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居然又是那女的
第三十六章居然又是那女的
小縣城的面積本來就有限的很,從最南邊走到最北邊,晃晃悠悠的也只需要二十來分鐘。
所以我會選擇跟兩個男子走,其實更多的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小縣城就那麼大,即使出現變故,逃脫對於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
現在回過身去看那次的事情,才現就是因為我對於自己打架的實力太過於自信,所以才會有了那一次的遭遇。
對於我來說,那一次的遭遇是我生命中有限的幾次大災難之一。那是深夜裏驚醒我的噩夢。無數個夜晚,我在夢中再次親臨那段變故,心彷彿就要向上漂浮然後擠出體外。偏偏我總是醒轉不過來,我急促的張揚着手臂想要抓住一絲依靠,可惜那隻能帶給我更大的驚嚇、更多的傷痛。好不容易從熟睡的夢魘中睜開眼睛,卻也只能蜷縮在床尾,雙手緊緊的攥着被子,兩眼空洞的望着無盡的黑夜。
我常常會詛咒那一群帶給我噩夢的人,是他們給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但是靜下心之後,才現其實那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年少的囂張與無所畏懼把那噩夢生生的牽引進了我的生活。所以,與其說那夢魘是別人烙在我心靈上的印記,還不如說那是我應得的報應。佛語說“因果循環”。其實我的作為也早就註定了我會遭到命運的唾棄,只不過因為事先我不懂得反省,所以無可避免的經歷了那一場報復。
隨着兩個男子順着街道差不多走了五分鐘,穿過縣城中心的那座小石橋,到達小城的另一邊街道。
街口左轉之後,兩個男子停下來,“到了。”
那裏還處在小縣城的中心位置。那一條道路我走過好幾次,只不過每次都是急匆匆而過,根本就沒有留心觀察四周的景物。那天跟兩個男子走的時候,我卻驟然起了閑心,一路四下打量起來。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留意兩個男子會帶去到那裏。
只是在不知不覺中隨着兩個男子走到目的地之後,聽到他們的聲音我才驟然醒轉。抬頭一看,身前的樓面上豁然掛着一個大大的招牌,上面一群衣衫不整的妖嬈女人擺着各樣的陶醉狀,招牌的正中寫着三個大字,“夢芭啦”。
那一刻,我後悔無比,直恨不得把時間倒撥,然後重新走一遍那條路。我確定再走,我就只需走到一半路程就能猜到要去的地方,那樣我轉身即可以逃走了。可是時間總是最無情的,它鄙視所有藐視它的人,同時也會報復所有藐視它的人,而報復的手段就是讓人後悔。
看到那塊大的有些離譜的招牌,我終於想起了兩個男子口中的“豹哥”是誰。估計在那個小縣城裏聽到“豹哥”的名字之後,卻不會立馬將他與“夢芭啦”聯繫起來的人也就只剩下如我一般的外來人吧,或許還有剛進城的農民。
“夢芭啦”是小縣城最大的歌舞廳。屬於肖家的三大產業之一,主要經營者即是人稱“豹哥”的肖豹。
其實也怪我大意,在小縣城能夠被人稱作“豹哥”的還能有幾個?只要稍微一推測便能知道答案。偏偏那天我被邱瑾臨走的那眼神給沖昏了頭,繼而又被兩個小鬼頭一陣打擊,再加上過於自負,所以自始至終我都沒能讓自己靜下來。
當我被兩個男子喚醒的時候,想要後悔已經晚了。
肖豹會派人找我,很明顯是因為肖康健的事情。肖康健轉身時眼裏的那團火終於燒起來了。
站在“夢芭啦”的入口,我的心裏驟然生出一絲怯意。那會從佟勇他們口中聽到不少關於“肖家三虎”的事情,對於肖家的霸道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些了解。“肖家三虎”在當地的確可以算得上一方霸主,他們在很多時候甚至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小縣城流傳着一句話,“與其給某個政府官員行賄,那還不如直接把禮送到肖家”,由此可見,肖家的橫行到了何種地步。所以我心裏騰升起了一股怯意,長那麼大第一次感覺到心弦的跳動是因為恐懼。
見我遲遲不動,先前一直與我搭腔的那個男子走過來攬起我的手臂,“走吧。”
那時候,再也感覺不到男子的聲音好聽了。突然覺得那聲音像是夜裏三更閻王的招魂貼。招魂貼一到,生命的臨界點也就到了,就只能站立在原地等着牛頭馬面前來引渡我的靈魂。
我甩開男子的手,眼神里滿是抗拒。
“我根本就不認識‘豹哥’,他找我做什麼?”我故作鎮定。
聽到我的話,先前那個男子沒有再回答,倒是另一個始終不語的男子說話了。
“哪那麼多廢話!只要知道豹哥認識你就行了,走吧。”
那個男子卻沒有先前男子那般的風度,他的話語中透着很大程度的不善,似乎他是在鬱悶“豹哥”給了他一個“緝拿小屁孩”的任務。從一開始我就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不屑。
“別碰我,我還有事。改天再去問候‘豹哥’吧。”我向後退了一步,躲過那個男子伸來的手。
男子不住的踮着左腳腳跟,一臉哂笑的看着我,“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
金哥其實就是標準的“黑人”,他那一幫朋友裏面大多也都持着兩張“身份證”。現實中的黑社會與《古惑仔》裏演繹的那些有着很大程度上的不同,雖然我說不上不同之處在哪裏,但是卻知道真正的“黑人”是絕不可能有身前那個男子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囂張的表情的。
我看着男子那一副標準的痞子相,突然覺得荒唐,就那樣的人也配在小城裏耀武揚威?難道“肖家三虎”就是憑着如此的“蝦兵蟹將”打得的天下?
