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將阿德和王小開分別送回家,在回程的路上鍾嶺岳一直想着王小開對他說的話。
是啊!到了這年紀,真有幾個人那麼幸運的可以把工作和感情都處理得完美無缺,就算真有心想處理,也得遇得上那個足以令自己心動的女人才行啊!這年頭只有管不住下半身的少男才會見人就上,有點年紀的熟男要的不只是性而已,看得上眼這才是重點,否則只要有點錢,還怕沒女人要嗎?
車子停在紅燈前,鍾嶺岳無聊的往旁邊一看,竟然意外的發現停在自己身邊的機車騎士有點眼熟。
按下了車窗,他認得那衣服,幾個小時前他要離開辦公室時,似乎在對面的電梯裏被穿着這衣服的女孩瞪了一眼,望了眼車上的時鐘,已經是半夜了,難不成她在公司里忙到現在才要回家嗎?
像是發現了身邊的車子降下了車窗,卓美燦也跟着回頭看了車裏一眼,路燈映照出司機的臉孔,她認出了那傢伙。
美燦立刻愣住,然後就是趕緊又別開臉想假裝沒看見。
「喂!妳那是什麼態度啊?想裝作沒看到啊?」鍾嶺岳一看她的反應馬上就開口對着窗外說道。
美燦聞言,只得回過頭無奈的看他一眼。如果鍾嶺岳沒看錯,那安全帽底下的眉頭還是皺的,一看她這樣鍾嶺岳的心情也跟着變差。
「我真想不透妳到底是在不爽什麼!」
在大馬路上他們竟然就這麼吵了起來……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反應?」她連想裝作不認識的權利都沒有嗎?更何況他們也沒那麼多交集啊!
「妳幹嘛那樣看我……欸,妳該不會是在瞪我吧?」
「我眼睛就長這麼大,你硬要說我瞪你我有什麼辦法?」美燦遇上這種人也只能厚起臉皮來耍賴。
「妳眼睛哪裏大?自以為是美女啊?我看妳還差得遠呢!」鍾嶺岳濃眉一抬故意說話激她,雖然有些不符事實,但看着她眼裏有了些許火氣,他倒是得意起來了。
「我美不美輪得到你來評論嗎?」美燦想不透鍾嶺岳竟然能一再踩她的痛處,她哪裏丑過了?美燦實在受夠他了!
她這人從小到大對於美一直有着某種堅持,也許她不能成為人見人愛的超級大美女,但是當不了第一,她也盡量逼自己保持在前三名之內啊!偏偏這男人先是沒把她當女孩一點顏面也不留,接着又當她的面削她不夠美,看來他是真的皮在癢。
「嘴巴長在我嘴上,我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鍾嶺岳乾脆學惡霸似的給了她一個洋洋得意的表情將她一軍。
「你很幼稚耶!」
「妳才無聊咧!」
最後那一聲「哼」更是有默契的同時發出,接着在紅燈轉為綠燈的那一刻,兩人奮力的催油門各奔東西。
鍾嶺岳心裏只想着,管他有沒有戀愛可談,反正只要不是跟那種自以為潑辣就是酷的傻女就行了,他只是想氣氣這個卓美燦而已,更何況現在街上多的是那種長得還不錯就跩個二五八萬的女孩,卓美燦八成就是其中之一,誰真的愛上那種女人才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電話那頭的人是阿德,鍾嶺岳朝送文件進來的秘書點了頭,要她把東西擺桌上就好,頸間夾着話筒,手裏仍忙着工作,可是耳朵卻還得聽着阿德明明清醒着但聽來卻迷惘得像是三歲小孩的言語。
「那今晚呢?」阿德終於打算要結束這段通話了。
「好啊!我下了班就過去。」鍾嶺岳趕緊應道,只要先結束掉這通電話就行了。
他雖明白男人有淚不輕彈,有苦也無處說的悲哀,但是現在可是上班時間啊!阿德就算再慘也應該要了解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拿上班時間講慘淡情事實在是某種浪費。
