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監？

厚厚重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夕陽只能乘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魚，偶然翻滾着金色的鱗光。然間殘留的婷婷裊裊的光暈，也讓人無限留戀。

在離鬼子臨時指揮部不過三四百米的距離，灰白慘淡無比的枯草，在瑟瑟西風中打着寒戰，真是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

在鬼子哨兵被寒風凍得遲鈍之間，一雙靈動的雙眼也從枯草從中冒出，在灰與黑的光影交錯間，以洞悉一切的目光凝神專註的探查着敵情。身邊口徑粗大的擲彈筒，正靜靜的躺在插滿枯草的麻袋裏面，一切的一切與周邊是那麼的融合。

這北山的伏擊戰一打響，原本嚴密的，佈置得像蛛絲般緊密的日軍防線就鬆動開來，原本想要分兵合擊，給高大全部主力來個大包圓的平田健吉，現在才愁眉苦臉的發現，眼前那個觸手可及的大肉包子，已經大的過頭了，似乎自己應該收縮一下兵力了。

聽着無線電對講機裏面，轟隆隆的爆炸聲，嘶啞的吶喊聲，喊殺聲，還有那些毗鄰死往前的哀號，第四大隊已經在新編旅的伏擊下亂成了一鍋粥，已經無法組織起有力的反擊，乃至防禦。

報話員那沙啞的聲音，在隆隆的炮聲中根本聽不清楚，隨着最後一聲轟隆的爆炸，巨大的火花在吞噬報話員生命之後，也徹底的將平田健吉的奢望所打破。

話筒從手掌間滑落，在黑色猛然加速間，在眾人關注的目光中，重重的摔在地上，摔在每個人的心間！不過七八公里的距離，那種遠處隆隆的迴響，不斷在山谷間激蕩着胸懷。映紅天空的爆炸，大家都是默然不語。或許還要加上目光漸漸空洞地平田健吉，抑或是強烈壓抑着自己激動，那種歡呼雀躍的封令俊。

遠處的人影，同樣也讓張濤興奮不已。在夜幕已經降臨的大地上上，如同鬼魅般撕裂空氣鑽出地面的張濤，立即將擲彈筒抵靠在凍得結實無比的凍土之上，在活動着麻木冰寒的軀體的同時，也將那十二顆已經裝上引信的爆破彈，毒氣彈一字排開。炙熱的眼神遠眺着遠處***通明地指揮部，那個柴油機被壓抑過的轟鳴遠遠的傳來。漸漸與黑夜融為一體。

：“砰”在巨大的炮口焰中，一個小傢伙，不斷的被張濤填裝進炮膛當中，快速的射擊，強大的后坐力，震得扶住炮身地手直發麻。要不是89式擲彈筒是靠燃氣調節裝置來調整射程，張濤還真的不能一個人掌控這麼一門小小的擲彈筒。

十二發炮彈。在不到一分鐘之內就被發射了出去，尖銳的嗚嗚聲在天空中響成一片，三百多米的距離，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十二發擲彈筒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股腦兒的鑽進那個簡易地窩棚裏面。密集地爆炸，耀眼的火焰彷彿點燃了空氣一般。將空氣染成了橘紅的顏色。滾滾的濃煙不斷的從窩棚裏面冒出。鬼子的指揮部被端了！目瞪口呆的鬼子們獃獃的看着自己的那些軍官所處地窩棚，在大火中熊熊燃燒，急急忙忙上前營救的人，卻又被毒氣所阻隔着！

李雲龍啃硬釘子的激戰還在繼續着，南山的戰鬥也悄然間打響！

或許是平田健吉預測到了戰退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的場面，所以伏擊戰，自然而然地變成了追殲戰！

對於打虎不成反被虎傷地例子所說服，抑或是高大全估算着自己在離開五台山區之間。給鬼子一個慘痛的教訓，告誡他們五台山是不可侵犯地神聖之地，所以高大全準備來一個以前從未打過的夜間亂戰！

如果說夜襲高大全還有一點兒經驗的話，那麼在夜晚，讓兩隻大軍絞殺在一起還真的是高大全第一次指揮。不過在部隊裏面擁有了那麼幾個會講日語的翻譯之後。高大全有信心讓鬼子吃大虧。不過夜幕不也是八路軍最好的戰友，阻止敵人發揚他們強大火力的好夥伴不是？急忙撤軍的鬼子不顧夜晚的山路崎嶇難行。甚至是不顧暴露目標的點着火把在山間裏面行走，於是乎那麼明亮的一條火龍就暴露在八路軍的視線裏面。也許是連日行軍的疲憊，也許是因為道路的問題，鬼子居然是單縱隊的排着稀稀拉拉老長的隊伍，在山谷間！

