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5章
第二十一章鬼眸
王雨寧眼中含淚,望着紫蝶:“蝶兒,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聽到王雨寧叫自己蝶兒,紫蝶知道自己丈夫已是悲痛欲絕了,她笑了笑,摸着王雨寧的面頰:“你不要傷心,本來,我們夜叉族的人就不應該來到這被佛陀禁行的異世大陸,我幾百年前來到這裏,又受到魔力的侵蝕,幾百年來受盡痛苦,一直只敢在山嶺之間生存,是你帶我出了山林,這十年,是我最開心的十年……”
王雨寧聽到此言,不禁淚如雨下:“蝶兒,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千金散盡,我也會找到紫心蘭花來救你……”
紫蝶笑了笑:“雨寧,這十年你也受了不少苦,我身上的魔力將你的身軀也損壞了,如果有紫心蘭花,你就留給自己吧,紫心蘭花,對我,已經沒有用了!”王雨寧聽了這話,心更加痛:“蝶兒,如果你死了,雨寧也不會獨活!”
紫蝶知道自己的夫婿是榆木腦袋,一條路走到底,忙勸他道:“雨寧,我怎麼會死,只不過被封印而已,如果能遇到夜叉巫女,她一定會把我解救出來的!”
王雨寧心稍安,惶惶道:“可是我又到哪裏去找夜叉族巫女呢?”
紫蝶茫然的道:“我已經找了幾百年了,凌夕巫女豪無蹤影,難道,我真無望再見到她嗎?”
梅絡在十米之外的後門之外聽得欣喜若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紫蝶真的是夜叉族的族人,難怪自己用靈力探了又探。卻探不出什麼來地,不知道她又是哪一位呢?夜叉族之人本身都有抵抗鏡心通巫術的能力,更何況梅絡來到這異世大陸。巫術與靈力已經大打折扣呢,聽她說。她來到這異世已經幾百年了,難道,在這被佛陀禁行的異世,她能以自己本來地身軀來到這裏嗎?而不是以靈魂穿越的行式?這位紫蝶,想來也是夜叉族地一位高人吧!
梅絡馬上急匆匆的從後門之牆外竄起。以極快的速度向紫蝶的房門撲去,搞得蘇雲兒一愣,差點跟不上,心想:這種行為像極了狗急跳牆!
梅絡猛地推門而入,無神的雙眼彷彿發出精光,把在床頭偶偶細語地兩人嚇得差點從床上蹦起身來,王雨寧轉頭一看,見又是那位纏了自己一個晚上的門主,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兩手緊緊握拳想把這位不識趣的傢伙趕出自己的房間……
卻見本來有氣無力的紫蝶忽然眼放奇光,望着那位門主,眼睛也紅了。心朝起伏不已,聲音顫抖:“你……你是?”
梅絡搶上前去。一把將阻手阻腳。阻在自己身前的王雨寧推開,摸着床上那人的手腕:“你是夜叉族人?”
幾乎同時。紫蝶的聲音更加顫抖:“你是夜叉族人?”
兩人幾乎同時伸開手,抱在一起,相對流淚,蘇雲兒在旁邊撇了撇嘴,心想,又沒見他對我這麼激動過!
王雨寧被梅絡一掌推着摔下地,看到自己的老婆被一陌生男子擁在懷裏,頭上地青筋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左右看看,想找一根大棒一頭敲下,可這屋裏乾乾淨淨,別說大棒了,連一根葉莖都沒有,旁邊卻傳來一聲冷哼,後背一陣發涼,那位長得美得出奇的小夥子目露寒光望着自己,只好作罷……
正想走上前,將兩人拉開,兩人卻已經分開了,紫蝶笑道:“你是夜叉族巫女吧,為什麼卻扮成男子?”
梅絡摸着這個算得上是自己老祖宗地女子的手,感應之間,彷彿遇到了自己地母親一樣,聲音不由得變得有點撒嬌地味道:“扮成男子,才好在這異世左擁右抱啊!”
蘇雲兒哧的一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梅絡聽了,不由得暗自盤算,這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兒之身,因而經常上下其手地吃豆腐?
又想到,這小子,怎麼對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奇,他到底是什麼來歷?靈力運起,探向蘇雲兒的腦中,卻發現他除了嘲笑之外,內心充滿了驚恐,原來,他還是有些害怕的,只不過少年不識愁滋味,才會忍不住發笑的吧心,手握着自己在這異世大陸唯一同族的手腕紫蝶察言觀色,見蘇雲兒眼睜睜的望着梅絡,臉上雖有驚恐之色,但卻滿含着關懷,那神情卻不似一般孩童,一時間有點懷疑梅絡是否老牛吃嫩草?
梅絡可不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滿心沉浸在與故人重逢的喜悅之中,她想問前輩到底是誰,是夜叉族那一位,又是怎麼樣來到這裏的?卻聲音哽塞,心朝起伏,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來到這裏,終於有了一個同族之人,與自己來自同一個故鄉,梅絡心中的驚喜怎麼能用言語來形容?她緊緊的握住這位夜叉族族人的手,感覺到自己再也不是獨自一人,再也感覺不到被半神的族人拋棄……
紫蝶知道她心中的感覺,因為自己也是同樣的感受,她望着這個算得上是自己後輩的族人,一時間竟講不出話來。
王雨寧見自己夫人說這位門主是一位巫女之後,把那莫名的敵意拋諸腦後,心中充滿了喜悅,因為他知道,自己夫人的病只是巫女才能治得好,看見這倆位沒完沒了的相對而泣,他就忍不住想上前提醒夫人正事要緊,他咳嗽了好幾聲,兩個都沒反映,彷彿當屋內無人存在一般,反而旁邊這小鬼又是撲哧一笑。
紫蝶撫了撫眼角的淚:“你一定有很多的疑問要問,我是誰,怎麼會來到這異世大陸?其實過了這麼多年,經歷了異世大陸的這個多朝代,有時候。我都差點連自己都忘了我到底是誰,我獨立一個人生活在這裏,到底為了什麼?直到看到了你。我才恍然記起,我是眉紫衣。是尊貴的大巫女凌夕地貼身侍女,也是夜叉族第一名的勇士,但如今,卻只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地女子而已……”
梅絡張大了嘴,再也沒辦法合攏。怎麼會是她,雖然身為女子,不專註於巫術,但是她的勇力與靈力卻使很多地妖魔鬼怪見到了她比見到凌夕還要害怕,在凌夕手下可能還有生存的機會,但在她的手上,只有選擇被撕成兩塊還是三塊的機會,她生為女子,卻獲得了夜叉第一勇士的稱號。可想而知,她夜叉族地聲望之高,當年在凌夕姑姑失蹤的同時。她也隨之失蹤了,夜叉族傳說她為了征服洪荒巨蟒而獨自去了落日谷就再也沒有回來。她怎麼也來到了這裏?
