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個小時的奔波之後,拉旗亞到了家,剛一下馬,母親連忙就自屋中飛跑而出,急急忙忙地問戰況如何?
“永遠也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親愛的媽媽,我只能說此行非常失望,當然這並不是姨媽的過錯,所以她再次前來這裏的時候,請你不要對她有絲毫的責備。”
“那麼說來我們放棄慕池煙,是極大的失策了”,夫人大聲叫嚷起來,隨即她把剛才看到的驚奇的求婚場面誇張地想她的女兒描述了一遍,拉旗亞起初是有些懷疑的,但是她的兩個弟弟隨即對母親的話做了證明,他們說他是在陽台上親眼看見的。並且他們特意地把那枚金釵的美麗讚美了一番。
“那麼祈禱神靈祝福他們吧”。拉旗亞面色平淡地走進了屋子,然後自己拿起刀子開始削起了蘋果。
心情也許是太煩躁了,無意中刀子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小口,夫人走進來看見她時,鮮血已經染紅了蘋果,她以為自己的女兒要自殺,立即撲過去一把把刀子奪過,並大聲叫嚷起來:“我的女兒,你怎麼會這樣,一次失策並不會影響你終身的幸福,要知道你是多麼的漂亮,古朗郡幾萬的年輕人,都在等待着你的青睞,不要為一個流浪漢產生可怕的念頭,雖然那傢伙手上有一枚金釵,但那是假的,而且即使是真,我們也不會稀罕。”
拉旗亞剛才走神,絲毫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已經劃破,也沒有看到鮮血,現在清醒過來,頓時嚇了一跳,但媽媽的叫嚷太讓人害怕了,於是她就解釋道:“媽媽,不是這樣的,我怎麼會為一個流浪漢自殺呢?那個傢伙是一個真正的無恥的人,不要說捨不得他離去,就是現在他還在我的家裏,我也要毫不客氣地請他離開。”
“我也贊同你的想法,聰明的女兒”。夫人這樣安慰一句,然後就準備開始編造一些話來攻擊慕池煙,但是這還沒有開始說話,還呆在樓下的刊隆兒,突然大聲地叫嚷了起來,“姐姐,媽媽,慕池煙回來了,和漢扎拉小姐同騎一匹馬。”
母女二人幾乎就在同時,飛跑到了陽台上,只是看了一眼,兩人都驚呆了,寬敞的道路上,那匹棗紅馬正飛馳而來,馬上馱着慕池煙和漢扎拉,兩人滿身泥淤,滿身是水,
“我的女兒,如果你不反對,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在這個傢伙身上下一番功夫。”
“親愛的媽媽,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尊敬的人,你的聰明與理智讓我對你的話向來都很遵從,這次,我還會如此。”
“那麼女兒,和我一起下樓去吧”。夫人說著話,拉着女兒就是朝樓下走去。
棗紅馬隨即飛奔到了樓下,慕池煙先跳下了馬,然後禮貌地把漢扎拉也從馬上扶了下來,
眼看拉旗亞和夫人就在旁邊,他頓時十分的尷尬,心裏正在猶豫着是否需要對自己不久前所作的舉動作一些掩飾,但是漢拉扎先大聲地向拉旗亞表明她的身份,她這樣說:“拉旗亞,也許夫人已經告訴你了,在兩個小時之前,慕池煙向我求婚,而且在一番思索后我也答應了他。我認為這會使我幸福,而且我現在要大膽地把他引薦給我的家人,作為我的朋友,你覺得我這樣作是明智的嗎?”
