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衛正海並沒有想過回到台灣之後的生活會是如此。
他接下了台灣這邊的工作，不用整天待在研發室里，不過坐在辦公室的生活一樣不怎麼好熬，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習慣，不過他的適應力還不錯，很快的就上了手。
而公司里推出的新遊戲還有電玩大賽，也在暑假的檔期搶了不少版面，再加上他親自出馬宣傳，很快的他的背景還有經歷，便成了電視台的熱門專訪對象。
對於一個從喜歡玩電玩、到以電玩設計為職業，甚至到後來當上主管的人來說，這畢竟不是一般人會去規畫的人生，加上衛正海有着一副迷死人的外貌，就連模特兒都不見得比他帥，再加上連日來和歐陽美一起曝光的消息上了新聞，衛正海的名氣一下子就炒翻了天。
當他下樓吃早餐時，老闆娘不用再問他要吃什麼，一看到他就直接把他平常愛吃的全端到他面前來。
不過這回老闆娘竟多說了幾句話，“帥哥，我覺得還是以前那個小姐比較好，這個她花邊新聞那麼多，感情不好維持啦！”
老闆娘竟然連他的感情生活都給了意見，衛正海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為什麼覺得以前那個比較好？”
“因為她有把蛋餅全部吃完啊！”老闆娘說得理直氣壯。
這對老闆來說可是最大的讚美，她最喜歡把東西吃光光的客人了。
“而且以前那個看到你的時候都眉開眼笑的，你看看你跟那個歐陽小姐的照片……”老闆娘拿來了一旁的早報，翻到了他和歐陽美的合照，指着說：“你看清楚，她的眼裏只有記者而已，只顧着擺姿勢，不管誰站在她身邊都一樣，男人啊！要找一個會把你放在心裏的女人比較實際。”
“我跟小美不是報紙上寫的那樣。”衛正海解釋着。
“你叫她小美喔？”老闆娘的嘴角扭出一個嫌惡的角度。
“那只是個稱呼而已嘛！”
“反正我還是比較喜歡之前那一個。”老闆娘依舊堅持着。
衛正海只是微微笑，決定還是打住這個話題。他也喜歡之前那一個，可是人家不喜歡他了，他還能怎麼辦？
綺綠說她有的是男人可以挑，他也知道綺綠的追求者不少，要是聽到了她結婚的消息，他或許也不會驚訝，只是他很懷疑那樣的綺綠真的會開心嗎？
她不是那麼容易就陷入情網的人，那麼……那個和她在一起的人，她會真心去愛對方嗎？
衛正海以為他才會是那個能帶給綺綠幸福的人，但她不接受，那他也沒辦法。他也是有尊嚴的人，哪容得下太多次拒絕？
再說他都已經打算要為她把工作給辭了，她卻連讓他把話說出口的機會都不給，那就真當他們沒有緣分吧！
雖然他還是經常會因此而覺得可惜，有時想起她曾經說過的話，甚至是經過兩人曾經一起去過的餐廳，他總會覺得心裏像是卡住了什麼，可是除了接受現狀以外又能怎樣？
衛正海公司里最近要辦新一代的遊戲發表會，請了幾個知名的藝人來代言，裏頭就包括了歐陽美，而發表記者會的場地也因為何嘉勝轉任到同企業的飯店工作，所以選在他們的連鎖飯店裏舉行。
“下次還有機會一定也要來捧場喔！”何嘉勝笑呵呵的說道。
“你知道我這回選在這兒完全是為了還你人情。”
上回靠着何嘉勝去見綺綠，連帶的也讓何嘉勝兩夫妻冷汗流了一晚，結果綺綠還是一樣不給面子，雖然功敗垂成，但是這人情還是得還。
“算了啦！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她的個性就是倔了些，不過我看她也是很積極的在找新的伴，每天下班都有人來公司接她，我想－－”
這消息就像在衛正海的胸口打上一拳，他輕咳了一聲。
“我想這種事就不用再討論了。”衛正海才不想聽到有人在追綺綠的新聞呢！
他就是放不下怎樣？他已經放棄了當個男子漢了，心裏放不下，那不提總可以好過一點。
“這次代言的歐陽美形象也不錯啦！就是肢體動作太誇張了點。”何嘉勝站在他身邊，看着在台上穿着比基尼上衣、扭動着身體，和其他藝人圍着一台遊戲機一起拍照的女藝人說道。
