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鐵劍門
王奇感到身後那火球追命似的危險,猶如浮光掠影般地一再移形換位,好暫避其鋒芒,但那火球好像能鎖定攻擊,任他使盡渾身解數,照舊如是。
等那危險的感覺瞬間升到頂點,幾乎快觸及王奇後背了,當此危局,他不由大吼一聲,頭髮根根如針豎立,真氣層層如火爆發。
猛地鼓足最後一點餘力,一個“虎落平陽”,懷着一股決死之心,一把將手中的虎牙獵刀猛地反投身後,好稍阻下火球那急飛而來的勢頭。
然後順勢一個”懶驢打滾“,拚命往一邊骨碌碌地翻滾而去。
”轟!“好在火性易暴,尤其凝聚的火性,而王奇此時的火性也不多讓,於是那火球與飛刀兩者似是針尖對麥芒一般,更是於後僅差一線地一觸即爆。
其爆發的火焰,猶如一朵怒放的火焰之花,好看是好看,但十分危險。
也是幸虧王奇見機得早,一再搶得那一線之機,最終險之又險地得以與那朵火焰之花擦肩而過。
“砰砰砰!”不過即使如此,那火球瞬間所爆發的火熱氣浪,先是幾乎衝破王奇的護身罡氣,接着狠狠地將他高高掀飛,然後遠遠地摜到在地上。
“噗!”當然這些此時已都不重要了,如此生死幾重天下,重要的是王奇又一次死裏逃生,不過他前因為過度使用丹田真氣,終於受了些內傷,再加上后又受此不輕不重的摔傷,雖不至於傷筋動骨,但也經不住地猛吐了一口鮮血。
不過這一吐,心裏倒通暢多了。
“嗚!”那虎妖見此,雖然千不願萬不願,但它的生命此時已燈枯油盡了,只強自掙扎着低鳴一聲,頭一歪頓時氣絕於地。
“媽的,這虎妖不愧帶個妖字。”王奇總算得以鬆口氣,而這一來,他頓感渾身虛脫得幾乎提不起二兩勁來,呼呼直喘地暗暗連道好險,“那火球不啻仙家法術了。”
這事後不經意所發的一點牢騷,王奇很久以後才證明那是多麼的可笑,無知。
因為那虎妖其實並不算真正的妖獸,它一日不突破“靈劫”,就一日如是。是謂“假妖期”。
這時間的長短,短的可能幾年,而長的甚至一晃就是幾十年之久。
不然一個真正的妖獸,施展一個最低級的法術小火球,哪會不特要大擺龍門陣,而且動輒就要自殘?
所謂無知者無畏,王奇對此還頗為慶幸,慶幸自己一直都沒給那虎妖正常施展火球術的機會,而等可以正常施展了,卻讓此虎不得不咽下那口最終自取滅亡的苦果。
不過不管如何,此時卻還不是真正可以慶幸的時候,王奇抓緊時間急喘了幾口氣,心裏總算有了些底氣,不等完全平復,他就強壓下內傷,從而快步走向那虎屍處。
“但願這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再來橫插一腳。”王奇邊走,邊順手從那幾個死人的身上搜出了不少容易隨身攜帶的錢財,反正這現成的意外之財,不取白不取,可喜竟有幾十兩銀子之多,及幾件相當值錢的珠寶,只可惜有幾張面額相當大的”大通錢莊“的銀票,都是有根有底的只好捨棄。
大通錢莊,據說是王家村所在的蜀國的一個頂級商會,所謂”大通商會“的附屬機構。
其勢力可謂遍佈天下,富可敵國。
不過這些與王奇的關係倒都不大,也是受眼界狹小所限,如此一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他並沒什麼具體的概念,只是想想就算。
“有了這筆錢財,即使是沒有這頭虎屍,也足夠母親治病了。”等到了虎屍近前,也許是因為剛剛發了筆財的緣故,所謂人遇喜事精神爽,王奇覺得渾身輕快地有力多了,不過誰又會嫌錢財少?只要時情容許,那虎屍當然要就地解剖取材為上了。
其中唯一的遺憾,也是最讓王奇所痛心的地方,就是那把他曾經辛苦得來,向不離身,跟他足有好幾年的虎妖獵刀,雖然其刀身的材質還算堅固,但在那火球的高溫燒烤,及腐蝕下,已變得一片焦焦黑黑,坑坑窪窪,可謂面目全非地不堪用。
“老夥計,這就當算是一次浴火重生吧。”王奇珍惜地揀起此刀,照舊反手插在腰間的牛皮刀鞘里,並暗暗決定,“以後有條件一定將你重鑄得更好,更強大。”
王奇接着存了萬一的心思,伸手從小腿部位的鹿皮快靴靴筒里,拔出一柄牛角小刀,先下刀十分麻利地從虎屍上,飛快地剝下了一張相當完整的虎皮。
然後揀就手的諸如虎鞭,虎掌,及虎骨虎筋等等虎身部位,草草下刀一總處理。
“霍霍霍!”。就在王奇開始處理到虎骨虎筋時,突然從谷外遠方隱隱傳來了一陣匆忙雜亂的人行腳步跑動聲,對此他早有心裏準備,並不覺得怎麼驚詫,“該來的總歸會來的,遲早而已。”
這伙,不,從那隱隱作堆的幾波腳步震動聲中,可以判斷出他們不僅人多勢眾,而且還分好幾幫,並且從其一應所行,及所言無忌中,也可判斷出他們的態度尤其囂張。
“只可惜那虎的全身精華,幾乎都在那虎骨虎筋上了。“王奇雖覺得可惜,但還是知道輕重的,他也不多想,果斷放過那已被肢解的半半拉拉的虎屍殘體,轉而將那已肢解好的一總打包背好,然後在身上撒些主要以辛辣之物,所製作的獵家一般用來掩飾血腥氣的藥粉“消味散”。轉而打道回府。
那些姍姍來遲,並註定只能來收拾殘局的人,不一會就一窩蜂地衝進谷里,當場一見之下一見不由都詫然驚呼“有人捷足先登了!”