“非常的明智,你這位未婚夫英俊的面容和藹可親的笑容以及最可傲人的財產身世,在我看來,都毫無缺點,慕池煙先生,你對我的評價滿意嗎?”拉旗亞的話語非常的冷冰。
那個慕池煙立即就是滿面通紅,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對於求婚的蠢舉,他知道除了拉旗亞主動原諒之外,他根本不可以解釋,於是他顧左右而言它的道:“我才走了四十多里,就碰上下雨,所以我想,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想繼續打擾你們一天,明天天氣一有好轉,我就離開。”
漢拉扎聞言一愣,本來她以為慕池煙會去他們家的,現在聽到這樣的話,頓時驚詫萬分,還要說話提醒他,但是正要等待機會插嘴的爵士夫人怎麼會錯過如此一個好的機會呢,慕池煙話音一落,她立即大聲地說道:“你真是太有禮貌了,慕池煙公子,但是這不需要,為一個好客的古朗郡人,我和我的女兒隨時都歡迎你的來訪,只要你願意,我想不要說一天,就是一個月甚至一年,我們都是不會介意的。”
“那麼非常感謝”,慕池煙大聲地說著話,然後也沒有理會拉旗亞冷漠的目光,飛跑着就是朝樓上跑了去。
漢扎拉隨意也要跟着上樓,爵士夫人卻把她拉住,語氣親切地說道:“美麗漂亮的漢拉扎小姐,你能嫁給一位如此英俊的公子,實在是神靈的保佑,作為你的鄰居我祝福你們獲得幸福,當然這可能有些困難,一個流浪漢要掙得一份家產而讓你過上幸福需要一段時日,不過憑着我對這位年輕人的觀察,我相信也許十年後,他就可以擁有和你父母家一樣的一筆龐大家產。”
夫人這樣一段暗含寓意的話立時讓漢拉扎大為震驚,一想到雅布夫人比自己對慕池煙有更多了解,她就開始恐慌起來。
雅布夫人看出了她心中的顧忌,就又悄聲說道:“你也許對他有時把自己幻想成王子這一點不滿,但是只要時間再長一點,你就會和我一樣地覺得,憑着他那英俊的外貌,不要說他只是一個流浪漢,即使是一個乞丐,他也配有那種尋常人不應該有的幻想的。”
“夫人,難道你認為他是一個流浪漢嗎?在以前你不是說他是一個貴公子嗎?”
“那時我不知道你會對她產生那麼良好的印象,所以作為他的來訪的尊敬,我覺得我應該提高他的身份,以便使他得到更多的尊重,但是現在,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真相,不然在以後,你也許會埋怨我的。”
“可是夫人,他難道真不是一個貴公子嗎?”
“除了曾經向你宣稱過他是王子以外,他是否一直對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如果是,那麼我覺得你應該相信我的話。”
“我的天啊”,驚恐萬分的漢拉扎懷裏掏出那枚漸變金釵,向雅布夫人一遞,大聲說道:“夫人,雖然我一直很尊敬你,而且認為你是一個誠實的人,但是對於你現在的斷言我無法認可,因為我想一個能拿得出如此一枚鑽石金釵的少年,即使不是貴公子,也絕對不是一個流浪漢。”
“我可憐的鄰居小姐”,雅布夫人拿過金釵只是看了一眼,就猛力朝遠處花園裏茂密的草叢中扔去,口中她大聲嚷道:“讓這枚只值一個銀幣的的假金釵遠去吧,我永遠也不想見到這個,要知道就在昨晚,他還想用來想我的女兒求婚。”
“向拉旗亞求婚,昨晚,假金釵,我的天,怎麼可能?”漢扎拉驚訝地大嚷了一句,然後就是朝那草叢中飛跑過去,想要尋找那枚再她看來價值連城,而卻被夫人稱為假金釵的求婚誓物。
