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洪門設宴
前情提要:輝少遣派自己的勢力去調查分部的叛變亂勢力。對於洪興內部的內鬼理出稍微的頭緒。另一方面輝少要同時安撫自己女人的同時還現在打着小仙女雅兒的主意,本來輝少淡泊名利不為財不為名,繼續留在洪興等候風波降臨的原因不外乎美人和義氣。
洪老爺子:“少輝,我交給你的任務有結果了嗎?”
輝少:“乾爹估摸的沒錯,分部之中,果然有乾坤!”輝少邊說邊向屋裏走去,點頭向洪老爺子行了個晚輩的禮,在書桌前的客椅上一坐,端起桌上一杯茶抿了一口。
洪老爺子饒有興趣地看了輝少一眼:“喔?那麼快?不愧是我乾兒子,辦事就是有效率有能力。友三也常常在我面前誇獎你。像我們當年那!哪裏是現在年紀大了,不行了,還是你們後生仔精力充沛,年富力強哦!”
輝少:“乾爹老當益壯,正當年哩!說得什麼話?”
洪老爺子感慨的說道:“哎而,少輝,有些事情你這個年紀,和宗澤一樣,理解不了,現在人老了,力不從心了。尤其是在社裏的一些事情的把度上,往往會被蒙蔽了雙眼。不過你比宗澤那臭小子讓我放心的太多了!”
輝少聽出了洪老爺子話中話的深意,沉默了一小會兒沒有開口說話,兩人間的空氣有股交心的流通味。
只消一眨眼工夫,輝少就恢復過來,俏皮地說:“想乾爹今天請我來也不是為了喝茶。”
洪老爺子:“你這說的不是廢話?你來如果不是為了‘偶遇’雅兒看是也不會特地來跟我報告的。”
輝少想你老小子倒把我看透了:“這不是本來就要向您來報告的么,看說的好像我多不孝子似的。”這話輝少倒是沒有多大的水分,說得倒是挺實在的。雷連清死得早,也有好些年了,自己跟雷老太太一直相依為命那麼十幾年了,不說身邊老婆成群,缺乏父愛的心靈還是很空虛的,於是乎這陣子真的把洪老爺子當成自己老爹一樣看待了。他雷少輝這輩子做人傑出,很少有敬佩或尊重的人,一般都是個大人物,自己的爺爺雷龍海雷將軍就不用說了,老爸是縣委書記,也是響噹噹的頭有臉的人物,接下來就是這位洪文龍洪老爺子了,是他創建的洪興社。這個新興香港黑社會集團在短短二三十年裏就發展到這般田地。
洪興社在現在作為香港黑幫組織已經成為香港社會中根深蒂固的一部分,發家前期其實是在英美勢力蔭庇下,靠非法交易迅速做大。如今在大時代和全球化浪潮的衝擊下,社團組織的“公司化體系”越來越完備,涉足的領域也從原來傳統的放高利貸、收保護費、壟斷等滲透到金融、網絡、房地產行業。個個洪興社的社員清一色穿西服、打領帶,一副四好“黑幫”的行頭。一副正當生意人的面貌。讓人不禁猜測洪興的出身:是末代治安還是街頭混混?
