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因為愛所以無怨
第二天早上，李荷賢一早就床煲粥，他們家習慣早上喝粥，七點剛過，粥就熬好了，先盛好放在飯桌上，然後去叫老公和兒子起床，走到小竹房門口的時候不知小竹要不那麼早起床的，正在猶豫要不要叫她呢，房門就打開了，小竹看到李荷賢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説“黃媽媽，早”
“早，我剛想叫你起床呢，昨晚睡得好不好？”李荷賢問，心想有個女孩子在家感覺就是不一樣
“睡得很香，黃媽媽為我準備的床很舒服，謝謝您”葉小竹親密地拉着李荷賢的手走到飯廳，看到黃孝禮，黃俊軒，黃明軒都坐在那等她們了，她微笑着一一打招呼“黃伯伯早，明軒早，俊軒哥早”除了黃俊軒對稱呼挑了挑眉外，其他兩個人都回了聲“早”，不過比以前那聲“黃大哥”，這聲“俊軒哥”倒是順耳多了
李荷賢見到俊軒也在，吃驚道“俊軒，你今天怎麼那麼早起來了”平常都要睡到八九點的，她趕緊去盛多一碗粥
黃俊軒笑了笑，並不答老媽的話，只是看了葉小竹一眼，葉小竹回瞪他一下，不理他，埋頭喝她的粥，哪想他還是看着她，盯了許久才道“明軒，以後小竹上下班都由你接送”
“沒問題”黃明軒答應得很乾脆，他巴不得呢，可以和小竹姐多聊聊天了
葉小竹忙擺手道“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坐公車去也挺快的”她可不想麻煩人家
“坐公車人多還容易誤點，就讓明軒送你去吧，反正是順路，也不算麻煩”黃孝禮也勸道，“是啊，乖，聽話”李荷賢也笑着勸她，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只好又瞪了黃俊軒一眼，不過對方卻視而不見，還一副做了好事的樣子
很快便到了星期二，葉小竹不用去上班，現在黃俊軒改為每星期二和六去醫院做治療，葉小竹星期一晚上回家了，到了星期二吃完午飯才過黃家，她準備下午陪他一起去做復健，順便向醫生學一下按摩穴位，這樣她可以每天都幫他按摩了，專家説每天按摩會事半功倍
下午黃明軒先送哥到醫院后，就先去上班了，現在有小竹在，他可以不用請假了，只要下班后再過來接他們就行了
葉小竹站在一旁，一邊看着錢醫生幫他做按摩，一邊幫他擦額頭上的汗珠，一定很痛，看着他每皺一次眉頭，她的心也跟着揪一次
做了將近兩個鍾才做完，錢醫生也累出了一身的汗，他剛看到葉小竹很認真的觀摩他按摩的手勢，還一臉痛苦的表情，他難得取笑人道“你是他女朋友吧，這可是他做復健以來最合作的一次，應該是你在他身邊的關係吧”
“不是，你誤會啦”葉小竹知道錢醫生只是在和她開玩笑，不過她還是急着否認，看到錢醫生似乎不相信她的話，黃俊軒只是笑笑地也不否認，她只好轉移話題了“錢醫生，，我聽專家説如果可以每天按摩雙腿，可能康復的機率會更大，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些簡單的按摩穴位的方法？”
看着她一臉的期盼，錢醫生不忘取笑她道“還説不是人家的女朋友”説完又朝黃俊軒道“你有福氣嘍，找到這么好的女朋友，有些人就是連自己的老婆都不肯學，怕辛苦沒耐心”
葉小竹急道“這個很難學嗎？我不怕，我相信自己可以學會的，你一定要教我”
錢醫生盯着她“別急，只要你肯學，我一定會教你的，我的意思是要堅持每天幫病人按摩很辛苦，而且要有恆心耐心，因為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謝謝錢醫生”葉小竹見他答應教她，激動得快要蹦起來了“我一定好好學，而且我相信自己有耐心，一定可以堅持”
“好，好”錢醫生笑了笑“不過我只能利用中午的時間教你，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那我吃完午飯就來找你”説完想到一個問題“可是這會不會打擾到你午休？”
“沒事，我先教你一些相對簡單的按摩方法，太複雜的我也不敢教你，因為某些重要的穴位是不能亂按的”