男子的表情卻讓我心裏繃緊的弦驟然一松。心底那股不懼一切的血液又開始向上涌着。
“什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懂你的那些東西。我今天是真的有事。煩勞你回去告訴‘豹哥’一聲,改天我一定去捧場。”我強壓着心裏湧起的“血氣”說到。心底里其實也不希望與社會上的人起正面衝突,畢竟放在古代我還算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你――”
那個語氣不善的男子還待說話,先前的男子卻攔住了他。
“吳璞,反正來都來了,你還是與我們上去一趟吧,這樣我們也好交差。”
男子的嘴角依舊掛着一絲微笑。不過那時候我不再覺得那是儒雅的標誌,我驟然間想到一個詞語:笑裏藏刀。
男子沒待我回答,繼續說到:“相信你也猜到了‘豹哥’為什麼找你。的確,是因為小健的事情。”
男子倒是很誠實,直接說出了找我的原因。但是我卻沒有搭腔,因為我看到男子的嘴唇仍舊上下嚅動着。
“但是你放心,你和小鍵都還是孩子,小孩子之間起些衝突是很正常的。‘豹哥’找你也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而已,順便幫你們消除彼此的不愉快。難道你以為‘豹哥’他一個幾十歲的人會因為這點小事與你一個孩子計較?”
我不得不承認男子的一番話的確是說到我的心裏去了,而且我從那個男子的身上看到了一些“黑人”的品質。不管佟勇他們口中的“豹哥”有多暴虐,其實我還是願意相信他不會自降身份來為難我的。畢竟暗地裏我還是在拿“肖家三虎”與金哥那幫人做着比較。
不過,後來的事情證明其實我錯了,我忘記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把在金哥身上見到的太多東西強加在了“肖家三虎”身上。其實他們壓根就沒有認同過我給的評價。
“怎麼樣,想通了嗎?”男子含笑的看着我,“不會有事的,走吧。”
男子的分析,再加上我的意淫。“肖家三虎”“黑”的形象在我心裏驟然明朗起來,那就是“黑人”也有“黑人”的品質。我隨兩個男子走進了大門。
“夢芭啦”的位置在小縣城來說相當的“黃金”,位處小城裏最大的一座商業樓的地下一層,佔地約有一千平方。裏面的裝飾與成都的迪吧也沒有什麼區別。迪吧,歌舞廳其實都是那個樣子,只要所有的裝飾都圍繞着“糜爛”兩個字就好。
正值下午,裏面顯得相當空蕩,只開着幾盞昏黃的暗燈。我一直隨着兩個男子向里走着,最後來到最盡頭的一間包房門外。
男子輕輕了叩了叩門然後推開一條縫隙,“豹哥,人帶來了。”
裏面的燈光卻很亮堂。透過門縫看不到屋裏的景象。只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帶他進來吧。”
“進去吧。”男子將門開的更深一點,然後轉身對我說到。
既然都已經到了,我當然就不能再退卻。沒有猶豫,我大步向著裏面走去。
兩個男子也跟在我的身後進到屋裏。
當聽見門“咚”的一聲關上以後,心裏松下去的那根弦竟然再次緊了起來。它似乎是在向我暗示着什麼,但是我來不及搜索它究竟在向我暗示什麼。
因為我見到了屋裏的景象。屋裏竟然坐了黑壓壓的坐滿了人。
包房很大,門口的牆上掛着一個大的液晶電視,屋子四周擺着一圈沙。而我進去的時候,屋裏的沙座無虛席。
門對面的沙上顯然是屋裏的主座,那上面坐着三個形貌有些相似的男人。無疑那其中有一個便是肖豹,能夠與肖豹張的相似的人當然也不會是別人,那一定是肖龍和肖虎。
我有些無語,那時候終於深信佟勇他們的話。看來我的噩運是難逃了。我感覺心驟然冷卻下來。不過我仍然嘆於他們的大手筆,對付我這樣的小人兒居然需要同時驚動“肖家三虎”。不知道是出於對我的看重還是出於對肖康健的關懷。反正那時候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緊張,另一方面卻又覺到了欣慰。
“豹哥,他就是吳璞。”待我進去以後,兩個男子越過我走上前去,有些痞子相的那個男人搶先說到。其實他的搶先顯得有些傻裏傻氣,因為我看見另一個男子壓根就沒有開口的意思。
“嗯。”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慵懶的應了一聲。
他就是肖豹。
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想着都已經那樣了,那麼既來之則安之吧。我開始下意識的打量起傳說在小縣城“跺腳震地”的三個男人。
三個男人都很魁梧,雖然是坐着的,但是從他們手臂上袒露的肌肉其實就可以推測出他們的身體形狀。他們的長相其實是沒有什麼看頭的,屬於扔在人群里就很難現的那類。值得關注的只是他們的裝束。三人頸項上都掛着相同粗細的金鏈子,手臂上也都帶着金黃色的手錶。似乎不怕露富也就是他們這類人了。本身就屬於“覬覦”的一類,我們何時聽過“強盜被搶”的故事?
