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塔村

第一章 白塔村

夕陽西下,一輪紅日緩緩的沒入雲從之中,把西邊的天空燒得血紅。

一條拉長的身影蹣跚向白塔村緩緩移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俊秀的臉蛋上,五官以完美的比例組合著。只是在這少年的臉上,卻有着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滄桑,臉色蒼白,眉頭緊皺,雙目無神,更把頭低得快要趴下一般。

在夕陽的照射下,小年的背影顯得無限蕭條。

“哎!”少年來到村口,蹣跚的步履促然停下,低埋的頭稍稍抬起,獃獃望着村子中央那座高大的七層白塔良久,無奈的發出一聲嘆息,然後又把頭埋下,緩緩向村裡走去!

白塔村,神賜國澗西城一個小村子。在村子中央有着一座醒目的七層白色高塔,村子的名稱,據說就是因為這座白塔而取的。這座七層白塔在村子還沒存在的時候就不知道屹立在這裏多久了。

白塔塔高十八米,內部成圓形,第一層直徑六米,之後每層的寬度遞減,到第六層差不多只有兩米寬。奇怪的是,在第六層有梯口可以上第七層,盡頭卻沒有門。

白塔村的村民曾經嘗試過,想要把門砸開,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白塔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建造的,竟分毫動彈不了。有了這個發現,白塔村村民安靜了下來,不再探究裏面的秘密,他們也沒有辦法再去探究。

不知經過了多少代人的傳承,這座白塔成了白塔村的聖物,平時大小事務,拜神祈福,都是在這裏舉行的。更加重要的,這白塔成了村裡權力的象徵。

白塔村有一位村長,四位長老,村長居住在白塔的第六層,下面四層依次住着四位長老,第一層則沒有人居住,成為了白塔村權威人物平時開會的地方。

雖說是一個小村子,但權力還是誘人的,村長和四位長老在村裏面超然的地位,使得這些人更加看中。

白塔村無論大小事務都必須經過村長和四位長老的同意才可以實施,如果你跟村長或者是四位長老走得較近,那得到的好處將是你沒法想像的。

比如說,神賜國每年年終都會向各個村莊發放大量的物品,而物品發下來,第一時間都是掌握在村長和四位長老手中,之後村長和長老們才把這些物品發給村民,這個過程中,村長和四位長老不知道剋扣了多少,而跟他們走得較近的人,還可以發到比別人多上很多的物品。

也許你會以為,不就是一點物品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你這麼想,那麼就錯了。

神賜國位於宇涵大陸的最北邊,再過去就是北冥冰川了,所以神賜國終年都比較冰冷,自然不利於植物的生長,也只有每年五六兩個月可以種上些許穀物,可是短短的兩個月能種得了多少呢?

所以,神賜國的平民大多數都難以自給自足,只有靠着國家的支援。在這個終年冰冷的地方能組建起一個國家,已經是奇迹了,神賜國這個國家的名字可能就是這麼來的,神明賜予的國家。

基於上面的原因,神賜國的人民想要生活得好點,就必須跟其它國家交易,這樣一來,神賜國變成了一個經商盛行的國家。

白塔村的村民當然也不例外,恰巧,白塔村裏有一戶人家姓白,當家的叫白翳,原本是一個遊手好閒的懶漢,有一次進城裏看中了一位姑娘,可惜自己身無分文,自知人家姑娘看不起他.

幸好他有自知之明,自哪以後發奮圖強,竟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混得有聲有色,找上那姑娘家去提親,姑娘叫歐陽旬,雖住城裏,也是家徒四壁,但節氣難得。跟白翳交往一年之後答應跟其結婚,育有一子,名叫白無心,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自有子白無心之後,白翳更加勤奮努力,十年的辛苦,雖說不是聞名澗西城,但在澗西城這邊也小有名氣了。歐陽旬不喜歡去澗西城裏居住,所以一直在白塔村裡,除了村長和四位長老之外,白翳的地位可以說是最高了,就連村長和長老見到白翳都要禮讓三分。

半年前,白翳進城交易,無意中見到一個落魄商人在變賣祖傳寶物,那是一塊圓形玉佩,上面刻有栩栩如生的飛龍。白翳一眼就喜歡上了那塊玉佩,欲要買下回家送給歐陽旬,那知已有人預訂。

本來白翳得知有人預定之後,已經打消購買念頭,卻在臨走之時聽到那商人嘀咕說,已經過去三天,那預定之人還沒把錢送來,不知道還要不要?

