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告訴我:誰是叛徒
夜幕降臨這個不知名的小鎮。燈火迷糊,四野空曠,遠近有幾聲鴉叫。
滿江紅他們一行剛剛進入這個小鎮,就聞到這裏有激烈的打鬥聲。滿江紅要大家不要理會外面的事情,以免泄露行蹤。眾人匆匆進入一間客棧。客棧外的大街上,有上百騎金騎疾馳而過。突然停下來,返回滿江紅他們所在的客棧。
客棧的老闆對為首的金兵說:“客棧已經滿了,請投別家吧。”
為首的金兵怒斥:“混帳,今晚我們就是要住在這裏,其他客人你給我趕走!”
老闆很為難:“本客棧開門做生意十幾年,從未試過驅趕客人的,這是生意場的大忌呀!”
那金兵說:“過去你們沒有驅趕客人的先例,只能說明過去,那是不可一世的大宋天朝時代,現在你們大宋亡國了,一切規矩都要改變了。你們的皇帝尚且要遷就我們大金,何況你區區一個小客棧!廢話少講,逐客!”
老闆哭喪着臉:“大爺,饒一次草民吧,草民只不過是小客棧,求養家活口而已……”
那金兵抽出彎刀,一刀將櫃枱辟成兩半:“你敢跟本大爺討價還價?我宰了你!”
老闆嚇軟了腳,連聲求饒:“不敢,不敢!大爺饒命!”
“誰在這裏撒野?”突然客棧樓上有人說話。是胡青。
那金兵看到胡青出頭,也來了勁:“你是誰?見義勇為?你的膽子也不小呀?”
胡青不緊不慢,不溫不火:“我是誰並不重要,但你叫客棧老闆驅趕我們出去讓你們住進來,我看不過眼,咽不下這口氣。”
那金兵說:“你們宋人連亡國這口氣都咽下去了,怎麼還忍不下被驅趕的氣?哈哈!”
胡青:“你們別得意!很快你們都要扒下來向本大爺求饒了!”
那金兵笑道:“口氣不小,弟兄們,上!”
眾金兵直取胡青。這時滿江紅、賀蘭山、鬼影等人站在欄杆上看熱鬧。長車要幫忙,胡青說:“不用,我一個人足矣!你別摻和進來。”
胡青一把殘刀,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那百來金兵打扒在地上。胡青踩着那金兵頭頭的頭說:“本大爺亡國了,但大爺仍將你這個金狗踩在腳下,怎麼樣?”
那金兵頭頭軟了下來:“大爺,饒命!我們另擇客棧便是了。”
胡青:“不成,你先將我們的客棧費用先付了再走,你們不是滅了大宋,搶了金銀珠寶無數嗎?你們有錢呀,付錢去!”
那金兵頭頭趕忙吩咐手下:“照辦!”
待金兵付了錢,胡青才放了那金兵頭頭,他們屎滾尿淋地奪門而去。
長車叫好。滿江紅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轉身回房。眾人相視而笑。
客棧外的一片小樹林裏。有兩個人在打鬥。一人使刀,一人用劍。一個戴着斗笠,一個矇著面。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女的是蕭蕭雨。男的不知是誰,嚴嚴實實地矇著臉。
二人的武功都刁、狠、快、准、冷。他們在殊死搏鬥,打得草葉紛飛,鴉蟲膽寒。好久,勝負不決。
蕭蕭雨突然停下來。
蕭蕭雨:“你不用蒙上面,我也知道你是誰,你要殺人滅口。”
那男人奸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必須死!”
蕭蕭雨:“你是豐陀子!一個金國的殺手!殺了滿江紅不少人。”
豐陀子拉下面巾,露出真面目:“你知道也沒用了,你沒有機會告訴滿江紅了。”
豐陀子突施暗器,打中蕭蕭雨的手,劍應聲落地。豐陀子乘機直撲蕭蕭雨。蕭蕭雨拚命躲閃,處境危險。此時,胡青突然出現,大喝一聲:“住手!”
豐陀子吃了一驚,停下來:“胡大俠來得正好,蕭蕭雨是殺害弟兄們的真兇。剛才又要作案,恰好被我碰上。”
蕭蕭雨冷笑:“豐陀子,你是個小人,烏龜,敢作不敢為!”
豐陀子:“你不要狡辯了,你是趙構派來的刺客,一直暗中跟着我們,暗殺我們的弟兄,企圖阻止我們拯救二帝。你才是兇手。”
胡青對蕭蕭雨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蕭蕭雨:“你說呢?”
胡青:“暗殺揚名鎮勤王師士兵也是你嗎?”
蕭蕭雨:“天下間所有的壞事都是我乾的。假如你相信豐陀子的話。他才是潛在你們隊伍中間最危險人敵人。”
胡青:“你叫我怎相信不是你殺的人呢?”
蕭蕭雨:“我用得着證明嗎?我是個殺手,從來不為自己申辯!”
豐陀子:“胡大俠,快將此女魔頭正法,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豐陀子說罷,揮刀要取蕭蕭雨的性命。胡青有點不知所措。此時,滿江紅、賀蘭山、鬼影等人幾十名隊員同時趕到!
豐陀子說:“大夥來得正好,這個女魔頭插翅難飛了!”
滿江紅說:“豐大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殺了我們的弟兄?”
豐陀子:“剛才我看到她鬼鬼崇崇地靠近客棧,要對兩個弟兄下手,她發現我后就跑,我追上了她。她剛才將殺害我們弟兄的事已供認不諱。”
滿江紅對蕭蕭雨說:“你有什麼話可說?”
蕭蕭雨冷笑一聲:“我沒有殺你們的人。”
豐陀子:“她翻供、抵賴!”
滿江紅:“豐大俠,你不是說李老大才是疑兇嗎?”
豐陀子慌亂地道:“是我看走眼了,冤枉了李老大,但李老大也不是好東西,他不服滿大人,背後常指責滿大人不是。”
突然,樹上跳下一人。那人說:“豐陀子,你的戲也該收場了!”
眾人一看,原來是李老大,不僅大吃一驚。
豐陀子:“你還沒有走?”