“今天是產品發表，難免要配合產品做些事。”
“表演舞台上誇張無所謂，出了門黏得那麼緊，看了有點礙眼。女明星為了搏版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要不要找個人去幫她把那幾片布黏好？要是等一下露了點，明天版面上就不會有那遊戲機的新聞了，肯定會被她露點的新聞給蓋光光。”何嘉勝邊說邊皺起眉來。
聽來好像有點道理，衛正海連忙交代了公司里的女員工去處理。
“雖然於綺綠真的有點冰山美人的味道，不過倒是還滿矜持的，我想你媽應該會比較喜歡綺綠那種的。”
“你也看到了她見到我之後的反應，我已經無計可施了。”
“所以你就用歐陽美這招來氣她嗎？”
“我哪有？這只是公司的策略，她有她的人氣，再說我們除了她以外也找了其他的藝人啊！”
“其他人可沒抱着你的手臂上派對。”
“因為其他人是男的！我也不想陷入同志疑雲里啊！”
“總之……昨晚三姊打電話給我，問我你跟綺綠的事。”
“我媽打給你？”
“是啊，她沒跟你說？”何嘉勝驚訝的問。
“我哪可能跟她交代我的感情事件？”
“說得也是，不過你媽好像還滿關心的。”
“算了，她現在跟二姨一起住在日本，別回來蹚渾水就好。”
何嘉勝臉色一閃，“她沒跟你說今天要回台灣嗎？”
“今天？！”
“是啊，我看這時候她應該已經到機場了。”何嘉勝看了看手錶，確定了時間后說道。
衛正海臉都綠了，瞪着他問：“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我以為你知道啊！”
“她回來幹嘛？”衛正海光想到老媽要回來，他的頭就跟着痛了起來，目光轉到何嘉勝臉上，只見他滿臉的心虛。“你不會是跟她說了什麼吧？”
“我哪有跟她說什麼？還不都是我老婆，她就喜歡跟人家在電話里閑聊，那天她跟我媽聊，我媽又跟你媽說，接着……”
“你……你們幹嘛把這種事說出去啊？”
“本來話題也不會扯到你身上啊！誰知道你跟歐陽美的照片上了電視，親戚們聊天的時候難免會聊上幾句。”何嘉勝很想給出一個好解釋。
“我真的會被你們整死……”衛正海用手拍着額頭。
“你還是快把這記者會給搞完吧！該你上台去講講話了。”何嘉勝趕緊把他推上台去，免得等一下被追殺。
衛正海還想對他發難，可是眼前還有着工作得做，也只好硬着頭皮先上，一切等見到老媽再說。
綺綠忙碌的在公司里穿梭着。
公司內部現在正舉辦周年慶，全館都忙得不得了，她今天連坐下來的機會都沒有。進了電梯以後她向電梯小姐露出笑容，兩人交換了一個很累的眼神，可是又得強打起精神來工作。
“穿着高跟鞋在公司里走一天這樣很累吧？”一旁一個穿着華麗的老婦人望着她問。
“還好，習慣了就好。”綺綠回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像我們這種年紀大的人就沒辦法了，我正想去買一些可以舒活筋骨的東西，你可以介紹我去哪一樓嗎？”
“當然可以啊，我們在－－”她早就把每個樓層所販賣的物品給背熟了，正要介紹時，老婦人又打斷了她的話。
“不好意思，我年紀大了，怕找不到在哪兒，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喔……好啊！”雖然她明明是要走回休息室去休息的，綺綠還是點了頭，領着老婦人前去。
“我兒子啊，他最近工作忙，我看他孤家寡人的，又沒人照顧，身體要是搞壞了可不得了，你有沒有什麼可以推薦的？”
“嗯，我覺得泡澡還不錯喔！我們這邊有賣溫泉浴的用品，可以舒解壓力，我請專櫃小姐跟你解釋好嗎？”
老婦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繼續問道：“泡澡？你喜歡洗溫泉嗎？”
“也不錯啊，不過不是每個人天天都可以泡到溫泉的。”
