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結緣文字

第108章 結緣文字

“周瑜!你是不是要去剪頭髮!”

奇怪,我人還沒出門,張軍怎麼知道我要出去理髮?

“沒聽到我說話啊!”張軍個子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大,動不動就給我點顏色看。

“是的。”一個年假沒剪,頭髮都快蓋着耳朵了。

“不準再把頭髮搞得那麼短!”張軍又咕噥了一句,我聽不太清楚,好像是說我的頭髮太短,他看到就難受。

“我已經習慣了短頭髮。”的確,僅僅去年半學期的時間,我就習慣了留短髮。

“壞習慣要及時改正!”張軍儼然一位嚴師,教導之後,還親自帶我去理髮店。理髮師嚴格按照張軍的指示來打造我的頭髮,完事兒后,我往鏡子裏一看——切!不就是以前留長發時的我么?

真是奇怪。以前頭髮長時,張軍看不順眼,硬把我搞到店裏剪了“寸頭”。現在,我已經習慣了“寸頭”,張軍卻又要我把頭髮留長。

問張軍原因時,他只給了我一句話“還是喜歡看本來的你”。我不明白,難道我本來就是應該留長發的?記得媽媽每次給我理髮,也總是留得比其他同學長一點。

我與張軍剛從理髮店裏出來,就看到斜對門的“名流”(S大最牛的美容美髮沙龍)走出一個衣着時尚的男生。最為惹眼的是他那垂在肩頭的長發,烏黑閃亮、飄逸順滑,還有一種略微有點濃的香氣。

“陳世俊!”我大叫起來,“喂!陳世俊!”

陳世俊站住了,轉過身——天!他的臉怎麼這麼白呀?像擦了粉。天!他的頭髮也太長了點吧?從前面看簡直像個女生。

“別來無恙啊!周小……”說到這裏,陳世俊的臉上突然出現小偷不慎撞到警察的表情,然後,他轉身就跑了——很有點落荒而逃的嫌疑。

我趕緊回頭,身後沒有警察,只有張軍,一臉寒霜的張軍。

我正要問陳世俊為什麼突然就跑了,張軍卻鼻子裏“哼”了聲,然後大踏步向宿舍走去,連我都不管不顧了。

關於陳世俊,我有好多問題想問張軍,可是,在我還沒來得及找到合適時機的第二天午飯後,我親眼看到陳世俊走上了去男生公寓的那條路,一直走到路的盡頭。從這一刻起,我的那些問題就死了、埋了、爛了。

從此後,我就回到了去年下半年的狀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書本上,做一個有眼睛的盲人、一個有耳朵的聾子、一個有嘴巴的啞巴。除了必要的吃飯睡覺,我要麼在教室,要麼在閱覽室,就算在宿舍,也大多是在看書。

看的書多了,漸漸就生出一種想寫的**,我不知道我的這種**是不是如某位名人所說的——我要寫作,是因為我有話要說,我有情要訴。總之,當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似睡非之際,張軍說:“你應該寫點東西了,‘聖風文學社’時下火得很。”當時,我的心是動了一下的。

“聖風文學社”是S大唯一的文學社團,據說與外界還有聯繫,只是因為以前從沒想過自己在S大的4年會與她有什麼瓜葛,所以,只是把自己當作一個純粹的讀者去讀她每月都出的那本精美的雜誌,至於每學期都舉行的一些大型文學活動,我也只是做個抱着膀子歪着腦袋的看客。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張軍說:“我認識‘聖風文學社’的社長,四年級的,是S大頭號才子,你先試着寫,我幫你投稿,但是,你不能用真名,搞個筆名吧。”

後來,張軍沒有再提及此事,我也沒有提。但是,7天後的早上起床時,我把寫好的東西放到張軍的桌子上。張軍拿起來看了一下:“走出塵埃?你的筆名?”我點頭,張軍也點頭。然後,我們和以前一樣各吃各的飯,各走各的路。

不記得寫了多少,也不記得寫了些什麼。只記得每次張軍都是高舉着期刊喜笑顏開地對我說:“發了!發了!在這裏!你看!”

每次,我接過張軍手裏的《聖風文學》雜誌,都只是將它放在桌子上,從不翻開,更不閱讀。我無意去讀別人的文章,對自己已經寫出來的文章,更無意去讀。就好比老人們常說的一句話“自己的戲都看不完,哪兒有心思去看別人的戲啊!”不過,我的情況也許跟那句老話不沾邊,我說不清楚。

一天下午放學后,張軍一個字沒說就把我拉進餐廳,按在椅子上。等我回過神來,眼前居然堆滿了黃燦燦的烤魚!等我抓起一塊烤魚喂向嘴裏時,才發現身邊兩個椅子上坐着許麗和王小丫!

“好好吃!吃完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張軍說得有點神秘。許麗和王小丫裝得也有點神秘。

“又發表了么?”我淡淡一笑,接着吃烤魚。不過,以前我的文章發表了,張軍從沒請我吃過什麼,更沒有講這麼大的排場——把許麗和王小丫也叫來。

等我吃完了那一堆烤魚,張軍、許麗和王小丫三雙眼睛一碰一笑,然後都集中在我的臉上,“知道是什麼好消息么?”

