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女老闆(62)
上海的地鐵里永遠都是那麼多人,雖然已經是九點,等着上車的人還是排着長隊。
上海的人擠地鐵也很瘋狂,往往是車門一開,排好的隊伍就亂了套,人們就跟聽見衝鋒號一樣,一窩蜂似的往車廂裏面擠。通常來說,人們往車廂裏面擠的速度跟車廂里有多少空位成正比。
何藝顯然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場面,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東倒西歪,一張臉被嚇得花容失色。
我一把攥住何藝的手,把她拉到了我的身邊。
何藝的小手柔軟又富有彈性,我一牽住就再也捨不得放開。何藝任由我牽着她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對我說:“你不說我是你老闆嗎?幹嗎一直抓着你老闆的手。”
我甩開何藝的手,把頭扭向另一邊,免得被何藝看見我臉上的笑容。
下一站上來了更多的人,地鐵里變得更擠,何藝跟我也靠得更近,她整個人緊緊地貼着我,長發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一個勁地往我鼻子裏鑽。我實在忍不住了,稍微低下頭聞了一下何藝的頭髮。
何藝滿臉緋紅地扭頭看了我一眼,很小聲地說了句:“討厭。”
我有點莫名其妙,不就是聞了下頭髮嗎?這樣反應有點太誇張了吧。
不過我很快就注意到何藝身後的一個中年男人跟何藝貼得很近,看見我看他,那個中年男人居然還很猥瑣地沖我笑了一下,看來是把我當作他的同行了。
王八蛋,我心裏無名火起,很使勁地推了一把那個中年男人,警告他說:“你這個變態,站開一點。”
人們的目光齊刷刷地都落在那個變態的身上。那個變態看來已經是久經沙場,居然還很兇地對我說:“管你屁事。”
我又推了那個變態一把:“找死啊,敢碰我女朋友,信不信我扁你。”
我話音剛落,何藝飛身上前,一膝蓋頂在那個變態的要害上。車廂里響起一陣驚訝的惋惜聲。周圍的幾個男人都不由自主地縮了縮小腹,都是男人,知道那裏被打中是什麼感覺,我自己也覺得心裏有點發虛。
雖然那個變態得到了教訓,可我還是覺得很生氣,太可惡了,一想到那個猥瑣男的行為,我心裏就直犯噁心。
我有些氣惱地對何藝說:“誰讓你來坐地鐵的,有車不開,現在好了吧,遇到變態了吧,氣死我了。”
何藝饒有趣味地看着我,笑了一下說:“你氣什麼呀,我不是只是你的老闆嗎?”
我無話可說,扭頭就走,何藝緊跟上來,碰了碰我的胳膊,歪着腦袋對我說:“說真的,你剛才說我是你女朋友的樣子很帥呢。”
我學着何藝的口頭禪“嘁”了一聲:“你千萬別誤會,我那只是為了說起來更合理一點而已,我總不能說,你找死啊,敢碰我老闆,那聽上去多彆扭。”
說完,我丟下何藝,大步往前走,何藝又緊跟上來,拉住我胳膊說:“對不起好吧,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真心實意地跟你道歉。哎呀,你鞋帶開了。”
說完話,何藝就蹲下去,在地鐵通道的當中開始給我系鞋帶。
我的天,我的臉瞬間變得滾燙,地鐵中來來往往的人紛紛向我投來鄙視的眼光,估計都把我當作大男子主義的極端分子,女士們的眼光尤其狠毒,簡直要在我身上鑿出千百個洞來。
兩個女孩手牽着手走過我的身邊,我清楚地聽見其中一個說:“這都什麼男人,居然讓女朋友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他系鞋帶。”另一個在鼻子裏哼了一聲說:“我男朋友敢對我這樣,我就閹了他。”
說到“閹”字的時候,那個女孩特意加大了聲音,還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冤枉啊,我這樣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忍者龜式男人,居然就成了封建餘孽。人類是多麼容易被假相所蒙蔽啊。
何藝低着頭,一心一意地給我系好鞋帶,站起身來好言好語地對我說:“不要生氣了吧,走吧,陪我去吃晚飯吧。”
我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堅持住,再多堅持一會兒,勝利就在眼前了。
正好這時楊曉蘭打了電話過來,說她住的地方水管爆了,屋子裏都快成游泳池了,讓我去幫一下忙。
“誰啊。”何藝問我。
“無可奉告,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我拔腿就走,何藝也緊跟了上來。我停住腳,盡全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受傷:“何藝,我喜歡的是何雅,可是她並不存在。對不起,我真的只能把你當老闆。你讓我一個人安靜安靜,不要再跟着我了,好嗎?”
“好吧。”何藝停住腳,有些不甘心地提醒我說:“可是我的別名就叫何雅,還有,我上班的樣子才是裝出來的,我總不能開着悍馬,穿着寬大的牛仔褲來上班吧……”
我沒有聽下去,本來也沒有必要聽,拔腿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