何況在轉白的黑幫身上總能看到創始人和領導集團的不凡功績。尤其在這種資本主義熏陶下的黑不黑白不白的社會裏要維持這種不黑不白的身份本來就是相當有牛性的事。古惑仔,小混混這種新興的詞語代表着香港黑幫歷史性地就出現了,而且現在已經被行內外廣泛使用了。
不過在經濟不太景氣的當下,這個90年代末回歸前夕的香港,還是大多數人對共產黨統治的不了解,許多人對香港前景產生懷疑,數不清富人移居國外,洪老爺子子還是堅定地愛國,絕對相信中國政府會帶來的轉機。這點就讓輝少相當欽佩他的韌性,毅力和決斷力。要知道輝少肯定是會回到內地發展的,這只是時機問題。不過困難總歸是有的,不穩定的香港社會物價上漲,人心浮動。香港乃至東南亞經濟陷入了十多年的低迷期,這打擊的不僅是本土的正規企業,黑幫的生意同樣一落千丈。洪興社這種大社團也難免入不敷出。輝少前段日子讓石友三帶回來的那筆錢款正好解了洪興社的燃眉之急。
在日漸邊緣化的香港社會裏流行起來一句口號:“混混也失業。”差點成了這種局面。平日裏的一些主業就是‘傳統業務’收香港大企業交的保護費,港島那時候的大小公司基本上都得向洪興社交納保護費,尤其是那些合法企業開始在海外大規模投資的時候,這種壟斷的局面也足以看到洪老爺子的實力。這些交易都是在幕後進行的,表面上風平浪靜,看似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而香港政府警察機關通常視收保護費為個人交易,不會加以干涉。再加上經營賭場和**業,酒店飯館可以說是一種集團化經營。和如騷兒在緬甸經營地下賭場一樣,洪興社在澳門的地下賭場市場也佔了一席之地。同時還把持着跑馬地外圍集團的一個獨立經營權。
亂世就會出兩種極端。不是悄然無息地滅亡就是逆流而上勝券在握。不溫不火的中間層次一般沒有。不是說了機遇就是挑戰。這點在幾年後中國加入WTO也能窺見一斑。小幫派的生存空間遭到嚴重擠壓,令它們在“優勝劣汰”的過程中逐漸沒落直至消失,而洪興社則通過緊跟時代,發展成一大巨頭,社團幫派緊跟時代把自己漂白,除了洪府府邸,洪興社的總部還有一個設在油麻地一個高檔社區的辦公大樓內,正對面就是油麻地西九龍重案組,出入這裏的成員個個西裝革履,隨身攜帶名片。
只得讓輝少敬仰的是這位老小子雖然是混黑幫的,但絕對是原來的“明教”那一派,堅決不碰毒品和人口販子等等任何危害國家和人民的犯罪勢力,這是洪老爺子的親口“聖旨”,所有組員一旦違背,嚴懲不貸,六親不認。輝少用一句話來總結,就是“盜亦有道!”
接下來的目標據說是把洪興社發展擴張成為國際化的有組織犯罪集團。淡然,本國不犯罪,可以轉嫁他方。香港黑幫在亞洲之外的活動相對滯后,遠不如小日本川口組那種老一代“亞庫扎”,極不習慣在語言不通的地方開展活動,尤其是受不了傳統政治勢力的庇護。
洪老爺子這老小子最近吸取了美國黑手黨和日本黑幫這種國內外先進理念和發展方式,讓這種情況有了改變。從本世紀80年代起,洪興就開始派遣組內高層到國外出差旅遊,“偷盜”國內外先進技術,使出一切手段,千方百計打入國外旅遊行業的飯店、賓館、外幣兌換所、射擊場和高爾夫俱樂部。現在,由於輝少的關係和如騷兒手頭的那股黑勢力關係更是不用說了,日本哪方面也有松田一郎照應着,更是如虎添翼,保持着良好的“合作”關係,走私水貨,珠寶產品然後在別的地方高價出售,賺取差價。那些見得光的酒店,卡拉OK,基本做洗錢用。處世哲學始終不變,規矩就要嚴格遵守,雖然是有組織的犯罪組織,但洪老爺子所推崇的一些品質也一直對洪興社發展成為剛到第一幫派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它包括“義理”,即要求報仇的道義責任;或者“人情”,即同情心以及保護普通老百姓的能力。所以一直能跟當地政府保持依然“鐵杆”,相安無事。政府很多高層跟社團的牽扯是牽一髮能動全身。有洪興社從小培養的人員混入,起到關鍵時刻的通報和照應。
洪老爺子:“你們現在的想法跟我們有差池了,‘現代化進程’讓我一直強調的“江湖規矩”變得過時了。少輝啊,下線的發展我不能親力親為,從暴走族中招募的新一代成員的反社會行為越來越嚴重了,暴力和街頭犯罪越來越普遍,甚至襲擊婦女兒童的禁令也被打破了。這些報道出來我心寒哪!”
