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木若水怎麼也不敢相信事情會發生的這么快：周五木若水還在質疑喬輝的眼光和決心，周六喬輝帶着一位律師約木若水見面，附帶一份協議樣本，一把公寓鑰匙，還有一張空白支票。喬輝用一種在木若水看來有些得意有些自負的眼光注視着木若水，伸手示意木若水先讀協議。

“包養協議”！好個“堂而皇之”的名稱，看那律師的樣子不知道收了多少錢，竟然為這樣的協議工作？為設計簽訂這樣協議的人工作？不過人各有志，木若水能理解。再説木若水也肯定逃不出生活的枷鎖這一步怎麼走還真説不準。拿起協議若水細細看起來。

甲方已經有了喬輝的簽字，那木若水顯然就是乙方了。前兩條沒什麼看的。

第三條是協議期為一年，協議期間要求乙方遵紀守法，愛護公共財產，盡職盡責。這內容，什麼職責啊，呃，木若水偷偷瞄了姓喬的一眼，不小心正對上他打量木若水的眼光。被人發現，木若水有點窘。繼續往下看，木若水越看越彆扭。

第四條要求乙方協議期間不得結交異性朋友，不得有婚戀關係等等。木若水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點在第四條上問道：“個把朋友也不能認識嗎？”喬輝對律師點點頭。律師則在第四條上作了記號：“這條可以適當修改。加上‘如果有需要，可請示甲方同意。’行嗎？”木若水沒做表示，繼續向下看。心裏有些忿忿“不公平”。

第五條還沒看，就注意到裏面的數字和歐元字樣。明顯是待遇。乖乖，木若水有點懵。好多零啊！老天，木若水腦子開始走神，這么多錢可以做多少事情啊，木若水工作幾十年都掙不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看。履行協議期間，甲方每月額外支付乙方服裝費、飾品費、零用錢等。如果表現突出，有額外獎金等等。協議期滿后，如果甲方滿意，可以酌情再支付……

木若水看到這里就已經看不下去了。這樣的條件實在誘人，但聯想到前面的不公平待遇，估計到後面可能的各種責任，卻也實在有些風險。不過難道包養都是這樣的行情嗎？那漂亮的女孩子都不用工作，當職業被包養得好了。若水心裏開始惴惴的。眼看對面兩個人慢條斯理的聊着天，似乎並不在意木若水的“沒見過世面”。若水喝口咖啡，強迫自己鎮定，繼續讀協議。

第六條是其他待遇，包括節假日，探親訪友日，醫療問題等。第七條是各類説明，包括協議生效時間，生效後生活內容禁忌，出入公開場合禮儀，甚至包括不能要孩子等。第八條有點奇怪，如果雙方在履行協議期間對另一方產生感情，必須主動提出，並在兩周內自動搬出，協議自動終止，否則後果自負。這一條讓木若水很有些不理解，但也沒顧上多想。第九條關於什麼保險，木若水沒看懂。第十條是違約項，什麼弄壞東西、甲方不滿意等等，還有賠償什麼的。最後就是簽名和日期。後面幾條木若水已經沒什麼心思細看了。

木若水抬起頭，告訴兩人她看好了。律師立刻問木若水有什麼疑問，木若水慢慢的搖搖頭。“那麼我要口頭補充一下。是這樣的，”律師很老道的樣子解釋起來，讓木若水懷疑他做這件事情是否已經無數次？“對於喬總包養過程中的付錢事宜主要有三個原因：首先喬總有能力付；其次喬總要明確這是交易關係；最後要盡量顯示公平，照顧乙方的權益。”真含蓄。“還有，在日常生活方面喬總一向比較節儉。如果你簽了協議，到時候希望能配合！”

“我現在還不能簽字。需要時間考慮一下。”木若水看向喬輝。喬輝一抬手：“沒問題，你儘管考慮。也可以找人商量。但只給你一天時間。還有明天你要和我去看公寓。”木若水點頭同意，先走了。想到那條裙子，若水真不知道怎麼辦好。

包養！老天，從沒想到這個詞有一天會和木若水有關係。讓木若水這個古板的傢伙接受真的有些難，更何況家裏人呢？不答應，自己做不到的。可是，這樣的條件實在誘人，那麼多錢，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也可以儘快實現自己的理想。天呢，該怎麼決定呢？要是有個被包養過的人給木若水參謀借鑒一下就好了。