紫蝶望着她。笑道:“是不是族人們傳下來,說我為了征服洪荒巨蟒而不知所蹤?”
梅絡連連點頭。
紫蝶道:“當年。我留下了這張紙條,就是為了讓族人不再過問我的行蹤,既然凌夕巫女要與射日一起出走,我當然也要跟着,我與凌夕從小在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她出走的時候,問過我,問我想不想跟她一起走,我豪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梅絡嘆息道:“想不到紫蝶姑姑對凌夕姑姑是如此的情深意重……”
紫蝶眼中露過一絲不明情緒:“說是我對她情向深意重,還不如說離開了她我真的不知道從此該做些什麼,該怎樣生活?我什麼都不懂除了有一身的蠻力之外,不是凌夕從小到大照顧着我,我不知闖出什麼禍來,可能早就被八部眾人當成妖魔聯手追殺了吧!”
梅絡暗自贊同,這位眉紫衣在八部眾可是一位人盡皆知的人物,聽說她一出生就掌握了天火地力量,靈力比三百年的長老還要強,可偏偏性格天真浪漫,不通事理,人家罵她,她當人家贊他,人家贊她呢,她又當人家罵她,總之是一條道走到底的人物,其記錄有把一位八百歲地長老鬚髮全部燒光,把一位九百歲的巫女手腳折斷……等等,從夜叉族地記錄上來看,如果不是凌夕姑姑朝夕與她相處,約束了她地行為,她可能打遍八部眾無敵手……
可是,來到這裏,她彷彿不是以前那種不通世事的模樣,而且,以前那威風八面打遍天下無敵手地情況也不見蹤影,變得病病殃殃,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同本族的人講話還是比較舒服的,這位紫蝶雖然以前聽長老講不通世事,但如今在梅絡眼中看來,卻善解人意,不用她開口,紫蝶微微一笑道:“當年我與凌夕,射日,在九轉石下行使化生大法,試途打開一條通道通往這被佛陀封印的大陸,凌夕與射日知道這化生大法與羅剎族的九幽返魂大法異曲同工,都要捨棄自己的身軀,以靈魂穿越的形式去到異世大陸,在施法之時,不知怎麼的,我忽然對自己的身軀有了一絲不舍。”
說到這裏,紫蝶語氣中帶着一絲後悔與茫然。梅絡知道,她之所以不舍,是因為她的身軀含有無比的力量,如果捨棄了這幅身軀,那麼,那無窮的力量也將消失無蹤。
紫蝶道:“在化生大法實施之時,最主要的是人神合一,當時,我所站位置為乾位,眼看那通道已被打開,卻因為我的思緒不一,那通道竟漸漸越縮越小,我忙聚精會神,再也不敢有其它的想法,通道又被撐開,我嘆了一口氣,將眼睛微微張開……”
梅絡心中暗驚,在施展化生大法之時,竟能將雙眼睜開,這位紫蝶一定是一位心志堅定無比的人物,因為,在打開通道之時,會看到許多千奇百怪的異像,就連半神人都無法抵禦,這些異像是由人心所思而化,最易誘惑人的心靈,一不小心,將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我竟看到了一個金眸的人影一晃而過,將要衝入了通道,在入通道之時,他停了下來,冷冷地看着我們三個……”紫蝶講到這裏,停了下來,面上現出驚恐的神色……
梅絡心想,難道她看到異像,被異像所惑嗎?異像由人心所生,如果真的看到,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但為何,她的聲音卻如此的驚恐呢?
紫蝶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雖然只是一瞥,但我還是看到了一雙金色的翅膀長在他的身上,金色的眼眸冷冷地望着我們三人,俊美無雙的面容,烈焰般的頭髮……”
梅絡苦笑:“紫姑姑,您不是要對我說您看到了魔王第三子鬼眸吧!您難道不知道這異像本是人心所幻,只要您緊守心防,幻影必將消失……”
“當時,我也這麼想,由於忙提醒自己,那些只是幻像罷了,但是那人影並未消失,還冷冷地朝我笑了一下,我再也忍不住,看見通道已被打開,自己於法陣已無大礙,於是,施展靈力向那鬼眸攻去,當時我在夜叉族也算得上靈力頂尖的人物了,但這鬼眸只是冷冷一笑,手一揮,排山倒海的靈力倒卷而回,我倒退而去,跌落在地……”
梅絡心想,這紫姑姑也不知怎麼回事,雖說像由心生,她倒好,生出了一個魔王最厲害的兒子,聽說這位鬼眸王子靈力高到連八部眾八大長老連手,都勉強只可以和他打個平手,就連他的父王對這個青出於藍的兒子,都讓着三分的,他的損壞力之強,在夜叉族的記載中,已經把他例為除魔王之外的第一號人物,如果當年自己遇到,恐怕也是避之若吉的,想不到這位鬼眸的名聲這麼響,讓紫蝶產生這麼深的心理暗影,讓她在這樣緊要的關頭與自己產生的幻像斗在一起……
梅絡想到這裏,心中忽然有一絲不安,照道理來說,與這自己腦中所產生的幻像而斗,再怎麼樣,對手也不應該如此的強勁,而紫姑姑卻把那受到攻擊的感覺講得如此的清楚,仿若她真的在與魔王之子而戰一樣。
紫蝶輕輕撫住她的手,讓自己的感覺不被封印,惶恐,憂懼,同鬼眸做戰時那靈力倒卷狂涌刺在皮膚上的感覺真實的向梅絡涌去。
梅絡一驚,手忽然顫抖,她驚道:“難道,那鬼眸?”
