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葉府
月綺羅的事情結束后，許夢開始等待劉媽的尋找結果。可是葉府的奶娘劉媽好象憑空消失了，儘管霍東青派出很多人查找，卻還是沒有音訊。於是許夢只有耐心的等待了。這天無聊的她要求出去走走，霍東青毫不遲疑的答應了。？在王府里憋了很久，許夢走在大街上看什麼都新奇。可是新奇的感覺沒有保持多久，許夢便看到了葉府的管家莫大和他的老婆。莫大的衣衫襤褸，盡然打了不少補丁，而他的老婆張媽，正在和小販討價還價購物。“哼，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你們葉府曾幾何時門庭炫耀啊，現在怎麼落魄到如此光景啊？”小販有些蔑視的看着在自己身邊還價的夫妻兩人，嘴裏不饒人的道。
“這些多少錢？”霍東青在注視了片刻許夢后，來到莫大身邊。小販和莫大夫妻都認識霍東青，所以都愣在那裏。“這些夠嗎？”霍東青扔出錠元寶。
解決了莫大夫妻的尷尬，莫大和他的婆娘對霍東青是連聲道謝。“你們怎麼潦倒到如此光景啊？”許夢疑惑的問張媽。“這位姑娘是？”莫大轉身打量着許夢，“你呀，不知道霍王爺府上最近來了位貴客，全府上下都極為尊重。想必就是這位姑娘了。”張媽在旁邊接口道。
“就你明白。”莫大又打量了下許夢，衝著自己的婆娘說了聲。“哎！我說的不會錯的，你什麼時候見霍王爺身邊有過女人相隨啊？”不理兩個人的爭執，霍東青陪着許夢離開了。
走出沒有多久，霍東青忽然道：“你不想去看看嗎？”“看什麼？”顯然許夢正在想心思，被霍東青的問題問的一怔。“想去就去把，我陪你。”霍東青的善解人意，讓這時的許夢大為感動。
來到葉府門前，葉府的頹廢讓許夢大吃一驚。門前的台階上髒兮兮的，散落了不少樹葉。鐵門銹跡斑斑，原來硃紅色的圍牆有些竟然坍塌的跡象，紅漆也幾乎快看不出，灰灰的，門前的石獅子也不知道被誰搬走了。原來這條街上的小販不少，可現在很少見有人行走，更別提有商販了。
“這是怎麼了？”許夢扭身看看周圍，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沒錯，可是怎麼會這樣啊？”霍東青肯定了許夢的疑惑，也重複她的另一個問題。霍東青同樣看看周圍，想找個人打聽下，可惜半天都沒見過人影，於是徑直上了台階，敲門。敲了半晌都沒有人回應，於是霍東青大力拍在門上。許夢心裏不由擔憂，那搖搖欲墜的鐵門是否能承受的起那樣的力道。
門“吱”的一聲開了，門裏露出的居然是莫大的頭。“王爺？”莫大顯然很意外。可是霍東青的意外甚至比莫大的還要多，“怎麼是你？府里的僕人都到那裏去了？”“唉，那裏還有什麼僕人啊？都散了。”莫大的神情在那刻萎靡了不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葉府怎麼會這樣啊？”許夢終究忍不住大聲問道。“噓！”莫大連忙搖手，“小聲些，不要讓夫人聽到了，那就糟了。”霍東青的眉頭皺的緊緊的，許夢的臉色卻變的煞白。看到兩個人的神情，莫大又嘆口氣，道：“王爺，姑娘。你們要真的想知道的話，就進來把，不過要輕點，別驚動了旁人。”
來到莫大那簡陋還算乾淨的房內，許夢也顧不得許多，張嘴就要問。莫大卻先道：“姑娘，你坐一下，我去去就回來。”離開的莫大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裏多了兩杯茶水。
“好了，直接說把。別客套了。”霍東青就站在那裏，直截了當的講道。“王爺，其實很簡單。自從我家姑娘不在了之後，夫人的身體就越來越糟糕，晝夜哭泣，到最後眼睛看不清楚不說，連神智都變的不清楚了。好幾次跑出府外說要找小姐，找了好多大夫都沒看好。老爺呢，也是每日萎靡不正，無心在朝。後來乾脆辭職在家，老爺每天看着夫人的樣子，一直埋怨是自己害了小姐，也害了夫人。居然把家裏的財產都捐到寺廟，希望給小姐捐個好來世。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家裏的僕人都走了，就留下我和我的婆娘來照顧老爺和夫人。唉！”莫大連說帶嘆氣，滿臉無奈和落寞。