李老大:“你一直希望我走,甚至要置我於死地。因為我一直在懷疑你。但我沒有走。一直暗中跟蹤着你。”
豐陀子:“你好卑鄙。”
李老大:“卑鄙的人是你!你一直破壞我們拯救大宋皇帝的行動,挑撥離間,瓦解軍心,製造混亂,你好歹毒!賀大俠,你的推測沒錯,豐陀子就是內奸!”
賀蘭山說:“我也一直在懷疑豐陀子,因為我看見他一次睡覺時變成了正常人,沒有陀背。”
李老大:“豐陀子,你敢解開衣服讓你懷裏的鴿子飛出來嗎?那鴿子是通風報訊的信鴿。豐陀子一直在為金人效命,為長白公主效命!開封被圍時,他和長白公主潛入開封,收集情報,還買通李邦彥,向趙桓皇上推薦了術士郭京,把開封防務交給一個小混混,導致開封傾間陷落。在揚名鎮,他暗殺勤王師的士兵,目的是製造混亂,讓勤王師不攻自潰。後來他還奉命混入我們隊伍中,肆意破壞,挑起糾紛,暗害隊員,通報我們的行動計劃,使我們置於金人的控制之下,幾次差點使敢死隊全軍覆沒。”
賀蘭山乘豐陀子不備,一個黑爪掏心,將豐陀子的衣服撕破,一隻信鴿從豐陀子的懷裏啪一聲飛出,拍翅而去。
豐陀子見事情敗露,有點驚慌。
賀蘭山:“豐陀子,你殺了我的勤王師8個弟兄,還嫁媧於胡青,你也夠陰險了!”
豐陀子:“賀大俠,事至如今,我也不必隱瞞了!我就是內奸,我恨大宋,因為大宋背信棄義,聯合金國滅了我的國家遼國。我也要聯合金國滅了大宋,讓你們也嘗試一下亡國的滋味。我的目的達到了,我親眼看到大宋的兩個皇帝成了金國的俘虜你們知道嗎?我現在很有成就感,我終於為大遼的人民報了仇。”
賀蘭山:“但你很快就要見到你們死死去的皇帝了。”
豐陀子:“賀蘭山,你不會殺我的,因為我可以告訴你父親當年的叛變真相。”
賀蘭山驚訝地說:“你怎麼知道?”
豐陀子:“我說出來,你要保證不殺我。”
賀蘭山:“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保證不殺你。說!”
豐陀子:“我就是當年遼國耶律大石將軍的侍衛豐子圖。你的父親司徒伯雄本來對趙佶忠心耿耿,但他知道趙佶勾引他的愛妻后,無法接受這個妻子紅杏出牆的事實,存心要出這口惡氣。後來,機會終於來了,登基不久的趙佶年青氣盛,為平息國人對他能力的懷疑,樹立自己的聖威,撕毀與遼國簽訂的和平盟約,親征遼國,要收回他父兄幾十年都收不回的燕雲十六州。但他空有大志而無治國之能,出兵數月而無進展。他好尋花問柳的本性開始發作,在邊疆仍不忘去抬花惹草,由你父親和滿江紅的父親滿雄天陪同,微服到一個鎮上的青樓去風流。司徒伯雄與我也算有一面之交,他將這個秘密泄露給我。我親率三千精兵,將那青樓圍住,俘虜了趙佶,逼趙佶口頭答應撤軍,永不再提燕雲十六州的事情。作為條件,我們保證不將他在青樓被俘的事情公之於眾。這就是當氣風傳一時的‘大宋天字第一號機密’。後來,趙佶追查這件事,司徒伯雄和滿柳絮相互指責,暗中反目成仇。滿柳絮絮誣陷司徒勾引哲宗的遺妃子孟氏,趙佶找了這一個借口,將司徒伯雄趕盡殺絕。滿柳絮為了奪取擠掉司徒第一侍衛的位置,奉旨將司徒伯雄追殺到賀蘭山腳下……”
賀蘭山頭一次聽到如此完整的真相十分震驚。
滿江紅十分尷尬,斥責豐陀子:“一派胡言!”
豐陀子:“賀大俠,你知不知道誰殺了知道真相的童貫及西夏人?”
賀蘭山:“誰?”
豐陀子:“滿江紅!是他殺人滅口!”
滿江紅:“豐陀子,你說得太多了!”
豐陀子:“我還知道沈冰冰的父親是誰殺的……”
滿江紅未等豐陀子說完,早已一劍將他的喉嚨刺破。
賀蘭山:“他還沒說完!我已答應不殺他。”
滿江紅:“他死到臨頭仍要挑撥離間,信口齲黃。我替你殺了他。”
蕭蕭雨:“有人心虛了。”
滿江紅轉身離去。賀蘭山久久不願離開,他盯着豐陀子的屍體,似乎在想什麼。
胡青看到蕭蕭雨撿起劍騎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夜。上千名金兵突然包圍了客棧。火光象天空變成了白晝。客棧老闆嚇得面如死灰,連流帶爬地從客棧里走出來。
為首的金兵是個將軍,旁邊是剛才受了胡青“欺負”的金兵頭頭。
客棧老闆泣道:“將軍,草民遵紀守法,並無意惹是非啊!求將軍明鑒。”
金將說:“此事與你無關。你去叫他們出來。”
客棧老闆剛要進去叫人,胡青就出來了。
胡青說:“你要找的人在這,我就是。”
金將打量了一番胡青:“我找的人不僅僅是你,還有八十五個,都叫他們出來吧。”
胡青說:“這與他們何關?你們的人是我教訓的,有本事把我抓去。”
金將說:“你錯了,我不是因為這事要抓你們。”
胡青說:“為啥?”
金將說:“你們是拯救大宋皇帝敢死隊,屢次滋事,犯我軍紀,要緝拿正法。”
胡青:“憑你們?”
金將:“廢話少說,長白山四虎,上,先將他拿下!”
只見四個金武士騰空而起,撲向胡青。
胡青接抬,五人大戰起來。長白山四虎果然勇猛,將胡青逼到死角。此時,長車飛身而出,為胡青解圍。二人對四虎難分伯仲。
突然,客棧大門洞開,滿江紅率領八十四人出現在金兵的面前,金將有點吃驚。因為那陣勢如不威嚴。
滿江紅對金將說:“你們要抓捕我們嗎?”
金將說:“不是抓,現在是要剿滅。”
滿江紅冷冷一笑:“你太天真了。你不睜開眼看看,我們是些什麼人?他們個個是大宋的頂尖武林高手,名揚天下的俠客,憑你們千餘走卒就可以剿滅?玩笑開大了!”