白翳聽言以為是這商人想要討價還價,於是問那商人價格,白翳加多了一百金幣給那商人,那商人思考一番之後就把玉佩賣給了白翳,那知就此埋下禍根。

兩天後,那個之前預定這塊玉佩的人帶上金幣來找落魄的商人,卻得知已被人買走,大怒之下把那落魄商人打入牢房。

原來這個預定玉佩的人叫貝天,是澗西城城主貝異的親戚,雖有貝異給他撐腰,為人卻不怎麼高調,待人也彬彬有禮。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這一次竟然大動肝火,問得是白翳把玉佩買走之後,帶人到白塔村把白翳夫婦也打進了天牢,並且沒收了白翳的家產。

“白少爺,你回來了?”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正是白翳的兒子白無心,貝天雖然把白翳打進天牢,卻沒有為難白無心,白無心這半個月來每兩三天就進城一次。只有見到城主貝異才有可能救出他父母親,可這半個月來連貝異的背影都沒看見。

“何姑,我回來了,還是見不到城主,不知道父母親他們怎麼樣了?”白無心眼圈一紅,眼淚啪嗒啪嗒流了下來。白無心八歲開始就經常跟在父親身邊,心智卻不是軟弱的人,相反,一般情況下他堅強得很。

“唉,乖孩子,你父親會沒事,你別擔心了。”何姑嘆了一口氣,摟過白無心,輕輕的撫摸着白無心的頭髮。

自從白翳出事後,白塔村裏面很多人都在開心大笑,如果不是白翳出事,兩年後的村長競選,白翳肯定順理成章坐在村長的位置上。也是因為如此,白翳出事,並沒有誰為他打抱不平。

就連現任村長和四位長老也在某種微妙的原因下,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真心對白無心好的,恐怕就只有這個叫何姑的寡婦了。

也就一會兒時間,白無心就停止了泣啜,“何姑,你要去哪?我先回去了,你去忙吧!”

“少爺,你回去做什麼?何姑那裏已經為你做好飯菜了,你肚子也餓了吧?”何姑柔聲說道。

從白翳出事到現在,何姑基本上每天都會叫白無心到她那裏吃飯,如果不是何姑,估計白無心也撐不到現在。雖然貝天沒有捉走白無心,但他家裏面的東西卻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他自己身上攜帶的幾枚金幣也在這次進城發光了,在回來的路上,白無心還在思索着以後該怎麼辦。

“謝謝你,何姑。”白無心輕聲說道。

“少爺,你說的是什麼話。走吧,我們回去。”

兩道身影緩緩向白塔村裏面走去。

月,悄悄爬上了枝頭,已是六月底的神賜國,天氣慢慢變得寒冷,平時柔和的月光此時感覺也有點清冷。外面的樹木看起來好像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霜霧,不過夜色挺好。

一個少年站在一顆高大的樹上,一動不動望向城裏的方向。

“少爺,你站那麼高幹什麼?快點下來。”何姑手裏拿着一件寬厚的棉襖,神色有點緊張,卻不慌張的看着高樹上的少年,她知道這小年的本事,如此高的樹木,根本不算什麼。

站在樹上的少年正是白無心,“何姑,你怎麼來這裏了?外面冷,快點回去吧。”白無心說話之間已經回到了地上。

白塔村裏面有一位武師,是村裡聘請來當武學教練的。據這位武師自己說,他是中階八級武師,在澗西城可是鼎鼎有名的。

不過,白無心卻不怎麼認同,因為這位武師要是真鼎鼎有名,就不會跑來白塔村這個小村子當武學教練了,每個月只拿那麼一點金幣。

只要是中階五級以上的武師,就可以去應聘成為皇庭護衛,只要當上皇庭護衛,每個月都有百來金幣,何必在白塔村這個小村子呢?而且,皇庭護衛很有前途,每天都在皇宮裏面晃,那天要是給皇上看中,那你前途可就無憂了。

白塔村的小孩在八歲之後就可以去跟這位武師習武了,雖然白無心在心中並不怎麼看好這位武師,但這並不影響他對練武的喜好,反而比其他的小孩還要勤奮。十六歲的年紀比那些十**歲的孩子並不差上多少。

這也是為什麼在那麼高的樹上下來,並沒有多大阻力的原因。

“白少爺,天氣冷,你還站在高處,很容易着涼的,快點把衣服穿上。”說著何姑就把手中的棉襖披向白無心身子。

白無心煉了七年多的武,那裏會這麼容易着涼,不過何姑的這番舉動,卻深深的印刻在了白無心的心中。

白無心反手接過棉襖,倒披在何姑的背上,“何姑,你放心吧。再冷的天我也不是很容易就着涼的,現在天冷,我們趕緊回去吧,要是何姑你着了涼,我心裏可會一輩子過意不去的。”