“我可以啊，我住在日本，今天才回台灣的，你有空可以到日本來玩喔，看你什麼時候有休假，打個電話給我。”
“阿姨，這樣不太好……”綺綠從來沒遇過這麼熱情的客人，一時之間還有點嚇到。
“你別跟我客氣，我是正海的媽媽，我特別從日本回來看你的。”
正海？！綺綠的心漏跳了一拍，心想着她會不會是聽錯了？
“衛正海啊，因為我一直都住在日本，所以也沒機會見到你。”
“阿姨，我……我現在是上班時間，還得去忙別的了！”
“好啊好啊！你先去忙，那下了班，我們一起吃個飯吧！”衛媽媽呵呵的笑着說。
“恐怕不行，我今天已經跟朋友約好了。”綺綠臉上帶着不自然的笑，後退了幾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她快步的逃開了衛正海的母親眼前，無法想像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更搞不清楚他的母親來找自己是善意的還是……
綺綠腦子一片亂，才回到休息室，她便忍不住撥了電話給衛正海。
“綺綠？”當他看到來電顯示出她的名字時，衛正海還以為看錯了。
一聽到他的聲音，綺綠就爆發了，“你叫你媽來找我？”
“我的天啊……”衛正海沒想到綺綠打電話給他會是先說這件事。
光是知道老媽跑去找她就已經夠慘了，他甚至不用聽綺綠說明她和母親之間說了些什麼，就足以想像情況會有多糟。
“我保證我從來沒有叫我媽去找過你。”
“可是她已經跑來我們公司里找我了。”
“她給你惹麻煩了嗎？我真的很抱歉，我是今天才知道她要來台灣，事先根本不知道她會跑去找你，我到現在甚至都還沒看到她的人，我……”衛正海不時的道着歉。
他知道以他的脾氣根本不用跟女人道歉，更何況那是他母親惹的禍，又不是他派人去的。於綺綠莫名其妙打電話來對他發脾氣這本來就不應該，可他就是不希望綺綠生他的氣。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從佩琪到何經理，然後又找到我哥，現在甚至連你媽都出籠了，你到底要怎樣才會死心？你不是已經跟那個少男偶像在一起了嗎？你就好好的跟她在一起就好了－－”
“小美她已經不是少男偶像了！而且她也－－”事實上歐陽美的年紀還比他大呢！哪個藝人不是超齡演出？
“重點不是你的小美是不是少男偶像，是你媽跑來找我！衛正海－－”綺綠還想再繼續發難，可是辦公室里突然有其他人走進來，她的聲音也只能跟着收住，免得引起其他人的側目。
“我已經說過了，不是我叫她去的！你對我發脾氣有什麼用？”衛正海也跟着火大了起來。
“算了！”綺綠被他的態度惹惱了。
“那你還打來幹嘛！”衛正海立刻掛斷了電話。
對啊，她打去做什麼？綺綠反覆的問自己。
她最不解的是她的手機里竟然還留着衛正海的電話號碼，像他這樣的人，她早就應該要把他的號碼刪除了才對，結果她竟然還把他的號碼給保留着。
她打電話去只是自取其辱而已，衛正海他母親的出現令她亂了陣腳，所以她才連帶着失控。
衛正海本來還想解釋的，可是她語氣很糟，最重要的是他喊那個少男偶像小美，這樣親匿的稱呼他竟然也喊得出口，可見他們真的不是什麼單純的朋友而已，更令她感到難過的是……衛正海終於忍不住的對她發了脾氣。
這對她的自尊心是有很大傷害的，被男人掛電話，而且還是她很在意的男人，綺綠的難過像座山似的，把她整個人都壓垮了。
她一回到家就開始哭，而且哭得像個小娃娃，這種哭法早就不適合她這個年紀了，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了。
她細細的回想她處理和衛正海的感情，知道她在某些關鍵點上全用錯了方式，如果她可以換個語氣，或是多冷靜的想一想，可以不讓事情變得如此難堪的，為什麼明明面對心愛的人，她的表現卻遠比平常還要幼稚不成熟？
