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被搭訕
出圖書館以後,我和阿king對上自習的興緻全無,湯圓姐說她還要去基教上,我突然說我肚肚痛,要去WC,湯圓姐罵我懶人屎尿多,阿king說那我陪你去吧,我真是巴心不得呢,攙着阿king就走,走了幾步回頭看湯圓姐走遠了,悄悄問阿king,我們去哪兒啊,不會又回宿舍了吧,都出來了。
聽說前幾天春熙路的依藤洋華堂被砸了,咱們去看看。
我也好久沒去春熙路了,正好天氣越來越熱了,想去買幾件“露”的衣服。
阿king說好,她也想去看看三飄葉子的阿迪,前幾天見網上有件三飄葉子的阿迪的抹胸還不錯。
我說我沒帶多少錢啊。
阿king說沒關係,她有銀聯的卡,商場的打折卡都帶着呢。
我說乾脆騎自行車去,順便去逛逛錦里,去的時候我帶你,回來你載我。
阿king問我用不用帶相機,我說幾天又沒太陽,穿那麼多,顯不出身材,還是下次吧,不過我要回去取自行車,你在樹下等我。
好在圖書館離宿舍不是太遠。我回去的時候,從一大堆自行車裏好容易才找出我的自行車,推了幾步感覺不對,一看後輪沒氣了,正準備去打氣,再一看,啊,我的媽呀,誰誰誰把我的氣門芯兒給拔了,也太缺德了。
我心裏那個急啊,阿king還在樹下等我呢,這這這學校也太亂了,這保安也不管一管,我的氣門芯兒也敢拔,真是的,我實在是想不出罵什麼,甚至該罵誰也不知道,就心裏着急腦袋冒汗。
我四顧一圈,周末清早八晨的,人影都沒幾個,更沒有認識的人,真是欲哭無淚,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啊,我真傻啊,我罵自己,周圍那麼多車,找一輛下一個氣門芯不就得了嗎,再說我的也是被別人下的啊。我掃了一下,我身旁就一輛,嘿,前輪也沒氣門芯,這不正好,反正你也走不了,不如就做做好事,我上下左右看了一下,沒人注意我,於是我就開始動手了。
我第一次做賊好緊張,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同樣的感覺,反正冷冷的早晨,我的額頭在冒冷汗,擰了幾次都沒擰下來,結果發現方向擰反了。第一次用上了吃奶的勁兒,擰得太緊了,待我發現正確的方向的時候,卻擰不出來了。
好緊張啊。
我想放棄,可惡,這破車的前輪兒的氣門芯都沒了,只能換一輛了。
但我又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我心想要是阿king在這裏幫忙就好了,早知道就讓她來推車了,哎,今天真是失策,去圖書館被人家非禮,回來又被自行車非禮,這日子沒法過了。
要是這個時候,小白兔突然駕着五彩祥雲,踏着電單車到我的面前,對我說,“mayIhelpyou?”,啊,我一定我這車我也不要了,就坐到他的後面去,一句話也不說,拉着他的腰,輕輕地,輕輕的靠在他的後背上,也許我的頭髮會飄到他的耳旁,也許他突然回過頭來對我說話的時候,會碰到我的嘴
想到這裏我就笑了,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拔氣門芯的工作中,絲毫感覺不到周圍的人的存在。
讀到這裏我親愛的讀者一定猜到了,通常情況下一定會有一個人跳出來,大叫一聲:“誰***在拔我的氣門芯!”這也許是一個美麗邂逅的開始,這也許是一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其實都不是,我正在專心工作的時候,一個人在我背後輕輕地問我,“同學你在幹什麼呢?”