第二十二章鬼眸(2)
紫蝶面帶苦笑:“對,他是真實的,並不是幻像,他真的是魔王之子,而這個時候,凌夕與射日也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兩人從法陣之中飛起身來,施展靈力向鬼眸攻去,我永遠記得那一刻,看到夜叉族第一巫女與羅剎第一勇士的攻擊,鬼眸忽然間笑了,那笑容竟如此的燦爛,充滿了一種妖異的美麗,在笑聲中,他忽然對我說道:你不是不想放棄你的身軀嗎?我一向不存什麼好心的,不過看在你在我一擊之下還能生存的份上,我就讓你保存身軀穿越到異世大陸,只不過,從此以後,所以接觸你的人將為你而死,你說,是不是非常的好玩?”
紫蝶講道這裏,喘息幾聲,望向王雨寧:“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竟然將一股至陰至邪的魔力打入了我的身體,凡接觸我的人將會受到這股魔力的侵蝕,雨寧的身體,五臟六腑都已敗壞,如果不是紫心蘭花的護住他,我想,他可能早就離我而去了吧!”
梅絡用靈力感覺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王雨寧,她知道他的身子比較弱,但看起來尚像個正常人的樣子,想不到身子已敗壞成這樣,看來這魔力已如附骨之蛆一樣,將他的身軀寸寸損壞了梅絡問道:“難道凌夕姑姑與射日兩人聯手都不能擋住他嗎?”
紫蝶回過神來:“當時,凌夕與射日展開攻擊,靈力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向鬼眸,但那鬼蛑,居然一邊笑着與我講話。一邊輕描淡寫的在靈力的攻擊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避着他們倆地聯手攻擊,當他講完這翻話,他笑了笑。那笑容美得不存在於世一般……”
梅絡聽到這裏,直冒冷汗。這紫姑姑,看來對美男也沒有免疫能力啊!
紫蝶與她手握着手,用鏡心通巫術感覺到她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話語中不禁帶了一絲腆然:“魔王之子慣會幻媚之術,我如此想也不足為奇吧!”
梅絡知道鬼眸是魔王最驕傲的兒子。對敵手作戰地方法從來都不用那些在魔界看來是下三流的幻媚之術,卻也不戳穿她,畢竟,人人都難抵禦美色地誘惑不是?
卻把手從紫蝶的手中抽了出來,夜叉族人之間的鏡心通巫術,還是不要使了吧,以免自己的想法被紫姑姑知道是更加傷她的純潔地夜叉心靈。
紫蝶也沒有阻止梅絡的作法,可能她也認為把自己對魔王之子如此欣賞的想法透露給這個晚輩知道,一張老臉也略略有些掛不住吧!
紫蝶道:“那鬼眸左手擺了一個魔影鬼手的手印隨手向凌夕與射日一招,兩人就被定住身形,動彈不得。他又笑道:我最欣賞二人了,竟敢犯族規學那塵世之人私奔。對於這樣的人。我一向是能幫就幫的,既然你們想做一個普通凡人。不如就讓我將兩人的靈力收為已用,不過,我既然欣賞兩人,當然會幫兩人完成心愿,讓你們世世皆為夫妻的,不過,如果射日勇士要娶小妾,凌夕要紅杏出牆可千萬別算在我的頭上……
聽到鬼眸地話,我看到凌夕與射日眼內閃過一絲堅決,身體以奇怪之極的角度旋起,我知道不妙,他們竟是要與之俱熾,以羅剎與夜叉兩族的法力,形成血影破祭大法來對付鬼眸。”
梅絡驚問:“血影破祭大法,要以本身地身軀為媒介,將身軀化為強大的武器來攻擊對方,一不小心,連靈魂都會損滅,而且,這個法陣已經失傳很久了,為何凌夕與射日會呢?”
紫蝶眼中現過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凌夕從哪裏得來這個陣勢,但是,他們倆已決定再也不回本族倒是真地,他們連自己半神地身軀都可以捨棄,我想,他們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吧!”
“那鬼眸顯然也知道這個陣法地厲害,臉上露出少有的鄭重神色,我看見他的手忽然之間變成了藍色……”
梅絡道:“藍魔手,他竟然使出了這一招,魔王竟把這個傳給了他?”心想,看來,魔王真的是把他當成了下一任的魔王接班人啊,竟然不管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將藍魔手傳給了鬼眸……
紫蝶看到梅絡臉上驚駭莫名的神色,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時間只覺得眼前這位後輩可能需要長輩來安慰安慰,想要重新拉住她的手,但一想到鏡心通巫術,把伸出去的手撩了撩面頰的頭髮。
梅絡暗自一笑,就是不用鏡心通巫術,她也知道紫蝶的想法,看來,這位紫蝶來到人世間之後,人性化了不少。
“我永遠記得那一瞬間,血影破祭大法與藍魔手相撞,凌夕與射日的身軀像冰雪一樣的消融,旋風忽起,那鬼眸身上居然燃起了火焰,我看見他如冰雪一般的臉龐露出一絲痛苦,他的身軀居然慢慢被火焰吞噬,而我自己卻被狂風捲入通道,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竟到了一個奇怪的國家,而自己的頭腦,想問題也敏銳了很多,以前,我只知道一個問題只有一種答案,而如今,不管什麼樣的問題,我總是要想上好幾種答案……”
梅絡暗自道:如果鬼眸也到了這異世大陸,這可就慘了,這異世大陸從此又要掀起滔天巨浪了,只不過聽紫蝶所講,鬼眸最後是被天火熾燒,想來不死也會褪成皮的,希望他沒有能力再出來做惡吧!心裏卻明白,這隻不過是自己的希望而已,如果那鬼眸那麼容易被消滅,那麼也不需要勾心鬥角的八部眾人多次聯手才能對付魔王了。他可是擁用不死之身的。
梅絡搖了搖頭,把鬼眸的陰影從自己的腦中除去:“紫姑姑,你說你到了一個奇怪的國家,是哪一個國家?”
紫蝶嘆了口氣:“就是樓蘭國啊!”
梅絡心中本有幾分猜到紫蝶所到的地方是樓蘭國,因為那裏有太多與半神人有關的線索,但乍一聽她所講出來,理所當然之後又略微有點疑惑不解,樓蘭這個國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國家,為什麼竟和半神人的世界有如此多的交集?
