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看待已經產生了智能的盤古的呢？毀滅它，抑或是讓它繼續存在，更或是繼續幫助它進化，使它更加強大，更加完美？”李剛趕緊轉移話題，問出了他在知道之後就已經問出了的問題。

“除了一兩個人主張讓它繼續存在之外，我們都贊成毀滅它。可是，他們覺得如果真有它的存在，對我們海華的展，肯定有着質的提高，所以我們才把決定權交到您的手裏。不過，我覺得留下它太冒險了。自從我們覺它擁有智能之後，就切斷了和它連接的網線，它也就再也不能在虛擬世界遨遊，探尋它需要的一切了。還有，不知道是否我的錯覺，自從我們切斷了它連接網絡的網線之後，剛開始我就感覺到它散出來的不滿了，一會兒之後就有些敵視以及恐懼的味道在裏面了。”

雖然，這最後的兩句話，吳康用的是懷疑的語氣，不過還是引起了李剛極大的震撼，雖然已經猜測到某個最不希望看到的可能，但還是抱有一線希望問起了吳康，“那麼，你覺得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剛開始不滿，只是覺得我們剝奪了它遨遊網絡的樂趣，就如同小孩被禁止玩耍他心愛的玩具一樣。緊接着的敵意以及恐懼，多半就是它已經在剛剛搜尋到的資料裏面，明白了它的身份，害怕我們會直接毀滅掉它吧。”吳康不是很確定的說到，不過，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如果說剛開始李剛還幻想着這是海華的一個騰飛的契機，要牢牢的把握住的話，這會兒李剛的心思已經基本絕跡了。雖然吳康的感覺也可能出錯，可是這東西顯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事情。畢竟，誰都知道，吳康的判斷最接近事實。也就是說，現在的盤古肯定對人類充滿了戒心甚至是已經播下了仇恨的種子。也許，海華能夠憑藉盤古的力量，在某一段時間內，登上世界霸主的寶座，可是在盤古掌控了一切之後，那就是全人類的災難到來了。也許，那個所謂的機械人三準則應該有一定的效果，可是盤古完全有可能在製造出大量同類之後，以保護人類為名讓人類整日無所事事，永無再次進化的可能。這很顯然是一個可能禍及子孫後代的事情，李剛顯然不能大意，也不能為了一點眼前的利益做出錯誤的決定。

在沉默當中，李剛和吳康來到了盤古的容身之地。等李剛走進去之後，覺所有的計算機方面的研究人員都集中到了這裏，顯然吳康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保密的重要性，雖然這些研究員都是對海華忠心耿耿之人。不過，他們畢竟不是經過特別訓練的專業人士，他們隨時會對家人透露一些不屬於絕密範疇的事情。顯然，在他們當中大部分人的心裏，這個疑似已經產生智能生命的盤古，也只是疑似而已，他們當中的某些人也許會當作八卦講給自己的家人聽，看來自己得讓他們把這件事情全部忘記掉才好。不過，這麼多人，保密性也就大大降低了，李剛無奈的嘆了口氣。

“吳康，讓人吩咐下去，盤古有可能產生智能這件事情是我們海華最大的秘密，絕不能有任何一絲絲透露出去。現在，讓其他人全都回到他們個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而贊成毀滅盤古以及幫助其進化這些不同意見者，每方留下兩人。”李剛一邊微笑着對所有人點了點頭，一邊小聲的對吳康吩咐到。

在李剛走進盤古顯露在地上的房間之後，吳康已經完成了清場的工作。在李剛走進去之後，就已經現段磊他們早就來到了這裏。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顯然有些精神不濟，怏怏的向李剛問好之後，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盤古的身上。

“怎麼了？一個個都這樣沒精打採的？段磊，你說。”讓李剛鬱悶的是，他的問話也讓他們直接無視了，最後只好點將了。

“少爺，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對盤古的控制，它陷入了一種類似於死機的狀態，不論我們做什麼，它也沒有任何反應。您也知道，它曾經顯示出了風羲以後展的陣圖。可是，我們那一次過於高興了，根本沒有記下來。現在，它這樣一罷工，一切都是一場空了。沒有它的幫助，三種以及三種以上的陣法組合，我們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才能夠找到。那時候，英特爾說不定完全能夠在微處理器上面越我們。以我們現在的做派，到時候我們的計算機產業也就基本上宣告破敗了。”