“那太真是太感謝你了，我一下班吃完飯就過來找你”葉小竹開心道，然後又對黃俊軒道“那我中午不回去吃飯了，等下記得叫明軒中午不用過來接我下班了”
“嗯”黃俊軒點了點頭，想不到她會為了自己學按摩，他心裏溢滿了感動，他輕聲道“那你也要答應我，留半個鐘給自己休息一下，閉下眼睛也好”
“不用啦，沒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藥房工作很輕鬆的，看到沒病人拿葯的時候我就隨時可以休息的”他在關心她耶
“你在藥房上班？”錢醫生問
“是啊”黃俊軒幫她答道“還是在這家醫院的藥房呢”
“真的？”錢醫生驚喜道“那你來我這里就更方便了，而且你畢竟是醫藥專業畢業的，本身對穴位也有一定的了解，我想你三兩天就可以學會簡單的按摩方法的”
“希望如此，那我先謝過錢醫生了”葉小竹頑皮地笑了笑“喔，不對，應該是錢老師才對”
“好久沒人叫我老師了，想不到晚年還收了個漂亮的女學生”錢醫生説完哈哈大笑起來，葉小竹和黃俊軒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告別了錢醫生，葉小竹看了看時間，快要五點了，黃明軒五點半才能來接他們，於是她提議道“要不我推你在醫院的人工湖邊走走？那裏的風景挺不錯的”
“嗯”黃俊軒點了點頭，到了目的地，他忍不住道“想不到醫院還有這么優美寧靜的地方，以前我怎麼不知道這里呢”
“因為這是住院部裏頭啊，你又沒住過院，一般不會到這邊來的”葉小竹解釋道“這可是醫院特意斥巨資為住院病人建造的”
“是嗎？”他開玩笑道“要不我乾脆就在這里住下了，好好享受一下”
她被他的話逗笑了，順着他的意思道“可以啊，只要你能忍受病房裏的藥水味”
“見你説得那麼可怕，那還是算了吧”他裝出一副畏懼的表情，朝她扮了個鬼臉
呵呵……難得見到他孩子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聽她笑那麼開心，他也笑了起來，好久沒和她這么愉快地談話了
葉小竹見到湖邊一棵柳樹下有張石板凳，提議道“我們在那邊等明軒吧”，説完見他點頭，便推他過去，自己也在石板凳上坐下，拿出手機寫信息
他把頭湊過來“給誰發信息呢”
“你自己看吧”她大方地把手機放到他面前，他念了出來“明軒，我們在人工湖邊等你，到時你過來找我們吧”，之後奇怪地問道“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發信息多麻煩”
她收回手機，按下發送，笑了笑道“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呢，我怕他正在開會或者是正在忙，接電話很不方便，發信息過去就不一樣了，有空的時候再看也行，反正不是什麼急事”而且她一點都不嫌發信息會麻煩
“你倒是挺替他着想的啊”他的醋醞子好像打翻了，語氣酸溜溜的
她沒聽出他的話外音，還以為在誇她呢，她自豪地道“當然啦”，説完見他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她奇怪道“我説錯話了嗎？明軒好歹也叫我一聲姐呢，難道我這個做姐姐的為弟弟着想不應該嗎？”
他聽完鬆了一口氣，暗暗懊惱自己剛才竟然吃自已親弟弟的醋，他一臉難為情地笑了笑道“應該，應該”心想明軒只不過叫了你幾聲姐姐就開始為他着想，那以後他成了她老公，豈不是……嘿嘿，想到這他想不笑都難
“你沒事吧”她看着他一副傻笑的樣子，擔心地問
“我……”他剛想回答説沒事，一個刺耳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小竹，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幹嘛又跑回來，咦，這位輪椅上的又是誰啊，你認識他嗎“你……”
“停！”葉小竹一看到來人，便立即站起來，搖了搖頭道“小美，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一下問這么多問題叫我怎麼回答嘛”
