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鎩羽而歸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葉小竹拿起手機一看，有點熟悉，她按下接聽鍵“喂，你好”
“小竹，是我，黃媽媽”李荷賢聽到小竹溫柔的聲音覺得很舒服，她也不自覺地也把聲音放低
“黃媽媽”葉小竹忍不住提高聲調，説完才覺得反應太大了，忙接着道“想不到您會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是有點事”李荷賢裝出一副略帶悲涼的聲音“我想去你家坐一下，你爸媽在家嗎？”
“我爸在店裏，媽媽在家”葉小竹如實答道
“那我現在過去可以嗎？”
“可以”葉小竹想不通為何黃媽媽要來她們家
“稍後見，拜拜”
“拜拜”葉小竹掛上手機，忙告訴媽媽李荷賢要過來的事，林心英也想不通她過來幹什麼“可能是想親自謝謝你上次幫忙的事吧”
“可能吧“葉小竹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葉小竹沒等多久，李荷賢就到了，還有黃明軒，林心英和李荷賢還是第一次見面，葉小竹忙介紹道“媽，這位是黃俊軒的媽媽李荷賢，這是他的弟弟黃明軒”然後又説“黃媽媽，這是我媽媽林心英”
“你好”，“你好”林心英和李荷賢各自打了招呼，黃明軒也向林心英説了聲“林媽媽好”，葉小竹見大家都認識了，就先泡茶了
“葉媽媽顯得很年輕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小竹是兩姐妹呢”李荷賢真心誇獎道
林心英見對方誇自己皮膚好，喜笑顏開，不好意思地道“哪裏呀，黃媽媽你也不差啊，一樣顯得那麼年輕”
李荷賢問道“不知葉媽媽今年幾歲了？我今年52了，應該比你大吧”
林心英笑了笑“你有52了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才三四十歲呢，我今年50了，比你小兩歲”
“要是不介意你稱我一聲李姐，我稱你一聲林妹怎麼樣？”李荷賢一看林心英就知道她是個賢妻良母，就算成不了親家，也可以做做朋友
“那我不是高攀了”林心英想不到李荷賢會這樣説，她也不討厭她“那我以後就叫你李姐了”
“太好了，林妹”
“李姐”
兩個人相視而笑，把葉小竹和黃明軒都逗笑了，葉小竹把茶一一端至各人面前“請喝茶”她見大家放下杯子后問道“黃媽媽，不知你到我家有什麼事呢”
李荷賢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專程過來謝謝你的”説完從身旁拎起一個大禮品袋“這是一些燕窩還有冬蟲草，給你爸爸媽媽補補身子”
“你真是太客氣了”林心英推辭道“你若是真把我當妹妹你就把這些拿回去“
“你就收下吧，林妹，你要是不收下我晚上可是要失眠了”
“這……”林心英不知該怎麼辦了
“媽，你就收下吧，不然黃媽媽心裏會不安的”葉小竹見不慣這種推來讓去的，最主要是她知道收下了，黃家才會覺得還了她的人情
“就是，咱們聽小竹的”李荷賢見小竹那麼懂事，更喜歡她了
“黃媽媽，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啊？”葉小竹注意到李荷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荷賢正等着小竹問這句話呢，她趁機説道“嗯，小竹，我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可以答應我們”
“黃媽媽，你説吧”
“我們想請你幫忙照顧俊軒”
“什麼？”葉小竹吃驚得站了起來
“我們會付工錢給你的”李荷賢急忙道
葉小竹聽到她提到錢，忙説“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答應過他不再去見他的了，做人是不可以食言的，所以請您原諒，我幫不了你了”説完看到李荷賢一副失望的樣子忍不住道“你們可以去請一個專業的看護來照顧他，這樣豈不是更好？”