草叢非常的茂密,金釵掉在其中,自然難以尋覓,但是如果有耐心,漢扎拉還是可以尋找到的,但偏偏就在此時,天空一道閃電滑過,隨即雷聲轟鳴,大顆大顆的雨點就是飛砸而下。
拉旗亞立即就朝屋子跑,但是雅布夫人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鄰居為了一枚假金釵而被雨琳,她疾步走了過去,從自己脖子上去取了一枚金光閃閃的金項鏈向她遞去。同時用着一種憐憫的口氣說道:“剛才我的舉動太粗魯了,作為賠償,我把這個給你吧。”
“收回你的項鏈吧,我不要你的,我只要慕池煙的,我要拿這個去找人鑒定,如果是真的,我想即使他是一位流浪漢我也會考慮嫁給他的。”
那個慕池煙回到樓上就想要去換衣服,但是緊接着上樓來的拉旗亞把他拉到了陽台上,然後大聲地說道:“王子陛下,看看你的未婚妻子在受着什麼樣的罪吧。如果你不是一個言而無信,那麼我想你的良心一定會告訴你,你應該幹些什麼。”
漢拉扎說的話,他沒有聽見,但是她雨中可憐的模樣,他卻看見了,在慕池煙聽來十分的感動,想到自己只是為了報復,竟然莫名其妙地作出這樣的蠢事,他後悔非常,在片刻的沉寂之後,他拿了件雨衣飛跑着向樓下就跑,冒着大雨,衝到了漢拉扎身旁,先給她披上了雨衣,然後自懷裏有掏出了一枚藍寶石衣扣塞在她手裏大聲說道:“漢扎拉,我把這個給你吧,你也不用再找那枚金釵了,不管如何,只要你不後悔,那麼我已經說過的話是不應該反悔的。”
“我完全相信你,不過慕池煙,”漢扎拉接過了寶石衣扣后,突然地說了一句十分愚蠢地的話:“我覺得上午我們的婚約是不作數的,要知道求婚這樣的大事,需要更加的隆重地表達的,等會兒我和我的爹娘再來這裏,你是否可以再那個時候重新向我求婚。”
這真是一句讓她永久後悔的話,本來如果堅持,守信的慕池煙也許就真的會娶她了,但是現在她唯一的機會立即就丟失了。
慕池煙還沒有反應過來,雅布夫人已是在這個時候大聲叫了起來:“漢拉扎小姐,你說上午的婚約不作數嗎?你拒絕了是吧?那麼在慕池煙再向你再次求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把他當成你的未婚夫。”
說著話,就在漢拉扎的驚奇的目光中,她拉着同樣驚訝的慕池煙就是朝自己的家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她親切地告誡慕池煙在這個時候跑出來也許會生病,而且她猜測他一定餓懷了。
對於拉旗亞相親的結果,她提也未提,慕池煙很想知道,但她沒有說,自己是不好主動問的,而且憑着感覺,他認為這事一定是吹了。於是心中,他又開始有了奢求。
漢拉扎小姐求婚事件毫無疑問是極其荒唐的,但這事的發生,責任也不能全怪慕池煙,雅布夫人和雅布小姐都有責任,於是她們兩人對他都沒有指責,尤其是雅布夫人,本以為慕池煙已經屬於漢拉扎而離她遠去,但是現在再次看到真是太驚奇了,在走進屋子之後,她就熱情地張羅,讓慕池煙洗澡並換衣,然後她親自到廚房監督着僕人做好了幾道好菜,慕池煙剛從浴室走了出來,她就殷勤地把他讓到餐桌旁要求他品嘗自己的美味佳肴。
這樣的態度幾乎讓慕池煙覺得拉旗亞也許是向她告訴了自己的身份,他也確實很餓,一邊品嘗着精美的食物,一邊他不忘提醒自己如果要想博得拉旗亞的好感,對待這位夫人,他必須非常的有禮貌,於是在言語談吐上,他把公爵夫人看成了自己的奶奶一般的神聖。
拉旗亞其實沒有過多的關注他的表現,在整個餐桌上,她一直低頭不語,腦中思索着一些問題。
夫人可就不同了,心想着在上午對這位公子的不禮貌,她決定要好好的補償,當然促使她有着這種改變的不僅僅只是拉旗亞求婚的失敗,而是那枚金釵,雖然她並不懂得鑒定寶物,但是憑着感覺,她知道那枚金釵一定是價值非凡。而相應地慕池煙一定是一個貴公子。
