳是嗤之以鼻的，所以，雖然她有出手去攔竇芸倩，不過不是很用心就對了。
葛明威看着竇芸倩，再轉過臉去瞧了湯維芳一眼。
“你下去吧！”
“喔，是。”很快就要有好戲看了吧？湯維芳在心裏倫笑。
祈恩則以為，葛明威的命令是針對她和湯維芳，一轉身，她就要朝外走——
“祈恩。”見到她欲離開，葛明威喚住她。
“總裁？”祈恩停下腳步。
“你留下。”他不希望祈恩誤會。
他承認，過去他是時常換女友，不過，大家都是成熟男女，很明了合則聚，不合則散的道理。
但眼前的這位竇芸倩小姐，甚至稱不上是他的女友呀！
“我……”祈恩一指指向自己，她留下來幹嘛？
“你留下就對了。”葛明威一張俊顏綳得難看。
“是。”不敢違背他的意思，祈恩於是乖乖留下，不過也很識趣，主動跟他們保持着一段距離。
“我可以請問，你是怎麼上來的嗎？”葛明威看了祈恩最後一眼后，轉向竇芸倩。
“我……你管我怎麼上來的。”
她當然是溜上來的，趁着一樓的保全和櫃枱小姐不注意，偷偷溜到安全梯，再循着樓梯，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爬上來。
“倒是你，吃過了、用過了，就連通電話也不給，想一腳把我踹開嗎？”
“我以為，你我都是成熟的男女，沒想到你要一夜情的男人對你負責任？”
他的這段話沒嚇倒竇芸倩，倒是讓祈恩大大驚喘了口氣。
“誰跟你說是一夜情，我以為我們可以、可以……可以交往，我才跟你做的！”哪知，她又撥錯算盤了！
“交往？”葛明威哼笑了聲，像她這樣的女人，他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他怎可能找這樣的女人當女友？
何況，現在的他，已經有祈恩了，他決定要將一輩子的時間，只花在她一人身上。
“我可不記得給過你這樣的承諾，或是給過你這類的暗示吧？”他笑着，眸光明顯透露出鄙視的意味。
“葛、明、威！”竇芸倩從沒遭受過如此的污辱，哪能咽下這口氣。
“如何？”他態度悠閑，“我可有半分強迫你？”
“你！”竇芸倩恨得咬牙，不能接受自己再度看走眼，錯失了攀附權貴的機會。
“我相信你不是個提不起放不下的女人，何況，你的入幕之賓恐怕不只我一人，難道你對每個男人都採取這樣的手段？”
“你別含血噴人！”竇芸倩氣得臉孔扭曲，火冒三丈。
“說吧，開出你的條件。”葛明威懶得理她。
“葛、明、威！”竇芸倩一跺腳。
“隨便你怎麼喊，我相信你心裏應該相當明白，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說著，他越過她，走向辦公桌。
聞言，竇芸倩氣憤的瞪大雙眼，“好啊，我要讓你知道，我竇芸倩可不是那種隨便玩玩就可以丟掉的女人！”
她吼着，已喪失了理智，猛地衝上前，胡亂在葛明威的辦公桌上抓起一個東西，就往葛明威的背後刺下。
祈恩見到她抓起的是一柄拆信刀時，反射性地衝上前，等她感覺到疼痛，她的手已緊緊地握住了拆信刀。
那柄拆信刀雖不鋒利，但由於竇芸倩使的力道猛烈，祈恩的掌心和手指被劃出了幾道血口，鮮紅的血由她雪白纖細的手掌一滴一滴地滴落。
“你這個瘋女人，在幹什麼？”
驚覺不對勁地轉身，已來不及，葛明威見到祈恩滿掌鮮血，急忙用力推開竇芸倩，一把抱住祈恩。
“我、我……”竇芸倩被那鮮紅的血嚇得臉色盡失，“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衝過來，我沒有、我沒有要傷她，我、我……啊！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她又哭又叫，像瘋了一樣，轉身衝出辦公室，連電梯都不敢搭，直接沖向安全門。
“祈恩、祈恩。”葛明威抱着江祈恩，被她給嚇壞了。
“你……不僅是個不及格的男人，而且是個差勁的男人！”祈恩的心狠狠地抽痛着，那痛，遠比手上的還劇烈。
原來，這就是他對待女人的方式，好冷酷、好殘忍！
“你……討厭我!?”從她對他的批評，讓他急了。“你不可以討厭我，你不可能會討厭我，你說過我是你的偶像，既然把我當成偶像，你一定是喜歡我的！”
“再也不是了……”祈恩氣若遊絲的說。
“不是？”葛明威的臉色瞬間變得死灰。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由外頭推開來，湯維芳出現在門口，見到祈恩手掌上的鮮紅，尖叫聲拔地而起——
“啊！”
那個上午，成為一個讓人想忘也忘不了的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