黃明軒答道“請看護我們不是沒試過，就這幾天我們前前後後一共請了二十幾個，我哥都不滿意，還把人給趕了出去，搞得沒一個人敢上門應徵”
葉小竹和林心英聽了面面相覷，葉小竹道“既然他連看護都不肯接受，就更不肯讓我來照顧了，我去只會弄得大家都難做人的”
“不會的，上次你的話他都聽了，你這么聰明，肯定有辦法説服他的”李荷賢還是不死心
葉小竹既不想讓黃媽媽失望，又不想面對黃俊軒的絕情，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林心英開口了“小竹，你先回房間吧”她怕小竹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人家
“喔”葉小竹知道媽媽是在替自己解圍，她對着李荷賢説道“黃媽媽，我先失陪一下”然後走進房間，一關上門便把整個人扔在床上，她好矛盾，即使最終不能與他再一起，但卻好想再見到他，可是要她放下自尊去面對他的冷漠與無情，她做不到
客廳里，林心英緩緩説道“李姐，我能體諒你愛兒心切的心情，但我也希望你能體諒我身為人母的心情，你想你的兒子重新振作，我也想我的女兒不再受到傷害”
李荷賢點了點頭“我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很無理，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俊軒欺負小竹，我們也會把小竹當女兒一樣的看待，而且我還要代俊軒向你們説聲抱歉，當初是他對不起小竹”
林心英揮了揮手道“不，他們分手並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感情的事要你情我願才行，是小竹沒這個命，高攀不起你們家，而且我們從頭到尾沒怪過你們，照小竹的話説，反而應該對你們説聲謝謝，畢竟當初你們也是一片好心”
“唉，小竹真是太善良了”李荷賢感嘆道
“她是善良，寬容，但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她也會受到傷害，你兒子和她説分手那天，她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們，邊打邊哭，掛了電話后我們實在放心不下她，當天她哥哥就去學校幫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把她接回家來，在家那幾天，天天把自己悶在房間裏發獃，晚上睡覺時躲在被窩裏偷偷地哭，就這樣哭着哭着睡下去的”林心英説着説着想到那個情景忍不住淚光閃閃的“到第七天的時候，她終於又會笑了，雖然笑得很勉強，她説她回學校了，放十一長假也不回家了，我們問她為什麼，她只是説快要實習了，有很多試要考，要好好準備，其實我們心裏都明白，她只是怕回來觸景傷情”
“想不到小竹會用情那麼深”李荷賢聽了也不禁動容了
黃明軒也慶幸道“幸好小竹姐那麼堅強”
“是啊”林心英欣慰地笑了笑“我這個女兒雖然自小就被全家人當寶貝一樣的寵愛着，但卻很懂事，也很聽話孝順，總是替我們着想，寧願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也不想讓我們為她擔心”
“所以請你們放過她吧，不要再找她了，我相信你兒子也不會希望看到小竹的，你們就給小竹留一點尊嚴吧”説到最後，林心英已近乎哀求了
李荷賢沉默了，她在想是不是應該先回家問清楚兒子究竟是怎麼樣想的，她轉過頭用詢問的眼神望着黃明軒
黃明軒知道媽是要自己拿主意，剛聽了林媽媽的話，他已確定小竹還是愛着哥哥的，如果哥對小竹已不再有絲毫的喜歡，那麼叫小竹回去照顧他簡直又是對她的傷害，他斷然開口道“林媽媽，那我們先回去了，今晚真是打擾你們了”説完扶着老媽站起身告別
“沒事，我真心希望俊軒可以快點好起來”林心英也站起身，送他們出門口“再見”
“再見”黃明軒和李荷賢在車裏揮了揮手
林心英送走客人後一回到屋就見到女兒已在客廳收拾茶杯了“我還沒叫你呢，你怎麼就出來了，不怕他們還沒走啊”
葉小竹笑了笑“我聽到開門的聲音了，媽，你替我拒絕了吧？”