“好撐呀!去草坪轉轉吧!”我摸了摸肚子、伸了伸懶腰,我就這點不好,一吃飽就頭暈心慌犯困——醫生說是貧血引起的,因為吃飯後全身的血脈都集中在消化系統,大腦和其他器官就缺血,所以就頭暈心慌犯困。

“周瑜!”張軍突然抓住我的雙手,激動地說:“第一名吶!”

“什麼第一名?”我莫名其妙。

“小子!你就裝唄!”許麗只笑不再說話。

“‘S大第XX屆XX杯文學大獎賽’的第一名呀!”王小丫終於忍不住大聲說道。

就在這天晚上8點,在隆重的頒獎典禮上,我從S大的校長手裏接過了一個亮閃閃的水晶杯和一個紅艷艷的榮譽證書,還跟那個“S大頭號才子”的社長合影留念——他快要去北大上研究生了。

此後,“S大校園報”找到我,邀請我加入。原來在此之前,“走出塵埃”的許多文章已經在“校園報”上發表,只是一直不知道“走出塵埃”就是我周瑜。

對於“校園報”的誠摯邀請,張軍是欣喜應允——他說有了“文學社”也不在乎多一個“校園報”,何況它們也算孿生兄弟。

到後來,演講協會,書法協會都來找我。張軍依然是來者不拒——他說演講無非是把文字轉化成聲音,再配上身體的語言;他說書法就是在文字的形體裏注入個人的認識、理解、情感、意願等等。說到底,它們都與文字脫了不了干係,所以,張軍一一替我“笑納”。也許是為了表達他專橫的歉意吧,那天張軍說:“從今天起,張軍再也不玩遊戲了,把電腦留給周瑜玩文字!”也就是從那天起,我終於走上了網上寫作、網上投稿的“康庄大道”,我才算真正與“文字”結緣。

數星期後。

“周瑜,快來幫我應付幾句,我要上廁所!”張軍真不象話,下了晚自習也不陪許麗散步,一回來就上網聊天,還口口聲聲說他沒食言,因為他只聊天,沒玩遊戲。

張軍的網名叫“老男人”,我一看就忍不住笑了。

正與張軍聊天的是一個名叫“暗夜玫瑰”的女人。

暗夜玫瑰:喂!你怎麼不說話呀?

老男人:對不起!他上洗手間了。

暗夜玫瑰:哦。

我正要起身再去看我的書,卻聽到來消息的“滴滴”聲。

暗夜玫瑰:你是誰?

老男人:我是他同學。

暗夜玫瑰:哦。

暗夜玫瑰:你……男的女的?

老男人:男的。

暗夜玫瑰:你和他同宿舍?

老男人:是的。

暗夜玫瑰:你有QQ嗎?

老男人:沒有。

暗夜玫瑰:為什麼?

老男人:不喜歡聊天。

暗夜玫瑰:以前上網聊過天嗎?

老男人:沒有。

暗夜玫瑰:現在喜歡和我聊天嗎?

老男人:不喜歡。

暗夜玫瑰:哼!

我站起身,對着洗手間大叫:“張軍!你快出來!”

暗夜玫瑰:那你喜歡做什麼?

老男人:我喜歡寫文章。

暗夜玫瑰:真的嗎?

老男人:真的。

暗夜玫瑰:我不信!

老男人:不信拉倒!

我跑回自己的桌子前坐着,繼續看書。

“喂!周瑜!我叫你幫我應付幾句,你怎麼搞的!”張軍從洗手間一出來就對我凶,我懶得理他。

“喂!周瑜!我叫你幫我應付幾句,就是叫你扮成我跟她說話,你怎麼說你是我同學呀!”張軍邊看聊天記錄邊發難。

“你快點呀!我看完這本書就要寫文章了!”

“好好好!”張軍最怕我說要寫文章,因為我一說寫文章,他立馬就得從電腦前滾蛋——這是他自己保證過的。

但是,那天晚上我沒寫一個字,因為看完手上的那本書已經很晚了——我看書很慢,尤其是看自己喜歡的書,更慢。

很累卻很充實地躺在席子上時,對頭的張軍忽然伸過手捏住我的臉,惡狠狠地說:“都是你!顯擺個什麼啊?跟那個‘暗夜玫瑰’說你喜歡寫文章,害得我一直在給她複製你的文章!累都累死了!”

張軍這話着實冤枉我了。想我周瑜在堂堂的S大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僅僅這半學期還不滿的時間裏,S大各個與文字沾邊的社團的所有獎項,哪一項少了我周瑜的?而且,我馬上就要擔任“聖風文學社”的副總編,“S大校園報社”的主編也是指日可待。我的下一個目標,也就是迫在眉睫的目標是——期末考試拿一等獎學金。我哪裏有什麼閑心、哪裏有什麼興趣去跟一個虛無飄渺的“暗夜玫瑰”顯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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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戀·我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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