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滿月
古人的做月子習俗,着實把我給悶壞難受壞了—“坐月子不能喝水,只可以飲酒!”“坐月子不洗頭洗澡!”“坐月子天天吃大補!”“坐月子不可以吹風!”“一定要坐滿30天月子!”
光聽這一大堆的名堂,其他的都勉強能接受。我看*這一個月不洗頭不洗澡?我詐聽到的時候都感覺我到時候可以與豬媲美了!
好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說快不快,但說慢也不慢。當我終於一次泡到那舒服的溫水當中的時候,我真有一種大喊大叫的衝動—好爽啊!
不過,生產過後,我的身體明顯更差了。站的稍微久一會,就會喘氣喘的厲害。經常覺得頭暈易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也正由於我的身體太過虛弱,榮兒的滿月酒一直拖着。直到太醫宣佈我可以出席這類較費精力的活動,已經十二月中旬了。
“哎!”我推開了芯怡正欲再繼續往我臉上抹的胭脂的手,“夠了夠了,太紅了!”
“格格,你大病初癒的,身體還虛弱,臉色不大好。這可是第一次把小阿哥帶到人前,你也要精神些嘛。”芯怡不由分說的又要往我臉上‘襲擊’。
我趕緊躲開了,“好了,好芯怡,你不要這樣,精神不好也不用把你主子的臉塗成‘猴屁股’吧?”
“猴屁股?”芯怡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格格,這麼不雅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這有什麼?”我撇撇嘴,“不管是格格也好娘娘也罷,就算是皇上,也都有屁股的!”
“格格!”芯怡聽我這般口沒遮攔的,不禁急了,“這話可不好亂說,實在是太大不敬了!皇上寵你已經是你就不要在給自己找麻煩了!”芯怡氣得直跺腳。
我知道她指什麼,雖然我沒有刻意打聽。我看但我也知道,本就享盡榮寵的我,竟要求皇帝在生產的時候留在產房中。另外,即使在我做月子期間,無法侍寢的時候,福臨對後宮的其他嬪妃依然是不冷不熱的。
這都使得前朝和後宮都掀起一股不滿的旋風。
“好了好了,我的好芯怡。”我趕忙哄勸到,“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樣吧,你別給我塗這胭脂了,我也不再胡說八道了。我們去看看榮兒吧。”
“哦。”芯怡無可奈何的放下胭脂,隨我去到承乾宮偏殿‘榮雲閣’看望榮兒。
按清宮的規矩,只有妃級以上的嬪妃才有撫養自己骨肉的權力。話是這樣說,但他們其實並沒有時刻在母親身邊的,他們都集中在阿哥所中成長。
雖然念錦被禁足了,靜妃也很久沒有出現在我面前了。但是看過《少年天子》的我,對於劇中所描述的靜妃把得了天花的玄燁所用過的肚兜,拿到阿哥所去穿在四阿哥身上。而後佟妃去阿哥所的時候發現了這件事情,卻沒有提出制止,反而是任其發展的劇情記憶猶新!
我不可以拿自己的孩子冒險!因此,我要福臨答應我,孩子就留在承乾宮,由我親自撫養!
福臨自是答應了。卻也因此,他與孝庄,我與孝庄的關係又重新緊張了起來。
“偏心,,也要有個度!”這是孝庄的原話。
說起念錦,想起玄燁,不得不感慨命運這東西,果然是註定好的,誰都跑不了—玄燁已經得了天花,被送出宮去治療了。
也正由於如此,榮兒的滿月酒,我要求一切從儉。否則,再偏心下去,會無形中為榮兒樹敵過多的。
“哇!”一走到‘榮雲閣’的門外,便聽到榮兒哇哇大哭的聲音以及乳母不停哄勸的聲音:“四阿哥乖哦,不哭不哭!”
我聽着趕緊走了進去,乳母和宮女們紛紛向我請安,“皇貴妃娘娘吉祥!”
“都起吧。”我疾步走到乳母面前,接過榮兒,“四阿哥怎麼了?”焦急的詢問。
“回娘娘,四阿哥剛剛撒尿了,奴婢剛為他換好尿布。怕是還覺得不舒服,正叫勁呢!”乳母見狀慌亂的解釋,生怕我一個不小心誤會了什麼,她就要遭殃了。
“原來如此。”我聽她這麼說,才放心了,“好榮兒,別哭了,你哭了,額娘要心疼的知道嗎?”然後輕輕的拍打着他的背。
榮兒這孩子一直都是如此,十分粘我。大概知道誰才是他的親生母親吧?
果不其然,我的話音才剛落,榮兒就不哭了。舒服的依偎在我的懷裏。
“四阿哥真是聰明。奴婢從未做過這麼聰明的孩子。”乳母討好的道:“這麼小就認得自己的額娘。”
“可不是。”我笑得很得意,要知道,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與自己親近呢?“行了,你們都先下去休息,晚上有得你們忙的。現在四阿哥就由我來照顧吧。”我經常到了‘榮雲閣’便支開眾人,一個人與榮兒相處。
乳母等人早就習慣了我,“喳。”的應了一聲便悉數退了出去。
俗話說,有兒萬事足。這話真的是一點都沒有錯啊。無論再心煩再不開心,只要抱着榮兒,我就覺得很滿足。榮兒,你千萬不要,離開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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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兒的滿月酒只做成家宴,不算太鋪張。
不論真心也好假意也好,除了孝庄念錦靜妃外的後宮妃嬪都悉數到場送上賀禮來祝賀。
皇后榮惠更是除了為榮兒送上一把金制的長命鎖外,還有一堆珍珠、燕窩等滋補的良品。
席間氣氛倒稱得上是和樂融融的。
不多時,榮兒被穿的紅通通的抱到了眾人面前。小孩子認生,一見到那麼多人,便毫無形象“哇!”的哭個沒完。
我見狀顧不得許多的走過去接過他,心疼的哄着,“乖榮兒,不怕不怕,大家是喜歡你呢!”榮兒這次可沒給我多少面子,愣是哄了許久,把所有招數都用上了,他才止了哭聲。
“四阿哥真是聰明,這麼小就只認額娘了。”
“四阿哥真可愛,粉嘟嘟的,難怪皇上那麼喜歡。”
榮兒一止住哭聲,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誇獎了起來。榮兒則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死活不肯讓乳母接手抱他。我雖然手有些發酸,但見他如此,也只得繼續抱着。心裏很踏實,有做母親的滿足感。
就在此時,福臨從上位走了下來,來到我們母子身邊。“四阿哥,乃眾阿哥中最得朕心之子。此乃朕第一子也。”
我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一時僵在那裏,象凝固了一般。連我自己,雖然早就知道了,也還是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
這剛出生不久的娃,受盡寵愛偏心也就罷了。皇帝之前已經有過三子,按皇帝這話的意思,豈不是之前的孩子都不是他的骨肉?只有這四阿哥才是他的兒子?第一個兒子?
這樣的榮寵,除了康熙朝的那二廢二立的太子外,無人能比。福臨也有強烈要立這孩子為太子的決心在。
然這些都不算什麼。真正嚴重的是,福臨,在某點上,要比康熙更加變本加厲得多。至少,康熙不可能說出第一子這樣的話。
我看着周圍過了好久才恢復表情的眾人,心下有些擔憂。雖然福臨急於表示對這孩子的重視,可誰又知道,這或許就是孩子短命的催命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