洪老爺子繼續道:“也批評過那些放肆的新成員,批鬥過他們那種缺乏正確的處世態度,但依舊還是破壞了香港黑社會社團和公眾之間的傳統關係。洪興社的形象也大不如前了,甚至連招兵買馬都困難重重。宗澤以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胡來,其實我坐在這兒,就兩眼能觀八方事,不爭氣啊!不說了,不說了,少輝你查得怎麼樣了?”
“這些高層幹部有些可疑。”輝少邊估摸着邊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上面稀稀疏疏地手寫了幾個名字,後面各附了一小行備註,遞給了對面正坐着的洪老爺子。“看來,這股勢力還不簡單,是對準了乾爹你來的,當然這只是一些比較明顯的參照,乾爹你心裏有點防備着就行了,具體怎麼挖根,若信得過我雷少輝,少輝一定能給乾爹一個滿意的答卷。”
洪老爺子稍一過眼,便把紙條放在煙灰缸里,拿起桌上的一個打火機,把紙條點着了,頃刻便化成了灰燼。輝少會意,看來洪老爺子心裏已然有數了,只是更為確定了一下罷了。
輝少:“現在要揪出這幾個內鬼嗎?”輝少不很肯定接下來洪老爺子會採取的動作。姜總是老的辣。
洪老爺子:“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放長線釣大魚,以不變應萬變他們既然能隻手遮天了,把我主動派出維持秩序的部下和分部輕易消滅了,還瞞過我的眼睛,能把我的直接命令不了了之,看來這股勢力的根基還是相當穩固的。洪興社成立到現在不過幾十年時間,這些高層可都是我的建國功臣啊!即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洪文龍眼裏還是容不得沙子的!”洪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看着有點痛心,有點恨恨的,眼裏閃過一絲狠戾。
若要保全大體,必要有所割捨。
洪老爺子:“但殺雞儆猴的戲還是得做足。”說完拿起桌上的電話筒,按了一下快捷鍵,“小陳,你進來一下。”馬上把助理叫了進來。
“你等下去籌備一下,準備發下邀請,說我晚上要在維多利亞的洪興酒店裏開頓晚宴,把組長級別以上的都叫上。”然後轉頭對着輝少說:“乾兒子,你的接風和任命宴!”
鴻門宴,相當典型。掛羊頭賣狗肉。輝少除了此刻想翻白眼沒別的想法。
港島的夜晚,繁華,車水馬龍,燈火輝煌,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相當靜謐,安詳的。洪興大酒店裏燈紅酒綠,鶯鶯燕燕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社裏精英薈萃,黑社會的聚會也必定美女成群。
“來,來,來,為風雲人物雷少輝你雷兄弟加入我們洪興社乾杯,以後大家兄弟義氣,肝膽相照!我們當著洪老爺子的面子做個見證,看誰敢口是心非,表頭上一套暗着里一套,我大元最看不慣這種欺負新人的事情了!先干為敬!”這位正在哇哇叫着有點酒醉半酣的大漢是洪興社出了名的直腸子大元,幾位知道輝少內情和摸過實力背景的社團高層也在宴會上顯得相當有風度。
這個接風宴設在星光璀璨的維多利亞港灣,盛況空前,這下可忙壞了洪興社的那些中低級辦事人員。
暗地裏不斷有人私下議論,其中有人小聲咬着耳根子:“看來,這位新上任的雷少輝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啊,看洪老爺子那麼器重他!都沒見過老爺子對少爺這樣,地位被取代了,少爺心裏一定難受!”
另一個也說:“可不是,聽說還認了這雷少輝做乾兒子,他們叫他做輝少,還和我們的石哥是拜把子兄弟呢,關係硬得很,來頭肯定不小。”
“難怪那麼氣派,我們社裏好久沒擺俺么大的酒桌子了。”
“可不是,那麼大的場面,還不是苦了我們。”
“你說少爺會不會地位不保了啊?”
“這輝少說是只是洪老爺子的乾兒子,實則可能是一種策略,難保暗地裏不是實權的人物。”
“有可能,這不,元哥都在拍馬屁了。”
“我看馬上見得光了!”
這時候又插進來一個新聲音:“作死了,你們!這麼多嘴,說話可得當心點,小心掉了腦袋!”
來那個人急忙做手頭上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