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翌日——

谷海塵鼻子上貼了塊OK綳,一臉陰鬱地到公司上班,在走道上遇到他的模特兒女友們。

「親愛的谷大師,你怎麼了?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把你弄傷了?」風華絕代的雪德絲巴上前去,憐惜地挽着他的手問。

走性感路線的吉兒立刻用她豐翹的臀把人撞開,整個人貼了上去。「噢!最最親愛的谷大師,誰敢打腫你英俊的臉?」

谷海塵擰起眉,煩躁地推開兩個女人,直接進了工作室,掛上「工作中勿打擾」的牌子,把門踢上。

「別不理人嘛!」吉兒在門外哀求。

「你可以不理她,別不理我。」雪德絲擠開霸佔門板的女人,用最甜膩的聲音說,但門內始終沒有回應。

「怎麼這樣,親愛的谷大師不理咱們了!」雪德絲很納悶。

吉兒訕笑,懶懶地走開。

「喂,你要去哪兒?」雪德絲追過來問。

她要到樓下的餐廳買中式補湯給谷大師啊,傻瓜,難得谷大師受了傷,她怎能放過這種獻殷勤的機會?不過她可是不會告訴雪德絲這女人的。

「不說就不說,我可要去準備一份慰問禮,安撫我寶貝的谷大師,懶得理你。」雪德絲也有盤算,兩個女人分別各顯神通去了。

工作室里,谷海塵扔了公文包,心煩地坐到椅子上,雙腿高高的蹺到桌上,無心工作。自從昨天被那女人莫名其妙地揍一拳后,他什麼靈感都跑光了,除了鼻樑腫痛,還滿腔怒火!

那女人不只揍了他,還用充滿怨慰的淚眼瞪他,然後就這麼跑了,真不知她是吃錯了什麼葯,還是天生就有暴力傾向?!他只能自認倒霉,誰叫她是女人,否則他會不留情地還她一拳。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女人長得美,沒想到拳頭竟然那麼硬,今天她應該是不敢來了吧!

他才這麼想,工作室的門被推開了,那個美麗又可惡的女人幽幽地走了進來,長發一如昨天柔亮動人,那張嬌艷欲滴的小臉有點蒼白,但那雙黑瞳卻深不見底,讓人捉摸不定。

他還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嗨——早安」,還是板著臉要她立刻滾蛋?在他的權限內,他可以決定她的去留。

「你要咖啡還是要茶?」

這細柔的聲音害得他一時意會不過來,等他回神,她已經放下手提包,走向一旁以矮櫃隔間的茶水區。

「嗯哼!隨便。」他清清嗓子,隨口應着,雙眼掃向她露在矮柜上的背影。坦白說,就算經過昨天那一拳,他仍覺得她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可是要他信任她,卻是不可能的,說不定她此刻正在他的杯子裏下毒!

默蕾其實是想在他的杯子裏下毒的,但她沒那麼笨,他掛了,她不就成了殺夫的罪人?經過一夜,她想通了,為了獲得「自由身」,她還是得努力地搜證,那才是她該做的,於是,她還是來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不娶她也就算了,竟還想搞一個假結婚,最可惡的是他連對象都沒弄清楚,恨得她猛磨牙!對這種不負責的男人,只是痛擊一拳還不足以消她的心頭恨。

說真的,悔婚也不是什麼壞事,早在她十九歲之前提出不就好了,害得她從沒談過一場戀愛!

可是她也弄不懂自己,知道他並不想娶她,她心底油然生起一股說不出的委屈,這麼多年來她都被冠上已訂婚的名號,雖然她抗拒,卻也曾有過期待,期待他會來娶她,直到她懂事後,開始收集有關他的資訊,才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和不安,使她漸漸自覺該替自己平反。

如今她真替自己掬一把心酸淚,因為她必須天天面對這個無情郎!

