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柳暗花明（3）
身形不進反退，其速度比之攻擊猶要快過幾分，遽然，又一道空間屏障擋在了身後。身形終於停了下來，然而，反震之力卻讓他的心神好象被巨錘狠狠地砸過。
一口金灰色的鮮血疾噴而出，眼神之中露出驚懼的光芒。這一刻他終於相信了麟羽的話，很顯然，對方再次突破了，已經達到了他所無法企及的層次，同時他也明白到這些人的禁制是誰解除的。境界的突破讓他們的實力變成了天差地別，他那種無人可破的禁制在這種層次的高手面前只是小把戲而已。
“突破了真的突破了僅僅不到十年的時間”肅卡的神情一片凄然，吶吶道：“難道這就是聖族的命運？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是天要滅我聖族？那又為何讓我們出現在這一界”
麟羽心中暗自一嘆，從記事起到現在，時間流轉，他的性格也在經歷了各種事情之後悄悄地發生着變化。過去對於敵人他不會有絲毫憐憫，惹了他的人不但要殺了對方，甚至連一些不相關的人也要被殃及池魚。可是現在卻不同了，越是站得高，他反而沒有了那種殺戮的情緒，他學會了站在別人的角度看問題，甚至於為別人着想。
“一切生物的存在都有其道理，混沌族可能就是為了制約上界的平衡吧。”麟羽淡淡地說道：“肅卡，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的族人下手，不過”
“謝謝！”肅卡深深地看了麟羽一眼，道：“我明白，我必須死，在施展密法的時候我只剩下千年壽命，而今多活了這麼長時間已是僥倖。只是我做了這麼多仍然無法挽回什麼，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扭轉局勢的可能了，聖族的未來就交給命運的抉擇吧！”
站在感性的角度上，眾人對肅卡可以說是恨之入骨，然而，從理性方面出發，他所做的一切無疑都是對的，甚至可以說是偉大的。為了自己的族人，作為混沌族的王者他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和尊嚴，使用那些偷襲、挾持和威脅等等各種手段，這對於驕傲的混沌族來說簡直是一種恥辱。可以想像，為了族人他放棄了太多太多，到最後仍然無法讓命運的齒輪得以轉變，這是何等的悲哀！
肅卡的臉龐有點扭曲，體外的能量波動異常詭異，在那忽強忽弱的一番能量波動之後，一團暗金色的火焰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就是我的靈魂之炎。”肅卡的聲音有點虛弱，淡然道：“你是三界之中唯一讓我覺得有資格作為朋友的人，不過命運卻不是由我們控制的，各自的立場決定了我們只能成為敵人。”
看着自己的敵人就要死去，麟羽竟然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反而有一種極度的落寞感，悠悠嘆了口氣，道：“肅卡，你同樣是一個讓我敬佩的人，我的感覺和你一樣。如果你沒有對我身邊的人下手，或許，我們真的能成為朋友。命運弄人，三界存亡和混沌族的存亡完全是對立存在的，你為自己族人的未來抗爭，我也同樣如此。大義之下，使用任何手段都是很正常的，我明白。”
靈魂之炎根本是不能離開身體的，僅僅這片刻的時間，暗金色的火焰已經暗淡了幾分。肅卡的臉色有點扭曲，劇烈的發自靈魂深處的疼痛在不停地煎熬着，而隨着時間的過去，他的生命也必將走到盡頭。
肅卡看向麟羽的目光帶了絲絲的欣賞，盡量平靜地說道：“也許，在拋棄了生命，在放下了一切負擔和責任之後，現在，我們能成為朋友了，你說呢？”
麟羽心中一滯，一種莫可名狀的感覺充斥在他的身體之內。是的，拋棄了生命，兩人之間的仇恨也將煙消雲散，放下了責任，種族的對立也將不復存在，現在他們可以成為了朋友了。然而，成為朋友之後呢？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去？看着這個一直讓他欣賞的異族之人死去嗎？
思想的鬥爭在他的腦海內瘋狂的展開了，對待死敵他從來不會手軟，可是這一刻他卻猶豫了，這是唯一的一次！眾人沒有介入其中，麟羽的選擇就是他們的選擇，而且大家也都是明事理的人，肅卡的苦衷大家又豈會不知道？只是包括麟羽在內，他們都意識到一個問題，那便是混沌族和三界之間的未來，如何解決？這是上天註定的命運，這是宿世輪迴的悲劇，兩者必去其一，沒有選擇的餘地！
眾人的等待，麟羽的抉擇，而靈魂之炎的光芒也在急速的暗淡下去。