對於鬼子如此安然的把自己當作一盤菜，高大全也自然是不能客氣，立馬集合部隊追擊敵

在高大全長期灌輸的戰術中，347旅無疑是以自己相對濃厚的底蘊，而把這些學的最好的部隊之一。“六大戰術原則”：一點兩面、三三制、三猛、三種情況三種打法、四快一慢、四組一隊。347旅都可謂是牢牢地掌握了，於是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部隊，在高大全心底一躍而成頭等主力的樣子，絲毫也不必345旅差不多，尤其是這個旅的進攻能力！攻堅，野戰，亂戰，爛戰，追殲戰都是拿手好戲。

旅長九折命令一下，三個團長們就各自帶着兩個營追了上去。694團逗尾攻擊，把敵人打散編製打亂；695團猛虎掏心，對敵實施遠距離奔襲，即避開它的後衛據點，果斷突入它的防禦縱深，先打它的指揮中樞；新編團則是迎頭對攻，狹路相逢勇者為勝。九折一開始就端出全殲鬼子的打算，直把高大全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可不是紙上談兵啊！九折！對自己自信是好事情，但是過度自信就是驕傲自滿，這種人畢竟失敗！”高大全好不容易安奈住自己說話的慾望，臉上憋屈的表情將他此刻的心情吐露無疑，幸好是夜晚么人發現。其實也不是高大全不想管，實在是高大全即將遠征，這些個部隊長官將不再是自己羽翼下的孩子，需要他們自己去經歷風雨，在拼搏中將自己的雙翼堅硬！

而且高大全也不認為，夜間混戰這種亂戰，會對部隊造成多大的損失。這種即能鍛煉部隊，又能夠獲取戰鬥經驗的事情，高大全也不好阻攔，也不好去破壞九折建立自己威信的機會。

南山的追殲戰，怎一個亂字了得！團長跑丟了手底下的營長，就不關三七二十一，帶着幾個連長就往上沖，營長則是收集幾個排的兵力往前沖。部隊跑散了，跑亂了，跑到別的部隊，則當即臨時編入其他部隊。幸好347旅貫徹的是，三三制（步兵班編為三——四個戰鬥小組，每組3——4人，老戰士、新戰士、解放戰士結合配置。攻擊時以小組為單位，呈三角形隊形。這樣進攻時隊形疏散，減少傷亡。）四組一隊（以連為單位，設“四組”——火力組、突擊組、爆破組、支援組，合起來為“一隊”——突擊隊。是為了解決攻城戰、巷戰中的隊形問題。同時說明不受四個組的限制，可以靈活運用。）的編製，要不然這打散的部隊還真的沒有幾分戰鬥力。

戰鬥幾乎就是以連排為單位展開的混戰，爬上山崗的部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猛虎下山般，沖入敵人漫長的行軍隊列。打着火把的敵人簡直就是活靶子，幾顆馬尾手榴彈扔下去，就把鬼子的隊列炸出了一段段的豁口，然後端着明晃晃刺刀，手持大刀，霰彈槍的士兵，就以10餘人的戰鬥小組沖向鬼子。

多點多面，點中有面，面中有點，集中兵力各個突破。每一支部隊，每一個士兵都是嗷嗷叫的往前沖！因為實在是打得太爽了！在夜幕的掩護下，什麼鬼子的拼刺能力，準確射擊都統統見鬼去吧！反正長途狂奔之後八路軍都脫得只剩下一件小背心，摸到人，只要是有袖子的就是一刀上去，那還管他誰是誰啊！

部隊就是猛打，猛衝，猛追第一梯隊打不下來就換第二梯隊打，第二梯隊打不下來就換第三梯隊打；照原計劃硬打下去。猛追：面對潰敗的鬼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擁上去，發揚冒險精神，不要怕情況不清楚，追就是了。以亂對亂，冒險擴張戰果，死追、硬追、窮追。每個部隊就是死打。打光就打光，完蛋就完蛋。

這麼亂七八糟的戰術，加在一起鬼子哪裏受得了！夜晚不能發揚火力，即使他們最鍾愛的拼刺也無法發揮，身邊的人隨時就有可能給自己來上斷魂一刀。大家都是慌亂的往前直跑，前面被堵住了，就往兩側山上跑，山上有敵軍，就往山谷裏面跑！

怎一個亂字了得！原本戰鬥力強悍的鬼子，就像是陽痿了一般，毫無戰鬥力的，軍官組織不起士兵，士兵找不到軍官，慌亂的部隊，任憑八路軍的蹂躪！戰鬥簡直就是一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