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換個髮型,事情我要自己解決
這天上課,金鈴恩很沒精神的走進教室,坐下。李善哲又在最後時刻才衝進教室,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由於慣性,身體大大的撞了金鈴恩一下,但意外的是,平時很火暴的金鈴恩卻沒有什麼反應,李善哲覺得有點奇怪,他向鈴恩看去,卻見她眼睛紅腫,滿臉愁容,呆坐在位置上發愣。李善哲小心的問:“怎麼了?有人欠你錢不還嗎?”
“去你的,你才欠了錢呢!”金鈴恩瞪着眼睛看他,眼睛裏水汪汪的,這回李善哲有點慌了,他忙問:“到底怎麼了嗎?沒見過你這個樣子啊!”
“你個沒良心的,美麗出事了啦!”金鈴恩撅着嘴,眼淚就要出來了。
李善哲也嚇了一跳,他朝後面看去,陳美麗那個位置上並沒有人,他問:“到底怎麼回事,美麗人呢?”
“她昨天吐血住進醫院了,護士說有可能是癌症啊!”
“這怎麼可能,昨天不還好好的啊,她不是去你家吃飯了嗎?怎麼會這樣!”
“我哪知道,反正她現在已經不能來上課了。”金鈴恩趴在桌上,淚水已經奪框而出,李善哲一向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他搖了搖頭,朝後面空蕩蕩的位置看了看,那樣可愛的一個小姑娘真的會得那樣嚴重的病嗎?他不能相信。為什麼,為什麼他身邊的人總要受到傷害呢?
上課的時候,金鈴恩又拿出畫本,自從那次被國文老師訓后,她就沒再在上課的時候畫畫了,可是今天她又拿出這些畫來,好久沒和美麗一起在課堂上畫畫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了,翻開前面,還有美麗畫的圖例和為自己做的批註。
“美術社好像上周並沒有社團活動了。”李善哲探過頭來,看着畫本說。
金鈴恩點點頭:“是啊,因為我說要選籃球社的隊員,美麗就把上周美術社的活動給取消了,她真是夠意思。”
李善哲拿過那畫本來,問着:“那畫的比其它傳神的是不是美麗畫的呢?”
金鈴恩白了他一眼,然後又撅着嘴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啊,可是以後不知道能不能畫了。”
“怎麼會這樣呢?”李善哲心裏想着,慢慢的說,“我還記得她前些天和我說她的最大願望就是以後能開個個人畫展,……生命其實真的很脆弱……”
金鈴恩看在和那些畫,心中一會想着李善哲說的那些話,一會想起昨晚陳美麗在醫院搶救的事情,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這時,她腦中念頭一轉,突然用力拍了李善哲一下,有些激動的說:“我突然有個想法,你來聽聽?”
“哎喲,你下手輕點,你這樣拍我,我還能不聽嗎!”李善哲覺得很無奈。
金鈴恩不好意思的捏了捏手,說出了她的想法:“美麗不是說她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開畫展嗎,那現在得了胃癌,我們也不能幫上什麼忙,如果能幫着完成她的願望,那該有多好,你說是不是?”
金鈴恩以一雙企盼的眼睛望着李善哲,李善哲打了個冷顫,說:“你,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你說的是好事啊,可是你不要用這樣嚇人的眼睛來看我啊。”
金鈴恩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臉,她拉着李善哲的衣服,說:“可是這事我一個人辦不成,得要你幫忙啊!”
“什麼啊,我能幫什麼忙啊!”李善哲往後閃。
“怎麼不能,你和訓導主任都很熟,和校長的關係應該也不錯,那你找找他們一定可以幫忙的。”金鈴恩急切的說。
“我也不能隨便找他們啊,這事還是再說吧。”
“可是……”
兩人正在拉扯着,進來的老師看不進去了,他很嚴肅的喊了聲:“上課!”
“起立!”金鈴恩這才想起忘了該說的話了,忙和大家一起站了起來。
“現在是上課,某些同學還是注意些自己的形象!大家”老師很不滿意的說。
金鈴恩很委屈的坐了下來,低聲嘀咕着:“都怪你啦,一點朋友意氣都不講,虧我和美麗還幫你當個朋友。”
“可是……”
“不和你說話了,我要上課,求人不如求己,你不幫忙,我自己想辦法,就當我不認識你這個人!”金鈴恩甩過一句話去,然後將身子側向一邊,不再理他。
李善哲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鬱悶的很,怎麼又生氣了,女人真是弄不懂的動物,又沒說一定不幫忙,可這事也不是說幫就能幫上的,不過美麗……想到這裏,他嘆了口氣。
“你說什麼,想讓我資助一個學生弄什麼個人畫展?”寶貝孫子第一次一回家就找他這個老頭子說話,但一說卻是這樣沒有邏輯的話,李翰原老先生以另類的眼光看着孫子。
李善哲清了清嗓子,小心的說:“爺爺,這是一件好事嘛,陳美麗再怎麼說也上您的學校的學生,讓她在生命最後關頭實現自己的夢想,有什麼不好。”
“可是她只是個中學生啊,你要我辦一個大型畫展,還要請社會上的名流來參觀,還要有轟動效應,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和德女校是在社會上有點名頭的學校,陳美麗是和德女校美術社的社長,我看過她畫的畫,畫的很有天賦的,再說她已經是胃癌患者了,這也應該是有社會意義的啊,宣傳一下也是有看點的……”
“你說的倒輕巧,可是你想過具體的實施沒有?”李翰原打斷了孫子的暢想,“誰去聯繫宣傳,資金和場地又怎麼解決,又有哪些人真的會去看一個中學生的畫,而且現在大家都有自己要忙的事,誰又有時間和經歷去弄這件事呢?”
“爺爺,你們做事不要太商業化好不好,這可是一個有才華的女孩子最後的人生願望啊!”李善哲有點激動,“爺爺,我來女校也有一個多星期了,這段時間陳美麗給了我很大的幫助,雖然她家庭情況不好,自身也沒什麼優勢,可我覺得她可以感動人,至少感動了我,再過二十天我還得回美國,我不想在這裏又留下一個遺憾,您知道嗎?爺爺!”
李翰原老先生愣了一愣,自從孫子回來后,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內心的想法,這是第一次,卻是為了一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學生,只是對於內心受到創傷的他,當這個學生實現人生的願望,或許比什麼都重要。
眼前的孫子充滿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力量,李善哲最後說了一句話:“爺爺,也許這件事情真的不該找你幫忙,我會自己去想辦法的,不需要別人幫助,我自己一定可以想到辦法。”
又是一個周末,陽光明媚,上午市分,正是熱鬧的時候。在市區的一幢大樓前,一個高瘦的身影站在前面,抬頭仰望着,電視台很高啊,他習慣性的要去摸了摸腦後的長發,卻被堅硬的發茬把手給扎了,哎喲,剛剃的頭還真不習慣,總是忘了現在自己的樣子了,他朝一旁的落地玻璃里一照,短髮也不錯,雖然沒以前的飄逸了,但乾淨、清爽的很。李善哲對自己的新形象很滿意,應該可以進電視台找人了。
走到門衛那,展開迷人的微笑,李善哲問:“請問我可以進去找你們台長有事嗎?”
“去,去。小孩子別來這搗亂,回家玩去。”門衛是個男的,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李善哲碰了有一鼻子灰,說:“您就讓我進去吧,我真找你們台長有急事?”
“不行、不行,你有預約嗎?沒有就走吧。”門衛的口氣一點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