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瑤池
他一條一條的把門規背出來，這些我並不驚訝，程序都設計好了，不管他是三百條還是三千條，估計他都能倒背如流。我並不在意的聽，一邊眯着眼欣賞周圍的景，一邊滾到他身邊，用葦草輕輕地在他那俊秀的臉上來回划動。
“第十條，除掌門人，本門弟子任何人不許越瑤池半步。”
等等，瑤池，傳說是西王母用來釀製瓊漿玉液的泉水，前些年被某知名礦泉水公司竟標得到，估計國家又得了不少錢。我也去嘗嘗，看看有什麼特別，一點也沒把逸塵剛剛說的門規放到心上。
“逸塵，帶我去瑤池看看吧。”我說道。
“師叔，這可難為弟子了，門規有規定不許越瑤池半步，而且我也不知道瑤池在哪裏。”逸塵坦然的說道。他說的不錯，除掌門人外沒有人去過瑤池，那麼，這些普通弟子根本就不知道瑤池在哪的。
我還不死心，轉過頭去向他懇求道：“帶我去吧，我看看就走，絕不逗留。”
“師叔，我真的不知道瑤池在哪。”
“你去不去……”我兩隻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你——放——手——呀，我真不知道。”他急了，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見我不聽，便縱身起來，往後退去。
這一縱卻是縱出石頭的邊緣。
我感覺身體猛的往下做着自由落體運動，我閉着眼睛尖叫起來，只覺得耳邊風“呼呼”地吹，手更是抓住什麼，死活不撒手。
“撲通——”我們一同掉進了一個大水池，池水冰冷刺骨的水圍襲過來，我在水裏打了個寒戰，這一個激靈，我清醒過來。我鬆開手，前面的逸塵被我掐得奄奄一息，神智不清。我抱住他，怎麼辦，我們還在往下掉，一時半會也回不到水面，我也感覺憋得難受，頭上血花“1”一點一點漂了出來。我看着逸塵慘白的臉，依然那麼俊秀，我把唇輕輕的壓在逸塵的唇上，他的唇柔軟冰涼。水的浮力終於消磨掉全部的動能，我感覺身子輕輕的上浮。逸塵，一定要挺住。
陽光透過水麵折射下來，一首深情的輓歌唱想，水裏兩人的衣帶交織在一起，飄蕩隨波。
“啊！……”終於浮上水面，我深吸了一口氣，活着真好。
我把逸塵平放在一邊的石塊上，在旁邊生起了一堆火。從他身上摸出兩顆回春丹，用酒給他灌了一顆下去。另一顆塞到背包里，留着以備不時之需，稱之雁過拔毛也不為過。你們就鄙視的吧，等你們奄奄一息等死時，就會知道我有多麼英明。
我也喝了一些酒暖暖身子。唉，真是倒霉，從玩遊戲起我就擺脫不了往下掉的命啊。看來我是一個懸崖命，我自嘲道。
我環顧四周，這裏原來是一個小湖泊，湖水倒印着藍藍的天空，清澈，平靜如波。這裏涼風徐徐，卻沒寒意，與那冰冷的湖水很不諧調。再看那湖面上，一層水霧縈繞，隨風四散，卻仍舊籠罩在湖水之上。湖水清澈，卻深不能見底。湖周圍長着很多奇花異草，有一些我在《本草綱目》裏看到過，還有一些我認不出名字。我拿出採藥鐮，興沖沖地就去割。
“叮，採藥熟鍊度不夠，不能採集。”系統不合時宜的彈出來。
我只能望洋興嘆了，看着好好的藥材，就這樣與我無緣，那個心疼啊。這要是讓那些無名牲畜吃了，豈不是糟蹋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逸塵醒了。他看到我在一邊，急忙問道：“師叔，你還好吧？沒傷到哪裏吧？”他自已差點小命不保了，還記掛着師叔。
“師叔我命賤死不了，哪能和你比，喝幾口水就睡了好幾天。”我譏笑道，全然沒發現是我害他掉下大石頭的。當時要不是我掐住他的脖子，他還能架起飛劍，得保周全。
“啊，我睡了幾天了？那師父……”嘿嘿，上當了。
我笑道：“沒啦，逗你玩的啦，走，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遠遠的西邊地平線上一抹殘陽正在做最後的掙扎。
“好吧。”他顯然不解我為什麼要開玩笑，有點生氣。
倒是我看到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有點心虛，不禁低起頭。他架起飛劍，招乎我過去。待我準備好，他催動了法決，我們凌空飛起。突然，飛劍一斜，整個人傾了一下，差點就栽了下去。
“我沒事。”他坐好重新催起劍決，劍又回到了平衡。
他臉色更加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滴。我獃獃地看着他的臉，暗自想道，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帶我去見掌門吧。”
他在高空辯認了一下方向，架劍徑直朝玉珠峰飛去。一眨眼功夫劍就落了地。
“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來這見我。”
“是，師叔。”他又回到畢恭畢敬的神態。唉！這人沒救了。
我轉身衝進內堂：“師父，徒兒……”
空空的酒罈滾得到處都是，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中間坐着一個醉熏熏的人。那人正是我前一刻還無限崇的拜的師父靈清子真人。墨綠的道袍沾濕了衣角，酒香瀰漫在整個大堂。師父看到我並沒有驚訝，問我還有沒有酒，我說有，就從背包里掏出幾壇送到他面前。
“月，是不是你？”他眼神迷離的看着我。
“是我。”我答道。
“月，是我害了你，當年要是你不替我擋那一劍，你就不會死，都是我害了你。”說著猛灌了一口酒，捶胸頓足，心痛不已。
我這才明白，師父口中的那個月不是我，只是正巧我和他一樣各字裏都有個“月”罷了，原來師父還有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可憐的師父，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師父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凡心未了，不能飛升的吧。
“清，別難過了，我在天庭一切都好。”我抱住師父，柔聲說道。
“那怎麼這麼多年都不來看我？都不來看我？三百個日日夜夜，連夢都沒有托一個給我。為什麼？”師父傷痛欲絕，幾近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