好不容易解決了電話,連開了兩個會,為了在房地產業衝出紅盤,這陣子真是忙翻了,趕到酒吧和兄弟們會合時他們倆早已經先喝了幾瓶等着了。
「阿岳,你來得正好,走,開車去!」
「我才剛到……」幹嘛!老天是哪裏和他過不去了,連續兩次到酒吧來一滴酒都還沒喝到,就被逼着要走。
「我跟阿德想好了,我們要去看看那個Selina到底是打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這兩個年過三十的男人該不會是想和年輕小夥子一樣搞出談判那套把戲來吧?鍾嶺岳臉上出現了不認同的表情。
「我要地給我一個交代,她一天不跟我說要分手,我就一天睡不着覺,她就算要跟人家走,也應該要跟我說一聲。」阿德悲憤的說道。
「我們都幾歲的人了,這樣不太好吧!你打個電話給她不就得了?」
鍾嶺岳實在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好友口中說出來的,老天!他怎麼會跟這兩個痞子是死黨呢?這算不算得上是交友不慎?都幾歲的人了,遇上這種事為了保全顏面通常都是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把一切拋到腦後,喝過幾次酒,遇上了新的馬子時也就忘了前任女友是誰,哪知阿德的記性突然變得這麼好。
「阿岳,阿德這次真的是悶了!我們哪能看兄弟這麼孬,陪他去一趟也好,管他結果怎麼樣,至少找到了那個賽什麼涼的,讓阿德一吐怨氣,以後大家重新做人不是很好嗎?」
王小開拍拍鍾嶺岳的肩,一副彷佛在演出黑幫江湖片的模樣,連用詞都多了幾分外省掛色彩。
「現在立地成佛不是比較乾脆嗎?」難不成最近流行返老還童,怎麼連王小開都來這套?
「男人要的不就是一份尊嚴嗎?」阿德做出握拳狀,沒要到個答案他是不會死心的。
「我倒覺得如果我們找上門去才是尊嚴盡失,你現在假裝不在意她,她可能還沒什麼好得意,如果找上她,她可能還會覺得沾沾自喜有那本事讓你這麼魂牽夢縈。」
男人的尊嚴一向是靠裝帥撐起來的,回頭去找不就破了功嗎?鍾嶺岳努力的勸同類回頭是岸。
「阿岳……你還不懂嗎?我是在意啊!為什麼我一定得假裝不在意呢?難道這樣我所受的傷就會自動痊癒?」阿德可以狠下了心,非達到目的不可。
「好了、好了!阿岳,我們就去一次,管他結果是什麼,至少讓阿德死了這個心,這才是重點。」王小開出來說了話。
「你確定你得到答案之後就會甘心嗎?通常這樣下去都只有牽扯不清的份。」鍾嶺岳可不這麼想,依據他的經驗,這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很容易就會是變相的死纏爛打。
「我保證,如果阿德敢幹出什麼丟我們男人臉的事,我王小開第一個先扁他,這總行了吧!」
「好!」既然有兄弟掛保證,鍾嶺岳也乾脆了起來。「那我就陪你走一遭,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千萬別干出那種要求對方歸還定情物的事來!」
「廢話!我阿德會是那種人嗎?」阿德仰起頭鎮定的說道,即使心裏明明很想向Selina要回那隻兩人第一次去抓娃娃時他為她抓到的小熊,不過這時候這種事怎能在兄弟面前開口!
「不是最好!說真的我也煩透了你那要死不活的蠢樣子,要走快走,慧劍是用來斬情絲的,亂麻就得靠快刀來剁,不要輕易投降,更不要隨便丟臉!」鍾嶺岳拋起了車鑰匙做出帥氣的動作,為哥兒們打氣!
都幾歲了,這種感情事兒,三個男人還會搞不定嗎?