她可以打電話告訴他，他母親曾經來找過她，請他處理一下別造成她的困擾就好。她相信衛正海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他一定可以體諒她的處境。
可是綺綠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整個人都亂了，她根本不能認真去聽他說了什麼，她的心只是猛烈的跳動着，能做的就是用更強勢的語氣來證明她一點也不在乎他，結果老是把一切弄得更糟。
手機響起，綺綠擦了擦眼淚，試着穩住呼吸再接電話，打來的人是佩琪。
“你現在快開電視！”她說了一個頻道的號碼。
“我已經要睡了。”
“綺綠，你快看電視，先看了再說！”
“我真的不想看電視－－”
“是衛正海的專訪，今天才出爐的。他們公司今天有新品發表，所以記者也採訪了他，綺綠，我是認真的，你不看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佩琪，我真的很累了，這幾天公司好忙，我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要先睡了，再見。”
綺綠掛了電話，順便關了機，她的腦袋一直昏昏的，哭了太久，加上情緒的起伏，讓她疲累不堪。她躺上床沒一會兒也就跟着睡着，只是睡得不好，她作了幾個噩夢，裏頭的衛正海都在對她咆哮着……
她深吸一口氣，起床倒了杯水喝，但喝了幾口水卻再也睡不着，她無意識的打開了電視；沒想到畫面里竟然出現了衛正海。
是她的幻覺嗎？怎麼他又出現在電視裏了？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這正是佩琪之前所說過的專訪，只是在夜間的時段里又重播了一次。
衛正海在記者的訪問之下，說明他年少時期有多熱愛電玩，他提到玩電玩時他總是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覺……
當記者問道：“那女朋友呢？”
他聳了聳肩，說明當時的他不認為女孩子會比電玩還要來得重要。
訪談一路從他年少和電玩結緣，到他鼓足勇氣推薦自己，並獲得賞識，一路進入世界最大的遊戲公司成為主管的過程。
“可是在美國做研發不是你最喜歡的嗎？你為什麼會回到台灣來？聽說你本來是想辭職的。”
衛正海笑了笑，“我是喜歡沒有錯，不過那卻得耗掉太多時間在工作上，我的感情生活沒辦法長久的維繫。”
“所以你回台灣是為了女朋友？”
“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忍受另一伴長久不在身邊。”
“那你回到台灣之後，這樣的決定有改變你的感情生活嗎？”
“並沒有，她甚至沒讓我把話說完，也沒讓我告訴她我已經決定把工作辭了，我連說的機會都沒有，她就先宣告我不適合她。”
女記者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足足有好幾秒說不出話來。
“你為了她做了這些，可是你都沒告訴她？”
“我想告訴她，不過她從來都不想聽，我想或許是我之前表現得不夠好，我承認我在感情上頭也犯過錯，所以後來變成這樣我也只能接受。”
“那聽說你現在跟歐陽小姐走得很近？”
“她是我同母異父的姊姊。”
“姊姊？”女記者又是一驚。
“我爆了這個料她可能會很生氣。”衛正海笑着說道。
畫面停留在他最後的笑臉上，綺綠覺得她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樣，久久都沒辦法動彈。
她無法想像會是如此，原來……衛正海為了她把工作給辭了，他不是很熱愛那份工作的嗎？為什麼……他怎麼真的會為了她捨棄他所愛的工作呢？
而她還誤會歐陽美跟他之間有感情牽扯，結果人家根本就是他姊姊……這下子她真的糗大了。
綺綠氣自己竟然沒給他機會開口，她知道衛正海每次被她誤會都很想解釋，可是她當時在氣頭上，每次他一開口她就莫名的火大。