後面的故事,與梅絡猜想的相差不了多少,紫蝶因為駭驚俗世的容貌,只好獨自隱居在山林,直到最近十年,她用靈力化出一張絕色美女的人皮,才敢極少幾次由山林之中出來行走,卻不想被王雨寧看中,死纏亂打之下,不得已作了他的妻子,梅絡心想,這王雨寧開始看中的可能是她的容貌,到了最後,卻能接受她夜叉族的面容,這王雨寧可也是一個不一般的人物啊!
一時間,梅絡對王雨寧大生好感,這個男人可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她看着王雨寧在紫蝶身邊噓言問暖,不由得心中湧起一股羨慕之情,如果金銘,也能像他一樣對自已……
梅絡搖了搖頭,金銘怎麼會像他一樣呢,他是那麼一個在意相貌的人,而且是一個君王,如果他得知自己的愛妃骨子裏是一位其丑無比的夜叉,既使只是靈魂,也只怕想要立刻將自己冷凍處理吧!
梅絡嘆了口氣,用手撫了撫人皮面具下的那塊疤痕,心中不由得有幾分憂傷,以前在夜叉族該多好啊,無情也就不會被傷情。一時間,她無比的思念在夜叉族的日子。
紫蝶看着她的眼睛,雖雙目無情,卻帶着一絲傷感,她不知道這位小輩在這裏有什麼樣的遭遇,但憑她的直覺,也知道多半是感情的波折,但她哪裏知道,梅絡與皇室那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皇宮裏面竟被羅剎族的公主控制?
當梅絡把皇宮的情形告訴紫蝶之後,紫蝶卻沒有太多的驚異之色,她淡淡的道:“半神人如果拋棄自己半神的身軀,穿越到這裏,在天地靈氣的感應之下,本來就會向靈氣最集中的地方彙集,羅剎公主與凌夕,射日會在皇宮相聚,這本就是必然的啊!”
梅絡雖生長在夜叉族,從小被陪養成夜叉族最有前途的巫女,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言論,而夜叉族的記靈中也從來沒有記載過紫蝶所講的這一番話,不禁有些半信半疑:“紫姑姑,你講的是真的嗎?他們都會在靈氣最集中的地方投胎轉世?那麼,射日,凌夕,與羅剎公主豈不是控制了這個國家很多年了?”
紫蝶道:“那倒不是,他們靈魂只會在趨向皇宮,或為臣子,或為公主,至於能不能控制皇宮,又豈是她們所能控制的,而且他們的記憶已經消失……”
說到這裏,紫蝶面現憂鬱之色:“照道理,羅剎公主不應該如此容易回復記憶才是啊,一塊寒天令,怎麼能讓她說醒就醒呢?還有她的女兒,怎麼會帶有羅剎族的靈力?”
梅絡問道:“紫姑姑,難道這裏面還另有隱情?”
紫蝶輕輕道:“希望沒有吧……”但眼中的憂色卻更加濃了。
梅絡也感應到了她心中的憂鬱,不由得笑着寬慰她:“姑姑,怕什麼,難道你還認為那鬼眸會跟着你來到這異世?那靈力打出的通道,他怎麼能通得過,那可是與他的魔力相衝突的力量啊!他要是走這條通道,只怕是不死之身也不成吧!”說到後面,梅絡的話語中帶了一些勉強,連她自己都有些半信半疑起來,鬼眸,真的不能穿越這條通道嗎?
紫蝶臉色有些發白,只是喃喃道:“希望他穿不過這條通道吧,要不然……”
第二十三章戰鬥
梅絡只感覺自己的心臟一陣抽緊,對那個人的可怕,她尚在一歲之時就有了,自己的母親在對調皮的自己無可奈何的時候,最常用的一句嚇唬之主不就是:“歸夕,你再調皮,就要鬼眸捉了你去剝皮打鼓”每當聽到這句話,早熟的自己就不經要懷疑面前這位和慈的女人是不是自己的娘親?
想到童年的陰影,梅絡更加心驚,也更加下定了決心,不管這鬼眸來沒來這世間,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給弄個清楚……
當梅絡把最近京城失蹤的小孩與自己的懷疑告訴紫蝶的時候,紫蝶臉上躍躍欲試,想要一展身手,與那羅剎公主一較高下,看到紫蝶一臉的興奮,這個時候,梅絡才勉強相信,這個人真的是眉紫衣啊,那位不可一世的女勇士。
可她的身體?紫蝶可能也想到了自己的身體,不由得一陣氣餒,臉色暗淡下來,她臉上的那層絕色美女的皮是由自己的靈力所化,與她本人的氣息息息相關,自然表情與常人無異,如今那黯然若失的神態,存現在絕美的臉上,真的讓任何人都心中痛惜,王雨寧看了,自然又安慰了她一通。
王雨寧忽然向梅絡深深的作了一個揖:“梅門主,就請您看見與蝶兒同為一族之人的情分上,救一救她吧!”
梅絡心中暗嘆,這名魯男子,一心想的只是救自己的妻子,像他這樣忠義坦誠的人,這世間,可真是少有了啊!
對於這樣的男子,梅絡一向是敬佩有嘉地。也就沒有多加留難,點了點頭,想要將王雨寧與蘇雲兒趕出房門。自己好為紫蝶施法,卻聽見耳邊傳來有些熟悉的鼻酣之聲。原來蘇雲兒早已倚着寬大紅木椅在上面睡得正香呢!
也許,這樣對他更好,他雖還小,聽了如此多的匪夷所思地事情,想畢也有些害怕的吧!於是梅絡只讓王雨寧出了房門。留下了蘇雲兒,這樣一個小兒,在睡夢中而已,對巫術想來不會驚擾地。
梅絡所施的是夜叉族巫女自從當上巫女之後就要每天都要實施一遍的驅魔大法,為族人們驅魔,在自己那個世界實在是太平常的事,只因為那個世界,是半神與妖魔同存,就如同這個世界的官差與盜匪一樣。既是死敵又為互同,如果沒有妖魔,半神人地存在還有意義嗎?
