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河套草原

蒼茫的天地之間，齊風看着一望無際的草原，心中也覺得變得廣闊了很多。而在這草原之上，不知道隱藏着多少危險。

狼群，暴雨，甚至是一個泥潭，都有可能奪取一個人的生命。就算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們，也可能因為這些原因而喪命，更何況是齊風這些生長在中原的人。

張遼和紀靈跟在齊風的身邊，他們倆個一個是并州人，一個是南方人，生在并州的張遼還好，多少對這變幻莫測的大草原有些了解。不過紀靈可就慘了，南方人對北方的氣候就不是十分適應，雖然在離石生活了一段時間，不過說起來他還是有些水土不服的。因為這個原因，齊風也不想帶他進行這次北伐。不過紀靈堅決要求能參加，齊風說不動他，只好帶着他從上路。

相比齊風三人來說，作為匈奴人的貔貅營將士就要好得多了。畢竟這些在馬背上成長的匈奴鐵騎要比齊風他們更加熟悉這裏，這裏就是他們的故鄉，就是他們的家。

這些貔貅將士的配備比當初剛到離石的時候更加精良，齊風把自己的家底都花費在了這些人的身上。馬均所設計的強弩，雖然射速不高，不過精確度，射程以及威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弩的蓄力方式也用純粹的手拉式改為滾輪式。

除了強弩之外，還有更好的馬刀，更快的駿馬，齊風為了提高這支部隊的戰鬥力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不光是這些配備，更加嚴格的訓練以及嚴明非常的軍紀讓這些匈奴人明白了他們現在的將領和原來在匈奴王庭的頭目有本質上的區別，不管是要求以及對自己的重視，都遠遠超過從前。

事實證明，齊風的心思沒有白費，這支部隊的戰鬥力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從那些嬌貴的王庭親兵變成了一個個的豺狼虎豹，從那些目高於頂的高傲騎手變成了務實並且心狠手辣的獵手。不錯，在他們的眼中對方不過是獵物而已，獵物是沒有生存的必要的，所以敢與這些貔貅為敵的任何生命，只有一死！

經過了數日的長途跋涉，齊風已經感到疲憊不堪了。因為在這蒼茫的草原上，就算是夜晚想要安營紮寨也只能是把馬匹圍成一個大圈，兵將在圈中休息，在馬匹所圍的圈外還有物資作為馬匹的掩護，總體上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不過睡覺的時候也只是躺在一個毯子上，而且很多人把馬鞍卸下來當作枕頭，這些人里也包括齊風。

這樣睡了一個晚上之後，脖子就有了一種落枕的感覺。後背也被毯子下的石頭硌的酸疼，非常的不舒服。不過齊風知道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在醒過來之後拿出了劉豹給他的地圖，確認了方向之後開始前往下一個村子。

在河套草原上是沒有十分固定的村莊的，畢竟游牧民族是需要不斷的變換自己的生活地點的。只是不管這些牧民如何改變住所，他們總是會有一個活動範圍的。劉豹就是根據這些事繪製了河套草原的地圖，齊風等人也是依賴這些地圖來尋找這些牧民。

第一次尋找村子的時候齊風他們還是比較幸運的，這個部族的牧民遷徙並不是十分頻繁，所以齊風在經過了半天的尋找就找到了這個部族。在這個部族牧民的幫助下，齊風度過了這幾天來最舒服的一個晚上。漠北異族雖然有些野蠻，不過對遠來的客人還是非常熱情的，這也是漠北人特有的風情吧。

一邊在帳篷中喝着馬奶酒，一邊和這個部族的長老聊了一些漠北草原上的生活。雖然齊風是護匈奴中郎將，不過除了匈奴王庭之外齊風和匈奴那邊並沒有什麼接觸。雖然這樣也足以完成朝廷所派遣的任務，不過齊風還是覺得在其位謀其政，如果想要守護一片土地的話，就要把自己的雙腳站在這片土地上。

再說多了解一些草原風情，對自己也沒什麼壞處，俗話說藝多不壓身嘛！

齊風一直非常嚮往漠北草原的生活，但是從這個長老的口中得知草原生活也不是這麼愜意的。雖說是放牧，不過也要看天吃飯，如果是碰上了暴風雨或大冰雹的話很可能會讓這些牧民損失慘重，牲口雖然並不像是良駒那樣矜貴，不過受到天災之後也會死傷殆盡的。如果不幸碰上了這些事那牧民們就只能等死了。要是在遷徙中碰到其他的部族救濟還好，不過如果命不好的話就只能餓死。