「我記得她家是住在這附近……」
阿德努力的仰着頭,試着想從路邊的住家陽台上所晾的阿婆內褲中找尋Selina的丁字褲蹤影,以便證明她是住在這兒的沒錯。
「你沒去過她家?」王小開一臉的震驚。
「她跟家人一起住啦,每次都是到我那兒去,要不然就上Motel或賓館,我哪有機會去她家!」
說來窩囊,Selina就像是一道謎一樣,他還沒解開就宣佈時間到,所以那些細節問題他哪知道那麼多,這年頭有誰談戀愛是先問清楚對方的祖宗八代身家背景的!
「你不會問一下喔?」
「問多了豈不是擺明了我很遜嗎?問得多就表示你很在乎她,女人一知道你在乎的比她多,馬上就跩起來了。」
「問題是你現在想比跩還是輸人家啊!」鍾嶺岳忍不住補了句。
阿德不甘心的回道:「等我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我保證我不會再提起這件事,阿岳,你沒遇過這種事,所以你根本不了解這是什麼感覺,我要的只是一個交代而已。」
「好好好!你要膠帶,別說是一個,我送你十個都沒問題。」鍾嶺岳看不慣好友這樣的瘋狂,老是想潑他冷水。
「是交代!」阿德的情緒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忍不住對他吼了聲。
「別吵了,有人回來了。」王小開注意到了有女騎士騎了輛機車進巷子裏,立刻對兩人說道:「如果真的不知道是哪間,那就問問人好了。」
機車的大燈感覺有些黯淡,而發現暗巷裏還有三名男子,女騎士似乎也有些警戒,在這治安不是太好的年頭裏多少都會有些防備。
「小姐,請問一下,是不是有位叫Selina的小姐住這附近?」阿德衝過去劈頭就問。
卓美燦摘下安全帽,一臉疑惑的看着眼前一臉焦急的男子。
「你說什麼?」剛才戴着帽子,機車也沒熄火,這破車的引擎聲早已經蓋過了對方的聲音。
「我說……請問妳知不知道附近住着一個叫Selina的女孩子?她大概是二十齣頭,頭髮是淺棕色的……」
咦?他說的不就是美智嗎?美燦狐疑的又多看了對方一眼,還好這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小流氓或是小混混,可是和美智扯得上關係的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目光再繞到這男人的身後另外兩個男人身上,戴着眼鏡的那男人看起來一臉的無奈,像是被迫跟着一起來的,而最後一個……
「你怎麼會在這兒?」美燦在認出鍾嶺岳的同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妳又怎麼會在這兒?」他憑什麼就得回答?鍾嶺岳可不想告訴她自己的友人正在為情所苦,損友的悲情行徑可是有損他的英氣啊!
「我家就住這兒,我只是回家啊。」美燦說得可真委屈。
她真不曉得老天是哪裏跟她過不去,為什麼明知道她跟這男人不對盤,還老是要把他推到自己附近來,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那妳認識那個Selina嗎?」
「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欠了你們什麼?」要出動三個男人來尋人,美智在外頭難不成闖了什麼大禍?在她回答問題之前,她要無知道這些人來找美智做什麼。
「我只是想見她一面。」阿德嚴肅的說道。
「他想要Selina給個交代。」王小開接了一句。
美燦的眼神落在鍾嶺岳臉上,彷佛希望他可以把話講得更清楚一點。
「他是來要感情債的。」鍾嶺岳總算不負所望。
自家妹妹搞出來的蠢事,總不能就這麼丟着不管,美燦只得讓他們三個上樓,至少總比在巷子裏四個人站着聊起這場感情糾紛如何善了來得好,尤其巷子裏迴音大,幾個人談話的內容明天馬上會成為所有鄰居的共同八卦話題,還不如回家私下談。
打了美智的手機,沒有回應,美燦有點心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把人給變出來。
「她沒有回家嗎?」阿德發現美智根本不在家,一臉的失望。「她怎麼可以不回家呢?」
聽了阿德的話之後美燦立刻把不爽寫在臉上,話也說得直接。
「事實上她經常沒回家,難道你跟她在一起都不知道嗎?我甚至懷疑她以前沒回家的時候有可能是跟你在一起的!」
她話一說完阿德的表情出現了一些尷尬,只得輕咳兩聲帶過。
「你要她給你什麼交代?」美燦跟着問,他們要找美智總要有個目的吧?