梅絡把靈力集中在雙手十指如彈琵琶一樣向紫蝶身上連點,將靈力打入她的靈脈之中。用最純凈的巫女的靈氣驅趕着紫蝶身上的魔力。梅絡可以感覺得到,紫蝶身上的魔力在靈力的衝擊之下。向空氣中散發出去,她心中不由得暗喜,原以為來到這異世之後,驅魔大法會大打折扣,想不到也有幾分湊效,她忙全力催動靈氣,向紫蝶的全身擊打。
紫蝶臉上露出幾分痛苦,卻滲雜着一些歡欣,同類的靈力擊打在身上,那刺骨地寒意慢慢竟少了幾分,彷彿沐浴在佛光之中一樣……
她忙抱守心靈,吸收着這來之不易的靈力,慢慢的那魔力從紫蝶地身體之中散發出來,彷彿在她身上籠照着一層薄薄的藍色煙霧一般,這個藍魔手照成地結果。
梅絡感覺到紫蝶身體內地魔力已被清空,不由大喜,只要將這魔力擊散,就大功告成了,正在這時異變突生,只感覺那魔氣如有知覺一般,竟復又蠢蠢欲動,竟重新向紫蝶的身上附去。
梅絡大驚,手指連點,靈光突起,燦若金華,在紫蝶身上織成一層金網,擋住魔力,那魔力在金網地上空徘徊,卻不消散,仿若尋機想要隨之落下,梅絡大急,她知道,如果就此下去,魔力與靈力相鬥,自己遲早會落敗,雖然魔力只是一層如煙霧一般的存在,但卻仿若有生命一般,隨孔而入,魔王之子鬼眸,果然不同凡想啊,就是他隨手散發的魔力就如他手下的妖魔一般帶有自己的意識,天啊,怎麼辦,撐不下去了。
梅格暗暗叫苦,卻沒覺得蘇雲兒睡眼朦朧的起身,看到梅絡坐在紫蝶床前雙手平舉,保持着奇怪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看不到只有半神人才能感覺得到的金色靈光,只是奇怪梅絡為什麼狀若老僧,如是,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梅絡被他一拍,覆蓋在紫蝶身上的靈力頓時出現了一個缺口,魔力無孔不入的向紫蝶浸入,梅絡忙催動靈力,勉力強它抵擋住,口中咬牙切齒的道:“你快出去,不要阻住我……”
蘇雲兒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形態,再怎麼不通事理,也知道梅大哥在進行一項自己所不能了解的偉大工作,心中對她對自己的呵斥雖然極為不滿,卻也不敢如平常般纏住他,垂着頭,使勁拉開門走了出去,大門打開,一縷月光從門外照了進來,這時,奇變又生,只見那層覆蓋在紫蝶身上的魔力竟慢慢如一有意識的清煙一般向月光奔去……
梅絡見魔力從紫蝶身上消散,心中大叫萬幸,收了靈力,喜道:“紫姑姑,總算不負所托,驅散了你身上的魔力。”
紫蝶臉上卻沒有喜色,臉色緊張的望着那股清煙:“歸夕,快用靈力,將它擊散,今天可是十五啊!”
梅絡心中突的一跳,十五,是妖魔吸取月之光華可成形的日子,難道……
她忙施展靈力,感覺到那股清煙的方位,擊向那股清煙,這時,蘇雲兒卻從門外跑了進來:“梅大哥,你也餓了吧,不如,吃點東西吧!”蘇雲兒胖胖的臉上帶着一絲討好。
梅絡忙收回靈力,眼睜睜的感覺看着那股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紫蝶從下得床來,站在她身邊,嘆了口氣,梅絡知道她心底的擔憂,這股魔力如果真的變成形,那麼,帶給人間的將是一場大禍吧。
她嘆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你給我驅魔……”
梅絡安慰她:“誰也不會知道他這股魔力竟會凝而不散,我在本族之中給無數的族人驅魔,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而且今天又是月圓之夜……”
這一切,是不是太過巧合了呢?
幾天之後,高高的山頂之上,一個英俊的青年恭敬的對面前所站之人跪下:“主人,多謝你給了我新的生命,我會用我的生命來維護你的。”
那全身都籠罩在黑紗之中的人輕輕的哼了一聲:“我先賜你一個名字,你就叫月生吧,我給你一個任務……”
青年點了點頭……
許久之後,那名叫月生的青年飛馳而去,黑紗罩面之人輕輕的喃喃自語:“羅剎,夜叉,我要你們兩族最純潔的靈力都盡歸於我手,你們一定不知道,月生在夜叉族眉紫衣體內呆了那麼久,吸取了夜叉不少的靈力,他如今隱藏在世間,他的身形連你,歸夕都發覺不了吧!”
梅絡又用驅魔大法驅散了王雨寧體內的魔力,他體內的魔力雖然極少,還不足以成形,在梅絡靈力的攻擊下飛灰煙沒,更加慶幸的是王雨寧吃了不少紫心蘭花,保住了他的心脈,以後只要慢慢調養,估計會很快復元的。
梅絡見窗外旭日東升,正想向他們告辭,卻發現紫蝶開始收拾細軟,不禁驚問:“紫姑姑,你要去哪裏?”
紫蝶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同你一起住了,聽說你們聽微門可有不少空房子?”
對此,梅絡有點結結巴巴:“紫姑姑,你要和我住在一起?”她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長輩的管教,只因為她有一個極為嘮叨的娘親,現在來了這異世,好不容易過了幾天不受約束的幸福日子,怎麼能就這樣被破壞掉,她不抱希望的提醒紫蝶:“紫姑姑,你丈夫怎麼辦?”
王雨寧一臉的堅定,把妻子的行動就是自己的行動進行到底:“我當然也跟着去啦。”
“什麼?”梅絡一聲大叫,嚇着站在旁邊的蘇雲兒打了一個機靈。
“你難道不管你的父母了嗎?”
王雨寧豪不在乎的道:“他們那個身板,比我不知健壯了多少倍,以後,我過幾天看他們一次不就行了?”