其實她更怕被說服，所以總是在他面前表現得像個瘋子，如果她早點看到這個專訪，她晚上根本就不會再打那通電話去對他興師問罪。
現在她把情況搞成這樣，衛正海一定也很氣她吧！本來晚上他接起電話的時候口氣還沒這麼壞的，也許以後她和衛正海都得形同陌路了。
“你生我的氣做什麼？我又沒對她怎麼樣，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啊，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結婚，好不容易有一個心動的對象，我當然會想回來看看對方是怎麼樣的人。”
衛媽媽一副無辜模樣坐在兒子面前，一邊想裝出母親的威嚴，可是她從來沒看見兒子這麼生氣過，硬裝出來的威嚴一點都不具威脅感。
“那你就跑到她公司去嗎？那是人家工作的場所，而且你也沒有問過我就跑去，你知道我跟她早就分手了嗎？”
“就是知道你們分手了，而你有想過要挽回，所以我才想見見她嘛！”
“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也許本來還可能有點機會，現在你這麼一搗亂，我跟她一點機會也沒有了！”他甚至氣呼呼的掛了綺綠的電話，她一定也氣炸了。
“正海，你上哪兒去？”
“我能上哪兒去？我不想留在這屋子裏行不行！”衛正海氣得奪門而出。
連着幾天，衛母在台灣都見不到兒子的面，最後只能黯然的返回日本。
“她叫我轉告你，她已經回日本去了，要你回家住。”何嘉勝知道這對母子出了問題，只好跳出來當傳聲筒。
“我知道了。”衛正海的聲音仍聽不出喜悅。
“正海，老人家只是關心啊！”
“感謝她的關心，我和於綺綠從不可能變成完全不可能，這下子大家都開心了吧？”他諷刺的說。
“其實事情也不見得全是如此，我知道三姊要回去之前，找綺綠談過說突然跑去找她全是三姊她的主意，綺綠應該也知道那不是你故意找人去，所以我想她不會再生你的氣了。”
“所以呢？就算她不會再生這次的氣了，那又能改變什麼？我已經認了，反正我跟她不會再有交集了。”衛正海說得很沮喪。
“那就好好追求你的新生活啊！我看綺綠也過得很好，你為什麼就得一副喪家犬樣？我聽公司里其他的同事說，他們早就約好了在周年慶完畢后要一群人一起出國度假，裏頭還包括了綺綠的追求者。
“我看……這一去應該就塵埃落定了吧！那種出國度假的把戲本來就是培養感情的增溫器，回來一定都是雙雙對對，到時候－－”
“你這到底是安慰還是刺激啊？”衛正海沒好氣的說。
“都不是，是要你認清事實而已。”
衛正海看了眼日期，今天就是於綺綠要和其他朋友一起出國的日子，他甚至去查了班機，忖度着是不是該在最後一秒衝到機場去攔住她，要她別跟其他人一起去旅行，以後不管她想去哪裏他都會努力配合……
不過最俊，當飛機起飛時刻來臨時，衛正海還是坐在辦公室里，聽着自己的嘆氣聲一次比一次長。
熬到了下班時間，這一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記得剛從內地辦完演唱會回台灣的老姊看到了他專訪的新聞，氣呼呼的打了通電話來海罵他泄漏了她的年齡，其餘的時間他都像是行屍走肉，只是無意識的盯着時間流逝。
衛正海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家，至少那屋子裏他還可以記起他曾在哪個角落裏抱過她、吻過她，那裏或許還會留着綺綠曾經存在的痕迹。
而當電梯抵達他所住的樓層時，映進他眼帘的先是一個旅行箱……
當他抬眼望見旅行箱的主人時，只見對方也傻傻的看着自己。
不知隔了多久，衛正海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出詢問：“我聽說你不是要跟朋友一起出國去玩嗎？”
“我臨時改變了主意。”