“你叫吳璞。”肖豹依舊慵懶的問到。
聽到他的問話,我腦子裏瞬間閃現出幾種回答的方式:第一種是退卻型的,“我不是”;第二種是話題轉移型的,“豹哥找我是有什麼事么?”;第三種是示好型的,“哦,您就是豹哥啊,早就該來拜訪你了。”;第四種則是阿諛型的,“啊,豹哥的名字如雷貫耳呀,如今一見當真是見面不如聞名!”;而最後一種卻是誠實型的,“我是”。
快的思索過後,我選擇了誠實型的回答。
得到我的回答,肖豹的身子微微的欠了欠,同時肖龍和肖虎也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我。那幾道目光竟然讓我瞬間心裏一寒。
肖豹坐直身子,“你認識肖康健嗎?”
不愧是在刀口舔過血的人,坐直身子的肖豹身上竟然隱隱的透出一股煞氣。
我明白抵賴不是明智的選擇,有些事情要躲其實是躲不掉的。
“認識,我和他之間還生了一些不愉快。”我想着與其被動的回答,還不如直接把話挑明,於是索性將肖豹接下來要問的問題也一併回答了。
“哈哈哈哈,你倒是很爽快。”肖豹一陣大笑,身子在沙上不停的抖動着,“那你也是知道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了?”
肖豹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像兩柄利刃一樣瞬間像我射來。
“連我肖家的人你也敢打,你吃了豹子膽了?”肖豹厲聲吼道。
隨着他的聲音,四周沙上的人都暗暗的捏了捏拳頭,只等着肖豹一聲令下。
不過,肖豹卻並沒有立刻下令。他把我當作了“籠中鳥”、“閉門狗”、“板上肉”。人一旦確定了強勢,大多都喜歡意淫一下,以期達到滿足高高在上的**。
肖豹又懶散的將身子向著沙的更深處靠去,“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我知道他說的“打算怎麼做”其實就是問我要怎麼補償肖康健。他的眼裏其實是沒有對錯的。在他看來,肖康健在我這裏栽了,那麼我就需要給予賠償。
雖然我明白那是他的道理,但是卻還是要裝作一副我什麼也不懂的樣子。
“豹哥,我與肖康健的衝突是他先挑起來的。而且你應該比我長一輩吧,那麼我們小輩的事情是不是該我們自己解決呢?”雖然我知道我的話很可能起不到一點作用,但是我還是抱了一丁點的期待,我期望自己沒有看錯。
可惜,我看錯了,我的話不止沒有起到積極的作用,相反的還激起了肖豹的怒意。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欺負你了?”肖豹豁然從沙站了起來,那魁梧的身子像是一座突兀的小山一樣憑空而顯。肖家的祖先似乎都是高個子,我見到的肖家人沒有一個個矮的。無論肖康健還是“肖家三虎”,他們的身高都比我高了很多。就連肖雪也充分的遺傳了他們身高的基因。
“我今天還就欺負你了,那又怎麼樣?我讓你看看肖家的人是不是隨意就能動的!”
肖豹猛的一揮手。那是給手下人的訊號。包廂里除開肖龍和肖虎其餘的人在肖豹揮手的瞬間都站起來了。
大戰一觸即。我心裏一緊再緊,看來噩運難逃了。
周圍的人紛紛向著我衝過來。
肖豹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他正準備坐下來看着手下人的表演。
卻突然聽見“嘭”的一聲。包廂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影快的閃了進來。
那個人影快步跑到肖豹的面前,“三哥,你不能打他!”
肖豹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突然介入的人,聲音變得輕柔起來,“為什麼,小雪?”
【今天寫的時候手又滑了一點,一不小心又弄出了一個大章。或許這是好事,至少多弄出一點東西,那麼看的時候又能多看一點了。呵呵。第一卷“生如夏花”很快就要完了,接下來坎兒會繼續第二卷“生命不是無根之水”的創作,希望能給大家帶來好東西。《我要皈依》上傳已經整一個月了,坎兒一直堅持不懈的努力着。但是說實話,成績真的不是很隨人願。當然,出現這樣的情況更多是需要坎兒在子身上找原因。所以也請大家放心,坎兒在接下來的故事裏會更加的用心。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支持坎兒,關注《我要皈依》。。。。坎兒在此先拜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