忍吧!忍一時之氣,最終能換得她的解脫。「你的。」她端着兩杯清茶走向他,遞給他一杯。

谷海塵對上她那雙深幽的黑眸,緩緩放下二郎腿,想着要不要接下她的杯子。

「怎麼了?」默蕾嘲諷地睨着他。

「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谷海塵沒有接下她的杯子,被她的態度惹毛了。

「喝不喝隨你。」默蕾把杯子放到他桌上,優雅地走向自己的位子,遠遠地問他:「接下來我得做什麼?」

你立刻給我走路,從此在時尚界消失!谷海塵咬着牙沒把話說出來。他決定要扳回一城,再讓她知難而退。他丟出一份為見習設計師舉辦的作品評比企劃書。「把這份計劃讀熟了,下午交草圖來給我過目。」無論她交什麼作品,他都可以隨便雞蛋裏挑骨頭,叫她捲鋪蓋走路,連參加都別想。

默蕾放下茶杯,走回他的桌邊去拿,又回到自己的位子,安靜地閱覽。

這是一份很吸引人的評比企劃,所有見習設計師得在一個月後交出兩件主題作品,第一個主題是「雲」,第二個是「舞」;各憑本事依照主題來發揮。展示場所就在MASTER的發表會場,當天可自行選定模特兒展示,供大師們評比投票,優勝的前三名可成為MASTER正式設計師,想出頭天就只有這次機會。

這意思也就是,若是她沒被選上的話,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搜證;她立刻打開手提包,取出慣用的手稿紙,開始動腦。

谷海塵睨着她一副專註工作的模樣,總覺得她有份脫俗的美;可能是成天看洋妞看膩了,偶爾來個東方面孔貪個新鮮;不過這女人招惹不得,他的鼻子可以做見證。看來他得找別的對象來假結婚,只是該找誰呢?

「親親谷大師,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吉兒拎着補湯來了。

谷海塵真不知她是不是沒看見門外掛的「勿打擾」的牌子,但以他目前的心情很需要調適,風情萬種的小吉兒倒是派得上用場。「進來吧!」

吉兒歡歡喜喜地進去獻寶。「我的小親親,快喝了這碗人蔘雞湯,我去樓下中式餐廳幫你買的呢!」

「一早就喝這個會不會太補啊?」谷海塵一把抱住吉兒的水蛇腰,她就順勢坐到他大腿上,旁若無人地親吻他。

「怎麼會呢?你受傷了,該補一補,我來喂你喝。」吉兒打開湯蓋,舀了」口湯,紅唇嘟起,朝湯細細吹拂,親昵地喂到他嘴裏,嬌聲問:「好不好喝?」

「贊透了!再來。」這才是他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坐擁女人的溫柔和奉承。

杜默蕾目不斜視地着手繪草圖,但腦子和手好象突然失去聯結似的,她無法把靈感發揮到畫紙上。她暴躁地一再折損筆尖,換了一支粉彩筆立刻又斷了,再換一支,手竟不受控制地發抖。

她難以克制自己不受那活色生香的畫面影響,很想拿耳塞塞住疼痛的耳朵,更想把那女人拉開,那女人明顯是坐錯了位置;還有,那女人一聲聲的「小親親一,真的令她想吐!

此時,門外又傳來了一聲——

「親愛的,我可以進來嗎?」

原來他是如此應接不暇,「親愛的」滿天下,她要搜證根本毫無難度可言。此刻她應該按下包包里的數位錄音筆,或者拿出她的迷你型數位照相機開始攝下證據,但她卻只記得咬牙切齒。

她好氣,全身發燙,腦子脹痛,就快氣暈了。

「別讓她進來!」吉兒用唇堵住谷海塵的嘴,不讓他開口放雪德絲進門來。

兩人打得火熱,忽然聽見砰地一聲,同時往不遠處的桌子看去,杜默蕾竟整個人趴在桌上!

