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捧打鴛鴦
曲闌干外天如水,昨夜還曾倚。初將明月比佳期,長向月圓時候、望人歸。
月圓了又缺,缺了又圓,務觀在我企盼的目光中來了又回,幸福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往往複復中,不覺已過去了半年。每一次務觀到來,小院便成了我的天堂。我們一同耕種,一起觀賞自己種下的花朵,花前月下把酒言歡,有時也出門去,一起登山采果,垂釣湖邊,非常珍惜來之不易的相聚機會,都很默契地不談離愁,也從不言將來。
“琬兒!看我帶了什麼來!”這一日我正在小院裏採集桂花,務觀雙手藏在身後,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是什麼?看你,跑的滿頭大汗,來,讓我給你擦擦。”
“是山雞!看,長長的尾巴,漂亮吧,象不象傳說中的孔雀?”務觀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隻裝着山雞的竹籠,孩子似的笑着。
“嗯,好看!哪來的?”我一邊逗弄那山雞一邊問。
“是家裏的佃戶送來的,好幾隻呢,我拿了一隻來給你解悶的。”
“謝謝務觀!”
“琬兒,和相公我還要客氣嗎?真要謝的話,就親我一個!”
“光天化日之下的,羞死人啦。”
“來嘛,就一下,嗯!這就對了嘛。”
“好一個恬不知恥的賤人!居然把觀兒勾引到這兒來了。”正當我和務觀沉浸在重逢的歡樂中的時候,一聲暴喝在背後響起。忙理了理亂了的鬢髮,向外望去,待看清來人,竟一下子呆地原地。
“婆母!”
“母親!”
“別叫我婆母,我不是你婆母,你也不是我家的媳婦!”婆母怒氣沖沖地說道。“琬兒,枉你也是讀詩書長大的,居然把三從四德都忘光了嗎?已經被逐出陸府,怎的還有臉與我兒私會?我道這觀兒為何整日魂不守舍,三天兩天就往外跑呢!若不是我派了人跟蹤他的行跡,你們還不知要欺瞞我到何年月呢。”
“姑母!不是您說的那樣,務觀和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分不開啊!望姑母成全!”
“母親,琬兒說的句句是實,您就消消氣,成全我們,接琬兒回府吧。”
“哼!妄想!觀兒,看你做的好事,怎麼對得起為娘的一片苦心吶!”
“母親!求您了,成全我們吧!”務觀仍然苦苦哀求着。
“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老婆子今兒就為你作個決定,回頭兒就派人去王府提親,儘快為你娶了王氏過門,觀兒,你聽好,從今以後,再也不許踏進唐家一步,更不許與琬兒私會,聽見了嗎?”
“母親,不要啊!”
“我意已決,陸義,王福,帶公子回府!”
“表小姐,對不起了!”陸義王福兩個家丁,向我賠了個禮,立即上前,把務觀強行拉走了。
“不要啊!琬兒,你要好生保重,我們生不能同裘,死亦要同穴!”
“賤人,再也不許打擾觀兒的生活,你好自為之吧!哼!!”姑母惡狠狠地摞下這一句,也轉身去了,若大的院落,只餘下孤零零一個我,無語凝咽。
羅衣着破前香在,舊意誰教改。—腔離恨懶調弦,猶有兩行閑淚、寶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