“你説呢”林心英反問道，沒等女兒回答緊接着又道“當然拒絕啦，就算是要請，也要他本人過來才行”
葉小竹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啦，黃俊軒根本就不想再見到我，分手后就形同陌路了”
林心英見女兒言語中似乎還對黃俊軒存在着情意，她也不點破，故意説笑道“就算他親自來也不要理他，要是給你哥見到他，不揍他兩拳才怪呢”
“是啊，哥哥肯定會把他打成豬頭”假想一下那個情形，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裏的落寞似乎也一掃而空了
黃家
“媽，不會吧，她沒有答應？”黃俊軒一副你們撒謊的表情望着老媽和弟弟
“你看我還有心情和你開玩笑嗎？”李荷賢不理兒子的叫喚，直往房間走去，在關上房門之前説了一句“明軒，你把今晚在葉家所聽到的一字不漏的説給你哥聽聽，讓他要麼死心，要麼把以前的那顆心給找回來”
“什麼跟什麼啊”他給老媽弄得一頭霧水“又是死心又是什麼把心找回來的？明軒，你快説説到底怎麼回事？”
黃明軒把自己扔在沙發上，慢吞吞地説道“哥，我們沒有騙你，你都不知道小竹姐她媽有多醒目，一早就叫小竹姐回房間獃著了，老媽根本沒機會裝可憐，而且，唉…。説不下去了”
“搞什麼，説話一半一半的”黃俊軒輕輕在他手臂一打了一拳“像你這么唉聲嘆氣的，能不出師未捷身先死嗎”
“哥，這你可不能怪我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於是黃明軒説今晚林心英説的話都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了他聽，黃俊軒聽后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道“想不到她用情那麼深”
“嗯，幸好小竹姐沒出什麼事，不然你可罪過了”
“明軒，説真的，你覺得小竹真的有那麼喜歡我嗎？我們是通過相親認識的啊”黃俊軒提出疑問“為什麼我就可以比較輕易地放下這段感情呢？”
“可能你當時是一邊在和人家拍拖，一邊在試探着人家吧，你根本就沒有全身心地投入，但是小竹姐就不同了，她當時還是一個學生，學生的戀愛思想是很單純的，一旦動情就會全身心地投入，尤其是像她這種不輕易動感情的人，一旦喜歡上了，便很難自撥”黃明軒分析得頭頭是道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看來你挺了解她的嘛”黃俊軒的語氣有點酸
“我好像聞到一股醋味喔，酸酸的”黃明軒取笑道
“去去”黃俊軒不理他的嘲笑，他知道弟弟只是把小竹當姐姐一樣看待，但不知為什麼，看到有人比自己還了解她，他就覺得不爽
“説笑的啦，哥，你忘了我是誰啦，大學時代我可是有口皆碑的戀愛專家耶，把多少對處在邊緣的戀情挽救了回來”黃明軒一想到當年的光輝史就不禁一臉的陶醉
“行了吧你，少在這臭美，有時間不如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樣把小竹給請回來”
黃明軒吃了一驚“哥，我沒聽錯吧，你確定？你要是不想讓她當我嫂子你就不要再去想嘍”未了，還添上一句“你確定你不再介意小竹姐的那個了嗎？”
“古人言’娶妻唯德’嘛”黃俊軒突然想通了，也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何況小竹還不止品德好呢，還很漂亮可愛是吧”
“説是這樣説，可是哥你不要勉強自己喔”黃明軒還是有點擔心，怕老哥不知什麼時候又會改變看法“如果你不愛她就不要去招惹人家”
“放心吧”黃俊軒笑了笑，當初是他太追求完美了，愛一個人就要愛她的全部“小竹好像是在第一人民醫院的藥房上班，做完復健后你先送我到醫院附近的綠步咖啡屋，然後你再去醫院的藥房找她，約她出來喝咖啡，但先不要告訴她我在這”
“那豈不是要我騙她？”黃明軒大聲道，不過想想也只有這樣做才能約到她，他想了一下説“好吧”最多以後再向她賠罪嘍，她應該會原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