綺綠當場從機場落跑，直接就奔到衛正海的家中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瘋狂，或許是在機場時宋偉平的臉上掛的笑容太燦爛，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給了他某種信號，而她知道如果和宋偉平搭上那班飛機一起出國，那日後不管兩人有沒有發展出什麼，都一樣會被硬配成一對，而她不想讓宋偉平失望。
她想起了衛正海，想起他當初離開時，或許也有着一樣的心情，他不想讓兩人也真的陷入感情的漩渦里。他以為走了之後兩人的情感就會跟着中斷；哪知愛的魔力那麼強大，隔了九個月一樣剪不斷理還亂。
“綺綠，我知道我當初做錯了很多事，不應該騙你阿德的事，我以為我可以把愛情玩弄於股掌之上，但我發現我愈來愈在乎你，所以我以為走了以後就可以不受你影響。
“哪知道我就算回到美國，心裏還是不停的想着你，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想讓你重新認識真正的我。我從來沒想過我可以為一個女人付出這麼多，可是你卻改變了我，讓我變得一點都不像我。”衛正海站在走廊上，向她說出了所有的心情。
他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說出來的話語都是最直接也最貼近心情的，而這一回他沒有被打斷……
綺綠的表情有點怪，但最後她的眼眶開始轉紅，原本她害怕她上門來會被衛正海拒絕的，可是沒想到衛正海沒等她多說什麼，就已經說出了她想要聽的話來。
“我這陣子脾氣一直很差，我怕跟你說話、怕被你說服，我不想裝出那麼兇惡的模樣來，可是我怕我一顯得脆弱，我們之間就會像上一次那樣，我不想再無條件投降一次，但是真的把你趕走，我又好難過……”
衛正海走向她，直接緊緊的將她擁進懷裏。
“我們兩個真是笨蛋，我以為你走了，我真怕你回來就變成了某人的女朋友，我甚至還想過要去機場攔你，可是又怕當場碰你釘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每次都要對你這麼凶的。”只要有一方軟化下來，接着所有的偽裝也都可以輕易的卸除。
“誰教我活該！難怪你會對我沒信心。”衛正海低下頭尋着了她的唇，親吻着他渴望了許久的甜美。
隔壁的鄰居正好要出門，見着走廊上那對擁抱的情侶，嚇得又立刻退回了門內，那舉動讓衛正海和於綺綠兩人都笑了出來。
“既然你把行李都帶來了，那這幾天乾脆留在這裏度假吧！”
“你要當我的假日情人嗎？”
“我當仁不讓，不過我還滿希望可以爭取久一點的時間，不是只有度假的時候。”他一手接過了她的行李箱，一手掏出鑰匙開門。
“那我得看看你的表現。”綺綠勾着他的手，做出考慮的樣子。
“你知道我從十五歲開始，就已經很懂得怎麼擄獲女孩芳心了。”
“我可不這麼想喔，聽說你那時候對電玩比對女孩子還有興趣！”
“我現在只對你有興趣。”他將綺綠帶進屋裏，將行李箱往旁邊一丟，便將她往身上摟近，好像再多的擁抱都不夠滿足他似的。“親愛的，我們認識的時間夠長了嗎？”
這句暗示綺綠是聽得懂的。
“我已經不在乎我們認識時間的長短了，只要你是真心的就好。”
“看來你這次的假期將會相當美妙喔！”他笑得開心，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主卧室。
綺綠環抱着他的頸項，對他投以信任的眼神。
當他們都確定了對方的真心時，未來的一切也會跟着明朗起來，而她在衛正海的眼裏看到了愛，她相信不久之後，他們就不會只是對方的假日情人而已！
她可捨不得再離開心愛的男人半步，這輩子她都要死守在他身邊，再也不把愛情往外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