若水想找幾個朋友商量，可是再一想那不就天下皆知？還是算了。若水一夜無眠。

公寓是喬輝佈置的。木若水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不由驚嘆喬輝確實有點情調。門口的鞋架上早就擺好了拖鞋。喬輝攔住木若水，沒讓她取鞋架上拖鞋，而是打開旁邊的鞋櫃，取出一個鞋盒遞給她。木若水打開一看，裏面是雙竹編的拖鞋，很精緻。木若水看着包裝，心裏嘀咕價值不菲。“冬天的時候會給你另外一雙。”喬輝已經換好鞋進去了。客廳特別寬敞。因為是正房，客廳這邊的大窗透進很好的光照。奶白色的紗窗朦朧的阻隔了窗戶的通透。木若水忍不住去摸，那輕柔的觸感讓木若水有些吃驚。真皮沙發、壁掛大電視、高級組合音響都沒這紗窗吸引木若水。木若水沒有注意到站在房間另一頭的喬輝，他看向木若水的眼睛出奇的清澈。廚房很大，冰箱、電飯鍋、消毒櫃、電磁爐、微波爐等等一應俱全，刀具全套。木若水覺得喬輝還真算得上細心呢。廚房中間是張圓形小飯桌，上面鋪着藍綠相間的小格子桌布。圓桌上擺着一隻小魚缸，裏面游着六條木若水叫不出名字的小熱帶魚。書房的書架佔了房間二面半的牆壁，而且擺滿了書。寬大的書桌上放着一部桌上型電腦。木若水看到這里微微一笑。

當木若水看到卧室的時候很不自在，手一直在扭衣角。卧室很大，佈置得有點歐式風格，裏面的床大的扎眼。沒怎麼細看木若水就走開看剩下的一個房間，仍然是卧室。仍然很大，很漂亮，不過相對比較中式，床也是大的扎眼。“兩間你選吧！”喬輝嘴角帶笑，木若水的緊張不安全落入他的眼睛。

後來木若水知道兩個人各有卧室，但也明白雙人床不是光擺設的。好在喬輝似乎一直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木若水也就慢慢放鬆下來。從公寓出來，喬輝既沒有請木若水吃飯，也沒有送她的意思，而是自己開車跑了。臨走沒忘説一句：“明天給我答覆哦！”

那天木若水沒有直接回家，一直在外面閑逛，其實腦袋裏始終在考慮那協議簽還是不簽？隨便對付了晚餐。快回家時看到一家網吧人不是很多的樣子，木若水鑽了進去。不久，網吧又進來一個人，如果這時候若水抬頭，一定會吃驚。可是她正玩的專註，也就沒有注意到。來人不巧坐在了若水身旁。很快若水發現自己玩的對戰遊戲又出現一個玩家，竟然趕走了原來的玩家，還處處和自己做對。若水玩遊戲也不是一天兩天，於是若水全力以對。只是對方太厲害，若水堅持了一會就敗了。她這時感到奇怪，哪裏冒出來的玩家？過了一會，若水發現了問題。旁邊座位的人不對勁，很不對勁，若水基本上肯定那個頭戴鴨舌帽的傢伙就是總和自己作對的玩家。當若水試驗着打開五子棋遊戲時，對方也立刻進入遊戲局。若水心頭暗笑，跟我玩五子棋，哼哼！這一次，胸有成竹的若水幾番戰鬥，將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就在若水準備再來一局痛打落水狗時，身旁傳來好聽的聲音：“美女，不早了。還不回去嗎？”若水一愣，扭頭看到了那張正讓她極頭痛的臉。鴨舌帽下喬輝笑得有點鬼。出了網吧，喬輝竟然耍賴般讓木若水請自己喝點東西。若水起了玩心，到投幣販賣機投幣買了兩聽可樂。喬輝倒喝的很開心的樣子。“沒想到你也玩遊戲啊？還會對戰的？”兩人説説笑笑走到若水住的小區才分手。

入睡前，若水一直念叨着那雙總盯着自己的眼睛是世界上最討厭的眼睛。可是心裏卻偷偷在想那也是雙相當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