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女人2

三杯紙筒雪碧擺上了檯面，純凈水+糖精+CO2的集合反倒成了月兒出手的道具。她微笑着撫摸着透出涼氣的梯形杯，猝然彈動中指，那杯子便直直的向易水亭處滑來，而裏面的汽水僅僅是泛起了一絲極為細小的波紋。凌念齊心中一凜，還未能立馬做出反應，只見易水亭悄揚玉手推動了自己的那一杯。

兩隻紙杯竟如在冰面上瀟洒徜徉的花樣滑選手拐起雙手牽在一處，利利索索的旋了十七八轉，這才穩穩停下。凌念齊摸了摸已在冒汗的腦門，暗自為這違反自然定律的一次角力叫絕，這一拿一送，使杯子只以高於桌面一毫米的高度掠行的手法實在曠古未有，確需內外之功俱臻化境方可為之。月兒眉開眼笑，整個人像是陡然輕鬆起來，卻有意無意地朝凌念齊拋了個媚眼兒：“我就不再當電燈泡了，先走一步。”

凌念齊臊得滿臉通紅，又看着月兒湊到易水亭耳邊嘀咕了幾句，只唬得心跳撲撲，汗落簌簌，生怕這行事素來出人意表的女子又要耍什麼花樣。而易水亭從頭到尾都是一如既往的不露喜怒，於是，凌念齊就更加六神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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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亭目送月兒出了門，轉向凌念齊說：“修禪不是背經，背經只是後人領悟前人悟禪的一種方法，但絕不是唯一的方法，如果你理解不了這一點，那麼根本沒辦法更探究竟。”

“噢，”凌念齊支吾了一聲，獃獃看着身邊的易水亭。

易水亭瞟了他一眼：“你心不在焉的。”凌念齊噘了噘嘴：“因為我有點兒事搞不懂。”“那你可以問。”

凌念齊點點頭，醞釀了片刻，開口道：“第一，我不是這塊料，能力不足，別為難我了！”易水亭沒有出言喝斥，只是平靜的說：“只有你不想，沒有你不能，還有什麼？再問。”

關於易水亭的回答，凌念齊是有了心理準備的，但沒想到她會如此寬容自己的退縮，於是說：“好吧，第二，禪是什麼，我不知道，怎麼學，更是一竅不通，怎麼入手？”易水亭的大眼睛閃了閃：“你不需要學，要找。”“找？”

“對，禪理在每個人本心之中，你只要找出自己的禪，你，就是禪，禪也是你。”

“好深奧！”凌念齊苦笑了一聲：“最後，我……”

“你想知道月兒剛剛給我說了什麼。”

凌念齊瞪大了雙眼——她真神了。就在凌念齊尚未迴轉之際，易水亭起身走向門口：“她說這次你請，下次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