“什麼怎麼回答，一個一個答唄”余小美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葉小竹見狀也只好坐下，替他們兩個介紹“這是我的同事余小美”，“這是黃俊軒”
“你好”，“你好”兩個人彼此打了招呼，余小美壞笑着對葉小竹道“他該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快點從實招來”
葉小竹臉一下子紅了，黃俊軒不出聲，他可是不介意別人這么認為，他看着她的反應，葉小竹嗯了兩聲才道“不是啦，這是我的表哥，小心不要給我表嫂聽見了，不然吃起我的醋來就慘了”
表哥？虧她想得出來，他有意和她作對道“你表嫂在哪，我怎麼不知道”
她回瞪了他一眼，假笑道“表哥，你燒還沒退呀，表嫂不是在家嗎？她還要我早點送你回去呢”這個黃俊軒，想拆她的台
“原來是你表哥啊，那就好，不然周子傑可要傷心死嘍”余小美取笑她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包里拿出一疊像是票之類的塞到小竹手裏“這五張冰極世界的門票，是他送給你的，他不知道你今天不用上班，而且明天他又要到外地去參加一個交流會，所以讓我轉交給你，限這個月使用的喔，所以你要抓緊時間去”
葉小竹對着這些票，提不起什麼興緻，不用説她現在要照顧黃俊軒，就算不用她也不想收周子傑的送的東西，她不想他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就算她不能和黃俊軒在一起，她也不會喜歡他，她把票又塞回小美手裏“我想還給他也是不要的了，你就代我收下吧”
“真的”這個門票可是很貴的耶，她見小竹那麼大方，一把抱住她“小竹，你真是太好了，過兩天我休假就和男朋友去玩”
葉小竹拉開她的魔爪，笑道“不用謝我啦，我最多是借花獻佛，快回家吧，不然你男朋友該殺過來了”誰都知道她的男朋友緊張她緊張得要命
“知道了”余小美放開她，臨走前還鄭重其事地對黃俊軒道“小竹表哥，周子傑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男人，對小竹又是痴心一片的，你幫忙勸勸小竹，讓她考慮一下人家喔”説完也沒等黃俊軒的回答，揚起手中的門票，蹦蹦跳跳地走了
葉小竹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道“我這個同事就是這樣，小孩子氣，平時嘻嘻哈哈的，總是能讓我們哭笑不得”
“周子傑是誰”他冷不防冒出這句話
“啊？”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喔，他是我們醫院普外科的一個醫生”説完見他臉色一黑，她擔心地問“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么難看”該不會在吃醋吧，不可能，她立刻否決了這個念頭，他怎麼會為她吃醋
明知故問，他沒好氣地答道“沒事”
“真的沒事？”看他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就知道他在説反話，不管他是不是在吃醋，她都想逗逗他，她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是我沒照顧好你還是哪裏惹到你了？嗚……”説完頭低低眼濕濕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哭呢
“你”他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還是故意這樣做的，反正她現在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就像是他在欺負她似的，路過的人都以用責怪的眼神看他，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好了，不要哭了，我沒生氣”
