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折騰半宿，我還是沒有辦法回答蔣百里的問題。針對日本無所謂對錯，但這樣的舉措影響深遠，我之前的決定，多少有些草率之處。反覆思量以後，我決定，將這個問題交給專家分析，而我將根據專家的分析行事。

一大早，周少川就被我緊急召來。見我兩個黑眼圈，周少川吃了一驚。我與他關係不同——外孫子都上小學，也沒有理會他的關心，直接便說起了正題。要求周少川組織研究日本的智囊團，專門分析中日之間未來的形勢走向，並給予意見，我只給他留出一周時間。周少川負責亞洲情報，我命令他在避免泄密的情況下，儘可能為研究提供方便。

同時，我告訴外交部，盡量拖延時間。現在，我需要時間。這是很困難的，日本人着急的似‘火上房’，成天泡在外交部。在日本焦急地催促下，中方提醒日本，美國才剛剛研製成功，擁有原子彈的數量不會多，最多三五顆而已。

日本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美國沒有繼續扔原子彈，就表明其數量不多了。但日本卻不能不着急，哪怕美國現在只有一顆原子彈，也足以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數十萬人的生死。數白了，日本能有幾個數十萬。況且，別看美國花了幾年才研製了這幾顆，但往少了說，美國明年也會擁有十顆原子彈，後年就會擁有一百顆。日本怎麼能不着急？！

然，着急也沒有辦法，日本是來求人的，中國要拖延時間，總會有理由的。

如果是臨時組織人員研究這個課題，我一年也別想拿到結果。其他的都不說，光各種原始資料，就夠這十幾位專家看大半年的。好在這是個常設機構，專家們都是常年研究日本的，對絕大部分資料都心中有數，也曾分析過中日關係走向。這樣的課題對其而言，可以算駕輕就熟。在專家們的努力下，我在一周后拿到了報告。分析節選如下：

“一，日本與中國之關係；

日本與中國的關係，應該說比較友好。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中日關係密切，日本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中國。在中日的眾多爭端中，都是以日本的退讓來解決的。不過，也要從中看到壞的一面——這令日本人有所不滿。隨着日本佔領的殖民地增加，日本對中國的依賴性在降低。說明白些兒，如果日本現在結束戰爭的話，日本完全可以不依賴中國。近幾年來中日民間衝突，無論是數量，還是嚴重性，都正在增加中。

國與國之間，利益才是友好的基礎。換句話說，是美日戰爭在維持中日友好——這隨時都有可能結束。

二，中日之間的利益衝突；

中國要成為世界性強國，必須掌握海洋——中國的海外軍事基地太少了，屈指可數。重要的只有泰國和伊朗的，在委內瑞拉、秘魯和阿富汗等國的努力，都還沒有成效。可以說，中國空有世界前五的海軍艦隊，卻沒有控制任何一洋。不要講印度洋、大西洋，就連太平洋上，中國海軍也基本被限制在近海區域，這與中國的國力很不相稱，也影響了中國的國際地位。

更為嚴重的是，中國缺乏安全的能源供應。石油是未來一百年，世界各國的最重要能源。中國的石油來源於三處：中國本土、中東（伊朗）和委內瑞拉。從成本和持續性看，中國本土的石油開採，都是不合算的——國會已經意識到這一點，有意通過立法限制中國本土的石油開採。顯而易見，伊朗和馬六甲海峽，是最重要的通路。

然而，馬六甲以及其它海域，都控制在日本手裏，這就意味着中國沒有選擇餘地，日本控制了中國一半以上進口石油的輸入——專家註明[必須在短期內設法改善]。

伊朗是另外一個問題。以色列的建立，使中國有機會插手中東。但是，中國對猶太人的支持，正在破壞中國與阿拉伯人，特別是伊朗人的關係。

……”

綜合所有資料分析，日本已經對中國形成了挑戰。如果不能把中日間的差距保持在一定程度，中日間在以後十五~二十五年之間，爆發戰爭的可能性會在六成以上。專家指出，削弱日本勢在必行，但專家們沒有選擇戰爭。

專家建議，但有可能，就不要使用戰爭手段，並給出了相應的分析。同時，專家也指出，如果戰爭無法避免，就要抓住有利時機——就在最近一二年間。

專家給出了另一個辦法，“爭取使日本連同各殖民國家加入世界聯合”。這其實也是老方法了，中國曾提出過類似要求，但被日本蜿蜒拒絕了。加入“世聯”，是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的，各成員國平等互惠，中國自能從中插手干預，日本當然要竭力避免如此。日本本身倒是願意加入其中，但美日正在戰爭中，中國不願意直接參与進去，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專家給出的建議，比以往中國提出的要求更進一步，不僅僅在於各國加入，還要求日本從各國撤軍，並組建聯合部隊，駐紮在敏感地區，或者說戰略要地。到底是專家，真有才，要不怎麼說，文人筆如刀，這是比刀厲害多了。諸如此類的苛刻條款，一旦實施，完全可以剝奪日本的殖民地，自然也就消除了日本的威脅。

也就是說，日本如自廢武功，就留它一命，否則就在一兩年內干翻它，中國獨霸亞洲和印度洋，並與美國平分太平洋。專家的意見和我差不多（作者：拜託，差很多的），但手段更溫和隱蔽。當然，為了是和平手段能夠成功，專家也給予了很多意見。這些倒無關緊要，不要說給雲爆彈，就是生產技術也可以把二代給日本（反正三代也基本完成），全力支持日本佔領澳洲（專家：注意，只是大半，不能讓日本獨佔澳大利亞）。

不過，按照這個意見，我看對付日本的時機還不成熟。

抬頭看了眼周少川，周少川穿了身淡清色的套裝，樣式很簡單，但乾淨利落，落落大方，溫暖的陽光從一側的窗戶照進來，為之蒙上了一層朦朧之光，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如玉。我在心裏讚歎了下，問：“你看過報告了？”

周點點頭，“看過了。”

“怎麼樣？”

“日本人歷來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會輕易投降的，但可以把部分要求提出來，令日本人有個心理準備，以便在迫不得已的時候，能接受之。”

我滿意的點點頭，夠強勢，足以獨當一面了。其實是我多想了，片面受到已知的影響，周本有其強勢的一面。

很快，中國外交部長唐紹儀的態度就鮮明起來。中國為了亞洲民族的解放事業，對日本提出了若干要求，例如日本控制各國加入“世聯”，貿易公平（日本在各殖民地採取不正當的競爭手段，限制中國產品傾銷）等等。

果然不出所料，日本左思右想，還是拒絕了。世界上的聰明人很多，你能看到，別人也能看到，日本當然不會同意“自廢武功”。日本堅持殖民主義，中國自然不會支持殖民者。然而，前來談判的日本外長豐田離開時，滿臉的沉重。大家都清楚，日本不過是負隅頑抗，沒什麼意義。美國如今是沒有原子彈了，但研製成功，製造還不快嗎？下一次，日本怎麼辦？中國已經圖窮匕首現了，日本真能拒絕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