我頭也沒回就回答了,其實我脾氣好,要是湯圓姐准說“媽的,我的氣門芯被哪個衰人拔了”,阿king也會說“操,沒看見我在拔氣門芯啊,累得我滿頭大汗的”,豬豬會說“你怎麼還不來幫我啊”,我只是淡淡的說,“我在拔氣門芯啊”。
那人又說,“這車是我的啊。”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其實不是我的反應慢,我本來在想事情,我想事情的時候會很專註的,我心一下就擰了,皮也緊了,相信大家一定有這樣的經歷,比如你在看《午夜胸罩》-不-《午夜凶鈴》(因為周星馳彷彿說過這個吧,侏羅紀公園說成了豬玀公園,所以我每次說午夜凶鈴都會說成午夜胸罩,這裏純屬搞笑)的時候,突然有人從你背後跳出來,你的心會有怎樣的感覺。說起午夜凶鈴,豬豬特膽小,前段時間我們卧談談到午夜凶鈴了,就她一個人沒看過,說得她心痒痒的,然後周末回家她一個人租碟子看,看完了又不敢睡覺,給我發消息,說她電視機都不敢關,留點燈光,怕黑,我說哪你不怕貞子從電視機裏面爬出來啊。她就嚇得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裏面叫,我說我沒看那個你又嚇不了我,她問我怎麼辦,我說你把電視機放到柜子上,越高越好,她問我為什麼,我說要是貞子爬出來肯定給摔死,還有就是要握好遙控器,萬一貞子從裏面爬出來你就關電視,把她卡在裏面。她不肯掛電話,非要找我聊天,我心疼她的電話費啊,我是動感地帶的卡,晚上9點以後接電話不要錢,然後我就給她講故事,什麼最後的末班車啊,照片里的女人啊,我說完一個她就哇一聲,叫完了就罵我,罵完了又叫我繼續說,直到我拿出《凶靈十殺陣》給她讀,結果沒讀幾句她就說她困了要睡覺了。
我渾身哆嗦了一下,然後告訴自己要鎮定鎮定,這才緩緩轉過頭去,組織好語言,準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結果我一看不打緊,對方竟然是昨天偷拍我們的猥瑣男,他也還記得我,說怎麼是你。
我心想我一定要爭取主動,要轉移問題的主要方面,就反問他,“不是我。哎呀哪裏嘛,誒,你怎麼把車停到了我們樓下啊,是不是又來偷拍的啊。”
“不不不,我們那邊偷車太凶了,女生樓這邊穩當些,反正挨着近嘛。”
“誰跟你挨着近啊”,我說,心裏卻罵他,“你這個氣門芯怎麼這麼緊啊,你成心的是不是?”可是沒敢說出來。
“誒,不對啊,你拔我的氣門芯幹什麼啊,你倒教訓起我來了。”看來他也不笨啊,反應倒挺快的。
“我的被人拔了,你的離我最近,不拔你的拔誰的啊”,我自己覺得我說得還挺在理的。
他估計也被我搞糊塗了,說“那我的前輪不是離你更近嗎,幹嘛拔後輪啊?”這個時候陸陸續續有人出入,我有些急了,我說“你前輪都被人拔了,不過可不是我拔的哈,我要拔別人的,又多出一輛報廢了。反正你的也不能騎了嘛,你怎麼”後來我有些控制不住感情了,眼淚眼看就要嘩啦嘩啦流了出來,氣得我直跺腳,嘴裏只能說“你~你~你這個人怎麼”旁邊的人還以為他怎麼欺負我了,都放緩了腳步,哎,中國人就是愛看熱鬧。
他看我要哭了也急了,靠過來小聲對我說,“要不,咱們待會拔別人的吧?”聽到這話我就樂了,眼淚突然也止住了,我頭低低的,小聲說好。
後來等人少了他還真拔了兩個氣門芯,然後陪我去打氣。我邊走還邊想,會不會是他設好的圈套,故意先拔了我的氣門芯,然後又讓我拔他的氣門芯,然後又來做好人,不過再一想不是,他怎麼知道我要拔他的氣門芯,我再想,如果只有兩輛車,那可是個搭訕的絕招啊,簡直太經典了,那這樣說起來的話,我現在也是被搭過訕的人啦。
想到這裏我就高興起來了,我就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謝謝你今天幫我拔氣門芯。