等了許久，只見她雙肩抖動得厲害，他慌了“小竹，對不起，乖，不要哭了”安慰完又咕噥道“不然過路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哈……葉小竹聽到他這句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抬起頭，眼眶裏滿含淚水是真的，只不過不是哭出來的，是笑出來的，她終於騙到他了
“葉小竹”他咆哮一聲，伸手想抓過她想好好教訓她一頓，不過她跑得更快，一下子就跳開了，還叫道“你過來抓我呀”一副看準他抓不到她的樣子
她想和他玩，他就奉陪嘍，他用雙手推動兩手輪子追她，不過始終是差那麼一點，直到黃明軒來接他們了才停戰，一回到家，黃明軒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把這件事告訴老爸老媽，黃孝禮和李荷賢也覺得不可思議，都感嘆到“想不到俊軒肯到公共場所，這還不止，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玩鬧”跟之前只肯呆在家裏相比，真是進步得太快了
“小竹，來多吃點”
飯桌上，黃孝禮和李荷賢，還有黃明軒都拚命往葉小竹碗裏夾菜，她望着碗裏小山丘似的菜，就是再美味也飽了吧，不過她又不能不吃，就在她以一副死了都要吃的表情準備開動時，黃俊軒一把搶過她的碗，叫道“真不公平，菜都在這了，爸媽，你們想餓死你兒子啊”説完便把她碗裏的菜倒了一大半出來放在他碗裏，然後再把碗遞迴給她，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裝沒看見，內心卻在歡喜
黃家其他三個人有意見了，李荷賢道“俊軒，桌上還有那麼多菜呢，你怎麼可以搶小竹的呢”黃孝禮和黃明軒也怒視着他，他剛想反駁，葉小竹開口了“沒事啦，黃媽媽，等下我自己夾就可以了”説完見他們又想夾菜給她，她立刻道“對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説”
見到他們停下手中的動作之後，她繼續道“我明天中午開始不回來吃飯了，黃媽媽不用中午記得不用煮我的飯喔”，説完趁他們問話之前趕緊扒了幾口飯，想在他們行動之前消滅完碗裏的飯菜，以便隨時逃離飯桌
黃孝禮問“為什麼不回來吃飯，要加班嗎？”
“不用”她只答了兩個字還沒説完，李荷賢就搶着問“是不是嫌我煮的飯不好吃？”黃明軒緊接着道“還是怕麻煩我？”
“都不是啦，我只是想利用中午的時間學點東西”她不好意思直接説原因
“學東西？學什麼？”黃明軒問，奇怪中午休息時間還有人學東西
“我”她有點難為情，黃俊軒幫她接了下去“她是要去錢醫生那學按摩”
“為了俊軒？真的嗎？那怎麼好意思呢，小竹”李荷賢想不到小竹不單過來照顧兒子還主動肯為兒子學按摩，一時熱淚盈眶
“謝謝你，小竹”黃孝禮也動容道，小竹能有這份心真是難得
她忙擺了擺手“黃伯伯，黃媽媽，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對我説謝謝啦，否則我會不好意思的”最主要這是她心甘情願為他做的
“小竹”李荷賢都快感動得哭出來了，她拿起筷子就想夾多幾個菜給她吃，哪知小竹見狀立即把碗裏剩下的最後一口飯扒掉然後起身道“黃媽媽，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喔，我先到客廳看電視”説完趕緊跑開
“那麼快，吃飽沒呀”李荷賢疑惑道“平時她都是最後一個才吃完”黃俊軒見老媽還不明白特意點醒她道“你們拚命夾菜給人家，不把人家嚇跑才怪呢，事實上小竹吃飯挺快的，只是為了幫你收拾碗筷才拖到最後吃完的”
“小竹姐真是一個好女孩耶，媽，要是哥哥能娶到小竹姐，你就多了一個孝順乖巧的好兒媳了”黃明軒取笑老媽道
“是啊，這就要看你哥的了”李荷賢也笑了，她當然想有一個好媳婦了，這是每個做婆婆的希望
黃俊軒放下碗筷，笑笑地説了句“懶得理你們”，然後就自己推動輪椅去客廳，其實他也很憧憬這個畫面，老媽和老婆和睦相處情同母女是每個男人最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