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夜色
幽暗的夜色中，霍王府內的後院溜出一個人來。小心翼翼的四下看看，然後向陰暗處閃去。
不多時，溜出的人影又閃回了門內。可惜，剛剛轉身的工夫，就聽身後有人喚道：“妹妹，怎麼這麼晚了還出去啊？”
隨着紅袖的問話，綠菏略為驚訝的面龐上透漏出無奈。“姐姐，把我嚇了一跳。”
“呵呵，幹什麼去了啊？不管怎麼講，咱們都是借住在這裏，那位主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啊？”
“好姐姐，我有個重要的人要見啊。”
“什麼人白天不能見啊？”
“姐姐，要不是有要緊的事情，我會這麼晚去見他嗎？再說，時機不到我也不能告訴你啊。”
“好，鬼丫頭，那就等你的時機到了，聽你給我這個姐姐講故事把。”
姐妹兩個說說笑笑的離開了，夜色依舊幽暗無光。
回到屋內的紅袖看到了正在等她的趙雄。“怎麼樣？”趙雄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看清楚，天太暗了。”紅袖有些無奈的道，“他們見了幾次了，可惜始終沒有看清楚來人。”
“我一直以為綠荷那丫頭是王爺的人。沒想到她還有別的主子，看來是我平日小看她了。”紅袖說著陷入深思中。
“現在的情況真的很複雜，早朝王上找了周濤的罪狀，派人抄了他的家。今天一天整個王城的氣氛都有些詭異，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啊。”趙雄握握手道，“那個南王現在借故住在城內，表面上閉門不出，可是好象最近有好多大臣都和他有來往。”
“呵呵，你這樣的人居然有心去考慮這些啊？”紅袖望着自己的丈夫，有些輕柔的出言調笑。
“唉，雖然我不會背叛王爺，可我同樣也不會背叛王上，所以……。”
“算了，我可沒逼你做過什麼。”紅袖說著來到丈夫身後，道：“也許沒有我，你就不會這麼為難了。”
“嘿嘿，瞧你。我可沒有後悔娶你，做我的老婆啊。”
“你敢後悔。”紅袖說著輕輕的捶了幾下自己的丈夫。於是，一時間滿屋充滿了柔情。
回到屋內的綠荷顯然有些氣惱，在她屋裏居然還有一個王府的僕從在等她。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啊？”綠荷有些惱怒的道：“那個紅袖就象個幽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我旁邊，真是陰魂不散。”
僕人裝扮的人有些安撫的道：“好了，你再忍忍把。以後小心些就是了，再者她不是沒抓到你什麼證據嗎？”
“忍？”綠荷挑挑眉，怨恨的道：“在宮裏我要忍，難道出來了還要忍嗎？為什麼，同樣是宮女，她就要非得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好了！你呀，也別怨這怨那的，沒有用的。要知道，如果這次大事一成，那她就不是沒你強了嗎？”
“強？比漂亮，我比那個許夢大概要強多了，我還幫王爺做了那麼的事情，可是那個木頭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哼！”綠荷冷哼道：“男人都是瞎子，都喜歡找那些得不到的東西。”
“好了，好了。我不是在你面前嗎？再者，上面不是答應將來一定封你為妃子嗎？”僕從幾乎是在哄孩子般的哄着綠荷。
“去你的。”綠荷送了那個人一記小小的白眼。
“好了，說真的，管家的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你到底查了什麼啊？”
“查什麼？那個路家兄弟就算丟了命也不會出賣王爺，我去哪兒查啊？”綠荷忿忿的道：“那個路大就是個不吃葷腥的貓，我想盡了辦法，他都不買帳。他真該去做太監，還算什麼男人。”說著綠荷的表情轉成了憎惡。
“嘿嘿，看來我們還是沒有抓到他切實的證據把柄，否則……。”
“否則？到時候，我一定把他閹了，送到宮裏去。”
燭光閃爍中，僕從離開了綠荷的屋內。拐過屋角，那個僕從搖搖頭蔑視的自言自語道：“愚蠢的女人，傻到家了。”
一切歸於平靜后，另一個身影也消失了。俗語言黃雀在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把。