慕池煙其實也在很在意那枚金釵,他知道那是王室傳了多少代的,不能隨意拋棄,要不是現在下雨,他也想去尋找。
但是他實在多慮,就在他們吃飯的時候,雅布府的女僕人已經撐了一把木傘在尋找那個金釵,毫無疑問,這是雅布夫人的命令。
窗外的雨已經很小了,午餐還沒有結束,門外一陣馬蹄聲傳來,剛才漢拉扎就是騎馬回家的,所以眾人都以為是她又回來了,但是隨即他們發現,不只是馬蹄聲,還有車輪的聲音。應該是有馬車過來,
拉旗亞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只是想外一看,就是氣得幾乎當場就要說出粗魯的話來。雅布夫人不知來者何人,還問,但是她沒有回答,就是飛跑着跑下了樓。心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來人進自己的家門。
誰會使她如此的嫉恨呢,只能是朗文白,一兩個小時之前,拉旗亞還拍過他一巴掌,現在想不到,他竟然來了,姨媽也跟着,兩人停下馬車,合力打了一把木傘就是只向拉旗亞這邊走來。
他們都是一副躊躇滿志的表情,似乎此舉他們必然能實現他的目的。
一看拉旗亞就在樓下,拉吉夫人還以為她是來迎接的,就大聲地嚷道:“我的拉旗亞,你真是太客氣了,不過這樣的天氣,難道你就不擔心你的健康嗎?”
“姨媽,對你的來訪我一向都很歡迎,但是這次你不得不饒恕我一會了,你不該來這裏,特別是帶着一個無恥的傢伙。”
姨媽被她的話語震驚,本來在之前,當拉旗亞作出那麼突然的舉動,她覺得這樁婚姻是不可能的之後,她就要放棄,但是朗文白隨即的談話卻說服了她,他承認他們認識,而且大膽地說拉旗亞愛慕過他,可是由於一件青年男女之間經常發生的小矛盾,她對自己產生了一些成見,但是這種成見是很容易消除的,他希望拉吉夫人能帶着他前來這裏,他擔保說只要自己虛心地向她道歉,她一定會原諒他的。
於是在最後拉吉夫人答應了,並且滿懷希望地期待着在她看來是天生一對的年輕人能夠複合。
但是現在一看到拉旗亞的滿面怒容,她隱約地感覺事實並非如朗文白所說,他們之間只是一些小矛盾。
這個曾經化名為細細亞的朗文白確實是一個無恥的人,雖然聽見拉旗亞在大聲罵他,但是他仍然微笑着很有禮貌地想拉旗亞行了一禮,並大聲地宣佈道:“雅布小姐,我知道我往日的所為有些過錯,但是時光飛梭,讓我們忘記過去,而重新開始吧,現在的我,與三個月前相比,可是完全的不同,因為公主陛下的極度欣賞和大力扶持,我很快就會成為一名手握重兵的將軍。從軍對於很多人來說,也許是一種痛苦,但是你也知道的,這是一個榮陞官職和獲得爵位的好方式。現在我大膽地想你提出求婚,本來這已經用不着,我們在幾個月前因為你的主動要求而訂婚,並且有了國王的書面承諾,但是出於浪漫和公平,我覺得我今天還是應該想你提一次。”
每當一回憶起往事,拉旗亞都要傷心一番,這樣的話刺傷了她,本來她是想阻住這個傢伙不讓他進門的,但是現在看來,那樣作,只會讓他抖露出更多往事出來。
也顧不上其它的了,拉旗亞轉身就朝樓上跑,一直跑到三樓自己的房間,本來還要反鎖房門,但是隨即她想到了一個問題,立即就打消了任何逃避的念頭。
這邊雅布夫人和她的兩個兒子,都站在了二樓的陽台,第一眼看到雨萌畫,她就開始相信拉吉夫人今天的所為並不是鬼迷心竅了,那確實是一個外貌俊秀,氣度翩翩的美少年。
隨即她決定把他和屋子裏的慕池煙比一比,於是就問自己的兒子:“阿藍稍,你覺得單憑長相,那個人更讓你喜歡?”