「就是……就是告訴我她到底想怎樣啊!」說穿了阿德也不知道交代是怎麼個給法,只能亂呼嚨。
「我想她如果沒有繼續跟你聯絡的話,應該就很明顯了吧?你不會是想騙我像你們這樣的男人天真無邪到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請妳不要用到『你們』好嗎?」
鍾嶺岳在一旁越聽越不是滋味連忙出聲抗議,他在卓美燦面前一直把酷字耍到極致,突然讓她發現了友人的蠢行,他已經覺得顏面盡失了,他真的不希望卓美燦也把他算進天真無邪的男兒行列。
「對啊!我們只是基於朋友道義,所以陪着阿德來而已。」王小開也覺得顏面無光。
「那你們兩個就好好勸勸這傢伙吧!我看他年紀也不小了,幹嘛還要裝成十八歲的純情男死纏爛打!」
「我沒有死纏爛打……」阿德想為自己辯護,可是一旁房門突然被打開。
「美燦,有朋友來啊?」卓父睡眼惺忪的走出來。
「有人來找美智,所以我請他們進來坐一下。」
「哦……這樣啊,那泡壺茶給客人喝。」卓父簡單的向客人點了頭,又回房間了。
三個男人有些不自在的和老人家點頭打了招呼,剛剛激烈的言語也跟着平靜下來。
「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阿德也覺得有點抱歉,畢竟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還打擾了老人家的清夢。
「你不會以為說話客氣點我真的會泡茶給你們喝吧?」美燦冷眼看着他,那眼神瞪得阿德渾身不對勁。
「算了!阿德,如果Selina不回家的話,你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渾身不對勁的不只是阿德,鍾嶺岳的心情才糟咧!這個卓美燦一直都把他當敵人看待,現在他竟然還待在她的地盤上,這種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爛,只得勸好友趕快離開。
「可是……沒有一個答案,這教我怎麼……」阿德那不甘心的情緒仍然無法排解。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什麼答案?」美燦忍不住問了句。「我覺得你只是覺得被甩很丟臉而已,所以就只想找對方要一個理由,可是我真的不認為你問清楚原因之後就會好過一點,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接受怎樣的答案?你又可能會接受任何被甩的理由嗎?你還以為光靠你男性的自尊心作作祟就可以扭轉乾坤,讓美智乖乖的回到你身邊,讓一切回到過去嗎?你未免太天真無邪了吧!」
她話一說完鍾嶺岳險些鼓掌叫好,她說的簡直就是自己的心聲,無奈不管他好說歹說阿德就是怎麼也聽不進去,看來他跟卓美燦之間雖然不對盤,但是觀念上依舊是相近的,看來這女人是挺上道的。
美燦的話說得真直接,將阿德臉上的急迫給擊碎,阿德愣了一下,接着低頭不再作聲,鍾嶺岳這才發現情況不妙,和王小開轉頭憂心的看着阿德,不知他是不是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阿德從來沒在情場上摔得這麼難看,這回栽在一個才二十齣頭的女孩手上,除了顏面掛不住,更多的不甘心才是逼得他行為脫序的主因。
美燦眼看着氣氛沉滯,不免要懷疑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直到阿德做出了不自然的抹臉動作,她更肯定自己的話的確是傷着了男性尊嚴,而且還讓對方流下了男兒淚。
「呃……」美燦只得避開這場面,起身走向廚房。「我看……我去泡壺茶好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阿德那想忍又吞不進去的眼淚可把美燦給嚇壞了,她只記得之後她連臉都不敢抬,到他們三個人離開時她的頭都一直低低的,避免一抬頭就看見男人脆弱的模樣,這世界不是只有男人怕看見女人哭,女人看到哭泣的男人驚魂效果是一樣的,而且這事後連着幾天都害她作惡夢,最氣人的是那個始作俑者就是沒回家,害她連想找個人出氣都沒辦法。