梅絡又一次感到了世事的無奈與悲哀,心中暗嘆,為什麼要我承受這樣的悲哀,無拘無束的日子啊,希望不要離自己太遠。她心中卻不抱任何希望,夜叉族的長輩對晚輩的無微不至的關懷是整個八部眾人之中出名了的啊。
果然,世事總是朝着既定的方向行走,聽微門中,又增加了兩位嘮叨無比的長輩,最可恨的是,那位王雨寧以梅絡長輩夫婿的身份,每天都要跟着紫蝶隨口嘮叨梅絡幾句,
比如說:蘇雲兒,不要往門主身上爬……
梅侄女,坐要有坐像,不能歪歪斜斜的……
梅侄女,我看這貴妃榻都不要用了,不如我給你買一個大紅木椅子,你坐在上面,也威風一點。
但比方說:梅侄女,你看,你怎麼老穿一樣顏色的衣服,你現在是門主啦,要穿得威風一點……
諸如此類,煩不勝煩,偏偏梅絡還要扮出一幅恭順老實受教的模樣……
第二十四章失蹤小童
這一天,有家不想歸的梅絡晚上在街上遊盪着,旁邊是他的影子蘇雲兒,梅絡在這個攤子上吃一碗面,在那個攤子上喝一碗粥,肚子漲得像個球,但還是不想回家,看了看天上月色,天啊,才二更,那兩公婆,起碼要三更才睡覺的吧,當然還不包括王雨寧衙門如果有事,紫蝶要等他的時間。
直到攤檔收攤,小販們陪笑的請走他們,梅絡覺得無處可去,正想着,是不是到那通宵營業煙花之地貓一貓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人從自己上方一掠而過。
本來是不會引起她的注意的,武林人士把街道當成表演場所,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在上空飛馳呢。
但她卻聽到那人手中還夾有一個,卻正是一名小兒,她心中一動,聯想到最近的小兒失蹤案,難道,又有人犯事?
旁邊的蘇雲兒也看到了那位在屋頂飛馳的蒙面人士,一位她的手,兩人縱身而起,向那人追去,那蒙面人顯然不知道行蹤已經暴露,尤自向前飛奔……
蘇雲兒拉着梅絡的手,輕聲道:“那人到了寒山寺……”
梅絡感覺到正往坡道上行,對蘇雲兒點了點頭道:“我們不要跟得太緊,這人的功力很高而且像宮廷內衛的武功,看來,小童的失蹤與玉妃娘娘真的脫不了關係啊!
寒山寺內,裏面的和尚在那一場宮廷遇刺事件之中已經散的散,走的走,昔日香燭氤氤,佛唱聲聲的寒山寺已經人散樓空。大殿之中,只剩下滿面蒙塵地三聖佛像滿含着慈悲望着寂寥無人的大殿。
忽然,大殿之中揚起灰塵。一名黑衣人飛身而下,他懷中抱着一個孩子恭敬的下跪行禮。將昏迷地小孩輕輕放在地上,又躬身行了一個禮,然後悄悄的退下……
大殿之中,彷彿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地下躺着地那位人事不知的小孩。
過了許久,三聖像中間的那幅神像慢慢的轉開,竟露出一個洞口,洞口中走出一人,將那名小童輕輕的抱起,抱入洞中,滿面含笑地三聖像隨之合攏。
一切恢復原樣,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梅絡與蘇雲兒趕到這裏。空空的大殿之中,只有蛛蟲爬過,滿目的灰塵……
蘇雲兒道:“梅姐姐我們去哪裏?”
梅絡聽到他的稱呼,心中不由得一笑。自己他知道自己是女兒之身之後。倒是規矩了很多,也可能是紫姑姑看得緊。那動手動腳的事再也沒有做過,在人後,還尊稱自己一聲姐姐。
梅絡微閉雙眼,道:“我們去後山……”
後山,可是佛光聖境之地啊,對半神人來說,就是天地靈氣所在啊……
後山之上,五位小童團團坐着,閉着雙眼,彷彿沒有知覺一般,他們的旁邊,站着三位蒙面黑衣之人。
一位全身都罩在長長的披風中之人靜靜的望着地上的五位小童,他忽然輕嘆一聲:“開始吧……”
聲音卻嬌柔婉轉,如若黃鶯,長長地披風隨風飄起,露出她手中抱着的小孩,那小孩身上穿着的竟是帝王明黃之色。
她把小孩遞給其中一名蒙面之人,將披風慢慢地解開,露出她如嬌似喜的容顏,卻原來,正是當今倍受榮寵地玉妃娘娘……
她望着着地上跪着地幾個小童,臉上的神色如悲天憫人地觀音娘娘一般,眼中卻閃過一絲嘲意,如同地下所跪的是幾名微不足道的螞蟻,她如玉般的手輕輕揮起,向著月亮,露出潔白的半截手臂,手指微翹,擺出如蓮花般的手形,古老的吟唱從豐潤的雙唇中飄出,如幽靈的歌唱……
隨着吟唱,小童們身體顫抖,若風中飄柳,有兩個小童雙目竟流下了兩行眼淚……
玉妃面現得意之色,吟唱更急……
正在此時,一陣竹哨聲忽起,尖聲如厲,直刺耳膜……
小童們卻身子停止了顫抖,面現祥和之色。
玉妃面色大驚,吟唱停止:“是誰,你們還不快去看看……”
只聽周圍樹從之中傳來一聲雷鳴般的應諾,卻原來,這樹林之中隱藏了無數的人影。
那竹哨之聲卻若隱若離,漸漸消失不見……
玉妃心中暗恨,知道自己的侍衛必定一無所獲,望着天上的滿月,難道就此做罷?她暗自一咬牙,準備重新開始吟唱……
彷彿知她所想一般,尖哨聲又起,忽左忽右,忽東忽西……
玉妃面露暴怒之色,再也忍不住,飛身而起,周圍侍衛仿若不見一般,面上並未露出驚色……
玉妃向那聲音發起的地方急奔而去。那聲音彷彿逗着她走一般,斷斷續續,始終在她前面若影若離。她追了十里來地,那聲音在空中拔高几個音階之後消失不見,彷彿嘲笑着她一般。
玉妃咬牙切齒的站在黑夜之中,猛然一驚,忙往回趕,等她趕回到寒山寺後山,卻發現五個小童不見蹤影,侍衛們東倒西歪的倒了一地,小皇子靜靜的躺在一個倒在地上的侍衛的身上,上面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一首句話:梅花香自苦寒來。
玉妃臉色大變,雙手仿若握不住紙一般,任由那紙張從手中跌落……
她卻沒有發現,寒山寺大殿之內,三聖像下,站着一個合什的人影,那個人影恭恭敬敬的向莊嚴的三聖像拜了三拜,嘴角卻露出一絲嘲諷。
他的身後跪着一個,靜默無聲的望着他,一點不耐都沒有,彷彿眼前這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那個沒有轉過身來,望着泥胎木雕的三對像,問道:“我要你辦的事辦了嗎?”跪着那人道:“主人,辦好了,我將紙條放在了那小東西的身上。”
“這樣的話,羅剎與夜叉族怎麼會不生死相拼呢?”那人笑道,“下一步,梅妃娘娘也該回宮了……”
跪着那人望着他的主人,猶豫半晌喃喃道:“主人,那百來個孩童怎麼辦,既然我們已經把視線轉移向了玉妃,那些個孩童是不是可以……”站着之人猛地轉過身來:“你這個蠢材,這件事已引起了她的懷疑,怎麼還能進行下去。”他望着下跪之人,又嘆了口氣道:“還算你聰明,捉的全部都是寅月寅日生的小孩,既使她查起來也只會懷疑到羅剎族身上,但這麼多孩子失蹤,她遲早會查覺的,把那些小孩放了吧,只有另找辦法來恢復魔力了……”
跪着之人點了點頭退下……
自從給紫蝶行過驅魔大法之後,梅絡發現自己的雙眼竟能看到一些影像,雖然彷彿隔着一層紅色的膜一樣,而自己面上的紅斑,竟一天天的消散着,雖然如今臉上尚有一點殘留的紅印,但看起來已沒有了以前那麼可怕,從查都欣喜的眼光之中,梅絡知道了自己的臉差不多恢復了,心中不由得一陣高興。
心中雖然感到奇怪,為什麼一行驅魔大法,臉上的紅印就會消散,她問過紫蝶這個問題,紫蝶皺着眉頭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看來天下間也有這位老祖宗不知道的事啊。梅絡知天樂命,沒有再去追究這個問題,反正這個好事,不是嗎?