“慕池煙,”阿藍稍立即?*黨雋舜鳶浮?br>
“那麼刊隆兒呢?”
“也是慕池煙……”
“哦,那麼說來,雖然他很優秀,但是我們還是要把他淘汰了。”雅布夫人說出這樣一句話就代表着她對來人不會太客氣。
還在這兩人上樓之前,她就在思索着今天該說什麼話,應該給他們上怎樣的點心,應該怎樣地婉言拒絕。
但是朗文白和拉吉夫人上樓之後,她立即就發現這其實用不着了。因為當慕池煙站了起來,似乎想要想他們行禮問好的時候,她發現那少年,竟然雙眼發直,腿腳羅嗦,再隨後他扭頭直往樓下飛跑而去,拉吉夫人大驚,轉身就是猛追而下,雅布夫人自然不會追下,但是一向好奇的她還是跑到陽台。
只見那個少年跑到馬車旁,飛身跳上,立即就要駕動馬車,拉吉夫人隨即趕到,本來她是想要把他拉下的,可是當他悄悄對她說了一句話后,拉吉夫人就是驚恐般地扭頭往這棟房子看了一眼,然後她也跟着跳上馬車,揮動了鞭子。
馬車轟轟隆隆地疾馳走了。
拉旗亞也從樓上走了下來,剛才她想到的問題已經成為現實,慕池煙的身份再也瞞不住。他要想不被押送進京,就自己趕快離開這裏吧。
雅布夫人完全不知道這些,在她看來剛才的那個年輕人一定是覺得慕池煙太英俊,而自漸形穢,求婚無望,而倉促逃跑的。
這樣的舉動增添了她對慕池煙的好感,回到屋子中后她就要把這件事大作一番評論,但是就在這時,門口女僕向她作了一個暗示,於是她明白,寶物到手。
她走了過去,把東西接了過來,悄悄揣在懷裏。然後也顧不上其它的,她先把拉旗亞叫到房間裏,把金釵向他展示了一番之後,悄聲說道:“我的女兒,我看清楚了,這枚金釵上有着三顆鑽石,兩顆藍寶石,兩顆紅寶石,這真是太讓我驚喜了,長這麼大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寶物,所以我想,女兒,對於貴公子的身世,我們不應該再有絲毫的懷疑。”
“是的,絲毫也不用懷疑了,親愛的媽媽,我告訴你吧,他就是王子,我們墨月國的二王子,一切都已經結束,讓我來處理這一切吧”,拉旗亞大聲地說著,然後在母親呆若木雞的表現中,拿了金釵,大步走到客廳,讓它扔給了王子,再大聲說道:“王子陛下,我敢肯定,剛才的那個傢伙會立即前去萌印鎮,通知官府,那裏駐紮着兩千士兵,雖然這不太多,但是足夠把你押解到京師。形勢就是這樣,是你走?還是等他們來呢?”
