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圓珠與夢境
無奈下,梁天豪與妻子只得放下碗筷,拿起瓢盆將水潑出,同時也將躲進屋裏的蛇蟲驅逐出去。
可風雷不止、暴雨如注,外面的水位越漲越高,屋裏的水不見消退,二人卻已累得不行。
幸好,暴雨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后停歇,梁天豪夫『婦』才得以喘息,而小庄逸卻伏在桌上睡著了。
小庄逸此刻正夢着他已學成武功,將小虎打得哭爹喊娘、苦聲求饒。
外面雷鳴雖大,卻無法驚醒小庄逸的美夢。
雨停歇了,天還是那麼黑,風還是那麼疾,而雷聲卻越來越響亮。
天空中閃電縱橫,如一道道驟閃而逝的裂痕。
屋裏只有一盞油燈,豆大點的火橘,照亮了巴掌大點空間。
雷鳴漸響,狂風更猛,閃電在天空幾乎不再逝去,而是橫空而立,大地上如又恢復白晝般明亮,所有『色』彩竟一下子消弭。
這一刻,大陸上所有生物都在仰望天際。
這一刻,雷鳴是唯一的聲音。
這一刻,竟如世界末日般讓人壓抑。
強者們,無不收起淡定的笑意,顫抖着雙腿,訝然道:“神跡!”
預言家們,伏下身體,寫下對未來的期許。
…………
“轟*!!!”
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一陣震天介的炸響激『盪』開來,空間也隨之黯淡下來。
大地顫抖了,如地震般。無數火山同時噴發。澎湃的巨浪將一座又一座島嶼摧毀。
所有生物都不禁閉上雙眼,匍匐於地,嘴裏默默念誦讚歌;就連深海內某處島嶼里的那些自命高貴的種族,也不禁底下高昂的頭顱。
小庄逸夢中正痛毆着小虎,突然被驚雷炸醒,小臉煞白地張望着。
未多久,暴雨又開始宣洩了,梁天豪夫『婦』也回過神兒來,又忙碌着將流進屋裏的雨水潑出。
小庄逸好似驚魂未定,竟顯痴獃之狀。母親見此,連忙將之抱起,輕聲安慰幾句“小庄逸別怕”之類的話語,然後就將他放在西屋的床上,輕輕拍打幾下后,就又開始與梁天豪忙碌起來。
雨又下了一個多時辰才止住,梁天豪與妻子柳淑貞也癱坐在板凳上了,渾身似連一絲氣力也沒了。燒弄了些水,洗了洗,二人就提着油燈回東屋歇息去了。
入夜時,天空烏雲散盡,半月播灑着清輝,啾啾的蟲鳴也漸漸響起。
院落里,突然一陣冷風捲起,一個閃着幽光圓珠掉落到院落里的積水裏。
一坑泥水瞬間就被蒸發,鋪地的青石板也碎裂開來,以圓珠為中心,直徑一米內全是黑『色』。
小庄逸吃飯時,喝了一肚子水,剛才又被冷風吹醒,故而連忙跑出房門,解開褲袋就撒起『尿』來。
“哧哧……”
小庄逸本是睡眼朦朧,並未細看院落中的景象,可這陣有些刺耳的聲音,使他大為奇異。
睜開惺忪的眼帘,小庄逸看到了那顆幽光閃閃的圓珠,好奇心起,於是就蹲下身子,細看起來。
六歲的小孩子,哪個不喜歡會發光的圓珠,小庄逸當然也不例外。
他甫一見此,就喜不勝收,伸出胖嘟嘟地小手,就將那圓珠拾了起來。
入手微涼,絲絲寒意順着手心滲入體內,惹得小庄逸一陣哆嗦,慌忙跑進屋裏,鑽進被褥里。
用被褥將全身裹緊,小庄逸在被窩中觀察起剛得到的圓珠。
圓珠通體碧綠,裏面有道道黑痕。細看下,就能發現,那些黑痕如霧般輕柔地在圓珠里飄『盪』。
“嘿嘿!這應該是天上的神,見我被那小虎欺負得可憐,才送給我的禮物吧。”小庄逸傻傻想道。接着就握着那圓珠進入了夢鄉。
夢中,再也沒有雞腿與禽鳥蛋了,也沒有去痛扁小虎,而是一些不可思議的場景紛至沓來。
那是一個看不到邊的戰場,一道道流光劃過天際,一個個星球被炸成宇宙塵埃,傲立在星空的無數人類,手中持着各樣的造型奇特的武器,廝殺在一起。
戰場之上,血舞翻飛,流光四溢。
一個接着一個的人被擊中,然後從身體裏蹦出一個身穿戰甲的小人。小人出現后,一臉驚懼,要麼直接化成流光飛離戰場,要麼就被流光擊中,化為點點熒光。
夢未醒,戰未停。小庄逸臉上滿是汗水。那顆圓珠卻幽光更盛。
就在其中一方要潰敗時,戰場上異變突起。一位白須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突然臨空而起,揮手間,遠處的無數顆星球迅速圍聚在一起,繼而瘋狂地超戰場砸去。
一顆顆被老者招來的星球在戰場爆炸開來,每爆炸一顆,就有無數人消散當場,轉眼間竟將頹勢扳回……
“庄逸,起床了。”
夢境隨着這聲輕喚,登時消散。小庄逸睜開眼睛,見母親正用『毛』巾為自己擦汗,便輕挪了下身子,眼中略帶『迷』茫地回憶了下夢中情景。
一想到那可怕的場面,小庄逸連忙猛搖幾下頭,接着跳下床去。
剛跑出幾步,又轉身回來,在被窩裏『摸』尋着。
“怎麼了?你在找東西?”母親見他今天怪異,出聲問道。
小庄逸沒有回答,只是細細『摸』尋着,而他母親也將被褥移開,開始幫他找尋。
“是不是這個?”柳淑貞手托着一個圓珠,問道。
此時,圓珠就如一個普通的琉璃珠樣,雖然好看,卻無光澤,樣子也很普通。
小庄逸一把搶過圓珠,嘿嘿笑道:“就是它。”接着又哼起了兒歌,一蹦一跳地出了房去。
跑到河邊,見父親與幾個叔叔、哥哥們正在練武,他便找片乾爽的草地,仔細地看了起來。
十來個人中,只有梁天豪能催發出微弱的鬥氣,其他人都是跟他學習,故而梁天豪也只是隨意指點下,偶爾也躬親示範一下。
見小庄逸來了,梁天豪便走了過來,蹲下身子,笑罵道:“小懶蟲,今天怎麼起那麼晚啊?”
“父親,人能飛在空中嗎?”小庄逸奇異地問道。
“呃~~~~~能飛。”梁天豪差點被這個問題給嗆住,看着一臉認真的兒子,接着道:“修鍊鬥氣,到了劍師的水平后,就可以斷時間內御空飛行;而到了劍聖后,就可以長時間內臨空飛行。至於修鍊魔法,父親就不清楚了,不過父親在戰場上見過很多會飛的魔法師,卻很少見到武者飛行,估計修習魔法比修習鬥氣更容易飛吧。”
“父親,那些會飛的人,是不是都有會發光的武器啊?”小庄逸接着問道。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沒給你說過戰場上的事啊。”梁天豪捏了小庄逸的小臉,疑『惑』地問道。
“我睡覺時夢到的。嘿嘿。”小庄逸得意道。他也沒想到,他夢中的情景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