霍東青的書房內依舊燈火通明，路大的身形從門外閃了進來。
“王爺，這次看清楚了。跟在後面的是紅袖，呆在屋內的是下人長順。”
“恩，知道了。”
“王爺，這個趙雄，您……。”
聽到路大的遲疑，霍東青沒有什麼懷疑。只是有些淡然的道：“那個人還不至於出賣我。至於，他的老婆。一直都在監視綠荷。雖說，她是個內線，不過還不足為慮。”
“王爺，小的還有件事情。想必王爺也知道的，顧媽她……。”
“你的顧慮我知道，不過那個顧媽也命不長久了。”
“王爺？”
“不是我要殺她，是她自己得了絕症。所以，我派人護送她回去了，可惜沒有回到目的地，就亡故了。我已經讓人將她埋到老王妃的身邊了，說起來這個女人也不容易啊。”霍東青的聲音里有着明顯的嘆息聲。
“哦，那樣也好。”路大回答了聲，卻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你還有什麼事情啊？”
“王爺，聽說齊將軍的女兒要來……。”
“是啊，還要住在這裏。說是借住幾天，這個面子不能不給啊。”
“王爺，那個許姑娘和齊姑娘恐怕……。”
“好了，有些事情看看再說把。”這次霍東青沒有回答自己管家的問題，而是轉身看看路大道：“你別聽風是雨，琴弦綳的太緊就容易斷了。我都不緊張，你又何苦呢？”
“是。”路大點點頭剛要告辭，霍東青卻好象想起了什麼事情，道：“對了，她休息了嗎？”
“王爺，恐怕許姑娘沒有休息呢。小得照您的吩咐已經沒有再送安神湯了，所以最近她休息的很晚。您不去看看她嗎？”
沒有主人的回答，路大悄然離開了。
霍東青的心裏卻在思考着許夢從宮裏回來時，滿面春風的告訴他的事情。
“太后賞了我一百畝土地，還有一些房產，看來我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霍東青沒有回答許夢的話，沉默的離開了，留下開心的許夢獨自站在那裏。
“這個女人，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霍東青陷入思考中。也許，他自己都沒考慮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他甚至都沒有顧慮到南王和軒轅皇對他的威脅，更多的是他在想着許夢。
“她真的想離開嗎？她說的都是事實嗎？”
許夢在房間裏也沒有睡着，可她卻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外面的丫鬟進來看了幾次，時常也有人在聽動靜。她不想別人知道她沒有睡着，也不想別人打擾她。
“好累啊。”許夢在心裏暗自嘆息，只有夜晚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才會放鬆自己。白天每每的做法，讓她自己都覺得累。
不管是霍東青還是軒轅皇，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是他們之間的對決。因為在她的心裏一直認為，在他們彼此傷害后，獲益將是別人，而非他們中的某一個。
換句話言，不管他們中誰受到傷害，那麼另一個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可是，我真的能夠改變這些嗎？”許夢在心裏問自己，回答是那麼的無力。她在霍東青面前試着提起兩個人是兄弟的事實，可是她在霍東青的眼裏看到的是怨恨。
今天在王宮裏，和軒轅皇獨處的那刻。她能感覺到軒轅皇的哀傷，和他的真切。
在許夢的心裏那刻居然有種衝動，想放棄她最初的想法和現在的努力。她真的想撲進軒轅皇的懷裏，告訴他一切。
可是，那刻她也有一種感覺，那個懷抱似乎已經不屬於自己。已經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她依舊在那裏沒有回頭，因為淚水一直在她眼裏打轉。可是，淚水還是消融在她自己的眼裏，甚至她能夠微笑的回頭，用最簡單直接的話語安慰那個男人。
“唉，累啊！”許夢在心裏長嘆，她現在有了一個自己認為兩全其美的辦法，甚至她已經努力在做了，可是天能遂她之願嗎？
在遠處的皇宮中，也有一個人在沉思。這個男人站在一件漂亮的旗袍前，負手而立。
“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