“我自己走,但是拉旗亞,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嗎?”慕池煙的眼神中包含着可憐兮兮的期待。
但是拉旗亞既然已經決定再沒有被他感動之前,不會和他前去京師,現在也不會太在意他的眼神。於是她搖了搖頭。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慕池煙神情黯淡地嘆息着:“就在今天我作出回來決定的剎那,我就知道我已經沒有時間,我已經不可能在十五日之前到達京師,也不可能作國王了。”
拉旗亞沒有搭他的話。
他又繼續說了起來,這次他是看着的,並且直接平生第三次呼喊她的名字:“拉旗亞,你知道這本身並不讓我傷心,但是最為遺憾的是我的借口沒有了,而除了這個借口,我不知道應該跟你怎麼說,但是你一定知道,我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拉旗亞自然是知道他的目的的。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她看了看窗外,小聲地提醒道:“你要走最好趕快,不然被人押着,也許五天也到不了京師。”
“我知道,但是,我……”,慕池煙似乎鼓足了勇氣想要表達什麼,他大膽地把手中緊握住的金釵,插在了把頭偏向一邊的拉旗亞的秀髮上,然後他就要說話,但是恰好就在這時,他發現雅布夫人就站在旁邊死盯住她,頓時他心神一慌,該說的話也全部忘了。
氣憤真是尷尬,拉旗亞,慕池煙,雅布夫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許久的沉默,最後還是雅布夫人打斷了,她大聲地命令僕人端上點心,讓王子享用,然後她又在房間裏四處走動,搬這搬那,地瞎忙活,
她其實是暈過頭了,本來在這個時候,她應該像她的兩個小兒子一樣悄悄走開,讓兩位年輕人說話,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雖然在這裏,她的瞎忙活完全是為了掩飾心中的不安。
拉旗亞一看時日不多,而慕池煙又無話可說,就再次提醒他應該及早動身。
慕池煙也明白,於是兩人一起下樓,在馬廄里找了一匹馬,配上馬鞍,然後拉旗亞自家裏拿了一個布包,包里裝了三十個金幣,一套衣服還有一些小點心,包裝好后,她把它栓在了馬背上。
一切就緒,慕池煙可以走了,但是他不想上馬,而又莫名其妙地馬廄里拉出了一匹馬來,一陣打量,眼看拉旗亞沒有對這個舉動表示反對,或者是催促他離開,於是他就給這匹馬配上了馬鞍。
他計劃等馬鞍一繫上,他就無論如何也要邀請拉旗亞離開,但是好事多磨,偏偏就在這時,遠處五六騎飛馳而來,拉旗亞頓時大驚,來的不是官兵,但是比官兵更可怕,他們是漢拉扎和她的家人。
也顧不上與慕池煙多商量了,她大聲地讓王子上了馬,然後猛力地在馬屁股上拍了一掌,馬就是馱着慕池煙向西側大道飛馳而去。
儘管,慕池煙在馬上轉頭看着她時的眼神足以讓她回味十年,但他的真實人影卻是很快地消失在了視線中。
漢拉扎和她的家人很快到了,很明顯,他們已經鑒定出了那枚寶石別針的價值不斐,這次來就是要接受或者逼迫他再次求婚的,可是人去樓空,他們的計劃一定要夭折了。
拉旗亞只是簡約地與他們訴說了幾句,不相信好事落空的一家人就沒有理會她而上樓去了。
拉旗亞本來要跟着上樓,但是突然地想起王子的慕池煙金釵就插在自己的頭髮上,一邊暗自慶幸沒有被看見,一邊她激動了起來,金釵可是代表情意的,如果自己接受,那麼就意味着接受他的求婚。
猜測王子還沒有走遠,於是鬼使神差地她把馬鞍系好,然後騎着就是向前飛奔而去,可是剛繞過上頭,另她失望的一幕出現在了眼前。
空曠的平原上,前方數百騎飛馳而來,而就在他們的對面,一騎正慢吞吞地在那裏走着,馬上的人就是王子,遠遠地看去,孤單而凄涼。
那些人都是官兵,專門前來搜尋王子的官兵,他的這次的民間體驗應該就這樣結束了。拉旗亞感慨了一聲,然後她眼看着王子被這些人禮貌地請進一輛彷彿是囚籠一樣的馬車裏。
也許是因為心靈的感應,王子在走進囚籠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他一定看到了拉旗亞,並試圖召喚她過去,但最後,士兵們還是關上了車門,然後一起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