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放蕩君子
齊風解開了文婧身上的繩索,吩咐張遼和紀靈兩個人在這裏帶領手下的部曲。張遼和紀靈兩個人並不同意齊風帶着文婧去受降城,這樣還不如齊風自己去受降城呢。不過齊風一再堅持,並不聽從他們兩個人的勸告。
那兩個人沒有辦法,又想讓齊風帶上幾個衛兵去。齊風因為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拒絕了,在齊風的眼中,帶上一個文婧就已經夠麻煩了,可是文婧精通鮮卑語,齊風帶上她能得到更多的消息。而齊風是完全不懂鮮卑語的,到了受降城不說寸步難行,至少也有很多的人是無法和他溝通的,所以文婧的作用還是挺大的。
聽說這個受降城是漢人和鮮卑人雜居的地方,所以這個地方的風俗和文化都和中原有很大的不同。最根本的,他們這裏並不是遵從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慣,而是更多的有着早起晚睡的商賈風格。這是因為受降城更多的是大漢和鮮卑互相通信的地方,所以這個地方有很多中原和漠北的商賈,城中因為商賈比較多,所以這個城市的生活習慣也更多的偏向於商賈。
而且這座城市是鮮卑和漢人雜居,所以城中有很多半帳篷半房屋一樣的建築。齊風看着這些屋子和上輩子在書中看到的阿拉伯那邊的建築式樣差不多,覺得很有意思。又看了看身邊的文婧,她有些心不在焉,眼中也沒有什麼精神,總覺得她有些精神渙散似的。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齊風和文婧兩個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漢家人的服飾。齊風在剛剛看到文婧換上了漢家服飾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到蔡琰了。不過片刻之後他就回過神來,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漠北草原上,不可能看見蔡琰的。
“文婧,文婧?”齊風看文婧走在大街上都快要迎面撞上走過來的人了,連忙伸手把文婧拉到自己的身邊。文婧如夢初醒,害羞的低下了頭,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齊風無奈的安慰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在這城中還是小心為好,不然容易惹禍上身。”文婧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齊風也沒有心情繼續在城中遊盪,帶着文婧好不容易找了一家漢人張羅的酒肆,想在城中住一晚然後明天再繼續打探。坐在酒肆的一角,齊風一邊吃東西一邊聽身邊的那些酒客們說話,那些人大多是在談論最近司隸的大戰,袁紹作為聯軍的領袖,連奏凱歌。而孫堅作為先頭軍更是力殺華雄,攻破了汜水關。齊風回想起來,孫堅一直對自己多有關照的,就連這次斬殺華雄,孫堅也是為齊風除去了心頭一大患,畢竟齊風是殺過華雄的兒子的,華雄一死齊風當然會少了一個仇家。
聯軍的勝利大快人心,不過齊風知道這次聯軍的征伐是不會有任何實質的結果的。要說起來,這件事和袁紹有很大的關係。如果袁紹繼續進攻長安的話,說不定董卓早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不過這樣一來,也就沒有後邊的亂世風雲了。也正是因為袁紹的優柔寡斷,曹操也會在追擊董卓的時候遭受大敗。這應該也會是曹操成為亂世梟雄的一大原因吧。
齊風心中所想的文婧並不知道,這個美麗的鮮卑女子還在擔心她弟弟的安危,沒有心情去考慮齊風現在在想什麼東西,不過就算是她考慮了,大概也不會知道齊風在想的事情吧。
心情欠佳的文婧只是吃了一點東西后就呆坐在那裏,齊風則是狼吞虎咽,他很喜歡吃這些以肉為主的食物,而這裏是鮮卑和漢人雜居的受降城,為了照顧鮮卑人的口味,這裏的肉食也非常多。
齊風抬眼看見文婧正坐在那裏發獃,心中奇怪:“文婧?你怎麼不吃東西呢,這樣要餓壞身子的。”文婧強笑了一下:“不要緊的,文婧不惡。”“哦……”齊風聽完繼續掃蕩桌上的食物,他的飯量和他略顯瘦弱的身材根本不符,也不知道他吃的東西都消化到哪裏去了。
正在齊風大吃大喝的時候,幾個登徒浪子嘻嘻哈哈的對着文婧指指點點。齊風沒有注意這些人,他耳邊還在聽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在高談闊論,說的大概是這幾日來齊風不斷突襲屠戮鮮卑村莊的事,這個人的最後一句話引起了齊風的注意:“以吾所見所聞,賊酋恐怕正在這受降城中,而且是孤身一人!”