許久許夢緩聲道：“大管家，我想到處看看，好嗎？”許夢婉拒了霍東青的陪伴，在葉府內轉了一圈，走到內院前，停住了腳步。看着那閣樓，許夢感覺自己的淚水就在眼裏打轉。當初自己就是在閣樓上蘇醒，開始了那段刻骨銘心的經歷。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沒想到葉府居然會是這般光景。想想當初葉夫人對自己的關心和叮囑，許夢黯然傷心。
離開葉府時，霍東青留下了一張面額不小的銀票，什麼都沒多說。只交代要莫大和他的婆娘好好照料葉氏夫婦，然後帶着許夢離開了。
直到兩人走的沒了影蹤，張媽才從門內探出頭來。“我說，今天那霍王爺是怎麼了？平日裏根本就當不認識我倆，今天怎麼變樣了？”“行了，女人家家的。就喜歡說閑話，管住你的嘴把，小心點。”莫大不放心的四周看看，“那個王爺從來就沒有人能看透，我看那姑娘也不是平常人。從來沒見過，他會如此呵護一個女人。”
“怎麼傷心了？”看着沉默不語的許夢眼圈紅紅的，霍東青象哄孩子似的問道。“沒有啊？”許夢頭也不抬的回答。“沒有嗎？你看老天爺也在陪着你傷心呢？”聽了霍東青的話，許夢抬起頭向天上望望。“又戲弄我！”許夢有些氣惱的道。“傷心是沒有用的，不過會好起來的。”霍東青一本正經的對許夢道。“哦，原來你是上帝啊？”“什麼？”霍東青顯然不知道上帝是什麼帝王，有些疑惑的問。“我說你是耶穌。”這次霍東青知道許夢有心捉弄他，所以說些他不懂的話。
“唉……。”霍東青沉默了半晌嘆口氣。“你怎麼了？”許夢斜眼看看他，“為什麼悲天憫人？”“呵呵，”霍東青被許夢沒好氣的樣子逗樂了，“唉，我還是第一次安慰女人，卻有如此遭遇。”“我可沒孽代你。”說完許夢自己也笑了。
回到王府中，霍東青一直陪着許夢吃了晚飯才離開。幾個使女陪着許夢嬉笑了半晌，才伺候她休息。泡在暖暖的水中，許夢的心情平復了不少。“姑娘，您的葯來了。”守在外面的丫鬟輕聲道。原來許夢回來后一直誰不塌實，所以霍東青特意吩咐每晚送安神的湯藥來。
“好了，端進來把。”許夢洗浴的時候不喜歡有旁人在，所以丫鬟將湯藥端給許夢就退出去了。看着棕褐色的葯湯，許夢皺皺眉，“姑娘”外面不知道誰叫了聲，許夢手一顫，碗裏的湯藥都倒在了浴盆里。“見鬼，中藥浴了。”許夢自語道，隨即問道：“什麼事情啊？”“回姑娘，王爺說要姑娘早些休息，明天帶姑娘去城外走走。”“哦，知道了。”
躺在床上的許夢，輾轉反側了好久都沒有睡着，心裏不由埋怨不該灑了那碗安神湯。這時外屋傳來說話聲，“見鬼，外面誰啊？這麼晚了，討厭。”許夢剛想問，不料想屏風后閃進個人來。等她看清楚了，心裏咯噔了下，“霍東青？他這麼晚了來幹什麼？”
霍東青的到來讓許夢大感意外，可是他和丫鬟的對話，更讓許夢大吃一驚。“姑娘吃藥了嗎？”“是，王爺。每晚都吃的，是奴婢看着的。”“恩，很好。你們最好注意些，她最近心情不好。”“奴婢們知道的，今天特意陪姑娘說了半天的話，才讓她休息的。”“恩。小心伺候，不得有任何閃失，否則……”霍東青的話沒有說完，可他的臉色卻被許夢看的清清楚楚。
許夢嚇的趕緊閉上眼睛，生怕那副面容是針對自己的。
霍東青打發了要掌燈的丫鬟，坐在旁邊坐下來，那個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清許夢的睡容。許夢怕對方看出自己在裝睡，翻身面向裏面。“該死，他不會經常在我睡了以後，來這裏溜達把？”許夢心裏暗道，可是她的埋怨還沒完，屏風又傳來了吵鬧聲，甚至聲音不小。
“暈。怎麼這麼熱鬧。每天都這樣嗎？”許夢心裏更加疑惑，進來的女人已經來到裏面。
“是你。”霍東青的聲音顯然不敢意外。“是我，我來看看王爺的金屋裏藏的什麼嬌娘，讓您如此牽挂。”聽答回答聲的許夢，卻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是她？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