金將哈哈大笑:“我們還沒愚蠢到與你們肉捕的地步。來人,火炮伺候!”
金兵中間閃出一條道,黑乎乎的三門大炮虎視耿耽,把滿江紅他們嚇了一跳。
金將大喝一聲:“點火!”
滿江紅大喊:“閃開!”眾俠四處散開。
炮響了,幾個敢死隊員被轟得血肉橫飛,客棧也被掀翻,着了火,火勢衝天。
又一聲炮響,射向滿江紅。滿江紅魚躍而起,躲過一炮。炮彈落在客棧里,再掀起一片火海。
再一聲炮響,幾個敢死隊人員被炸得四分五裂。
金將命令:“放箭!”亂箭齊發,將敢死隊逼得步步後退!
滿江紅抓起一把瓦礫,向弓箭手打去,弓箭手倒了一片。滿江紅大喊:“弟兄們,殺上去!”眾隊員怒火中燒,不顧一切撲向金兵,金兵抬架不住,紛紛倒在血泊里。殺紅了眼的隊員見金兵就斬,千餘金兵哪裏能抬架。金將被他們的氣勢所震懾。長白四虎被纏在中間脫身不得,一會,便被滿江紅、賀蘭山、鬼影、胡青、李老大合力殺死。金將見長白四虎被殺,趕忙掉頭要撤。胡青從一金兵手上撥下一枝槍,使勁向金將擲去,正好中金將的背心,倒地身心。餘下金兵拚命逃跑,隊員追上去亂砍……
客棧火熊熊在燒。客棧老闆重傷在地。滿江紅抱着他,充滿嫌意地說:“老闆,我們連累你了,燒了你的客棧,你有沒有兒子,我將錢賠給你兒子。”
老闆吃力地說:“我有一個兒子三個月前戰死了在太原。你們拯救大宋皇帝,好樣的。如果能幫上你們,就算燒掉我十個客棧也值得。你們可要將皇帝救出來啊。前天,二帝從這裏經過,我看到他們了,心痛啊!如果我兒子還在,我會叫兒子隨你們去救皇帝!”
滿江紅緊緊地握着老闆的手。老闆一會便斷了氣。那邊胡青正抱着長車的屍體在痛哭。
長車被炮擊中,血肉橫糊。
眾人勸胡青。胡青:“我害死了長車兄弟!我對不起長車!”
吳冷月清算了一下,這次戰鬥,減員了十二人。
小鎮上空瀰漫著悲傷的氣氛。
一支騎兵奔跑在往真定府的路上。
沒有人願意去跟胡青說話。是他的魯莽導致12名隊員的無辜死亡、八人受傷。
賀蘭山一騎在前,滿江紅喊了幾聲他,他頭也不回。滿江紅追上去:“賀大俠,你聽我說……”
賀蘭山突然回頭大吼一聲:“說什麼?你敢跑我說什麼!”
眾人被賀蘭山的怒吼震驚了,面面相覷。
滿江紅十分尷尬:“豐陀子的話不可全信。他是個姦細,他明明在挑撥我們,讓我們自相殘殺。”
賀蘭山:“你殺了童貫、格力達也是他栽贓你嗎?”
滿江紅:“是我殺了童貫、格力達,我不想你知道過去的真相。上一輩人的事情我們不必去糾纏了。因為你不是別人,你對拯救皇帝行動太重要了。假如我戰死,你是唯一可以號召全隊的人。我不希望你因為一個歷史真相耽誤了我們的行動。”
賀蘭山:“你覺得真相一點也不重要嗎?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在恨誰?我恨趙佶、恨我的母親、恨司徒伯雄!是他們三人置我於無地從容!還有,我恨你父親滿雄天,他是我的殺你仇人!你是我殺父仇人的兒子!”
滿江紅:“如果豐陀子說的是真的話,那麼這也是我改變不了的現實。”
賀蘭山:“但我接受不了!我現在要殺人!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會殺了你!”
滿江紅閉上了嘴。吳冷月看到賀蘭山因為羞憤而扭曲的臉十分可怕。所有人都害怕。
此時鬼影與胡青又爭吵起來。
鬼影:“你逞能,要俠氣,你要為無辜死去的十二個兄弟負責,對,又是十二個,八年前你殺了我的十二個弟兄,昨夜你又間接害死了十二個弟兄!”
胡青火正在頭上,吼道:“你以為我是故意的?雖忘了,我的好兄弟長車也死了!”
鬼影:“是你自作自受,是你親手殺了長車!”
胡青火氣上升,受不了鬼影的指責,大喊着提刀向鬼影砍去。
鬼影正要出這口惡氣,與胡青死磕。二人打得難分難解。李老大、陸幫主要去勸架。滿江紅喝止:“不要勸,讓他們打!”
眾人在觀戰。賀蘭山覺得沒趣,拍馬而去。
斡離不精神不錯,與金兵喝着雄渾的凱旋歌曲,這歌很快傳到隊伍首尾,所有金兵都興緻勃勃地喝起來,士氣十分高漲士兵們也十分得意,俘虜敢怒不敢言。宋欽宗羞愧難當,大哭“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
在俘虜中間,有一個神志疲憊、亂頭黑臉的女俘,她累得實在走不動了。一個金兵對她踢了一腳。她罵了一句“畜牲。”
那金兵惱火:“你罵人?”
那女俘道:“罵,你怎麼了?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是區區個金狗,罵不得嗎?”
那金兵被激怒了,一馬鞭抽打在她的身上。
那女俘身後的俘虜小聲勸告:“牡丹郡主,不要惹他們!”
牡丹說:“我就要惹他們,我受不了了!”
那金兵一把抓問牡丹的胸口,要非禮牡丹,牡丹怒斥:“你要幹什麼!”那金兵淫笑:“我想看什麼你不是體會到了嗎?”說罷又要抓牡丹的敏感部位。牡丹抬腳往那金兵的褲襠狠狠一腳,痛得那金兵倒地嘩啦嘩啦大叫:“有人襲擊,來人哪!”
