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同為少年
齊風很吃驚，沮授這是要讓自己去當呂布啊。
不過呂布已經讓自己給弄死了，如果自己不去干呂布應該乾的事，還不知道董卓什麼時候死呢。如果能把董卓殺了，對自己是極有好處的。不說董卓的那些手下，就算是“擁天子而令不臣”，也會為自己賺足政治資本。
問題是，齊風真能當上呂布么？
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武功不知道比呂布差了多少倍。現在齊風估計自己和關羽張飛交手都未見得穩勝，不，是敗的幾率更大一些。
刺殺董卓？笑話，董卓身邊什麼時候不是跟着好幾百號人馬的？
齊風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對沮授所說的話有所回應，既然沮授這麼說了，應該是有別的辦法讓齊風能夠順利的刺殺董卓。“此事暫且不提，公與，彈汗山那邊可有什麼情況？”沮授一看齊風問到當前的戰局，也不怠慢：“主公，彈汗山那邊激戰正酣，如若咱們現在征伐，步度根和柯比能勢必聯合起來對付咱們，若是緩一緩，則他們自相殘殺，咱們坐收漁翁之利。”齊風點了點頭，不過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公與，若是咱們出其不意，直取彈汗山的話，那又如何？”沮授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這個……若是鮮卑異族沒有察覺的話，應該是大獲全勝吧。不過如若鮮卑人發現了主公部曲，則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齊風在思考，屋中的人都在思考，究竟該如何拿下彈汗山呢？就在思索之中，眭固帶着文婧來到了議事廳中。
“眭固，不知道議事廳是不許閑雜人進來的嗎？”張楊有些生氣，眭固以往就是他的手下，如此不懂規矩，這不是丟張楊的臉么。眭固也有些尷尬：“這是文婧小姐非要來這裏的，在下也沒有辦法。”
齊風點點頭，示意已經知道了。而眭固也如釋重負般，站到了張楊身後。反觀文婧像是沒事人一般，站在屋子的正中間，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文婧，你來這幹嘛？”齊風覺得文婧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平時她是從不這樣張揚的，更多的時候是她都會顯得十分更加的文靜，就像她的名字一般，今天顯然她是出什麼事了。“不是將軍叫文婧過來的嗎？”她看上去有些驚奇，不過齊風能看出她心中有鬼。畢竟相處了不少時間了，文婧是個沒什麼心計的女孩子，所以心裏有什麼事情也都寫在臉上了。“嗯，不過你也不應該要進議事廳啊。”齊風知道文婧懂得這些規矩的，想要看看文婧有什麼說詞。“文婧失禮了。”說完她的神色有些黯然，退出房間。
齊風總覺得有些不對，片刻之後，結束了這次會議，讓沮授幾人回去想辦法。然後獨身一人去找文婧了。
來到文婧的住處，齊風心中有些忐忑，輕輕的敲過門，齊風就站在門外等着。
“誰呀？”文婧親切而輕柔的聲音從屋中傳了出來。“在下伯羽，請文婧開下門。”片刻之後，文婧將門打開：“齊將軍來了啊。”齊風聽出了文婧說話有些僵硬：“都說了多少次了，文婧叫風伯羽就好，不要叫將軍了。”“嗯，將……伯羽有什麼事嗎？”齊風嘆了口氣：“今天議事廳上不好說，文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文婧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將軍進來說話吧。”
剛剛進屋，文婧轉身就跪了下來。“文婧，你這是幹什麼呢！”齊風連忙將文婧扶了起來。文婧擦了擦雙眸中的淚花：“將軍，請將文婧的弟弟還給文婧吧。”齊風一愣，咬了咬嘴唇：“文婧，你去過彈汗山嗎？”文婧有些奇怪：“去過啊，將軍有什麼事嗎？”齊風似乎下定了決心：“文婧，風要去進攻彈汗山，同時還不能在行軍中被發現。文婧，有這樣的方法嗎？”文婧攢了攢眉頭：“似乎沒有。”齊風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風即刻命人將你的弟弟接到這受降城中來，你姐弟二人以後就在這裏生活吧。”說完齊風轉身就要離去。