正在齊風考慮是不是要過去和這個人談談的時候,那幾個騰徒浪子走到了齊風和文婧所在的桌邊,兩個人嘻嘻哈哈的過來和齊風說話,其餘的三個人則是開始對文婧動手動腳的。齊風眉頭皺了皺,對這種廢物他根本就懶得動手,可是沒有辦法,既然自己碰上了這種事,身邊又沒有可以調遣的人,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齊風有些後悔沒帶人來了。
一拳將一個流氓打暈,齊風站了起來。對付這些地痞,齊風根本就懶得用兵刃。那幾個人一看一看齊風動手,一擁而上。齊風三拳兩腳把他們打得滿地打滾,拉起了滿臉委屈的文婧,走到那個高談闊論的人身邊。因為剛才的打鬥,酒肆中的人已經差不多都跑了,只有這個文士還坐在那裏,一手拿着酒壺,一手拿着杯盞,正在自斟自飲。
“這位先生,齊某對您剛才所說的事情很感興趣,不知道先生能否細說一二?”齊風坐到那個人的旁邊,又示意文婧坐下來。可是文婧就像被嚇到了一般,只是站在齊風的身邊,齊風沒有辦法,只好隨她去了。
那文士又是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將酒杯放在桌上:“這位壯士真是好身手,大快人心啊。”齊風笑了笑:“花拳繡腿,上不得先生法眼的。”那人用驚奇的眼光上下打量齊風:“以在下看來,這位壯士武藝還在河間名將高覽之上,如何說是花拳繡腿?”“先生是河間人?”那人正了正衣冠:“在下正是河北沮授,沮公與。”
齊風差點笑出聲來,這位文武全才的謀士竟然讓自己在這裏碰上,當真是天助我也。為了表示尊敬,齊風深深一拜:“齊某曾多次聽到沮先生大名,今日得見,當真是天隨人願。”沮授心中奇怪,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名聲了?不過出於禮貌,還是回應了一下:“在下凡夫俗子,當不得壯士如此禮遇。”頓了頓,沮授笑着對齊風問道:“閣下莫非就是護匈奴中郎將齊風?”齊風嚇了一跳,要知道就連文婧也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啊!坐在旁邊的文婧也很吃驚,她一直以為齊風只是一個馬賊而已,殊不知馬賊怎麼可能拉得起這麼大的隊伍?
“沮授先生……是如何看出齊某身份的?”齊風有些慌張,在這受降城中,鮮卑人實在是太多了。沮授反倒了哈哈大笑:“但凡聽說過齊將軍的,誰不知道齊將軍目生重瞳?”齊風聽完之後也是無奈的笑了笑,總是跟自己熟悉的人在一起,沒人提醒,不知不覺就把這件事給淡忘了,反正看到的東西也和常人沒有什麼分別。不過沮授這麼一說,這個特徵倒是被齊風想了起來。
“不過,天下芸芸眾生何止千萬,沮授先生如何認定齊某就是齊風的?”沮授在聽到這話之後臉上忽然顯出了十分嚴肅的神色:“齊將軍心繫百姓,沮授遊歷四方如何不知?將軍此行,定是要突襲鮮卑王庭,沮某說得可對?”齊風更加驚訝:“先生如何知曉?”沮授答道:“沮某夜觀天象,得知今日鮮卑必有大難。再觀將軍沿途所襲村落位置,推斷將軍所謂皆是亂敵之計。”齊風點了點頭:“先生所言不錯,齊某正是想要襲取鮮卑王庭。”
文婧在旁邊聽得都要傻掉了,她聽明白了自己所住的村落不過是齊風為了取勝的一個犧牲品,這樣的打擊對她可是不小。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再說那個村莊的鮮卑人因為她來此中原對她也不是很好,所以她的心中並不記恨齊風,不過還是比較擔心自己弟弟的情況。
還是沮授比較冷靜:“將軍,事情並非是您想像的那樣簡單。”齊風連忙問道:“先生有何見教,還請相告。”沮授擺了擺手:“此事無關沮某,還請將軍自行參透。”齊風聽罷,又是深深一拜:“先生如此說來便是見外了,齊某一見先生便心生仰慕,若能得先生出謀劃策,齊某大事必成,先生還請不要推辭。”沮授沉思了一下:“在下遊歷四方,近日正打算去投袁紹,不知將軍有何辦法能說服在下?”齊風搖了搖頭:“齊某沒有任何方法說服先生,不過先生投身袁紹,並非明智之舉。”沮授一愣,隨即笑了出來:“袁本初優柔寡斷,沮某如何不知?奈何如今天下之勢必在袁家,將軍某非不覺如此?”齊風點了點頭:“袁紹,難成大事。”
沮授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過了不知多少時間,沮授抬起頭來,眼中冒出了攝人的光芒:“將軍若是能與沮某約法三章,沮某便隨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