十幾個金兵過來,對牡丹一頓拳打腳踢,女俘們驚呼“打人了,金狗打人了!”女俘一起起鬨,還躋近牡丹,保護牡丹。金兵怕事情鬧大,訓斥幾句便散去。隊伍繼續前行。
有人向斡離不報告:“四王爺韃懶率領三千精兵從金國到了真定府,迎候大金國攻宋部隊凱旋。”
斡離不說了聲:“好!”
拯救大宋敢死隊先於斡離不部隊潛入真定府內。
隨後,斡離不部隊進入真定府。韃懶在城門外率兵迎接。
斡離不與韃懶高興地相擁,擊掌相慶。
韃懶:“二太子,你立下了曠世奇功,父皇十分高興,親自從上京到中都等候你們凱旋歸來,並將為你們舉行盛大的凱旋儀式。父皇派我到真定府來接你們。這次,你成為大金國最大的英雄了!”
斡離不得意地說:“父皇聖恩浩蕩,威震四方,我只是代父皇施恩威而已。俘虜大宋皇帝並非我一人之功,我安敢獨攬?”
韃懶:“現在,你的名字紅遍大金國,白山黑水,你和粘罕將功彪史冊。”
斡離不一聽到“粘罕”有點不高興了:“粘罕久攻太原不下,損失慘重,父皇沒有責怪?”
韃懶:“現在,粘帥不是仍在大宋征戰啃硬骨頭嗎?這就是父皇的態度。”
二人哈哈大笑。
韃懶對八王爺完顏杲說:“八王爺也辛苦了,協助二太子征戰,功勞也不少呀。父皇肯定會重重有賞!”
完顏杲:“多謝四王爺!”
韃懶笑道:“聽說八王爺看中了趙桓的妃子韋貴妃,可有此事?”
完顏杲不置可否:“大宋的女子並不比金國的差。她們當中有不少人間美玉。”
韃懶:“這些女俘本來就是大宋的國色,焉有不美之理?不知本王來遲了沒有?”
三王相視哈哈大笑。
金部隊進入真定府後,將城四面的城門關閉,只許人出不許人進,警戒森嚴。
滿江紅他們在一間酒樓上。眾人坐在一間大廳是默不作聲。滿江紅也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辦法……
賀蘭山:“這次行動不能再魯莽行事了,滿江紅,如果你沒有周全的辦法,我們不如躲在這裏喝悶酒,別白白去送死。”
過河:“賀大俠說得對。但是,賀大俠,我斗膽問一句,你還跟不跟我們一條心?”
賀蘭山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過河:“剛才在路上弟兄們都在議論,你還會不會拯救趙佶皇帝?”
賀蘭山:“為什麼不呢?我恨他,但他是大宋的皇帝,我有選擇嗎?你們以為我會私仇而放棄拯救二帝?”
過河:“我們多慮了。”
胡青:“我說過賀大俠不是這樣的人。”
吳冷月:“賀蘭山救不救二帝我都理解。”
楊柳岸:“其實,我也恨趙佶上皇。”
吳冷月:“他跟你有什麼過節?”
楊柳岸:“三年前我參加會試,本來我已被閱卷大臣們推定為第一名,但趙佶皇上找了一個茬,硬硬將我貶為探花,豈有此理,否則,我早已杏月郡主喜結連枝了!”
吳冷月:“噁心,人家杏月郡主也看得上你?”
楊柳岸:“新科狀元就是附馬,當年正好是杏月郡主要擇新科狀元為郎君,我與杏月公主活生生地失之交臂,你說趙佶皇上與我有沒有過節?”
眾人笑了一下。
吳冷月:“楊柳岸,幸好你沒中狀元,否則你當了附馬,現在應該在真定府的俘虜營中了。”
楊柳岸:“如若成為狀元,當了附馬,頭下名動,光宗耀祖,光照環宇,就算當俘虜又有什麼呢?就算死也值得。唉,你不是讀書人,你根本體會不到‘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狂喜。”
吳冷月:“我就想不到你如此噁心。”
楊柳岸:“你一點也不噁心嗎?滿大人不愛你,你死死纏住人家。鬼大俠愛你,你卻百般蹊落他,糟蹋他的一番真情。”
吳冷月順手抓起桌面上的一包麵粉,砸向楊柳岸。麵粉剛好砸在楊柳岸的臉上,頓時面如白粉。吳冷月得意地哈哈大笑。眾人也笑,獨鬼影不笑。鬼影默默走出大廳。
楊柳岸也邊擦臉邊罵吳冷月:“你這刁蠻母雞,滿大人永遠不會喜歡你!”
滿江紅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郭妙妙有點尷尬。
忽然,外面傳來鬼影的一聲喝:“你找誰?”
眾人看去,只看見一個金人打扮的武士進來。被鬼影攔住。
那武士拔出彎刀與鬼影動手。鬼影與他鬥了幾個回合,難分勝負。李老大等人要幫忙,滿江紅說:“這金人不是來惹事的,不要插手。”
那金武士主動停手,跳到一邊,對滿江紅說:“滿大俠,你也不會看到金人就是敵吧?”
滿江紅說:“我們不認識你!你要幹什麼?”
金武士:“我是大金國的武士,或者說是刺客,各叫哈哈兒。我知道你們是拯救大宋皇帝的。很好,我敬佩你們,你們是大宋真正的俠士。我想與你們聯手。”
滿江紅:“聯手?”
哈哈兒:“不妨告訴你,我是粘罕大帥的死士,你們也知道,這次大金國兵分二路南下攻宋,將宋皇室一鍋端,逼宋簽訂了臣服契狀,粘罕大帥居功至偉,但功勞卻幾乎全被斡離不攬去,現在斡離不就要回國接受皇上的封賞,萬民的崇拜,而粘帥還在大宋的土地上與游兵散勇周旋,吃盡苦頭,且得不到皇上的慰勞。粘帥你以能服?”
滿江紅:“這是你們狗咬狗而已?”
哈哈兒:“那裏都有窩裏鬥,大金國有兩派勢力,一派是斡離不系,另一派便是粘罕系,這次斡系必風光無限,在國內更加塵囂直上。”
滿江紅:“所以粘罕派你來挫挫斡系的威風。”
哈哈兒:“我們合作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我幫助你們將二帝救出去,使斡離不蒙受巨大恥辱和打擊,無法向金國聖上交代,二是你們幫助我殺了斡離不,從此大金國就是粘帥的天下。”
滿江紅:“這個合作計劃聽起來很令人心動,但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哈哈兒:“我無法拿出讓你們充分相信我的證明,但有一點你可以相信,那就是大金國武士的品格,它一點也不比你們的俠道差,我們也有我們的俠道。”
楊柳岸跳起來說:“你們的俠道是什麼?”