「她……怎麼了?」吉兒狐疑地問。

谷海塵見她執筆的手癱了下來,覺得不對勁兒,推開吉兒,大步走向她。

「喂,你怎麼了?」他傾身瞧她,她滿臉通紅,閉上的眼睫上全是淚;探她的鼻息,氣很微弱。

吉兒也跑過來察看。「她是怎麼回事?」

「天曉得。」谷海塵眼色擔憂。

「會不會是昏倒了,需不需要人工呼吸?」

「姑且一試。」

杜默蕾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意識到一雙強壯的臂膀將她扶起,抱到地板上平放,但她就是一時使不出力氣來抗拒,她被氣到缺氧。

突然她嗅到一股男性的古龍水味靠近了,那是谷海塵身上的味道,她打心底想抗拒。她意氣用事地想,她情願被全天下的男人擁有,也不願被他碰一下!

她努力地集中意志,握緊拳頭,不管這一拳會擊中哪裏,奮力地揮了出去。

「呃!可惡。」谷海塵下巴受了一擊,他跳開了,怒火一發不可收拾地朝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的杜默蕾吼:「不管你的死活,立刻給我滾。」他像一陣焚風似地離開工作室,還下了命令:「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消失。」

門外的雪德絲看見谷海塵下巴紅腫,一臉震怒,捧着的小禮物也不敢送了,眼見他離去,偷偷往門內瞧,那個吉兒居然在裏頭,地上還躺着一個女子。

她好奇地閃進門內問:「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個見習設計師好象怪怪的,你去打電話把總監找來。」吉兒說。雪德絲放下禮物,撥了分機。

MASTER時尚的企劃總監兼負責人谷中逸,正是谷海塵的大哥,他接到消息,立刻下樓來。

此刻默蕾已完全清醒,她眼底泛着淚光,身心的創傷無法言喻。

谷中逸蹲下身審視她,詢問:「你覺得怎樣?需不需要到醫院?」

「我沒怎樣。」她只是氣過頭了。

「谷大師要她走人。」吉兒轉述谷海塵的話。

谷中逸感到不可思議,能進MASTER的見習設計師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英,由總設計師面試進公司;所有大師在看過見習設計師的作品后,自由選擇納入門下見習。

海塵身為MASTER首席設計師,一向著重見習設計師的作品風格,一定是特別欣賞的人才他才會選擇來當助手的,怎麼人才來沒兩天就發生爭執了?這一點也不像海塵的個性,他一向對美麗的女人相當禮遇的……

谷中逸很想了解事情的原委,立刻打了谷海塵的行動電話,一問之下,發現他正處於憤怒中,而且真的是要她走。

「你們先出去。」谷中逸掛了電話后支開兩名模特兒,吉兒和雪德絲只好離開,邊走還邊竊竊私語。

「那個見習設計師好奇怪,突然昏倒了,谷大師要救她,她還打了他一拳,真是太邪門了。難道谷大師的鼻子挂彩也是她的傑作?」吉兒修長的手指敲着自己的紅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好象很詭異……」雪德絲好奇得很。

「就是嘛!」吉兒一說才發現自己幹麼和情敵說這麼多,話鋒一轉。「你來得真不是時候,谷大師已經先喝了我的補湯了。」還是宣揚自己的成果要緊。

「那又怎樣,我的禮物也到了,哼!」雪德絲也擺出驕傲的姿態。

「哼!」吉兒也哼她一聲,兩個女人在門口不歡而散。

門內谷中逸扶起默蕾,讓她坐定在位子上,問她:「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談。」

默蕾抬起蒼白的臉瞥向這尊貴的男子,不知道他的身分。「你是……?」

「我是MASTER的負責人。」谷中逸說。

原來如此,他就是時尚界的金三角之一!以她對MASTER人事佈局的了解,他應該是谷海塵的大哥了,他看來和谷海塵一樣英俊非凡,卻沒有谷海塵那帶點浪蕩子的味道。

「可以告訴我你為何事和谷先生爭執嗎?」

「哪有什麼……爭執?」原來他是這麼認為的。

「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昏倒在地?谷先生為什麼要你走人?」

會昏倒是因為她被氣昏頭了,她從沒想過自己的情緒會如此失控。長久以來的壓抑,加上又看到剛剛那個模特兒坐在他大腿上,心底的不平讓她氣昏;而他要她走人,是因為她又K了他一拳吧!