失蹤孩兒的事已經解決,經過這一次的教訓,想來那玉妃娘娘最近一段時間會安靜一些吧!
宏偉寬大的乾清宮內,皇上披閱了一天的奏章,抬起酸澀的眼睛望了望旁邊站着侍候的德公公,德公公忙親手將旁邊宮女端着的翡翠玉米甜粥遞給皇上。
最近,皇上喜歡上了這樣江南小吃,每天都讓御膳房作上一碗出來,以當成夜宵來吃。德公公卻明白,皇上喜歡吃它,只不過以前那位主子中意罷了,每當皇上吃這碗粥的時候那若有所思的眼光,彷彿透過重重的簾幕望向遠處,德公公就知道,他又在思念那人了。
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失蹤的,但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夜之間不見了,而皇上與太后都諱莫如深,誰也不願意再提起她,彷彿她已是宮中的一個禁忌。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唱喏:“皇後娘娘駕到,小王子駕到……”
德公公看到皇上的眉頭一皺,知道皇上現在對這位主子可是不喜見的,他低低的道:“皇上,小王子滿周歲之後,您還沒見過他不是?”
金銘冷冷的目光望向德公公:“倒要你這個奴才來教嗎?”
德公公不期然身上起了一身冷汗,忙跪下:“皇上,奴才怎麼敢教皇上,只不過,太後娘娘那裏……”
金銘面無表情的笑了笑:“太後娘娘嘛,她是朕的親娘,朕自然會母慈子孝的……”
不知怎麼的,德公公在這個聲音中聽到了一絲冷意,如春寒料鞘般,身上的冷汗仿若忽然凍結,當今這個主子,越來越難侍候了……
第二十五章母女離心
金銘揮了揮手,口氣平靜:“宣他們進來吧!”
玉妃手抱着小皇子走進乾清宮大門,她今天身穿一件長長的雪狐皮長襖,下擺拖在地上,那雪狐皮毛領襯在她的臉上,更顯得人比花嬌,暖玉生香,她手中的小皇子睜着圓圓的眼睛,用肥胖嫩白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彷彿睡意未醒一般。
她走進大殿,一眼望到桌上擺着的那碗翡翠玉米甜粥,眼中恨色一閃而過,臉上迅即換上甜甜的笑容:“皇上,您看,小皇子今兒個會叫父皇了呢,我敢緊抱他過來給您看看……”
看到皇子口水滴落,吃着手指,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望着自己的樣子,金銘臉上不由得也露出了微笑,他伸手抱過小皇子,逗了逗他的小臉:“叫父皇,乖乖,叫父皇……”
小皇子不屑的吐了吐口水,伸出小手拍的打了過去,一掌打在眼前這個自稱父皇的人的臉上。
玉妃臉露慌意,忙要抱過兒子,金銘卻哈哈大笑:“不愧為我的兒子,不錯不錯……”
玉妃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心中欣喜萬分,伸手接過兒子,道:“皇上喜歡皇兒,是皇兒的福分,以後,臣妾每天都抱他過來給您看看?”金銘臉色一沉,冷冷的道:“皇兒年齡還小,不宜於東奔西走,朕自會經常去看他,你只要做好本份就行了!”
玉妃想不想轉眼之間皇上臉色就變了,慌得她忙下跪請罪,抱住孩兒的手竟微微顫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慌的。
揮手讓玉妃退下來之後,看着那遠去的華麗背影。金銘臉色露出了幾許陰霾,和那些只懂得撒嬌扮痴地嬪妃相比,她真是一個善解人意。又懂得利用自己手中籌碼的女人,如果這身軀之內真的是金銘地話。只怕會被她所迷吧,但對碧落來說,橫在他們之間是不可化解的仇恨,如果不是她,歸夕又怎麼會消失無蹤呢。既使你真地是自己本族之人,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德公公半垂着頭,站在旁邊,彷彿沒見到剛才帝后之間的爭鬥一般,心中卻暗嘆,當今皇上,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行徑與以前竟大不相同,以前。他雖不喜玉妃娘娘,便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總是維持了表面地和諧的,但如今他卻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人家,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
玉妃哭泣着伏在太后的膝上。把今天在皇上面前受的氣一一道給太後知道。讓她失望的是,自己的悲痛卻不能換來自己娘親一絲的憐憫,甚至聽到她的哭訴。太后臉上的那清冷高華地表情竟沒有一絲的改變……
太后望着膝下的這個女兒,臉上儀容未變,心中卻一陣憐憫,可憐地孩子,她哪裏知道,如今的皇上已經被我用轉魂大法換上了你地親哥哥?他又怎麼會對自己地妹妹有什麼別的念頭呢?