哈哈兒:“精忠報國。”
楊柳岸:“精忠報國?此乃天下大義,若真如此,你也值得敬佩。”
哈哈兒:“精忠報國是我們大金武士的天下大義!”
吳冷月:“你們金人侵犯大宋,燒殺姦淫,也是天下大義?”
哈哈兒:“金國原隅居長白山一角,地勢狹小,天寒地凍,難以生存,被迫擴張生存空間,這是常理。”
吳冷月:“強詞奪理!”
哈哈兒:“我不想與你爭論這個問題。我只想跟你們合作。合作成功后,我們仍是敵人。”
吳冷月:“我們為什麼要跟敵人合作?”
哈哈兒:“或收互相利用我熟悉環境,能自由出入金營,金營中還有我們的人呼應,這是我的優勢,也是你們肯跟我合作的基礎。”
胡青對滿江紅說:“不妨相信他,試一試,反正現在一籌莫展。”
郭妙妙:“金人有不可奸詐之徒,要謹慎。”
吳冷月駁斥郭妙妙:“你就知道提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誰不知道要謹慎?但除了謹慎還要冒險!不要以為郭藥師上了金人的當,你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郭妙妙:“你……”
吳冷月:“哼”一聲轉過臉去。
滿江紅看了一眼賀蘭山:“你認為怎樣?”
賀蘭山轉身走開,喝他的悶酒。
滿江紅看了一眼,看沒有反對意見,便對哈哈兒說:“好吧,我們姑且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沾污了金國武士的名聲。”
哈哈兒:“今晚中原酒樓見。”
哈哈兒說罷匆匆離去。
夜。真定府內熱鬧非凡。一路長途跋涉的金兵在今宵得到了好好的休整。韃懶從金國帶來了上等羊肉和酒水犒勞三軍。金營內外,處處可見到金兵的歡飲和放縱。一些金兵藉著酒力去調戲女俘虜,引發陣陣驚叫和惡罵。
真定府府衙內,張燈結綵,酒肉散臭。斡離不、韃懶、完顏杲等人與眾將領一起痛飲。
眾將士紛紛向斡離不祝賀。汗塔敬酒道:“斡帥,再過幾天,我們不回到大金國了,皇上好酒好肉正等着我們回去。斡帥立下了耀千古的奇功,我等也沾了不少光。來,我們敬斡帥一碗,祝斡帥立下臨世奇功!”
斡離不起立,捧碗回敬:“眾位勇士們,這次南下立下的卓越功勛,是有大家的一份功勞,皇上和金國人民會記住大家的歷史功勛的。我希望大家再接再厲,把大宋皇帝順利押回金國,爭取功德圓滿。”
眾將高呼:“把大宋皇帝押回金國,功德圓滿!”
斡離不喝完一碗酒後,說:“眾位,今天大夥高興。為增添歡樂,我建議在這裏舉辦一個婚禮,一個簡單的婚禮!”
眾人吃了一驚:“誰要結婚?”
斡離不看了一眼完顏杲:“今晚的新郎就是八王爺!”
眾人歡呼。八王爺有幾分羞怯。
斡離不:“扶新娘進來!”
新娘披着紅紗巾緩緩進來。眾人尖叫着、歡呼着,把酒碗敲得叮咣響。
斡離不高聲宣佈:“八王爺此次南下,既立下了赫赫戰功,又喜抱美人歸,雙喜臨門,人人羨慕。下面,請八王爺為新娘揭去婚紗。”
韃懶推着完顏杲去揭婚紗。完顏杲憨笑着走到新娘身邊,輕輕地揭去婚紗!
新娘露出了嬌俏美麗的臉。她是韋貴妃。韋氏低着頭,有幾分內疚和慌亂,不敢抬頭看屋裏的人。
斡離不:“新娘原是大宋皇帝的妃子,美貌絕倫,但一個亡國之君,一個階下囚,哪有資格留她在身邊呢?八王爺英俊儒雅,文武雙全,是我大金的才子,自古英雄愛美人,今天,八王爺與韋美人喜結連枝,更為大金增添了一段良緣佳話。來,大家舉杯,為八王爺和韋美人白髮齊眉乾杯!”
突然,門外傳來聲斯力竟的斷喝:“不能!”
眾人驚抬頭,原來是宋欽宗闖了進來!
韋貴妃羞愧難當,躲到一旁哭泣。
宋欽宗樣子十分狼狽,發瘋地說:“你們不能,不能強搶我的妃子!不能啊!”
斡離不譏笑道:“趙桓,你還配擁有妃子嗎?你還是皇上嗎?不是皇上哪來妃子?你現在只不過是一介平民,一個囚下階!”
宋欽宗:“平民也該有自己的女人。階下囚也該有尊嚴!”
斡離不:“尊嚴?你瘋瘋癲癲的跑到這裏,目的就是向我們討尊嚴?你以為你還是萬乘之尊?過去了,大宋已經死亡,你節衷哀順變吧。韋美人是絕世美色,你不配擁有她,大金的八王爺比你強一百強,只有他才配得上她。何況,韋美人已經答應嫁給八王爺。男情女願,怎能叫搶呢?”
宋欽宗走近韋貴妃,斥問:“你是不是答應了?”
韋貴妃不敢面對宋欽宗,也不知如何回答。
宋欽宗:“你這個賤人,雖然朕已成階下囚,但你仍是朕的女人,未經朕的允許,你跟誰結婚都是非法的,你將一生背負着逆君叛夫的罵名!”
韋貴妃低低哭泣。
完顏杲對宋欽宗說:“趙桓,本王不是賀蘭山,為了討沈冰冰一個合法身份而出生入死,耿耿於懷。本王不怕什麼罵名,你們大宋人就是注重名聲,死愛面了,累人累已。韋美人已經不愛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霸佔她,馭駕她?這對她公平嗎?大宋滅亡了,大宋的人民尚且可以重新選擇一個國君,一個女人為什麼不可以重新選擇一個愛她的男人呢?”
宋欽宗無言以答,氣呼呼地罵:“你們是畜獸之師,金國是虎狼之國!金王是群獸之首!”
