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又見冷麵郎君
我正煩悶呢!他還敢撞槍口上來?!真是活膩歪了,我當下陰陽怪氣的道:“喲!這不是卡卡西君嗎?不去東城擾民,上這裏湊什麼熱鬧。”
“我只是奉命來保護你而已。”語調還是那樣冰冷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保護?您可真愛開玩笑啊!把我抓來當俘虜向主子獻媚,還好意思說來保護我。你們朝陽國的人都這麼不要臉嗎?!”
他沒理會我的冷嘲熱諷,只是重複道:“她說叫你跟着她去。”
我望了一眼站在我身旁低眉斂目的和服美人,終究還是硬不起心腸來。不管怎麼說,女人和孩子是無罪的,我怎麼忍心讓她為難呢?於是對卡卡西不屑的撇了撇嘴,轉頭對她說:“去哪裏啊?”
她大概猜到了我的意思,對我說了句話。不等我疑惑,卡卡西就給我翻譯了:“她說叫你隨她去住處洗漱休息。”
我對她點點頭,然後一路跟着她去到了一件古樸的日式房間裏。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房間裏早已掌燈,我一進去,就看見幾個和服美人跪在那裏。見我進去,刷的向我行禮。我楞住了,丫的,敢情他們是這麼對待俘虜的啊。
我訕笑着,用日語跟她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她們又對我行起大禮來,真是鬱悶!這時一個穿大紅色和服的美人走上前來。對我行了個禮,道:“我叫千代子,初次見面,請多指教。”語調很是生澀,但一字一句清晰可聞,顯然是下了功夫學的。
錢袋子?這個名字倒是挺吉利的。我一邊暗暗的想着,一面對她道:“你好,我叫李春風,請多指教。”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當然也要客氣一下。
她接着道:“那麼,李小姐以後的生活起居就由我來負責了。”
“那就辛苦你了。”我一邊回著話,一邊感慨這錢袋子倒是着實爽快會待人的。乾淨利落,又不讓人覺得唐突或是失禮。不過這種人,最難對付,我得小心提防了。
然後就是蘭湯沐浴,當個俘虜還能這麼享受,有身份就是爽,誰也不敢看低了你!
旁邊有兩個美人在幫我搓背,而錢袋子則一直在屏風外面沏茶。我略略提高聲音,對錢袋子道:“錢袋.是,千代子啊,你知不知道白羽修?”
千代子很是優雅的放下手中的活計:“您說的是那位從昌南國來的白公子嗎?”
“恩,就是他,你認識他嗎?”
“他是公子的好友,還曾經在右府殿上住過一陣子。”千代子不緊不慢的道。
“哦,是這樣啊。”我應答道。“那流川楓是什麼身份?”我接着問道。
“公子是右丞大人的長子,現任皇軍第九師總帥。”
“哦,這樣啊。”原來流川楓的老爹是內閣大臣,難怪他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總帥。
她回答的還真是坦白,是覺得我現在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嗎?一看就知道你對我沒安好心,就算你再怎麼會討人喜歡,到底也還是朝陽國的人,我不會輕易跌進你的溫柔鄉的。
我不再說話,閉目繼續享受美女給我搓背。
而此時的千代子則疑惑着,難道這個相貌如此下乘的女子,就是那位風度翩翩的白公子的弟弟的心上人?她到底有什麼價值,流川竟叫我親自來服侍她?
-------------------
與此同時,將軍府上則是一片大亂,水扣跪在李竟成夫婦面前啼哭不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只看見一個黑影從窗戶里閃了進來,就昏了過去。”
黃嬌娥只是哭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好好的就不見了呢!早知道有這麼多是非,一早把她嫁了出去就好,現在還不知她是生是死!她倘若有個三長兩短的,叫我可怎麼活啊!”一面說一面哭,攪擾的李竟成好不心煩。又不好作,只得在旁邊嘆氣。
這時李裔風話道:“像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事,算來也只有東瀛忍者才能做的到。”說著,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他們應該是打算用春風來威脅我們,好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說著,看了一眼眉頭深鎖的李竟成。
父子兩相對一望,眼裏都是掩蓋不住的傷痛。在國家社稷跟骨肉至親之間,任誰都難以作出抉擇。一時間,滿廳就只剩下了黃嬌娥與水扣的啼哭之聲。
李裔風走到水扣面前,把她拉了起來,道:“你先回房去吧。”
水扣怯懦的應了一聲,向二老福了一福,轉身身退了出去。
這時李裔風才開口對黃嬌娥道:“母親,我…”
話未出口,就被黃嬌娥的叫罵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為了打仗,可以不顧自己親妹妹的性命,我是前世作孽,才養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說著,又哭起來。
李裔風慌忙跪下:“母親如此說,兒當無立足之地。”
黃嬌娥又哭道:“我苦命的春風,打小三災八難的,從未安生過過一天。如今大了,又要離我而去,叫我白人送黑人,我怎麼不傷心…”說著越性哭出聲來。
這句話直直勾起了李竟成和李裔風的回憶,李春風小時候的事一幕幕的浮現在他們眼前。黃嬌娥的哭聲一聲一聲的刺痛着他們父子的心。
李竟成想起了從前他常年在外征戰,年幼的女兒每天都爬上高高的城牆等他回來,一見他回來就哭鬧不休,皆因怕他出事,每次說死都不肯他再離開家門,可他總是要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滿面淚痕的女兒…他保護着全國上下的百姓,卻獨獨保護不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他極力剋制住自己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厲聲道:“不要再哭了,我已經拿定注意了,春風也會理解我這麼做的緣由的!”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裏間黃嬌娥痛哭失聲,而大步走出去的李竟成也已經是滿面淚水。
也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個久經沙場,殺敵無數的大將軍,曾經在一個秋天的夜晚,獨自臨風落淚。
黃嬌娥被一干丫鬟婆子好說歹說勸回了房間,一時間只剩下李裔風一人頹然的跪在廳堂。縱然他是只解沙場為國死,可是那是他親妹妹!他寧願馬革裹屍的是他自己,他吞下流到嘴邊的淚水,緩緩立起身來,往房間走去。
明天一早還要練兵,明天一早還要和將領們商議軍務。明天一早,卻看不見他可愛的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