中午休息時間她正要下樓,發現了鍾嶺岳正搭着隔壁座電梯要往上,兩人眼神才剛要對上,美燦卻嚇得趕緊把臉別開,只差沒拿起活頁夾遮住自己。
想想也好笑,做錯事的也不是她,更別說那個哭的人也不是鍾嶺岳,可是那尷尬的情緒卻始終卡在她和鍾嶺岳之間,而她看得出來鍾嶺岳也很不自在,在目光交錯的那不到一秒之中,她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尷尬也不少於自己,天曉得他們這兩個配角在尷尬什麼,但是這情況本來就讓人不自在。
全是美智害的啦……沒事玩弄別人的感情做什麼,結果把一個大男人搞成那樣,連她都跟着受害。
哪知想避的還是避不掉,下班后美燦還沒走到自己停車的位置,就看見了鍾嶺岳等在她必定會經過的路旁,她的腳立刻自動反應就要往後轉,而後方卻傳來了聲音--
「別躲了!我有事找妳。」
鍾嶺岳才覺得怪咧!阿德的感情事件怎麼算都算不到他頭上,可是他卻在每一次遇見卓美燦的時候渾身不對勁,好像自己真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上,或是自己曾經對不起她似的,他怎麼想都不對,所以他決定直接找卓美燦講清楚,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可是他不希望下次兩人再發現對方時,又得重演一次尷尬場面。
「我?」美燦嘴角微微抖動了一下。「找我做什麼?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啊!」
那天她還慷慨的出借自家客廳給他們三個男人使用,不但如此,還大方的奉上茶壺茶杯供他們飲用,就算有什麼事那天他們也應該勸醒了阿德,這應該已經算是有了結局了吧?
鍾嶺岳腦子裏也暫時沒理出一個頭緒,他只是覺得很不爽,可是真要找卓美燦麻煩又掌握不住重點。
「妳妹都沒回去嗎?」
算了!還是把焦點放在那個花心丫頭身上好了。
「你以為每個家庭里所有人都很熟嗎?」
她跟美智平常根本就沒話好聊,雖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是打從美智上國中之後她就經常不回家,當時母親生了重病,美燦和父親整天都顧着打理母親的大小事,回到家美智也不在,就算想念念她也找不到對象,等美智年紀再大點后更是連說她幾句都不行,有時美燦甚至都還沒開口,美智一見她就直接將房門摔上,連說句話的機會都不給。
既然如此,美燦也懶得再去講她,反正說什麼她也不聽,而父親從不管事,頂多也只會要美燦讓美智自由發展。
「妳們是姊妹啊!」
「那又怎樣?我不常跟她打交道啊。」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美燦打斷了他的話,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她都已經滿十八歲了,你以為我能做什麼?難不成你以為我可以把她關在家裏,要她在房間裏反省嗎?」
「妳至少可以勸勸她吧?」
「我只能跟你說我無能為力,不是我在逃避責任,但是我從小跟她感情就不好,我甚至連她在哪裏工作、平常不回家都在哪裏睡覺都不知道,就算我問了她她也不會回答,那你要我怎麼做?」
「妳們是一家人,怎麼……」
「除了血緣關係以外,我跟她幾乎就像是陌生人,我跟你說話的句數可能都比我跟她說的多,你不能因為我跟她有一樣的父母,就要求我得去了解她或是能左右她。」
「連妳都拿她沒辦法嗎?」
「老實說,我根本不想管這件事。」美燦雙手一攤,無能為力四個字全寫在她臉上。
「好!那我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