斡離不震怒,喝令:“將他拉下去,關進大牢,嚴加看守!”
宋欽宗被拖下去。晚會繼續。
汗塔看到斡離不的目光不時瞟向韋貴妃。醉意瀾珊,燈火搖曳。也許是剛才宋欽宗掃了他的興,也許是完顏杲的美事能及了他的情懷,斡離不提前離席,匆匆回房去了。汗塔不敢大意,扶着他回去。
斡離不並非醉了。回到房間,他命人倒茶解衣。汗塔示意下人照辦。一個侍婢上前為他更衣,卻被他一推倒在地:“去,去,笨手笨腳的。”
汗塔不解其意,親自為斡離不解衣。斡離不不耐煩:“去,這裏幹嗎很悶?本帥真羨慕八王爺有艷福。”
汗塔笑道:“斡帥,你也可以有的。只不過……”
斡離不:“只不過什麼?”
汗塔:“只不過你太嚴瑾於繁縟節了。”
斡離不:“是嗎?本帥有嗎?”
汗塔聽出了言外之意,高興地說:“末將去去就回。”
斡離不盯着一幅美少女的畫像出神。哪是沈冰冰的畫像。
斡離不自言自語:“對着畫像,本帥也能聞到她身上雪蓮的芳香。她為什麼更象一個北國少女?”
推開窗戶,一輪明月塞滿了窗口。窗外,是真定府的夜。萬家燈火,人聲鼎沸。金營里,笑聲陣陣,酒令此起彼落。斡離不關上窗。他喜歡幽靜,至於現在是。
此時,汗塔帶着一個少女進來。定眼一看,是沈冰冰!
沈冰冰已經洗凈臉,梳了頭,穿上了一套乾淨的衣裳,雖然滿臉倦容,但依然能看到她奪目的光采,迷人的魅力。
斡離不有點驚喜,又有點激動:“沈冰冰?”
汗塔說:“末將先出去,斡帥,你們聊。”
汗塔出去,順手將門關上。屋內只剩下兩個人。
斡離不說:“你一進來,頓時滿屋芳香了。”
沈冰冰不屑地說:“大帥,之所以我進來見你,只有一個目的,求你在離開真定府的時候,不讓二帝坐在囚籠里,讓他們坐着大轎離開宋國,留點尊嚴給他們,同時,留着尊嚴給大宋人民。”
斡離不:“他們還在乎這個?離開開封時,不也是坐在囚籠里嗎?一路上不也是坐在囚籠里嗎?他們習慣了,為什麼還要換另一個方式離開呢?”
沈冰冰:“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個國家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現在俘虜中天天有人自殺,而且離金國邊境越近,自殺的人越多。剛才我看到了趙桓皇上,我從他的眼神當中,可以看出他已經沒有多少求生慾望。你不希望押着一個死去的大宋皇帝回去見你們的皇帝吧?你也不希望有更多的宋民起來反抗你們,發生更多的流血衝突。我希望你們低調地離開宋國,不要給我們穿金人服飾,不要象狗一樣對待大宋的皇帝……”
斡離不:“你就是要跟我說這些?”
沈冰冰:“還有,宋皇后病了,劉太皇身體日益衰弱,求你仁慈一點,叫大夫救治她們。不要讓俘虜們帶着惡夢一樣進入金國。”
斡離不:“作為交換條件……”
沈冰冰:“作為交換條件,我願意說服二帝不自殺、自殘,永作你們的活人質。”
斡離不:“本帥要增加一條條件。”
沈冰冰:“我來這裏不是談判。而是說服。”
斡離不:“你可以說服賀蘭山他們不再來搗亂,讓我們平平穩穩地回到金國嗎?你可以說服賀蘭山放棄對你的感情嗎?不會吧?因為這太難了。說一條你可以做到的,那就是你成為我的女人。我第一次允許一個女人跟我談條件,你是一個可以拿任何東西要挾我的女人。因為我太迷戀你了!一路上,我一直在忍,一直在說服自己,這事不能急,不能強行,但我說服不了自己,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就是說服自己,我無法等待下去。你一定要成為我的女人!”
沈冰冰冷冷地說:“不可能!我從來不曾喜歡上你,永遠不可能!除了賀蘭山,我不會跟其他男人!”
斡離不:“你是我的俘虜。我告訴你大金國的一個常識,俘虜是可以任人處置的,包括佔有、買賣、奴役、殺死,都是合法的。你們當中的一些人回去金國后,將作為戰利品會分將士處置,有人將被賣到邊境給人作奴隸,有人被賣到青樓為妓……你能成為我的女人應該感到慶幸。否則,你有可能被賣到青樓去,以你的姿色,會給買家賺來很多的錢!”
沈冰冰罵:“流氓!”
斡離不:“不要這樣罵一個戰勝國的統帥,否則你會惹很大麻煩的。”
沈冰冰轉身要離去,但門被反鎖着。她慌亂地躲。
斡離不露出他的猙獰面目:“你可以大聲喊救命,讓大宋的皇帝來救你!讓賀蘭山來救你!喊吧!”
沈冰冰躲閃着:“你不要亂來!”
斡離不:“本帥連泱泱大宋都征服了,難道征服不了一個女人?”
斡離不撲向沈冰冰:“你順從我,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沈冰冰邊躲閃邊回簽:“不,不能?”
斡離不畢竟是個武將出身,幾下便將沈冰冰逮住。沈冰冰拚命反抗,但哪裏是斡離不的難手?只兩個,衣服便被撕了下來,露出迷人的銅體,把斡離不驚呆了:“太美了!連神仙也抗拒不了!”
沈冰冰狠狠地咬了一口斡離不。斡離不痛得大叫,一把將沈冰冰推到床上,欲撲上去……
此時,門被撞開了!
長白公主闖了進來。
沈冰冰乘機爬起,哭着抓起衣服擋住自己的胸膛。
斡離不大罵汗塔:“你幹嗎讓她進來?”
汗塔戰戰兢兢:“末將阻擋不住,末將知罪!”
斡離不對汗塔斥責:“下去!看牢一點趙佶、趙桓,以防樂極疏忽。”
汗塔唯唯諾諾退下。
長白公主去幫沈冰冰穿衣服,突然發現沈冰冰的右臂上紋着一朵盛開的雪蓮花,大吃一驚:“沈姑娘,你這是誰紋的?”