何姑微微一笑,也沒爭執,“少爺,你真是……”

“何姑,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再叫我少爺,我也不是少爺了。你就叫我無心好了,何姑?”白無心微嗔道。

“不行,你永遠是我的少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更是,除非你不想認何姑我。”白無心無語,“要不是老爺當年救了我,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我對老爺,對夫人,對少爺都是真心真意的,這並不是報恩。”何姑鄭重的說著,白無心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哎,要是燕兒還沒死,現在肯定也長得很高了,她肯定也會喜歡少爺的。”何姑突然有點悲傷的說。

“何姑,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喊你一聲娘……”

“不行,絕對不行,少爺,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我知道少爺對我好就可以。”白無心話還沒說完,就被何姑搶着說道,“少爺,天晚了,我們回去吧。今晚又要委屈少爺睡木床了。”

“何姑,有個溫暖的被窩我已經很開心了。”

夜靜悄悄的過。

第二天,當太陽升得老高老高,白無心才從夢中醒來,也許是因為前兩天進城沒有睡好的原因,昨夜他睡得特沉。

“少爺,你醒了?早餐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洗把臉就可以用餐了。”

“謝謝你,何姑。我等會去武場那邊,大半個月沒去練武了,可能倒退很多了。”

早上**點這段時間的陽光特別柔和,白無心也很享受這樣的陽光。他沒有直接去武場,武場距他原來的家不遠,幾十步的路程就到了。

眼看再有幾步就要踏進這個剩下四面牆壁的家了,可突然有個很不和諧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呦,這不是白少爺么?”

白無心眉頭微皺,一聽到這個聲音他就知道是誰了。正是平時跟他過不去的徐正平,在白無心父親還沒有被捉進牢房的時候,徐正平就跟白無心有很大的矛盾了,正確的說,應該是他們兩家有很大的矛盾。以前白翳在白塔村有錢有地位,徐正平不敢怎麼樣,但現在,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

徐正平的父親徐淼,在白塔村的地位是僅次於白翳存在的。見到白翳竟莫名其妙被打入天牢,最開心的那個就是他了,下一屆的村長競選沒了白翳,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而且,徐淼知道白無心沒有累及,所以在跟他兒子聊天的之時,竟有意無意的唆使徐正平找白無心麻煩。

“這是白少爺?我們是不是看錯了,平時趾高氣楊的白少爺啥時候看起來像只狗一般,低頭亂嗅了?哈哈哈……”跟在徐正平身邊的這三個人都是他的好朋友,平時徐正平雖然跟白無心過不去,但他們卻不敢亂說什麼,現在就不同了。

開口說話的是洪全,要是沒有徐正平給他撐腰,他是怎麼也不敢拿白無心說笑的。

“哈哈……我就說么?怎麼可能是白少爺,白少爺英俊瀟洒,風流倜儻,這個人怎麼看怎麼人模狗樣,哪裏會是白少爺。哈哈哈……”林浩也跟在洪全的後面嘲笑着白無心,他笑起來更誇張,摟着腹咯咯直笑。

白無心的臉色鐵青,更把拳頭握得緊緊,發出一陣噼啪響聲,眼看已經怒火中燒了。可他卻不得不忍,如果在這節骨眼上惹麻煩,不但沒人會幫自己,可能還會被村長驅趕出白塔村。

緩緩舒了口氣,平息心中的怒火,白無心看也不看徐正平等人就邁開了腳步。周圍早已圍着幾個人在那裏指指點點,但對於徐正平等人對白無心的嘲笑他們卻沒有多說什麼,人都是這麼現實的,要是在以前,此時早就有人站出來為白無心打抱不平了。

白無心看着這些人,心中難免有點悲傷,平時見面總是白少爺長白少爺短,現在卻像完全不認識一般。但又能怎麼樣?總不能說人家沒幫你,就生人家的氣吧?再說,這會兒,白無心也沒有這個權利。

“徐少爺,你們快別嘲笑他了,等會要是把他家那對狗雙親從牢裏惹出來,說不定會亂咬人的。”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在白無心背後響起。

前進的腳步猝然停下,聽到這話,白無心再也忍受不住了,要是如此還能忍受,那真不是人了。白無心可以容讓別人嘲笑他,但說他父母親就不行。

“你會為你這句話付出很大的代價。”白無心眼放冷光,狠狠說道。

這個陰陽人叫洪劍,看到白無心眼放冷光,他頓時嚇了一跳,馬上躲到徐正平身後。這些人的年紀都相仿,論起武力,當然是白無心這個比較刻苦的孩子要厲害上一點,雖有徐正平給他撐腰,但他心裏還是懼怕白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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