他也笑了,他說他叫小強,我說你名字真是猥瑣啊,蟑螂男呀。他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那天他拍的是樹,不是人,我心想你眼光倒還是可以,只是不知道拍誰。我說我叫小包子,說完我才有些後悔,他問我為什麼叫小包子,我說我喜歡吃小包子啊,幸好我反應快。然後他提議要不騎自行車去踏青,我心想不錯,倒把阿king給忘了,騎着車子就跟他穿出了北門,阿king還在北園後邊等着呢,等我出了北門都走了老遠了才想起她,我心想算了,反正我要是和她出去才一輛自行車還挺麻煩的,我就給她發了條消息說我路上遇到點兒事兒,今天先不跟她去了,她說好。
小強帶我去送仙橋旁邊那個浣花溪公園,他帶了相機,說是去拍風景,我說正好我也想學學攝影。
浣花溪不能騎自行車進去,車停在外面,我怕被偷,在裏面逛了一圈就出來了,小強說請我吃飯,我心想我不能成豬豬第二,到處蹭人家的飯,就提議說AA,然後我們又騎車沿着一環路到錦里,我吃了碗涼粉兒,他還硬要搶着給我給錢,我說別人看見了多不好。我還是堅持付了自己的錢,跟他又不熟。吃完我還給他講付錢的道理,說如果兩個人搶着付錢的話,那肯定有問題;如果是男的開錢的話,那他們一定是已經戀愛中了;如果是女的開錢的話,那他們一定感情很深甚至結婚了。他聽了還直點頭,說我觀察力細緻,我說這有什麼呀,女性雜誌上寫的呀,誰叫你不看啊。
吃完飯就慢悠悠騎車回去了,回到宿舍才3點,屋裏的人卻一個也沒有,我就躺上床補午覺,我是每天都要睡午覺的,要是一天少於10個小時的睡眠,我渾身就不自在。人說男人靠喂女人靠睡,還真是有道理的,學校裏邊上午誰見得到美女啊,美女都是下午才開始活動,上午都得打扮。不過我還好,我是素麵朝天,也就用用玉蘭油美白洗面奶,她們家的洗面奶還可以,又便宜又好用,豬豬的皮膚挺好的,白白嫩嫩肉又多,用丁家宜的粉底液,用之後臉開始變紅過敏,她的皮膚比較敏感,用DIORSKINPURELIGHT#100,也過敏,我說你防晒係數太高了,後來經我推薦用了cleanclear,效果還不錯,也沒有再過敏了,我也高興,可以用她的了,她喜歡用丁家宜的,我試了一下丁家宜的保濕乳液,不過保濕效果不好就沒用了。她香水用得比較多,一般都用CD的,有什麼Diorhigher,DiorAddict,我不喜歡,味太濃了,我喜歡典雅一點的,有一次那個豬用她的香水,往她laptop的液晶屏上噴,浸進去了,她急得用面紙擦,差點都想用衛生棉了,說那個吸水性好,幸好我和阿king攔住了她,後來她又用吹風吹,邊哭邊罵邊吹。最後還是去找售後的,她買的是sony的,sony的售後態度巨爛,液晶屏收了4000塊錢的材料費,還收了400塊錢的勞務費,前後換個液晶屏才不到20分鐘,我們都罵豬豬是個冤大頭,平時她常把冤大頭掛在嘴邊,結果自己當了冤大頭。那天她是和她們家丟丟去的,豬豬一向都挺文靜的,那天她都破口大罵,罵那些人是漢奸,漢匪,又說看人家聯想戴爾明基的服務態度多好多好的,聯想有什麼陽光服務,戴爾液體濺灑也保修,明基壞了還提供樣機,那人說,那你幹嘛不買那些要買sony,說得豬豬直接沒脾氣,丟丟胳膊還往外拐,說咱們還是算了吧,氣得豬豬回來向我們罵丟丟,說丟丟是漢奸,反賊,阿king說誰叫你買日貨的,我都鄙視你,豬豬一衝動想扔化妝品,我攔住了,我說咱們以後不買日貨了,不過這些就別浪費了。豬豬說好,你們以後誰再見本姑娘買日貨,給我一耳光。
睡着睡着,我又想起了小白兔,小白兔就在我腦子裏跳啊跳的。
後來第一個回宿舍的人是湯圓姐,她一回來一句話也不說,那個時候我睡得也差不多了,她一開門我就醒了,她回來沒發出聲音,一反常態,平時回來沒到門口先喊一聲我回來啦,然後就說我靠,今天怎麼怎麼了,我又遇上個老外,我給他說了什麼什麼。
我沒敢動靜,通常在這種情況是敵不動我不動,靜觀其變,我偷偷瞟了她一眼,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我更不敢打擾她了。我就在思考,她為什麼哭。女人哭,肯定是為了男人,我就開始想,她是為了哪個男人
後來她過來拉我的被子,說小包子,你裝什麼睡啊,快起來。
啊?我心想居然還被你發現了,不知道你叫我幹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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