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曹林忽然從背後把我整個人抱住了,我估計這傢伙幾天沒刮鬍子了,扎得我脖子難受。
“我餓了”
他邊蹭我脖子邊說。
什麼來着,對,髮指,另人髮指,我手裏拎着菜是沒錯,以前處的時候你餓了也是我喂你不假,可問題是眼下這個狀態你還好意思讓我給你做飯?!
那剛才揍我的時候你想啥來着!
“鬆開”
我忍,不和你一般見識。
“就一頓飯,真的,吃完我就走”
曹林往我脖子裏吹氣。
“還想來一場是吧”
我冷哼。
“反正你不做我就在這乾等,萬一把你對象等回來了可別怨我”
曹林絕對就是一無賴,跟個無尾熊似的賴我後背上了。
我啥都不怕還就怕南佳多想,好么,一男孩兒心跟林妹妹似的,且得小心着呢。
曹林算是捏着我的七寸了:“吃完趕緊滾,不然我順五樓給你扔下去”
曹林在我背後嘀咕了一句什麼,我也沒聽清,打開門把瘟神讓進來了。
曹林對我這房子的熟悉和他自己家差不多,進來熟門熟路的拿拖鞋換上:“你這還老樣子,一點沒變”
“為了你還不至於把房子重裝修一遍”
我倒了杯白開水給他,那冒煙兒的嗓子我聽着實在難受。
結果就這一個動作把人家那顆純潔少年心就勾起來了,捧着水杯這通盯着我瞧啊,是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這還得了,我馬上開口,“打住,甭管你現在腦子裏亂轉的是什麼玩意兒全給我倒出去,吃完飯趕緊走人”
曹林沖我笑了笑,然後在那袋子菜里東看西看,最後拿出倆茄子來:“我要吃燒茄子”
得,全他媽是爺,我就是一使喚丫頭。
本來想換身衣服的,結果低頭才發現,好么,這居家服擱身上穿一天回來倒省事不用換了。
拿了茄子到廚房,開始削皮。
削茄子皮我懶得用那些個麻煩的工具,其實菜刀最方便,用好了削得又薄又快。
曹林就靠廚房門邊上看着我,要不是他臉上掛着彩,我真以為咱倆沒散還跟從前似的呢。
“你要是個女的我一準兒把你娶回家”
曹林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好傢夥,我差點削着手:“別招我,我可拿着菜刀呢”
真惹火了我就來個小梁飛刀,弄不死你小樣的。
曹林也是和我打皮實了,完全不為所動,仍舊靠在那欠扁地笑:“真的,有時候覺得你吧……特別賢惠”
我都懶得和他吵了,頭也不抬給他一句:“你要是女的我有多遠躲多遠,省得戴綠帽子”
茄子削好了,切塊。
曹林半天沒出聲,我估計這小子肯定不是在反省,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現在這種狀況最大的可能是他找不到話反駁我了。
在那鬱悶着呢。
得,做人還得厚道不是,我用胳膊肘推推他,示意他出去等:“燒茄子要過油的,一會再給你老人家濺着油點兒”
後半句我沒說,那就是省得又給你找借口賴在這。
曹林不太樂意,但還是坐回了客廳。
轉身的時候我聽見他還在那小聲嘀咕:“你怎麼就不是個女的呢”
操,要不是他走的快,我把一大勺油都扣他腦袋上。
敢情我這爹媽給了二十幾年的性別在他這兒就全給否了。
喜歡女的你學人家做什麼同性戀啊!
我把裹上澱粉的茄子塊兒全扔進熱油里,不一會那滋滋作響的一個個茄子塊兒就變成了曹林的臉。
咳,好象有點太惡毒了。
吃飯的時候曹林倒沒說什麼讓我想揍人的話,挺安靜的。
他吃的很快,像餓了好幾天似的,兩大碗飯一盤茄子,瞬間見底。
“你們公司倒閉了吧?”
我揶揄他。
把盤子碗撿過去扔進水池裏,先堆着吧。
刷碗是我最痛恨的工作之一,這也是為什麼我那麼喜歡南佳的原因。
“你對象剛才出去時候穿的女裝”
曹林又點了根煙,抽的那叫一個愜意。
“恩,怎麼著?”
南佳的女裝癖在曹林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知道他接下來肯定還有話。
果然,曹林深吸一口吐出個大大的煙圈,隔着煙霧看向我:“和一男的”
“你今天專程來挑撥的?”
我磨牙,這屬於我發怒的前兆。
“不是不是,我不至於”
曹林馬上舉起雙手,用投降狀來表達他的無辜,“我就那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
沒別的意思”
我哼了一聲,以表示我勉強接受他的解釋。
“我知道你想塌實點過日子,挺好的”
曹林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說話的時候也不看我,跟一哲人似的看着無窮遠處。
好么,這話我都沒法兒接。
一根煙抽到末尾,曹林才把視線重新放我身上:“以後……你別不接我電話行不?”
我得承認,他這話問的有水平,時機氣氛拿捏的那叫一個驚准,飯都給人做了再糾纏個破電話也太矯情了。
我直接把手機拿出來當他面把拒絕接聽給取消了:“這回行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這麼折騰圖個什麼勁兒”
曹林利落地從沙發上起身,伸個懶腰,明顯酒足飯飽精神抖擻:“就是想着無聊的時候能和你說說話”
說完識相地到門口換鞋。
架也打了飯也吃了,其實心結接解得差不多了。
我就是這麼一人,不記仇,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語音陪聊得交錢啊”
“電話做愛呢?”
這傢伙肯定吃飽了撐的,我二話沒說拿拖鞋就扔他,算這傢伙溜的快,拖鞋砸防盜門上了。
送走了曹林我就開始想南佳,想曹林說的那男的。
通常時候曹林說話你得打個對摺再聽,可這回,我怎麼都覺得他沒騙我。
猶豫了半天,我給南佳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那邊才接。
“喂,擱哪兒瘋呢啊,我一人獨守空閨寂寞難耐啊”
“一同學生日,我們出來聚聚”
南佳在電話那頭聲音有點低。
我仔細聽了下背景音樂,覺得應該是KTV,再用我敏銳的頭腦一分析,恩,小樣兒的肯定擱包房外接我電話呢。
“大學同學啊?”
我貌似不經意的問。
“……恩”
南佳的回答有一秒的遲疑。
“你幾點能回來啊?我想你了……”
我這話絕對不是違心,甭管其他,但一人面對個空屋子我確實想找人做伴了。
“今天我可能不回去了……”
南佳那邊挺為難的,“他們說要玩通宵,對不起……”
得,他一這語氣,我就沒轍了:“那你注意安全,別再叫色狼給劫了”
“知道了……拜拜”
南佳那邊先掛了電話。
大學同學生日?我就不信除了化妝舞會,他還敢穿女裝跟大學同學混,除非他不想念了。
我估計他能聽出來我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別叫色狼給劫了翻譯過來就是我知道你穿的女裝,心思細密如他肯定也清楚我聽出了他話里的矛盾,再然後呢……我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懶得往下想,曹林那包煙沒帶走,我隨手拿了一根點燃。
我抽煙,只是癮不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