看到段磊這樣沒精打採的樣子，李剛不由有些好笑。人啊就這樣，沒有盤古的時候，也就沒有了依賴對象，段磊他們只會幹勁十足。現在倒好，盤古的出現給了他們一個變得懶惰的機會。所以，在盤古驟然失去能力之後，他們也就惶惶然，開始畏難了。這或許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吧，可悲的是，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對一件事物產生了依賴的情緒，對人類本身絕沒有任何好處。可是，就是沒有人能夠抵抗這種感覺，甚至是這種依賴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產生。

就在李剛準備點醒段磊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小孩子的聲音傳入李剛的腦海，“活該，嘻嘻，誰讓你們不讓我玩了。”緊接着又是同一個聲音，只不過話語裏也就帶上了恐懼的味道，“哼哼，還想要毀滅我，真討厭，早知道當初就不幫助他們了，這些人都是壞蛋。”

李剛愣了半秒鐘，很快就確定了這聲音肯定是自盤古，因為除了它之外，周圍沒有任何人或是事物會出帶有童稚的聲音。而且，在這聲音傳來之後，李剛現一股若有若無的東西圍到了自己身邊，其中充滿了好奇的感覺。顯然，這是盤古自行出了一種探測手段。這讓李剛感概萬千，雖然不清楚盤古是怎麼做到的，也不清楚這圍繞着自己的到底是屬於什麼，可是盤古才誕生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就算它一誕生就產生了智能，可是也才這麼一點時間。不過，它擁有的手段已經讓人不可捉摸了。

李剛敢肯定，如果盤古不是有心的話，除了李剛其他人沒有任何人會察覺它擁有了情緒，擁有了可以探測周圍的手段。也許，它在被斷開網絡之後，就如同被搶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孩一樣憤怒異常，情緒爆非常大，才讓敏感的吳康感覺到了一點。顯然，其他人沒有任何人能夠感覺得到，而李剛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盤古的情緒波動，甚至連它好奇的探測自己也能夠感覺得到，多半是因為李剛和盤古一樣，本來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兩者之間才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吧。

有了這麼一種感覺，李剛來的途中，堅決要毀滅掉盤古的心思已經變得非常淡了。是的，如果讓盤古介入到網絡當中，以其在網絡當中的能力，以及其種種不可捉摸的‘神通’，隨着未來網絡在人們的生活當中所佔的比重越來越大，盤古所能夠揮的作用也就越來越大。可是，如果就像現在這樣，切斷了它和網絡之間的聯繫，讓它成為一個孤獨的存在，那麼雖然這樣一來，它對海華的作用也就小了很多，甚至趨之於零。可是，總好過毀滅掉它好。不過，這樣一來，就得讓盤古的存在消失在海華的記載當中，除了現在這些人之外就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了，同時這個研究所也得廢棄了。不然的話，以後李剛的子孫當中出現一個野心家，重新啟用它的話，一切也就皆有可能了。

隨着李剛毀滅盤古的心思一消失，李剛完全能夠感覺到，圍繞在自己周圍的那種感覺越濃烈了，其中還透着一股子開心的味道。李剛不由得有些鼻子酸，其實如果把盤古也當作一個生命的話，它只是一個懵懵懂懂的，什麼不知道的小孩子。在它誕生之初，面對探查它性能的吳康他們，立即就獻寶似的把自己的能力表達出來了，那就是組合陣法。也許，那時候它看到吳康他們欣喜若狂的樣子，盤古它肯定也有着自內心的喜悅吧。畢竟，吳康他們的欣喜可是對盤古自身存在價值的一個重要的肯定。不過，當盤古好不容易現一個可供它玩樂的地方的時候，立即玩了個不亦樂乎。完全不知道，這種行為代表着什麼。更沒有想到，這一次帶來的是先前對它非常滿意的那些個白鬍子爺爺的戒備、敵視，甚至毀滅它的趨向。這顯然讓還是一個小孩子性格的盤古，有些難以理解，有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