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意志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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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弦兒面對他們急切的勸說，只是將眼睛輕輕閉上。跟隨她這麼久的怡人和襲人當然知道她做這樣的動作意義何在。於是她們倆相互看了眼后對玄冶說道：“王上，聖女想休息了，等她醒了您再來吧。”

玄冶什麼話也沒說，立在原地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怡人和襲人也不好趕他離開。他對聖女的心意，在這幾日裏她們看在眼裏，也感動在心裏，只可惜聖女終生都是聖女，不會因為他是王上而有所改變，這段感情在開始時就註定了毫無結果。於是怡人和襲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見帳內恢復安靜，林弦兒睜開眼睛盯着那宛如蒙古包的帳頂發獃，這段日子以來她盡心儘力的為靈族子民謀划，從來不曾在意過自己的安危，但是這會不會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們根本不需要她為他們謀划什麼。

“弦兒，在想什麼？”玄冶以為她睡著了，輕輕靠近她時才發現她睜着雙眼瞪着帳頂，好似想把那裏瞪出洞來。

聽到帳篷里傳來男音，林弦兒下意識驚恐的轉過頭來瞪着來人，在看清是誰后，她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王上怎麼還未離去？”林弦兒禮貌的問道，然後將目光自他身上撤回投射到帳頂。

“聖女剛剛說的話讓我很失望。”玄冶頓了頓，再次開口道：“那晚在蛇陣中，聖女表現出來的臨危不亂的鎮定讓我很是佩服，沒想到這次卻讓你變得膽小如鼠。我很好奇聖女之前的堅強是不是裝出來的。”玄冶怕她會沉浸在消極的情緒中故意諷刺她道，想激她反駁他，沒想到卻起了反效果。

“王上如果留下來就是想要打擊我的話，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你的目的達到了。”林弦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消沉的說道。

“弦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玄冶着急的喊道，他真的只是想讓她有生氣一點，現在這樣消沉的她讓他很難接受。

“王上請不要亂喊，我和你還沒熟悉到可以互喚小名。”林弦兒冷冷的說道，雖然他喚她的名讓她覺得很好聽，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容許她出一點差錯。

“誰說我們不熟，天底下沒有人比我們更熟悉了。”玄冶氣惱的說道，想那時在催情林里，他們對彼此是那樣的熟悉，而現在她卻來告訴他他們一點也不熟。

玄冶輕輕蹲在她身邊，輕聲誘哄道：“弦兒，不要做聖女了，做我的王妃吧，我會讓你過上舒服的日子，不再為別人操心。”

“是嗎，恐怕我會被你后宮裏的妃嬪們拆吃入腹，然後永世不得翻身吧。”林弦兒冷笑出聲，如果一定要在聖女與王妃之間來做選擇，她寧願做無情無欲的聖女，也不要卷進後宮爭鬥中。她寧願與男子斗心機，也不要去和宮中的女子爭風吃醋。

“弦兒，你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沒人會把你怎麼樣的？”玄冶雖氣惱她的直言不諱，但是他還是有風度的繼續遊說道。

“可是我不希罕，我要的丈夫會把我視做唯一，他沒有三宮六院，沒有眾多妃嬪與侍妾，我們自由自在，閑去野鶴的過着清閑的生活，不用擔心自己會一步走錯而墜入無底深淵。”林弦兒說著自己的心聲，可是她知道在這種男尊女卑的時代下，她所說的話只是驚人之語。

顯然得，玄冶被林弦兒的話驚得呆在一旁，她的論調他從來沒聽過，所有女人都是自願送上門來，他能給她一個小身份她就謝天謝地了，而靈弦似乎對這樣的恩寵斥之以鼻。

“弦兒，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玄冶無奈的說道。王上後宮眾多妃嬪那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他怎麼可能為了她而廢掉後宮。

“所以請王上以後不要再提起，我們一個是玄冰國的王上，一個是靈族子民敬重的聖女，我們無論如何也是沒有交集的。”林弦兒淡然的說道，她的語氣沒有剛才的尖酸刻薄，只剩下無邊的平靜，她知道在這個時空裏她的生命註定為靈族子民而活。

“可是……。”玄冶想再爭取什麼，卻被林弦兒打斷。

“王上，我現在能當你是朋友，如果你再說出什麼不敬的話，那麼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林弦兒有神的大眼盯着他，阻止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他的心意她明白，可是她有她的使命與堅持。

玄冶見她再次閉上眼睛，也不再說什麼，拉過椅子靜靜的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沉入夢鄉。

“弦兒，我該拿你怎麼辦？”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為她蓋好棉被，悄聲走了出去。而當他轉過身時，床上的林弦兒緩緩睜開眼睛，目送他走出帳外。

“對不起，玄冶。我們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與其將來讓彼此痛苦，不如現在斷得徹底。我要的你給不起，你給的我也要不起啊。”林弦兒說完眼淚悄悄流了下來，內心的痛苦讓她無從發泄，只好越積越多，越多越痛不欲生。她嘆道：生亦如此，死又何懼。

那日在溫泉大戰，她的意識雖已模糊，但是她還是很清楚究竟是誰救了她。那樣熟悉的懷抱，讓她在黑暗中都覺得安心。當他溫熱的血液灑在她身上時，她心痛如絞，生怕他會因為救她而喪命，但好在上天有眼，讓他們都能活下來。

可是活下來又能怎麼樣呢，他的情她註定沒辦法回應，她的心意也註定無法讓他知道。

上天跟他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一個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凡事要求公平的現代人，一個是一呼萬應、妻妾成群的古代君王。就算她穿越時空，但是她的思想不會因為是在古代而有半點妥協。她是否該感謝老天讓她變身成無情無欲的聖女。可是真的無情無欲嗎？她心知肚明。

而在林弦兒感嘆老天時，老天已經做了最好的打算。真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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