“將軍稍等片刻。”文婧看到齊風有些疲憊的背影，於心不忍。齊風苦笑着轉過頭來：“文婧還有什麼事嗎？都說了不要叫風將軍了……”文婧上前捂住了齊風的嘴，齊風的話說到一半。“還有一條小路可通王庭，不過此路十分兇險，若無熟悉之人帶路，絕無生還的可能。”齊風聽完又驚又喜：“如此說來，還是有辦法了？”文婧有些猶豫：“嗯……不過就因為太過危險了，有也沒什麼用，將軍不可能過得去這條路的。”齊風颳了一下文婧秀氣的鼻子：“沒關係的，沒有風過不去的路。還有，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風將軍。”文婧點了點頭：“伯羽……請帶上文婧一起去吧。”
齊風有些猶豫了，自己征戰四方，帶着一幫兄弟出生入死也就罷了，如今還要帶上一個姑娘。軍中生活之艱苦，哪是文婧這樣的姑娘能受得了的？“文婧，就沒有別的人識得這條路了嗎？”文婧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了。”“文婧先歇息一下吧，容風再考慮考慮。”齊風說罷轉身離開了文婧的住處。
回到治所之後，齊風把沮授找來，跟他說了那條小路的事。
“暗渡陳倉，出其不意。實在是高招，不過不知道這條路到底有多難行？”沮授也在考量，若是真能從小路潛過去，彈汗山唾手可得。不過……
“這風也不清楚，只是風想問一下，若不走這條小路，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接近彈汗山而不被發現？”齊風眉頭緊皺，他不想帶文婧再出征了，這個女孩的命已經夠苦的了。沮授想了想：“不走小路而不被發現是絕無可能的，不過嘛……若是被發現而不被懷疑，就有可能。”齊風不明白沮授說的是什麼意思，迷惑的看着沮授。沮授伏在齊風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齊風聽后笑着點了點頭。
三日之後，齊風果然將文婧的弟弟接到受降城。文婧驚喜交加，對她的弟弟賀六渾噓寒問暖。賀六渾則是十分興奮，這些時日來他一直在齊風軍中，齊風特別關照手下的將士教他馬術、射箭等等，一開始賀六渾因為身材瘦弱所以並不十分適應，不過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現在賀六渾也是一個騎射的好手，雖不說百發百中，但是十中七八也是沒有問題了。
少年人，尤其是男孩子，更尤其是異族的男孩子，對三件事一直有着一種特殊的情懷。哪三件？馬匹、弓弩還有英雄。當賀六渾第一眼看到齊風的時候，深深的被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漢族將軍所震懾。齊風身上那種從死人堆中磨練出來的煞氣，讓賀六渾有些喘不過氣來。當賀六渾知道這就是自己所在的這支隊伍的最高統帥的時候，他心中又多出了一份欽佩。若是自己到了他這個年齡，會有怎樣的功績呢？
齊風在打聽之下，得知賀六渾今年只有十四歲。回想自己在三年前，似乎還在吳郡安心享樂呢。齊風不由得對這個少年心生好感，不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當時的漢人所堅信的一個準則，不然的話齊風絕對會明目張胆的把賀六渾培養成自己的心腹大將。
當已經不是那麼瘦弱的賀六渾要求這次同齊風一起出征彈汗山的時候，不光是齊風，沮授、張遼、張楊還有眭固都嚇了一大跳。
“你這孩子，實在胡鬧！”沮授有些生氣，行軍打仗不是兒戲，哪有說跟來就跟來的？張遼和張楊倒是很佩服這個小子的膽子，唯有眭固心裏不是滋味，難道自己還不如這個十四歲的小子膽子大？
齊風沒有說話，他好像看到了當初衝出吳郡求援的自己一般。說句老實話，他是十分欣賞這個請戰的孩子的，如果他不是鮮卑人……那麼，齊風就可以毫無顧忌的任命他，栽培他。只是如今，齊風顧及到他的身份，還不能這麼做。
“賀六渾，而真想隨某出戰？”齊風面不改色，從容的問道。賀六渾堅定的點點頭：“出生入死，在所不辭。”齊風看了看賀六渾，又看了看沮授，還看了看張楊、張遼。最後，齊風的目光停留在賀六渾身上。
“齊某給你一個機會，從今日起，世上再無賀六渾之人。爾姓齊，名雲，乃是某身旁一侍衛。此戰過後，若你仍未戰死，則為齊某親兵之首，齊某收你為義弟，保你不再為鮮卑，而身世在漢。”這是表明了要讓賀六渾放棄鮮卑的身份，加入漢人。賀六渾雖然年幼，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輩。就憑齊風賜他姓齊，他也知道齊風是真把他當作自己的心腹了。
“多謝將軍，在下必不負將軍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