只是苦了這個孩子啦,太後幾次想把真實地情況告訴她聽,畢竟,這可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但轉眼之間卻心腸冷硬似鐵,自己的孩兒又怎麼樣,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成了哥哥,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呢!
太后將玉妃娘娘扶起身來,看着她臉上的點點淚痕,她軟弱的樣子楚楚可憐,太后心中卻恨她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的儀態盡失,心中不由得一陣厭煩,臉上卻盈盈笑道:“娘親知道你受的委屈,但有什麼辦法,他是皇上,皇上有無數的女人,他怎麼會只顧着你一個,你現在有了皇子,宮中的地位將會穩如泰山,他再怎麼寵着別的女人,最終都會顧住你的。”
玉妃娘娘抽噎道:“娘親,我不是怪他寵幸別的女人,而是,他還記着那個賤人……”
太后眼角一跳,面沉如水,冷冷的望着她:“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
玉妃娘娘點了點頭:“今天他還吃着那賤人最愛的翡翠玉米甜粥呢。”
太後娘娘臉上放鬆下來:“只不過是一碗粥而已,又能看出什麼,你呀,就是太小心眼啦……”
聽到這話,玉妃娘娘眼中的恨恨之色更深,她低下頭,恭順的道:“娘親,都是兒臣不好,讓您擔心啦。”看來,這位娘親心裏面只是記掛着她的太后位子,絲豪都沒有把自己這個女兒放在心上。
玉妃娘娘退下之後,太后坐在鋪着柔軟的織錦綿緞的椅子上,久久的陷入沉思,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喜歡吃翡翠玉米甜粥了,而這種東西確實是那賤人的最愛啊。
她招了招手,寧少雄從黑暗之中無聲無息的出現:“你派去睜着皇上的人有什麼回報沒有?”
寧少雄恭聲道:“皇上還是每天按時作息,招不同的嬪妃侍寢,也沒見什麼異樣……”
太後點了點頭,望着香爐中冉冉升的的青煙:“你去查一下,靖王爺以前是不是喜歡吃甜品……”
寧少雄心中升起一陣冷意,難道她連自己的兒子平時有些什麼愛好都不知道?一個人親情可以冷漠成如此的模樣,對自己,那又會怎樣,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后無退路……
兩天之後,太后得到滿意的答案,原來,靖王爺喜歡甜品,是他成年以後的愛好,太后疑心盡去,對玉妃娘娘更加不以為然……乾清宮內,皇上望着空空的碟碗,聽着身邊的福公公報告着寧少雄的蹤跡,心中一陣冷笑,一碗粥而已,就讓太后與玉妃生了嫌隙,看來,只要入了這深深的宮廷,不管是誰,既便是半神人,也不能保持那天然的人倫之樂啊。
只不過,他卻不知道,歸夕到底在哪裏?他透過空曠的宮殿望向門外,他多麼想看到門口巧笑嫣然的出現那個身影,取笑着自己:“我雖然骨子裏面是一個夜叉,但總比你一個太監強。”
金銘嘆了口氣,把目光從空無一人的門口移開,很久沒有去她住的地方看一下了,或許今晚去一下?
德公公看了看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今天要不要翻牌子?”
金銘道:“今天不用啦,朕要連夜批改奏章,就不必叫人過來了!”
德公公忙應了一聲,看到皇上略帶煩躁的臉色,不敢多言,忙讓人退下。
空曠寂寥的西福宮內,到處沾滿了灰塵,昔日繁華似錦的宮廷如今破敗得如同地上被無數雙足踩踏過的錦緞,連空氣中都散發著淡淡的霉味。
金銘獨自站在這尚看得出原來是精巧淡雅的房子裏面,眼前彷彿浮現出伊人那含笑的面孔。
忽然,他仿若聽到了一聲嘆息,那嘆息溫柔婉轉,充滿了愁意,他的心忽狂跳不已:“是誰,是誰在這裏……”
一陣風兒吹過,傳來落葉輕輕搖晃着落地的聲音,四周寂靜無聲,他心中一陣失望,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又苦笑着搖了搖頭,自己是怎麼啦,羅剎少主怎麼會出現幻聽幻覺啊!
一片紅影之中,梅絡躲在樹后,看着那在房中若影若現的明黃身影,彷彿看到了他臉上那寂寥落幕的神色,她有一絲奇怪的感覺,感覺屋內之人明明很熟悉,但又是如此的陌生?
還從來沒有用在他身上使用過鏡心通巫術,這一瞬間,梅絡也想知道他到底想些什麼,她慢慢的向窗子靠近,現在她的巫術在三丈以內的範圍內才能有效的使用。
她靠近了窗子,看到了裏面那依舊是風神俊朗的皇上,雖然隔着一層紅色,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眼中的寂寥……
她摒息靜氣,將靈力匯聚雙手,向屋內的金銘使出鏡心通術……
忽然之間,窗戶被推開,露出金銘的面孔,面上帶有一絲疑惑,嚇得梅絡忙蹲下,鏡心通術半途而廢,但是,她彷彿捕捉到了什麼,為什麼這其中的信息是如此的凌亂,而彷彿,有一種與金銘不同的氣息在裏面?
她正在思索,卻聽見腳步聲從裏面傳了出來,看來,皇上準備出來了,她忙加快身形重新藏在樹后。
看着皇上滿臉寂寥的從自己原來所住的地方離開,梅絡心裏不禁充滿了酸澀。心臟微微的抽緊,滿目繁華落盡,只有他還記得自己,記得這個的院落,一起渡過的那充滿歡笑的日子,但又怎麼能回到從前?在這被羅剎公主控制的帝國,驕傲如他,滿腹才華,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他必定活得很幸苦吧!
想到這裏,梅絡一陣心酸……她回到住處,彷彿抽盡了所有的力氣,只想倒在床上,從此不願醒來,卻看見自己的床上被褥高聳,不禁大叫:“蘇雲兒,你給我出來……”
蘇雲兒睡眼朦朧的從被褥中鑽出,委屈的雙眼含着淚水,一言不發,擰着自己的衣服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