突然，六道光芒從天而降，分別為紫、黃、紅、藍、綠、黑六色。同時，一陣光影波動之後，六個年齡各不相同的男女出現在大殿之中。
站在最中間的是兩名老者，都是頭髮發白，看起來六十歲上下的樣子。其中一名老者身穿紫色長袍，身形較瘦，不過那瘦削的臉龐卻充滿了威嚴之氣。另外一名老者身穿黃色長衫，身形比紫袍老者矮上一些，顯得比較壯實。兩人的長相都很普通，並沒有什麼特異之處，不過站在紫袍老者旁邊的那名中年男子卻是有點不同。他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身高至少在兩米二以上，長相甚是英俊魁梧，一頭火紅色的頭髮加上火紅色的長袍，看起來極為威武。
紅髮男子的旁邊站着一個年輕人，身穿黑色長衫的年輕人，只有二十歲多一點的樣子。長相極為英俊，比起麟羽猶要過之，好象從他的外貌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缺點似的。如果硬要說他有什麼缺點，那就是冷，非常冰冷，讓人不敢親近。
另一邊，黃衫老者的旁邊站着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風姿綽約，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一般，高貴典雅卻又風情萬千。此人正是風月，也是這六人之中麟羽唯一認識的一個，而在風月的旁邊則是一名年輕女子。女子年約二十齣頭，沒有風月的成熟風韻，但是在姿色上猶要勝出風月幾分，那是一種動人心魄之美，美的讓人無法逼視，甚至無法用筆墨形容。彷彿，那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那種美麗即使是麟羽的幾位妻子也無法比擬。再加上那種虛無飄渺地氣質，更是把她的姿容升華到了另一種境界，就連自視甚高是藍兒和澹臺妤珊也是自嘆不如甚多。
“風月姐！你怎麼來了？”麟羽驚呼道。
風月微微一笑，長袖一揮，肅卡面前的靈魂之炎頓時沒入體內，那萎靡的神色竟然瞬間恢復了！肅卡一驚，看向風月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那種能力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麟羽，混沌族的事稍後你再做決定，今天我們大家都來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又突破了，看來我所擔心的時間問題對你來說並沒有多大羈絆。”風月微笑道。
“大家？”麟羽楞了楞，遂把目光向眾人一一掃去，自語道：“好象很熟悉的樣子，可是又記不起來了”
紫袍老者走了過來，沉聲道：“風月大概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你了吧？我就是老大雷厲。”說完指想其他人，道：“穿黃衣服的是老二，塵御”
“滾！我不是老二，你才是老二！”黃衫老者大怒道：“我們兩個是一起覺醒的，為什麼你是老大？你開玩笑吧！”
“我主攻擊，你主防禦，你說誰是老大？”紫袍老者盯着他，挑釁道：“要不打一場試試？”
黃衫老者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低聲道：“你主攻，我主防，我永遠不可能勝，最多也就是平手。”
“知道就好！”紫袍老者又指向其他人，道：“紅頭髮的是火琰，也就是老三，風月你知道了，風月旁邊的是老五水筠，那個冷地可以滴出水的就是老六暗冰。”
六人從剛一出現時麟羽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因為能和風月並肩而立的，又有各種體貌特徵的表現，一想就知道身份。眾人都不笨，早就從麟羽那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聽雷厲一說頓時也都明白了。不過他們只能聽着，可不敢插話，這些人都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存在，是掌控着所有位面宇宙的至高者！
麟羽早早就知道整件事情，倒也沒有過於驚訝，連忙向眾人一一見禮。由於還沒有突破最後一層的境界，記憶也沒有恢復，所以對這些人雖然感覺到有點熟悉，卻也沒有過多的感覺，當然，屢次幫他的風月卻是除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