但理由這麼長又是旁人無法理解的,教她如何說出口?只好回答:「我不知道。」

「你還要繼續留在谷先生身邊學習嗎?」谷中逸瞥着她深幽且茫然的雙眼。

默蕾垂下頭去,認真思考,她好不容易混進來了,怎能說走就走?雖然今天失敗了,但留下來她還有明天。谷海塵若是隨時隨地都可以風流,那她要證據就易如反掌,很快證據就可以多到堆成一座山了……她想着,一股莫名的疼痛也同時在心底翻攪。

忽地,她有了新的念頭,這個念頭危險又瘋狂——她大可展現風情去勾引他,像他這麼隨便的男人,很快地就可以上鉤。到時她可以玩弄他、折磨他,然後踹開他!

她何必傻傻地搜證,氣死自己,何不大膽向他證明自己的魅力?他讓她苦等十多年的青春,她大可向他討回來。

她想爭這口氣!

「我想留在MASTER成為正式設計師,但……不想留在谷先生這裏,可以請你安排,把我換到別的設計師門下嗎?」默蕾誠懇地請求。

谷中逸無法釐清她和海塵之間有什麼問題,不過倘若真有問題,也得等一個月後見習設計師把作品交出評比,若是評比結果她是不合格的,那就自然淘汰,若是作品出色,MASTER沒有理由不將她網羅成為生力軍。他的想法完全是以公司的利益為出發點,而她話中的企圖心,也是使他同意的原因之一。

「可以。」谷中逸立刻要求總設計師調度,默蕾就這麼請調到別的設計師門下見習。

谷海塵回到工作室時,發現見習設計師被換掉了,新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見了他熱絡地打招呼,興奮地說明自己有多麼仰慕他。

「請谷大師多提拔。」

「嗯。」這才像話!谷海塵很滿意這個新來的見習設計師,懶得再過問那個叫「Monica」的女人去了哪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他真的想不透,為什麼她每次出拳打人都是一副憂怨的模樣,好象他是理當被K似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選她到自己的工作室來,像那種莫名其妙的女人還是離得愈遠愈好!而且一個月後的見習設計師發表會,他會用他關鍵性的一票完全將她否決,把她掃出MASTER的大門,遠離惡夢。

一星期後——

默蕾在名設計師辛蒂的工作室里愉快地學習。辛蒂是個傲氣十足的女人,對工作執着且投入,指導人也不遺餘力;在辛蒂的指導下,她已動手縫製評比的作品。

以「雲」為主題的作品,是一件貼身且幾近透明的白色紗質曳地禮服,剪裁素雅,上半身的重點部位,和腰下的重點部位,全以手工編織的珠子為圖騰遮掩,大膽前衛卻不失優雅的設計可說是空前絕後,肯定吸引眾人激賞的目光。

「這個作品找個骨架纖細的模特兒展示,會更突顯出效果。」辛蒂以專業的眼光建議默蕾。

「我準備自己上場。」默蕾蹲在人偶前,把大頭針固定在紗裙上,忙着把編好的珠串縫到紗質禮服上。

「哇——到時可能會迷倒所有的人,想必你以『舞』為主題的作品也要自己上場了!」辛蒂讚賞地驚呼。

默蕾點了點頭,輕聲說:「別告訴任何人我這個計劃。」

「當然,你既然在我這裏見習,我們就是一體的,到時你若能嶄露頭角,我也與有榮焉。我覺得你很有天分,對流行的掌握敏銳,還很有獨到見解,簡直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一定能成為MASTER的正式設計師。」辛蒂誇獎。