沈冰冰:“從小就有。”
長白公主緊緊抓住沈冰冰的右臂:“你這顆雪蓮花跟我的一模一樣。”說罷,脫去自己的右臂衣服,露出一枝與沈冰冰一模一樣的雪蓮花。沈冰冰也好生奇怪。
長白公主驚喜地說:“你是蓮兒,我的好妹妹!”
沈冰冰躲閃了一下:“我沒有姐姐,我是大宋人。”
長白公主:“你就是蓮兒,你是金國人,我們是姐妹。我的母親跟我說過,我和你一出生就被雙方父母結為姐妹,當印紋了兩朵一模一樣的雪蓮花作為記號,並給我取名雪兒,給你取名蓮兒。”
沈冰冰:“我不是蓮兒!我是宋人。”
長白公主:“兩歲時,我們雙方父親因為政見不同,反目成仇,你父親為躲避我父親勢力的追殺,舉家逃往大宋避難,但大宋皇帝趙佶並沒有收留你們,為討好金國當權者,結果你的父母被趙佶的侍衛司徒伯雄殺了。你被沈千鈞蒙面救走……”
沈冰冰:“你怎麼知道?”
長白公主:“我在杭州呆了半個月,當時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就是蓮兒,很妒忌你的美貌和擁有賀蘭山的愛情。你在街頭分發饅頭,接濟難民的時候,我還叫人騷撓你。”
沈冰冰:“你到杭州為了什麼?”
長白公主:“刺探軍情,大金並非只要大宋的半壁江山,而是要取全部!”
沈冰冰:“後來你找到了我的養父?”
長白公主:“不,我找了你的養母。她只告訴我你是在洛陽被你養父收養的,是一個金國人丟下的,你的養父發現我打聽你的身世,派人追殺我。從那時起,我就意識到你可能是蓮兒。後來,你進了宮,我潛入宮中,一是為了刺軍情,二是要打聽當年你父母被殺的真相和信的真實身份。但還查不到任何珠絲馬跡,金國大軍就攻下了開封!”
沈冰冰:“我已經知道了真相。”
長白公主:“那你為什麼不與我相認呢?”
沈冰冰:“我不知道小時候在金國發生的事,而且我一直把自己當作為宋人。我永遠是宋人。”
長白公主:“但你流的是女真人的血,你的故鄉在白山黑水。”
沈冰冰:“金國拋棄了我們,收養我的是大宋人,我是吃大宋的米飯長大的,教我怎樣做人的是宋人。宋是我的父老鄉親。金國人殺害了我的許多父老鄉親,你們是我的敵人!”
斡離不:“蓮兒!”
沈冰冰:“你不要叫我蓮兒,你的手玷污了大宋人民的血。”
斡離不:“雪兒是你的姐,你就是我的妹了。”
沈冰冰:“我沒有她這樣的姐,我們之間的父輩已經是仇人,你們對大宋犯下罪惡,我與你們也是仇人。”
斡離不:“現在我的父親是大金的皇帝,他已經對當年與你父親的誤會後悔,當年是小人挑唆,害得你們全家逃離家國。父皇一直為此後悔。你回到金國后,父皇一定會為當年的誤會作出補償。”
沈冰冰:“我不需要任何補償。我回到金國,也只是以一個宋俘的身份。”
長白公主:“蓮兒,你不要這樣。哪怕你心中對父皇充滿仇恨,你也應該以一個金國人的身份回到故鄉去。那裏是你真正的故鄉呀!你可以繼承你父親的節度使爵位,因為那本該是你的。”
沈冰冰:“我的父母安息在宋土,他們不會希望我回去繼承什麼節度使爵位,他們對權力鬥爭已經深惡痛絕,我不會重蹈覆轍。如果你們對我要作什麼補償的話,那就將大宋皇帝放回去。”
長白公主:“可是趙佶是你的殺父仇人啊!他下旨殺了你父母,你為什麼還要救他?”
沈冰冰:“殺父母之仇一個國家、民族的尊嚴相比,簡直是太渺小了。我是大宋人,我要維護大宋的尊嚴,維護大宋六千多萬人民的尊嚴。你們俘虜了我們的皇帝,我還有什麼尊嚴可言?國尚且沒有了,報仇又有什麼用?況且,殺害我父母的只是趙佶一人,並不是大宋老百姓,我救趙佶父子並不說明我不恨他們,但我如果有機會,仍會救他們。這是每個大宋人的責任所在。正好賀蘭山他們。”
斡離不:“你異想天弄!痴心說夢!宋國二帝是大金開國以來的最大戰利品,他們被俘將極大地振奮女真人的民族士氣,用不了多久,一個強大的女真族和一個強大的大金國將雄起,不僅征服滅遼宋,還要雄霸中原,一統天下。女真人不會安於一隅,如果你要做宋人,那也不要緊,反正宋土也將為大金所吞併,到那時,天下歸大金所有,也無所謂宋國了。”
沈冰冰:“你是個窮兵犢武的人,金國百姓被你這種人折磨,天下多少家族被你所破。”
斡離不:“你是女人,我不跟你談政治。”
沈冰冰要離開。長白公主勸阻她:“蓮兒,你要去哪?”
沈冰冰:“回俘虜營中去。”
長白公主:“你不用回哪裏去了。你就住到我的帳中吧。”
沈冰冰說聲“不必”,要奪門而去。突然,幾個人魚貫而入,與她撞了個滿懷。沈冰冰被撞了個趄趔,定神一看來人,竟是賀蘭山、滿江紅、鬼影、李老大、過河,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金人。
沈冰冰驚叫:“賀蘭山!”
賀蘭山喜出望外,與沈冰冰緊緊地抱在一起。
斡離不大吃一驚,長白公主站在他的面前護着他。
長白公主:“你們要幹什麼?”
哈哈兒:“我們是來取斡離不性命的。”
長白公主:“你是哈哈兒吧?”
哈哈兒:“正是。我的目標不是你,請你閃開!”
長白公主:“你為什麼要殺斡帥?”
哈哈兒:“你別問那麼多。閃開!”
長白公主並不閃開:“你這是背叛金國,引狼入室衝殺統帥,犯的可是死罪!”
哈哈兒並不答話,對滿江紅等人喊:“上,殺了斡離不!”