“媽的,”其中一個胖大腰圓的胖子,他不由氣喘吁吁地嚷道:“這緊趕慢趕的累得跟狗似的,不想還是來遲一步。”
這人身後,還緊跟着兩個人,看其一付相當親近的樣子,正是一夥。
另外還有三伙人,一夥兩個一高一矮得人。
另一方卻是一個跑單幫的滿臉橫肉的大漢,而這大漢此時正對前一夥中的那個胖子,一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橫眉豎眼,對方也差不多如此,顯然彼此關係相當惡劣。
最後一伙人人數最多,有七人,也最有派頭,除了打頭作首的那人外,其它六人一式細縫精製的藍袍長劍,可謂動作劃一,法度儼然。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衣襟上,都赫然綉着一柄藍色小劍,其上隱然劍氣沖霄,威勢不凡。
這就是那分會廣布青州境內,並統轄整個“大豐郡”的三大幫會之一的鐵劍門專屬標誌。
而王家村就屬其轄,至於中間一層層地還隔着靠山鎮及石縣這兩大鐵劍門分屬轄地。
至於另兩拔人那就差多了,都散散漫漫的不成一點體統。
這也是一般江湖散人,及跑單幫們的傳統形式,歷來如此。
不過如果只單單比較三方的實力,嚴格算起來,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那人數最多的一方,雖然實力稍差,都是下品武士左右,這倒與先前的那四人的實力差不多差不多。
不過那人數最多的一方,也就是鐵劍門的門人,他們要是配合起來肯定默契,整體戰鬥力較強。
另三方人,最起碼個人實力都還算不錯,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氣勢都相當精悍厚實,儼然都有中品武士左右實力。
事實上那江湖武者有組織,沒組織的好壞之處,可以從這三方所處的位置,及態度上看出一二。
無疑那伙有組織的人,此時要站得更靠前些,態度也更傲慢冷淡些。反之亦然。
“誰讓你這頭死豬,一路礙手礙腳地盡礙事?”拿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嗤之以鼻。
而那一高一矮兩人,其中那個高個子確實夠高的,足足有兩米多高,人卻瘦得除了一把骨頭外,愣沒幾兩肉可撐那寬幅大袖的青袍,再加上一臉得青白晦氣樣,整一個弔死鬼,這還不夠,說話也陰陽怪氣:“行了,都別爭了,辦正事要緊。”
“就是,就是。”此人一夥的另一個綠髮綠袍綠眼睛的矮冬瓜,一陣搖頭晃腦,乾巴巴地說。
那個胖子對此只是一付笑眯眯的,不置可否。
“兩位,也管得太寬了點吧。”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剛要有所針鋒相對地說下去,不想鐵劍門那伙人的正前方,那個一直鼻孔朝天,狂傲得沒邊兒了的年輕人,此人生得倒是好一付英俊之像,只是其嘴唇過薄,顯然是個生性涼薄的人,他當此不耐煩地一擺手,撇撇嘴不屑地說,“行了,別***盡廢話,有這精神還不都給我追。媽的,不知哪個混蛋竟敢壞小爺鐵劍門的好事。”
“是陳兄弟(少爺)!”
那三方跑單幫及江湖散人,多多少少地都對那這陳姓少年媚聲作答,
而那個狂得沒邊兒的年輕人身後的鐵劍門門人卻凜然應聲。
於是那少爺傲然在後,其它人躬身在前,又一擁而上地往王奇所向急追而去。
“這幫鐵劍門的吸血鬼,哪裏有好事就哪裏少不他們的鬼魅身影。“王奇本人他在那些人剛到谷里時,就已轉過一個山腳不見了,並且隱隱通過那幾句話的話意,多少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最起碼有本地霸主鐵劍門靠山鎮分會的人插一腳進來,讓他心裏不由一凜之餘,這一路的行動也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