「真的嗎?」默蕾沒想到辛蒂這麼說,她驚喜萬分。

「當然。」辛蒂肯定她,也肯定自己的眼光。

有了辛蒂的「加持」,默蕾更加有自信了。她早已默默地開始了復仇計劃,這些時日谷海塵可能已將她淡忘,但當她再出現,她要他臣服在她的腳下。她不但要親自上台,還要完全擄獲他的注意力,以「舞」為主題的作品將是她的秘密武器。

七點多,天色已黑,默蕾終於把所有的珠子縫好,疲憊地收拾工具,準備回自己的窩休息,明天再繼續。

走出MASTER時尚大樓,街上早已是燈火通明。她經過商店街、咖啡館,一路步行到地鐵站,走着走着,她察覺身後似乎有人一直跟着她。她放慢腳步,發現身後的人似乎也慢了下來,她不安地轉身,發現離她五步遠有個外貌斯文的單眼皮男子,他身材高挑,身穿大衣,手提公文包,雙眸直望着她……那男人的模樣教她似曾相識。

「默……蕾?!」

默蕾怔怔地站着,終於認出他是自己唯一交往過的男友,那個為她寫「萬言書」的男孩——金清泉!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好驚訝。

金清泉溫文一笑,走近她。「半年前我被父親派到紐約來,剛才走出辦公大樓就看見你,但我不確定,你變了,變得更……動人了。」

「是嗎?」默蕾對他一笑,和七年前一樣,他給她的感覺是那麼平和溫馨。「你過得好嗎?」

「還好,只是太忙了點,常加班到這時候。」金清泉也笑着,她一直是他最喜歡的女孩。

「你繼承了家業?」默蕾問。

「我還是個見習經理。」金清泉坦承,問她:「你呢?怎麼會在這裏?我看你從MASTER時尚大樓走出來。」

「我在那裏工作。」

「剛好就在我公司隔壁!以後我們可以常見面嗎?我還是單身。」金清泉充滿期待地問。

默蕾聽出他話中的欣喜,但時機有點不恰當,在她還沒解決掉谷海塵之前,她仍是「已訂婚」的身分。

見她沒回答,金清泉靦腆地問:「是不是……你結婚了?」

默蕾搖頭。

金清泉喜形於色,握住她垂在身側的小手。「那……我可以再追你一次嗎?」

默蕾沒這個心情,要也得等她把谷海塵三振出局才成。她思索着該怎麼說才不會傷了他。

「好嗎?」金清泉柔聲請求。

默蕾有絲無奈地別開頭,不經意中看見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坐的竟是谷海塵,他手裏拿着一根煙,好整以暇地注視着她。她渾身上下一陣刺麻,心浮氣躁了起來,急急地調回頭,突然一股衝動,她對金清泉說:「如果你敢當街跟我熱吻,我就考慮答應你。」

金清泉當然不肯錯過,摟住她,低頭吻了。

坐在玻璃窗邊的谷海塵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他幾乎要忘了那個叫「Monica」的女人,沒想到她就在街上,還當眾示範熱吻,敢情那個男子就是她的男友!

他終於明白自己會被她K的原因了,原來是有了男友!早知道他就不必跟她提什麼假結婚了。

數數時間,他們居然吻了足足三分鐘,她纖柔的身子緊緊埋在那男人的懷中,一副難分難捨的模樣。

那男的有什麼足以吸引她的?

他愈看愈坐不住,椅子好似長刺般的教他難受,直到煙燃盡了,差點燙着他的手指,他才移開視線,扔了殘煙,一抬眼,看見他們親密地相擁,走進地鐵站。

他不知自己吃錯了什麼葯,心底很不平衡,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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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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