眾人齊上。過河將門關上。賀蘭山讓沈冰冰站到一旁,提槍直撲斡離不。長白公主接住賀蘭山的招,拚死護着斡離不。
賀蘭勸長白公主閃開,長白公主不閃:“你先殺了我吧!”
賀蘭山不忍心對長白公主下殺手,被長白糾纏着。
斡離不並不是眾人的對手,中滿江紅一劍,大腿上鮮血直流,眼看就要被哈哈兒一刀結果其性命,滿江紅阻止了哈哈兒:“先留他一條命,我們要他放二帝。”
滿江紅一把抓住斡離不,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別動,動就殺了你!”
斡離不要保命,不敢再動。
長白公主也被賀蘭山制服,賀蘭山的槍尖抵着長白公主的喉嚨,沈冰冰要賀蘭山手下留情:“別傷害她!”
賀蘭山:“為什麼?”
沈冰冰:“她……她沒有她哥壞。”
賀蘭山也並不想傷害長白公主,看她眼裏充滿的意怨和異樣,他就不忍心下手。
滿江紅劫持着斡離不:“去,叫你們的人放二帝出來!”
斡離不:“你們能跑得掉嗎?”
滿江紅:“廢話,我們能進來,就能出去。快放人!否則我不客氣了。”
滿江紅押着斡離不走出門外。門外的金兵圍了上來。汗塔看到斡離不被劫持,十分緊張。
斡離不命令士兵:“退下。”
滿江紅:“叫他們放二帝出來!”
斡離不:“你殺了我吧!”
滿江紅稍一用力,劍便在斡離不的脖子上壓出了血。長白公主從屋裏跑出來,看到斡離不的險境,說:“哥,答應他們吧!”
汗塔也說:“斡帥,放了二帝吧!你可不能有三長兩短啊!”
賀蘭山和沈冰冰擁着跟在滿江紅他們身後,黑壓壓的金兵看上去令人生畏。
哈哈兒:“滿大俠,殺了他。”
長白公主:“不要,滿大俠,不要!你不要傷害我哥,我答應你,放了二帝!”
斡離不:“雪兒……”
長白公主:“汗塔,放人!”
汗塔看了一眼斡離不。斡離不並不反對。汗塔高聲命令:“放人!”
突然,有人叫:“慢!”
原來是韃懶。
韃懶走近,對汗塔說:“誰也不準放走大宋二帝!這是聖旨。”
汗塔:“可是斡帥他……”
韃懶:“他一個人的安危比不上大金國的國家利益重要。俘虜大宋二帝是大金國的至高利益,個人生命與一國之榮辱相比,熟輕熟重?”
汗塔:“四王爺,怎麼辦?”
韃懶:“如果他們殺害了斡帥,就當斡帥為國捐驅,大金國會為他舉行國喪,樹碑立傳,永載史冊!”
斡離不的臉上充滿了驚恐——他要活着回去。
長白公主:“四王爺,不能以我哥的性命換取大宋二帝。他是大金國的中流砥柱啊!”
韃懶:“雪兒,大金國別無選擇!你知道,大宋二帝對大金國的興衰何等重要!”
長白公主無話可說,側目看到賀蘭山和沈冰冰久別重逢的喜悅,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滿江紅無計可施,劫持着斡離不步步前進。身後緊跟着過河、李老大、鬼影、賀蘭山、沈冰冰、哈哈兒。
忽然有來向韃懶報:“有人襲擊大牢,要劫牢。”
韃懶:“大宋二帝被劫走了沒有?”
來人報:“還沒有,正在激戰!”
韃懶:“汗塔,你帶兵去擺平他們。”千萬別出差鉕。
汗塔領命而去。
韃懶突然下令:“殺死他們!”
金兵一擁而上。
滿江紅劫持着斡離不作盾牌,且戰且退。
哈哈兒要殺斡離不,卻被韃懶一個暗鏢擊中喉嚨,來不及哼一聲便死了。
滿江紅和眾俠客殺出府衙外,陸幫主、百里嗖、風馬等人拍馬殺到,殺開一條血路,保護滿江紅他們離去。
滿江紅劫持斡離不上了一匹馬,安然離去。賀蘭山和沈冰冰跳上馬也飛馳而去。過河卻躲閃不及,被韃懶的箭射中倒地,金兵上來將他殺死,其餘俠客僥倖逃脫。
滿江紅的馬飛奔到南城門,城門卻緊閉着。他又回頭往東跑,不想中了金兵佈下的絆馬繩,連馬帶人掀翻在地,斡離不乘機爬起逃脫。滿江紅迅速跳上馬,掉頭而去。
真定府大牢前,激戰正濃。滿江紅率領鬼影、李老大、陸幫主、百里嗖、風馬等人殺到,與胡青、吳冷月、郭妙妙等人合力戰金兵。
金兵人數眾多,形勢越來越不利。滿江紅命令:“撤!”
眾俠客拚死突圍。但一個又一個隊員倒下去。
忽然,屋頂上有人放冷箭,將幾十個金兵射倒,滿江紅乘機撕開了一個口子。
放箭的是切蕭蕭雨。
汗塔發現屋頂有人,命人上去驅殺。蕭蕭雨拿起瓦礫,又放倒幾十名金兵,才從容離去。
滿江紅他們終於突出重圍。但胡青受了傷,還被困在金兵中間。離他最近的鬼影從重圍外重新返回,一把抓着胡青的手,騰空而起,越牆而去。
賀蘭山和沈冰冰出了真定府衙,沈冰冰突然掙脫賀蘭,跳下馬,對賀蘭山說:“我暫不能跟你走!”
賀蘭山莫明其妙,出乎意外:“為什麼?你怎麼啦?我們好不容易才相逢,你卻要留下來不走了?”
沈冰冰:“我要回到二帝身邊。”
賀蘭山驚叫:“你發瘋了?你愛的是我呀!”
沈冰冰:“二帝快要崩潰了,我要拯救他們的精神,不然,未等你們拯救他們出去,他們就自殺了。”
賀蘭山:“我們可以不管他們,我們回江南去!”
沈冰冰:“但是,我不能?你也不能!我心腫的賀蘭山不會這樣自私。”
賀蘭山眼看着日夜思念、出生入死拯救的沈冰冰脫險后又回到金營中去,簡直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他發瘋一樣殺向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