最近受到了漢人的支持，匈奴也得到了不少口糧。雖然分到手裏的不是很多，不過那些匈奴人還是比較喜歡這些麵粉和大米的。畢竟這些東西在這裏算是比較稀罕的，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就算是從小喝着馬奶長大的匈奴人也會喜歡吃些米面的。

第二天的早上齊風決定繼續立即出發，他並不想在這個幾百人的小部落耽誤太多的時間。他在離開之後還留下了一些五銖錢，這些錢財以前是不會在匈奴之間流通的，不過現在因為劉豹的推廣五銖錢已經在匈奴間流行開來。齊風留下五銖錢也是為了對這個村落表示感謝。

離開這個小村落之後，齊風繼續向下一個更大的村落前進。在劉豹的地圖上這個部族遷徙的範圍更大，同時也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所以齊風對找到這個部族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想想看，一個這麼大的部族怎麼會不留下什麼蹤跡呢？可是事實上，齊風低估了大草原的威力，經過一天艱苦卓絕的尋找之後，齊風放棄了找到這個部族的希望。再次上路的同時齊風也加快了腳步，因為他們的乾糧並沒有帶的太多，沿途的補給十分重要。沒有找到這個部族就意味着沒有補給，所以齊風如果想要活命的話就必須加快行軍的速度，儘快找到下一個部族。

誰知道，錯過了這個部族之後，齊風連續錯過了好幾個部族。當齊風到達了第二個部族的時候，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這是一個相當大的部族，匈奴右谷蠡王就是這個部族的首領，所以齊風的到來讓這裏的匈奴人感到有些驚異。右谷蠡王親自外出迎接，這裏的牧民可是很少看到這種情況的。齊風顧不上和右谷蠡王客套，連忙將自己的士卒安置好。直至看到自己的手下吃上了東西之後，齊風才吩咐右谷蠡王準備食物，自己和張遼紀靈兩個人就像是從山上餓極了的野狼一般，將餐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右谷蠡王看得目瞪口呆。像是右谷蠡王所帶領的這種大部族已經不太需要頻繁的遷徙了，所以他們的住所是比較固定的，固定的住所也代表着他們有較為穩固的食物來源，所以他們才會比別的部族更加強大。

在齊風說完自己行軍的經過之後，右谷蠡王在驚訝之餘還帶着深深的敬佩。齊風統計了一下自己在行軍之後所剩下的部曲數目，大概還有三千五百人左右，這些非戰鬥減員讓齊風十分心疼，還沒打仗就有這麼多人犧牲，這可不是齊風希望看到的。

齊風在離石的時候，不斷的補充貔貅營的人員，不過最多也就在四千左右，如果太多的話齊風就養不起這些人馬了。

所以這次的行軍所損失的人馬，讓齊風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右谷蠡王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表示非常遺憾，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即便是大草原上最善戰的勇士也無法與天地對抗，所以這種急行軍減員是無法避免的。

到了右谷蠡王的地盤，距離受降城就不遠了。這個受降城是個比較大的城鎮了，距離并州五原郡很近，這裏象徵著匈奴對大漢的降服，也象徵著匈奴和大漢勢力的邊界。

為了不引起張楊的主意，齊風決定在右谷蠡王所部多休息兩日，然後帶上足夠的物資繞開受降城，直奔單于庭。這樣一來，右谷蠡王所部也就成了齊風最後的補給點。如果齊風不想招惹到張楊的話，就暫時不能隨便屠戮鮮卑村落，畢竟鮮卑在名義上也是從屬於大漢的，如果隨便屠戮那些鮮卑村落的話很容易引起張楊的注意。

齊風千方百計的讓張楊以為自己還在離石，就是因為張楊還對自己存在着不小的威脅。可是就在這個齊風萬般小心的時候，魯肅也已經到了張楊所在的晉陽了。

晉陽還是像往日一般繁華，在那碉堡一般的治所中，魯肅的身邊站着許褚和馬均。蔣欽和那些貔貅護衛在一起，若是稍有異動他們就會衝進治所。

治所中的氣氛也十分緊張，張楊在聽到魯肅開門見山的要求之後着實是吃了一大驚。不過片刻之後張楊就醒悟了過來，現在自己手中擁有着不錯的籌碼，就算是自己投降齊風也會受到相當不錯的待遇。不過如果不投降，那就會受到齊風的打壓，以張楊看來，齊風雖然是個孩子，不過手段遠遠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雖然自己的本事不是十分高明，不過自己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就算是自己不是齊風的對手，其實也是可以找一些外援的。不過現在朝廷這麼亂，自己又該向誰求援呢？

張楊在考慮，魯肅也在考慮，就如同奸商一般，晉陽治所中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了。